第35章 ☆、再娶
再娶
蒼玉邁着平穩的步子走了進來,視線在掃過沈玉的頭頂時頓了頓,而後他跪在沈玉身邊給朱明元行了一禮。
朱明元覺眼前的情形分外刺激,暗地在心中激動了一把,片刻後虛情假意的笑了一番,彎腰去扶兩人:“你們兩個這是做什麽?”
沈玉同蒼玉從地上站了起來,察覺到身旁某人的視線,卻連餘光都未分給蒼玉半分。
“今日寡人不管你們二位進宮都所為何事,既然遇上了,你們兩個便好生先将自己的問題給解決了罷。”說完擡手招來元恒:“去把寡人的愛卿們送出宮。”
沈玉知道朱明元這是讓他們兩個快些滾蛋,也便不再堅持,沉默着往外走。
“沈玉。”蒼玉也沉默了一路,眼見到了宮門外這才忍不住出聲叫住往相反方向去的沈玉:“你到底要做什麽?”
沈玉腳步一頓,心漏跳一下,忍了好半晌才克制住回頭去瞧他的動作,違背心意道:“我做什麽眼下都與你沒有幹系。”
蒼玉被沈玉噎了一下,須臾又道:“怎麽就沒有幹系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都幾日了?一日一夜?或是一夜一日?”
沈玉咬碎了一口皓齒,瞪着蒼玉:“英武侯若是沒有旁的事,本将軍便不奉陪了,告辭。”
蒼玉站在原地目送沈玉離開的背影,暗自回味着方才她端将軍架子時的場面,覺得自家娘子連調皮都調的如此有格調,只是兩人眼下的局面似乎有些不太樂觀來着……
沈玉頭也不回的離開,面上瞧着很是絕情,實則她心中很是受傷,她此番做法大抵是有些過分,但若他們二人在一處待着這便給朱明元省了不少事,若她同蒼玉分開,朱明元便不得不再分神來打她腹中孩子的主意,如此也算能幫蒼玉分擔一些肩上的擔子。
這麽一想,沈玉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回到府上又給朱明元接連寫了好幾封書信,執意要同蒼玉遠離。
朱明元捏着信笑,沈玉同蒼玉鬧得越僵,他便越高興。他招喚元恒:“去把英武侯請進宮來,問問他此事寡人該如何做啊?”
元恒領了命,急忙去找蒼玉,不過是一刻的工夫,蒼玉已出現在朱明元面前。
“愛卿啊,你瞧瞧,這些都是沈玉給寡人的信,你們怎鬧成了這副樣子?”朱明元将信遞到蒼玉眼前,如願見到他面色一白,眼中滑過些許失落:“你說說,這事寡人應是不應?”
Advertisement
蒼玉跪在地上,懇切道:“望聖上萬萬莫要應了她。”
朱明元遠目天際,眼中泛着光亮,這大抵是蒼玉這麽些年頭一次誠心誠意的跪在自己面前罷,他竟有些感嘆:“愛卿啊,你這不是讓寡人為難麽?你也瞧見了,她此番很是決絕啊!”
蒼玉垂下眸子,兩旁的手緊了緊:“是臣逾越了。”
朱明元見蒼玉很是低落,死活非要他傍晚進宮一同用膳,因蒼玉這副模樣他委實沒有看夠。
當晚朱明元好酒好菜的招待了蒼玉一番,大抵是因失落,席間蒼玉喝了不少酒,恍惚中見朱明元面上的神色格外急切,他驚覺不對勁,但卻為時已晚。
隔日蒼玉在自己的床上醒來,頭痛欲裂,他眨了眨眼,習慣性伸手去摸身旁的人,在手伸出去的那一剎,他想起枕邊早已沒了那個人,失落之時卻聽到耳邊有女子的低呼。他一愣,緩茫轉過頭去瞧身邊,見自己身邊竟睡着一個不着寸縷的姑娘,他皺着眉頭從床上坐起,搭在腰間的被子便滑了下去,床榻之上,兩人坦誠相見。
蒼玉伸手拾起散落在床邊地上的衣裳利落穿好,而後掀被下床,居高臨下瞧着面色羞憤的女子,淡聲道:“還不滾下去?”
那姑娘聞言扯過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我……我……”
“滾!”蒼玉不耐的打斷她。
姑娘顧不得羞,連滾帶爬從床上翻了下去,手忙腳亂的往身上套衣裳,邊穿邊哭。
蒼玉強忍住扭斷她脖子的沖動,轉身出了房門。
不用想,這人定然是朱明元弄來的,這姑娘他見過,是兵部左侍郎的幺女,至于叫什麽,他實在沒有印象。不殺她,則是因左侍郎邢中是自己這一派舉足輕重的人,是以他有些愁,走了幾步又回身去瞧身後跟出來的女子,語氣肅然:“這事你若敢洩露出去半個字,我便殺了你爹。”
姑娘被他這麽一吓,自然是不敢多說什麽,抹着眼淚沉默,蒼玉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揚長而去。
蒼玉此時心情有些複雜,他想去找沈玉,但又不敢,想進宮去找朱明元,又擔心自己一個沖動便将他活刮了,是以只能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閑逛,一邊逛一邊想往後該當如何。
“師父!師父!”他正在一家鋪子前駐足,便聽甄柳在不遠處叫他,回頭一瞧,甄柳神色複雜的跑了過來,氣喘籲籲問:“師父,聽聞你……你同那個什麽侍郎的閨女……”
蒼玉聞言大驚:“你都聽說了什麽?”
甄柳撇了撇嘴:“該聽說的不該聽說的我都聽說了,眼下那個什麽邢侍郎正在府上等着你。”她又撇了撇嘴:“哦對了,師娘将你當日送她的嫁妝都退回來了,她說……”
蒼玉聽不下去了,轉身便往将軍府跑,待他跑到門口時,侍衛恭恭敬敬的道:“啓禀侯爺,将軍同雲公子走了。”
蒼玉一拳擊在門柱上,侍衛瞧見那實木柱子上裂開了一道道細紋,心中一個翻個,深怕自己的下場同那柱子:“侯侯侯……侯爺爺……”
“她們去哪了?”蒼玉冷聲打斷侍衛的話。
侍衛不當心瞧見蒼玉的面色,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将軍走時什麽都沒說,請侯爺明察!”
蒼玉知道侍衛沒有說謊,以沈玉的性子,在得知如此不堪之事,能有這番舉動倒也說得過去。想起邢中還在府上等着自己,蒼玉沒有再耽擱。
見到蒼玉回來,邢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面帶怒意,虎目圓睜:“侯爺,早上一事您理應同在下解釋一下!”
蒼玉點了點頭:“理應如此,但本侯眼下并不想講理。”
“你!”邢中氣極,擡手便掀翻了桌子,趁亂時同蒼玉使了個眼色。
蒼玉眨了下眼,當作是回應,而後淡然朝後退了幾步,皺眉盯着邢中,神色不悅:“放肆!”他冷冷道:“這英武侯府是你一個侍郎撒野的地方?”
邢中怒氣沖天:“今日我不管這是哪,邢蘭一事,侯爺必須要給我個交代!不然我便上報宮中!讓聖上定奪!”
蒼玉自然沒有什麽可以給邢中的交代,是以這事便順理成章的鬧到了朱明元眼前。
“這事是寡人疏忽了,當日邢蘭進宮來瞧太後,寡人又請英武侯進宮用膳,你也知道這些日子英武侯同沈将軍和離之事,英武侯心情低落便多喝了幾杯,回府的路上湊巧遇上出宮的邢蘭,後面便……邢愛卿啊,這事你要怪便怪寡人罷!”朱明元眼底滿是懊悔,演技拿捏的十分到位。
邢中叩首:“臣不敢!只是邢蘭她是清白身子,就這麽給了侯爺!于情于理侯爺也應當娶了小女!”
朱明元适時的住了口,瞧了眼蒼玉:“話是這麽說,但……你知道蒼愛卿他心系于誰,這事怕是不好強迫的。”
邢中又叩首:“今日即便是臣豁上性命也要為小女讨一個公道!”
朱明元:“這……”
邢中再叩首:“求聖上做主!”
朱明元瞧了一眼一語不發的蒼玉,這才慢條斯理的開口:“既然這樣,那便只能給兩人賜婚了!”
蒼玉眉心一動:“恕難從命!”
“愛卿啊!你有錯在先,這邢蘭不管如何說也是個黃花姑娘,又是太後遠房表親,許了你也不算辱沒了你,不要因這樣的事傷了同僚的和氣,寡人想,假若沈愛卿在,也不會在意的罷!”朱明元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聽得蒼玉直皺眉。
不讓蒼玉再開口,朱明元直接下了一道聖旨,賜婚蒼邢二人。
此事一出,天下嘩然,有為沈玉抱不平的,有替蒼玉松了口氣的,但更多的還是衆人對邢蘭的嫉妒。
沈玉斜倚在院中樹下,瞧着蔚藍天際上不時浮過幾朵白雲,覺得日子真是說不出的惬意。
“你若覺得心中不平,便回去找他罷。”雲商在不遠處瞧了她半晌,這才無奈開口。
自打得知蒼玉要成親一事,沈玉便是這副閑散的模樣,渾身上下瞧不出一絲不對勁,但就是這瞧不出一絲不對勁的形容,才讓雲商覺得沈玉當真是十分不對勁。
“去找他做什麽?”沈玉聞言瞧了他一眼:“他做什麽自有他的打算,我也管不着他了,再者說了,這種事它也不算個事。”沈玉扯出一抹笑:“不過是不算背叛的背叛罷了,我也不是沒有被人背叛過。”
她這一番話說得雲商有些心疼:“或許這其中有別的事,你應當去問問他。”
沈玉自嘲一笑,搖了搖頭:“沒什麽,我只管安我的胎,唔,對了,你前些日子說我以前救過你?可是我沒什麽印象了,前塵舊事有些我記不起來,你可有什麽法子能讓我想起來的?”
雲商面露難色:“從你的脈象上來瞧,的确是瞧不出什麽,我也只能為你配一副中藥,你堅持着吃,大抵過些日子會想起些事。”
“也不用想起太多,只要能讓我想起一個人便好了。”沈玉睜了睜眼:“那人……”
雲商雖知他将要說出口的話在此關頭或許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但心愛之人就在眼前,他若什麽都不說又覺得十分不甘,沉默了一會,他開口:“或許你說的那個人就是我,畢竟之前我們曾相處過一些時日。”
他這麽一說,沈玉微微坐起了身,面上浮現出與平時不相同的喜悅:“你也這麽想麽?是啊,畢竟相似的人還是極少的。”
“是啊,說不定就是我呢,若那人便是我,你千方百計要想起我做什麽?”雲商盯着沈玉的眸子深沉了些許:“你想過麽?”
沈玉愣住了,雲商問得倒是個問題,她費盡心思要想起那人做什麽呢?她複又靠回到椅中:“大抵是……一種執念。”
“或許罷。”雲商也嘆了口氣,兩人許久都未再開口。
自從前些日子同沈玉來到這雲岩洞,雲商的身子便一直有些不适,怕沈玉擔心,他一直忍着沒說,只自己調了些藥,接連喝了幾日也不見好,反而有日漸嚴重的趨勢,他默不吭聲的轉身進了屋,将早上的藥又熱了一熱,端起來便喝了一碗。
“你在喝什麽?”沈玉進屋時正見雲商擦拭嘴角殘汁。
雲商順手将碗涮了涮:“沒什麽,大概是染了風寒。”
沈玉不信,幾步走過去探了探他額頭溫度:“胡鬧!燒得這麽嚴重你竟還說沒事?”
她知道雲商此番帶的幾箱藥全是同她有關的,但凡适合有身子的人吃的藥,那必然是傷害降到最低的,藥效自然也便受了影響,雲商這麽一糊弄,燒得如此嚴重便說得過去了。
“我下山去給你抓藥。”此次來,她只帶了幾個侍衛,為确保雲商安全,她将侍衛全數留下守着毫無武力的雲商。
起初雲商不同意,沈玉沒了辦法,只得一掌将他劈暈,這才匆匆朝山下去。
今日微風和暖,山峰之上雲霧霭霭,山路兩旁野花點點,因地勢之高,好似伸手便可觸摸到天上白雲。如此之美景,沈玉倒是無心欣賞,她步履匆忙,急急往山下趕,找了一家城中較為有名的藥局便往回趕,行至前腳下卻被一人攔住去路,她下意識将藥往身後一藏,凝眉望着眼前人,冷哼:“讓開!”
蒼玉面色不善,全天下都知道他英武侯找媳婦快找瘋了偏偏這位正主還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态,他嘆了口氣,無奈道:“信我,我并不曾負你。”
沈玉不願同他多說,繞過他便要走,蒼玉伸手拉住她手臂,而後便低頭吻了上去。
沈玉胃中不适,推開他扶着樹便吐了起來,蒼玉要上前,被她冷冷喝住:“別碰我,也別再來找我,從今往後你我兩不相欠。”
蒼玉身形不穩,微微晃了晃:“罷了,你說什麽便是什麽。”頓了頓,語氣也冷了下去:“我三日後便成親了,你要不要來湊湊熱鬧?”
沈玉面無表情,從口袋裏掏出幾張銀票:“呵呵,是麽?那便在此恭賀英武侯了,此番來的匆忙也沒備什麽禮物,這幾張銀票還望侯爺收下。”說完也不管蒼玉要不要,硬塞到他略顯僵硬的身上:“我還要回去給雲商煎藥,這便先走一步。”
蒼玉咬了咬牙:“再會。”
沈玉走之後,蒼玉雙肩垮了下來,一旁的蒼何見狀有些不忍道:“爺,這麽做您不後悔嗎?小的都後悔了呢。要是夫人她日後當真嫁了雲商該如何是好?”
蒼玉掃了他一眼:“孰重孰輕你家爺還認得清,至于雲商他若覺得沈玉比他一家老小還重要,我也無話可說。”
蒼何從樹上掉下來,還無話可說,誰不知雲商是個孝子!他家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英明啊!呵呵…
從沈玉處碰了一鼻子灰回來,蒼玉心情更差了,待到成親那日,面色更是可以擰出墨來。整個人往堂上一站,冷冰冰的沒有一絲熱乎氣,前來吃酒的衆位也都不敢造次,好好的大喜之日生生被當成了祭日一般。
席散了之後,邢蘭被蒼玉安排到了後院極偏僻處,對此邢蘭并不敢說什麽,委委屈屈的哭着去了自己的卧房,蒼玉瞪了她一眼,不發一語便回了他同沈玉的房。
醉倚窗前瞧着星光湧動,他忽然覺得自己真的醉了,也不知道眼下沈玉在做什麽呢?是否也在想着他?
此時的沈玉卻是沒有閑暇時候想他,近日以來她孕吐得厲害,眼下正暈頭轉向的靠在床邊無力問雲商:“我這得什麽時候是個頭?總不能一直這麽吐下去罷?”太他娘的遭罪了。
雲商撫了撫額:“大概還要一些時日,放心好了,不會就這麽一直吐下去的。”
沈玉聞言面色有所緩和:“如此便好。”
雲商沉默片刻,又不敢貿然提蒼玉成親一事,思量半晌才開口:“這幾日我大約要回京一趟,鋪子中出了些問題,你便随我一同回去罷?”
眼下對于京師,沈玉萬分抵觸,想也不想便拒絕:“我不回去。”
最後沈玉還是同雲商回京了,因她叔叔給她來了封信,說是人已到将軍府,讓她沒事回來一趟,若是有事的話,那便将那事推了再回來便可。
對于叔叔伯伯的話,沈玉一向是聽的,是以沒了辦法,只能同雲商一起回京,卻不料一進城門便瞧見了讓她心堵的一幕。
一匹快馬當街穿過,一位姑娘被人推了一下,她身邊的男子伸手一拉,許是那姑娘較輕,這麽一扯便撲到了男子懷中。
姑娘是邢蘭,男子便不用說了。
雲商瞧見這樣一幕很是尴尬,低了頭去瞧沈玉,沈玉此時雖心血翻湧,但表面上卻并未表現出絲毫的不妥,腳下步子未停,目不斜視從蒼玉兩人身後走過。雲商只能快走幾步追上沈玉。
回到府上,沈守備已在等着,見她回來抄過椅子便想朝她砸,後來一想到她眼下有了身子,這才記起她是個姑娘家的事,他啐了口唾沫:“你同英武侯到地是怎麽回事?說和離便和離了?怎麽不同家裏商量商量?你大伯一聽說這事便要卸了英武侯的胳膊。”
沈玉唔了一聲,此時倒是真想讓她大伯去卸了蒼玉的胳膊了,自顧自端起杯子喝了水:“沒什麽,兩人道不同不相為謀。”
蒼玉聽聞沈玉歸京一事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一進門聽到的頭一句話便是沈玉的這句“道不同不相為謀。”他暗自覺得好笑,好一句道不同不相為謀,就這麽輕描淡寫的将他們所有的過往撇個幹淨利落。
有下人請安,衆人這才瞧見了門口的蒼玉,沈守備面色不善:“我侄女的府上竟能請到英武侯,當真是蓬荜生輝啊,不知英武侯今日來所為何事?唔,怎麽不見英武侯夫人?”
蒼玉被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才知道沈家的毒舌也是祖傳的。
此次來,蒼玉雖已極力将姿态放低,但那盛氣淩人是打娘胎便帶來的,是無論如何也藏不住的。
“本侯錯了。”蒼玉瞧了他們一眼,驚覺他們面色不對,又急忙改口:“我錯了,但我真的沒有負過沈玉。”
“負不負也不重要了,侯爺您還是快些趕回英武侯府罷,侯夫人喊你回去吃飯呢。”沈守備氣不打一處來:“你們還杵在那裏做什麽?還不送侯爺回府?”
因眼前人是沈玉的至親,是以即便是他态度十分不友好,蒼玉也不敢招惹,瞧了瞧兩旁畏畏縮縮的侍衛:“不必了,本侯還是自己走罷,對了,你這次來要待多久?身子如何了?孩子他沒有鬧罷?”臨走前他又瞧了一眼沈玉,萬分不舍。他發誓,此事過後,他定然要将沈玉追回來,而後鎖在身邊一輩子,那個勞什子的雲商當真是讓他心塞,回頭便把他趕回江寧,礙眼!
蒼玉被沈守備趕走了,沈玉有些忐忑的站在離沈守備稍遠的地方,眼下是性命攸關的時刻,沈玉見她叔叔連蒼玉都敢招惹,更是敬重沈守備是難得的一條漢子!
作者有話要說: 憋拍我!!!!!!我是有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