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陸家大戲
哼!這是咬死他做冤大頭呢?
他季然又不是傻子。
“就算分家,我也是你陸家人吧,你那一大家子要養活,我就不是你那家子的了?”季然再次将擀面杖胸前一抱,“只有是你那一家子,我才有對你們二老的贍養義務,即承認我是你那一家子的分列,卻将我排除在外,分家就讓我淨身出戶,沒那個道理。”
“大嫂,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冷香蓮嗤的一聲,“家裏什麽情況你不知道,但看怎麽該會看吧?咱們陸家人口多,口糧卻一向緊缺,吃不飽那是常事兒,你看咱們這孕婦女人孩子的一大堆,你個大男人,總不好跟咱們争那一口不是?”
“跟你們這群人講理,我就是腦子進水了。”季然懶得廢話,“廢話不多說,要我贍養可以,分家該我的東西一樣不能少,而且,二老兒孫者衆,可不止我這一個死了男人的男兒媳婦兒,贍養分列按人頭劃分,該多少是多少,想要我做冤大頭,沒門兒。”
“你……”
眼看陸婆子臉紅脖子粗的要發作,季然下巴一擡接着道,“你們可以耍橫撒潑不答應,但我季然也不是軟包子,今天這事兒要不擺在公平公正的層面上,贍養之事我就敢撒手不管,別想着拿什麽人言可畏的把戲逼我就範,我季然不吃那一套,不信,你們大可以試試。”
話音剛落,陸婆子砰地凳子一推,就一屁墩兒坐在了地上,拍地蹬腿兒的哭嚎起來,無非都是潑婦必備技能那一套,一哭二鬧三上吊,嘴裏嚎着家門不幸,娶了個喪門星啥的,這戲唱的還真是精彩極了,全然不顧人裏正還在場。
陸婆子這一嚎上,冷香蓮就開始拽着陸婆子胳膊娘啊娘哎的抹眼淚哭上了,聽着是勸老婆子別氣壞身子,但三句有兩句都是拐着彎兒在數落季然的不是。
高慧在這個家裏一向沒多少存在感,這會子看着那婆媳倆作妖,躲在自家男人身後,眼珠子卻轉的飛快,衡量想通後,就站了出來。
“婆婆,二嫂,你們就別鬧了,我看這事兒大嫂他在理,哪有分家讓人淨身出戶的,都是一家人,鬧得太難看,平白讓外人看了笑話去。”高慧也上前拉拽陸婆子胳膊,企圖把人給拉起來,結果卻被盛怒的陸婆子反手就給了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臉上當即就是個巴掌印。
“好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你明理,你明理把你家那份兒分出去啊,有種你也別端我家碗吃飯!”陸婆子罵的激烈,口水沫子噴濺得高慧捂着臉撇到一邊,見陸長慶抓了高慧過去就敗家媳婦兒的罵着一頓打,眼底劃過一抹得意狠辣,情緒一收,又拍腿嚎上了,“哎喲娘啊!個作死的啊!老娘這命怎麽就這麽苦啊?!”
陸長慶打媳婦兒,陸婆子和冷香蓮你方唱罷我方登場,吆喝得那叫一個默契押韻,節拍一踩一個準兒,孩子們大的縮牆角不吭聲,小的吓得嗷嗷哭,陸老頭扶着老腰苦臉裝半死不活,當真是一出熱鬧大戲,比昨個兒的抓賊戲碼都熱鬧。
不過這裏面倒也有個不吭聲的,那就是陸長庚,也不知是同仇敵忾氣得還是覺得太丢人,一張糙爺們兒臉憋得黑紅,可就是燈杆似的杵在那看着大家鬧,一聲不吭。
季然看在眼裏,心裏卻了然。說白了,陸長庚這人,死要面子,但卻是個孬種,即因為家人給丢人現眼覺得生氣,卻愣是懦弱的不敢發言,只能咬緊牙槽冷眼旁觀。
這廂,陸婆子哭嚎的聲音一點不弱,尖銳的連高慧的慘叫聲都給壓了下去,“天殺的王八羔子呢,喪盡天良沒人性呢!我這都是造的什麽孽啊,招了這麽些個冤家進門,一個兩個都算計着我們老兩口那點棺材本喲,是不給人留活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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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棺材本都扯出來了,也是牛逼!
這要不是自己攤事兒,季然簡直要拍巴掌喝彩了。這前言不搭後語,居然還能無縫隙銜接,真是厲害了!
再看裏正,嘴角抽得胡須都抖了,臉色也是精彩得可以。
但不管怎麽作,反正陸婆子和冷香蓮的最終目的就一個,胡攪蠻纏不講理,要占便宜不吃虧,俗稱空手套白狼。
“走吧,你跟他們掰扯不清。”對于這點,陸臻是最有經驗的了,不然當年也不會小小年紀就離家出走,可見是沒少吃虧,“回頭我幫你教訓他們,不會讓你白受欺負的。”
季然的确沒有再掰扯的心思,不過卻也沒有聽陸臻的話轉身走人,而是笑眯眯的看向裏正。
“讓裏正老爺看笑話了,這裏鬧騰的慌,未免誤傷,要不晚輩先送你出去?”季然說完,看都沒看鬧騰成一團的陸家人,徑自朝裏正拱手揖禮。
“也好,那就有勞了。”裏正點頭就應下了,鬧劇雖然好看,但架不住這女人婆子聲音太魔性,吵得人耳鳴腦仁兒疼,自然也就不想呆了。
季然笑了笑,随即便朝裏正走過去。
然而還沒等他走近,一直在幫忙當杵子的陸長庚卻忽然動了,幾個大步跨過來擋在了季然身前,甚至沒給人反應的機會,一拳頭就砸上了季然的臉。
砰地一拳頭用足了力氣,季然半邊臉當即就腫了,嘴角也破了,沁出腥紅血跡來。
“都是你!自從你嫁到我們家,我們家就不得消停!我打死你個混蛋禍害!欺負女人算什麽本事,真擔了個嫁字就忘記自己帶把的了,老子今天就好好教教你怎麽做男人!”
陸長庚一雙眼睛赤紅,罵一句就是一拳頭的往季然身上招呼。
季然剛開始是被打懵了,可很快就回過神來,自然不會乖乖任由他打,左躲右閃避開肉搏,擡起一腳就踹向陸長庚下三路。他人單薄,不能跟壯如牛的陸長庚比力氣,但撩陰腿卻爐火純青,直接把人踹得連退數步,跟跄着撞倒了身後的凳子。
陸長慶本來還在打高慧,見狀也嗷嗷着沖季然撲了過來。
“你他娘的敢打我兄弟,老子今天弄死了!”陸長慶比陸長庚陰險,随手抄起一把長凳就兜頭砸向季然。
“陸長慶你敢!”陸臻伸手拉過季然護在身後,瞪着陸長慶的眼神陡然一厲。
陸臻這眼神可謂是煞氣四溢,可惜,除了季然,沒有能看到他感覺到他。
說時遲那時快,不過揮手一瞬間,就聽砰地一聲巨響,凳子被陸長庚砸的四分五裂,場面驟然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