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貳伍·歡聲笑語瑣碎事
“哈哈哈哈……”一直不停的笑聲在平素安寧的山谷回蕩,鬼醫瞥了一眼被少教主用笑蠱惡整的蝙蝠公子,很好心的過去給他擦了擦額角的汗,然還是沒有去解開其被飛蓬暗衛所點的穴道。
飛蓬坐在樹下笑意盈盈望着這一幕,對身前苦笑跪倒的丁楓視若無睹,良久待原随雲快沒力氣,才大發慈悲道:“暗夜。”
被少主嫌棄而丢在魔教總壇很久的黑衣男子非常聽話的為教主親傳弟子解開穴道,原随雲有氣無力往一旁青翠陰涼的樹叢裏一倒:“我是不是該感謝,你沒讓我在陽光下暴曬?”
“呵!”飛蓬低低一笑:“我罰你,可不是因為…你對花滿樓笑話了我的名字…”
原随雲“嗯”了一聲,對丁楓招了招手,他松了口氣,心領神會的去給自家公子準備熱水沐浴,原随雲輕聲道:“我和滿樓交好,只因看得順眼,時間一長忘記了他的家世,其此番一時興起随陸小鳳冒險,自然要給家裏寫信,結果陰差陽錯令小皇帝借機橫插一手…”在飛蓬回來前,已接到消息,言青衣樓多年積攢的財富,魔教只攔下了一半,剩下被花家捷足先登,等于玉羅剎輸了宮承銘半招,雖然師父并不在意,但護短的師兄卻在乎的緊,然懲罰亦只是無傷大雅的玩笑,想到這裏,原随雲的面上泛起些許紅暈,心中頗為溫暖又有些微懊惱。
飛蓬淡淡笑了笑:“你明白就好…”他學着原随雲的樣子,往樹蔭下一趟,只見斑駁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投下一道道暗影,将樹下休憩的青年身上照得暗一塊亮一塊,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父親那裏,不用你說什麽,真要說起來,也是我大意了…”飛蓬不無嘆息道:“本想把青衣樓收為己用,可最後不得不默認父親把他們都滅了口。”
已知曉發生了什麽的原随雲臉色稍稍一冷,又放緩下來:“你太心軟了,青衣樓的殺手哪一個手裏沒人命,而且他們還跟錯了主子,合該自認倒黴。”
把霍休魂魄丢給了玉羅剎的飛蓬搖了搖頭,将此事揭過:“小皇帝這一回做的夠劍走偏鋒啊,想來南王府過不了多久便要倒黴了…”
原随雲蹭了蹭身下軟軟的草地,疏懶一笑:“金九齡是小皇帝的得利臂助,但他不該拉陸小鳳去查,那遲早要暴露…”他托腮似笑非笑道:“師兄,不如我們賣小皇帝一個人情吧?”
怔了一下,飛蓬起身靠在樹幹上:“你想如何?”
原随雲微微揚起嘴角:“我教聖物涅槃蠱,重傷必救,如何?”
“好算計…”飛蓬沉默了一下:“金九齡如果能保住性命,暗中效忠宮承銘的人引以為鑒,辦事自然會更盡心盡力,一石二鳥啊…”忽然想到什麽,他又搖首:“不,是三鳥,差點忘記了,金九齡詐死脫身,隐藏起來當能做更多事情,小皇帝反要欠我魔教不少人情,你算得不錯,而且…”飛蓬的表情溫和又略帶自豪:“正大光明讓人不得不跳的陽謀,你學的挺快。”
原随雲露出一抹真摯的笑意:“師兄年少時幫師父鞏固魔教對西域的統治所做的種種謀劃,師弟佩服之至,此番沒有畫虎不成反類犬,足矣。”這種自謙之詞令飛蓬啞然失笑,最後揉亂了原随雲一頭青絲,被瞪也不以為意。
當日,清麗絕倫的聖子飛蓬再入總壇,與教主玉羅剎于寝殿密謀整整一天一夜,終眼圈發黑而出,不少魔教教衆瞅見這一幕,心中浮想聯翩。半月後,玉羅剎突遭刺客暗殺,由在場的蝙蝠公子原随雲及時将之擊斃,玉羅剎仿若無事般攬下半數教務,其他交給魔教各位長老。
‘大光明境’小天龍洞,本該最陰暗的深處卻燈火通明,頭戴方巾、身穿儒服的三位老學究相視而笑,眼底皆有譏诮之意,正是歲寒三友。
“故布疑陣啊…”寒梅淡淡笑道:“教主若真無事,第一不該讓原随雲出手,第二不該只管一半教務…”這般說着,他深深嗅了一口從杯盞裏升騰的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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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孤松扯了扯嘴角:“全部或者完全不管,才是教主平素的作風。”其擡手将青碧色的酒液一口飲盡。
然酒量最好的青竹放下手中酒觞,頗有疑慮反問道:“可教主如果是反其道而行之呢?”頓了一下,他正色嘆息:“教主葷素不忌,是以名聲不好,但他并不好美色,而且從來都喜歡你情我願,那位聖子…”其猶豫一下才言:“飛蓬聖子容貌固然世間罕有,然一身蠱毒無疑是朵死亡之花,以教主看似浪蕩實則謹慎的性格,不太可能對之下手,此番所為若是假象…”
“你說的沒錯…” 孤松幽幽一嘆:“但我們有選擇嗎?”青竹、寒梅俱是一怔,他握緊拳頭,酒杯化為齑粉滑落:“教主年紀不小卻駐顏有術,我們甚至最近頻頻動作的其他老家夥,要想再進一步皆只能…”
其言下之意并未出口,然兩位兄弟已然明了,魔教高層不比教主年輕到哪去,唯所修秘籍明晃晃差了好幾個檔次,故而若想突破以延年益壽,只能去打玉羅剎的主意,哪怕明知是陷阱,亦要自投羅網,只因衆人拾柴火焰高,以寡敵衆之下玉羅剎方有失算可能,這是他們此生絕無僅有的機會。至此,歲寒三友全數不言,只一杯杯的飲盡佳釀,直至微醺方止。
春去秋來,擴大了整整一倍的美麗幽谷被陣法覆蓋嚴嚴實實的,玉羅剎驚嘆的瞧着照膽:“閣下好手段。”硬生生把鬼醫的山谷搬過來完美融入自己徒弟原随雲的山谷內,他擡眸遠望山壁上銳利又森寒的印刻‘靈谷’:“敢問此名有何意義?”
照膽很給面子的抿嘴一笑:“世間萬物,盡皆有靈。”
玉羅剎、鬼醫和原随雲、丁楓似懂非懂的微微颔首,照膽化為一道藍光歸于飛蓬身體,玉羅剎難得有點酸溜溜說道:“你從哪個名山大澤發現這神器的?”
飛蓬勾了勾唇角:“一個普通的小山包而已。”見玉羅剎等人頗為不信,并未騙人的飛蓬無辜的笑了笑,母蠱生出完整靈智暴動妄圖脫離身體,他自然得找個人煙稀少之地靜心閉關壓制。當時自己正在山裏使勁兒,照膽突然憑借心神相連突破空間距離而至,首先抹去所來痕跡,其次強用自己曾經所學秘法攪亂天機,最後一如往昔歸于神魂,當地正好只是個叫不出名字的小土包。
發現飛蓬确實沒說笑的玉羅剎、鬼醫、原随雲和丁楓羨慕嫉妒的搖頭嘆氣,他眨了眨眼睛,轉移話題笑道:“父親,連繡花大盜一案都已宣告道破,兄長去南海時間也不短了吧,有來信嗎?”
玉羅剎的面色莫名一黑:“沒有,為父主動給他去了一封信,他居然回信只有一句話,之後再寫信根本不回…”鬼醫忍笑,不知情的飛蓬等人全豎起耳朵,玉羅剎磨牙道:“和白雲城主論道,勿擾。”
“噗。”飛蓬忍俊不禁的笑出了聲:“父親,你是怕……”
玉羅剎無語凝噎的揉揉眉心:“的确,因為在吹雪那封信來了沒多久,吳明亦給我寫了一封傳書來,他說…”其抽抽嘴角道:“日前已收了葉孤城為親傳弟子,按年齡位于宮九之前,願不願意親上加親…”他最後幾乎咬牙切齒:“葉孤城這拜師倒是及時…”不然,讓一個高手死得無聲無息真的很容易,特別是對有蠱毒高手的魔教,玉羅剎幾乎眼露兇光:“天寶、雲兒,我不希望未來的孫子就這麽沒了,你們素來點子多…”
不想聽見‘天寶’這個稱呼的飛蓬仿若未聞的偏開了頭,在來魔教後親身體驗到師父起名廢能力的原随雲青筋跳了跳,無視了‘雲兒’的稱呼,他一針見血打擊道:“師父,我以為你該慶幸,大師兄終究是準備找個伴侶,而不是這輩子只抱着他那柄劍過下去!”
“……”被打擊到的玉羅剎哀嘆一聲:“我要是現在命白雲城裏的我教眼線給吹雪下個藥…”
飛蓬終于擡眼施舍了他一個涼飕飕的眼神:“你不怕他拔劍弑父可以試試。”再無希望的玉羅剎有氣無力的趴在陽光下的石桌上,鬼醫很好心亦是很大膽的拍拍其肩膀。
“丁楓。”原随雲溫溫柔柔一笑:“去給師父抱一床被褥來,武功再高,也抵不過自然,現在已是秋日了。”
聞言,丁楓以最快速度躍起,直奔不遠處的幾棟房屋,但玉羅剎卻用難明的眸光白了八成會用被褥把自己悶個半死的腹黑徒弟,起身消失在泛起的霧氣中:“一群不敬老的小狐貍,哼!”
對此,飛蓬對着原随雲豎起大拇指,臉上綻放一個明麗燦爛的笑容,其似乎有所感應的回眸一笑,鬼醫無聲無息倒地直笑得滿草地打滾,而聽話的丁楓抱着被子過來時,自是一頭霧水。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章,繡花大盜和原著看似差別不大,且紅鞋子在事後被一網打盡了,但內在……大家心知肚明就好【笑】
預告:這一次決戰前後會很混亂的,楚留香和陸小鳳的劇情人物一起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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