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貳拾·多情總被無情苦
“噗咳咳咳!”見到花滿樓時,飛蓬完全無視了陸小鳳哀怨的表情,一邊笑一邊說出了陸小鳳現在沒有胡子、連眉毛都被剃光之事,于是,這一回連花滿樓都沒忍住笑,他艱難的幹咳着,然面上竟泛起幾分紅暈:“陸小鳳,我能摸摸你的臉嗎?”
陸小鳳頓時幽怨到生無可戀:“花滿樓,你被飛蓬帶壞了!”話雖如此,他還是傾身把自己的面頰湊上去讓花滿樓摸索,在真發現眉毛和胡子處只剩下一片光滑時,花滿樓放下手身體有些微顫抖,顯然是笑的。
對此,陸小鳳的神情更加怨念,飛蓬和西門吹雪都笑意滿滿,花滿樓則深吸一口氣,側頭微笑着打了個招呼:“西門莊主。”
西門吹雪的眼中流露一許奇異:“你真看不見?”他對自己的輕功有絕對的自信。
花滿樓輕嘆一聲:“莊主平生殺人幾許,殺氣很是明顯…”西門吹雪表情冷了下來,花滿樓笑意不改:“萬梅山莊之外,鮮花盛開,此美人間少有,莊主不如多領略領略,殺氣自會漸消于無形。”
西門吹雪正欲反駁,飛蓬卻擡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其蹙眉偏頭,只見自己同胞弟弟的笑容深邃而悠遠:“七公子說的沒錯,一枝獨秀,不如百花齊放,唯死何來生?!汝之劍道,當收放自如,未來才會寬廣長遠。”西門吹雪一時愣住,他凝眉眺望花海,站在原地竟已頓悟!
飛蓬對正色退到一邊護法的陸小鳳、花滿樓露出一抹笑容,他們三個守在此處,直到第二天天色昏暗,西門吹雪才恍然初醒,其嘆了口氣:“陸小鳳,我不能和你們同行了。”明白西門吹雪要梳理其此番感悟的陸小鳳很欣喜的點頭,顯是為朋友的進步感到高興,西門吹雪的身影消失在清晨的霧氣中,只最後有些複雜又暗含狐疑的快速望了笑意盈盈的飛蓬一眼,渾然不知對方心裏正嘀咕,幸好他只是令照膽神劍的劍靈洩露一丁點兒的劍意助這一世的兄長參悟,又兼自己完全不能練武,才沒被懷疑。
這時,陸小鳳才對花滿樓讪讪一笑道:“其實,西門雖然殺了不少人,可那都是該殺之人…”
“誰該殺,誰不該殺,不當由武林中人去定。”花滿樓淡淡說着,心中有一句話沒有出口,能查到那麽多‘該殺之人’費心隐藏的秘密,西門吹雪背後的勢力…他“看”了飛蓬一眼,轉移了話題:“該走了。”正待此刻,其面容忽而僵硬起來。
一陣憂郁缥缈、令人心碎的歌聲傳來,飛蓬凝眉對陸小鳳努了努嘴,他心領神會,肅容向前躍去,幾瞬就淹沒在漸趨黯淡的夜色中,這時,飛蓬幽幽一嘆:“花公子,你真的…很喜歡那個…上官飛燕?”
“并非如此…”花滿樓空虛的眼眸凝視飛蓬:“飛燕是個很有意思的姑娘,她知道騙不過我,所以說真話請我去金鵬王那裏…”其臉上的笑容淺淡而平和:“但她不知道的是,在其去小樓的前兩天,我接到了随雲的信。”
早知原随雲和花滿樓憑書信相交頗篤,飛蓬深深呼出一口氣:“哈,我倒是白擔心你了…”他倏爾一笑:“只是,你沒告訴陸小鳳,此事有詐啊。”
“陸小鳳素來喜歡麻煩,且他要是不上鈎,對方還會另尋辦法,到時候依然會掀起風波,倒不如現在這樣…”花滿樓笑意更深:“反正…陸小鳳遲早會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我信他。”
嘴角抽動了兩下,飛蓬以莫名奇特的眼神瞧着花滿樓:“我現在發現,陸小鳳和楚留香還是不一樣的…”他忍笑道:“至少楚留香的朋友,不會想着怎麽坑他,然你甚至是西門吹雪,卻都想他倒黴。”
對此,花滿樓難得露出了一抹堪稱張揚的笑容,聲音卻是溫柔之極:“現在,你也是其中一員了,飛蓬。”
從挂着屍體的山神廟中出來,大家的心情都不怎麽好,飛蓬一馬當先走在最前方,無視不遠處的山村野店,走出挺遠直到一家宅院前,跟在他身後的陸小鳳和花滿樓此刻已經有些累了,他擡手叩敲大門,回頭淡淡說道:“這是魔教分壇置下的,若有總壇中高層奉命辦事,可以暫住,我來過不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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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大門洞開,一個管事模樣的人站在門口,很恭敬的對飛蓬躬身行禮:“參見聖子。”
飛蓬坦然颔首,輕車熟路走進去,只留下一句話:“給陸大俠和花公子準備客房,并上宵夜。”
全身浸泡于溫熱的池水中,飛蓬舒舒服服的靠在溫玉所制的池壁上,修長的雙腿在水下隐隐約約視之不清,正好到胸口的熱水令肌膚泛起淺淺的紅,他垂眸掬起一捧水潤濕了面頰,心口一枚鮮亮的火焰印記在水中越發清晰,似在燃燒。無意識掃到這一點的,飛蓬的表情黯淡下去,嘴唇微微嗡動,幾乎無聲的名字吐出:“…重樓…”不知何時貼上心口的手指不小心劃了一下,指甲留下紅痕,卻掩蓋不了這明亮的印痕,被強壓的記憶突然湧上心頭。
仙氣缭繞、霧氣升騰,雲端之上對飲的一神一魔東倒西歪,神情一個疏懶、一個得意,張揚肆意的紅發随風而動,手一拉一拽,正出神的自己被拖到對方懷裏,有些好笑的翻了個白眼:“得意什麽,縱然你調虎離山讓我沒按時趕回,亦不過是搶到了此方新生的小世界,長老團還不是跑了。”
“我的目标不是長老團…”一如少年時親密無間的擁抱,溫熱的吐息灑在頸間,重樓的語氣帶着一縷笑意:“他們不過來了一個人,又非是共工,本座出手欺負神有何意義?但飛蓬,你不覺得這個才誕生的小世界很有意思嗎,一般世界要發展很久才有如此的勃勃生機呢,且其中,又以風、水兩種元素最是活躍…”似是吟誦的音調點明自己的出生:“神族之子飛蓬,以風為父,以雲為母,誕生于天地本源風雲,這裏,很配你。”
有些怔忪,又哭笑不得:“重樓,你費了老大勁,把長老團的人揍回去,自己獨占了這裏,便是…”話語被浮在面前的一枚半透明心核狀寶石哽住,臉色終于變了:“小世界天道,你好端端把此物凝煉出來幹什麽?有沒有受傷?”
“一個世界最核心法則凝煉成鑰匙,得之即得世界。”重樓伸手按住自己正打算施展靈術查探其有無被天道法則反噬之傷的手,不以為意笑了笑,将寶石按在心口,它仿若無物般一下子融入進去:“送你了,有時間不妨來這裏休息度假,如此一念之間不用大老遠的飛過來,多省事。”其表情盡是溫柔,紅眸仿若蘊含萬千星輝。
除戰事于對方從無戒備,無有防禦的自己被動将天道法則吞沒,此方世界的一切盡在神魂之內閃過,世界之內,吾為天道,雖于我和對方所在境界者無效,然也能掌控本世界之內全部生命的過去未來,無疑是一件極其珍貴的禮物。擡眸正準備說些什麽,一個吻卻忽然落下,發怔間耳畔傳來輕笑:“我說了無數次,可你總是顧忌這個、顧忌那個,但這一回,你心口的法則印記是絕對無法消去的,且每次用神力它都會發熱,讓你時時刻刻感受,我心慕你,如何?”在那一瞬間只覺得面上發燒,下意識運起新得到的法則之力,瞬間将之挪出小世界,現場唯一句哀怨之語留下:“喂別這麽快就過河拆橋啊!”
大口喘息着,從記憶中清醒過來,飛蓬一下子抱膝将全身浸入水中,神态是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疲倦,事到如今,他根本分不清,神魔之井前四十萬年朝夕相處、後十萬年纏綿悱恻,對方究竟有幾分真心,又有幾分假意?又或者說,最初重逢,自己遇上的到底是重樓還是魔尊?想到這裏,他突然從水中一躍而起,随意的抽過毛巾擦了擦,然眼神依舊苦澀,其實不是不知道的,當時的自己雖是飛蓬,可亦是神将,既身處敵對,再爾虞我詐、陰謀詭算,也是常情,不過是他贏了所有,自己輸了一心,僅此而已,但理智再能理解,也終是…意難平。
同一時刻,神魔之井
一身戎裝的重樓高高立于魔軍之上,他臉色冰冷的望着下方一面倒的戰局,每一次下令都給神族最大的打擊,魔軍的步伐一次次邁進,離神界入口越來越近,遠遠的,魔尊淩厲的眼神與神族一方的帝女相觸:“飛蓬不歸,爾神界真是不堪一擊…”他勾起唇角笑得邪肆而冰寒,讓九天的表情一片青黑,伴随着“該再進一步了”的宣言,悍然出手的魔尊逼得帝女九天不得不聯手幾位長老,然不過幾個回合,便敗于其手。至此,神軍潰散退出神魔之井,魔族無數年來頭一回踏上神界土地,戰争如火如荼、血流成河,恰似幾十萬年前的三族戰場,在人神聯軍手中損失殆盡的獸族精銳,正是因果循環,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重樓和飛蓬形象取自仙三游戲和管平潮官方小說,再加私人設定——延長神魔之井時期的時間,讓六界萬千種族因此發展起來,前後和電視劇完全兩回事,相關的劇情、人物性格和實力與電視劇也是差距甚大,大家莫要帶入
PS:沒看過官說又想知道重飛大致情況的,別着急,這一卷會帶出來的,重樓也會在後期正式出場,在此之前,我會為他刷足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