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
瞧,錢管事,張管事,李管事都歡喜傻了。莎葉,莎草,還不快去攙起來。都是府上的老人了,不知道還道我把三位管事怎麽了呢?”
三人聽的青玉此言,就知道再沒有回轉之地,錢管事咬着牙說:“大姑娘真是好威風,只是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年少了些。此事恐怕還要老爺定奪才是!況且,我們三人,對老爺太太忠心耿耿,十幾年來,從無二心,如今大姑娘一來,便要打發我們。我們卻是不服的。”本以為不過是個小白兔,沒想到卻是看差了眼,竟是一條見血封侯的毒蛇。
呦呵!這話說的可真是漂亮呢!
“拖出去杖責二十,全家革了差事,拘在後巷裏。順便通知衙門過來,說奴才貪墨財物,勞煩他們過來一趟。”本來想着他們是府上的老人,她不願意讓他們太過難看,但是現在看來,她剛才果然還是太溫和了一些。
錢管事聽的青玉這話,着實的愣在那裏,一直到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身強力壯不輸男人的仆婦,駕着錢管事的胳膊快要走出門外的時候,他才嘶聲的喊叫起來。
青玉對于錢管事的喊叫充耳不聞,點了點賬冊的封皮,把目光放到各個的管事身上,語氣依舊不徐不緩的說道:“至于你們,按理說,家中容不下奴大欺主的奴才,要送你們和錢管事做個伴兒的…只是……”語氣停頓了一下。
“求大姑娘寬恕……”在場的其他管事,不管心中如何想的,不過想着錢管事剛才的下場,也都忍不住面色流冷汗,俱都磕頭認起錯,直說,下次再不敢了。
“……既然你們也認了錯。我這個人又是最為通情達理和好說話的。只是無規矩不成方圓,還是要小懲大誡的。便罰你們每人五板子,一年的月俸,另外降為這管事的職位也要請你們和各自的副管事換上一換了。”如果不是林如海說不好一下子清理太多的奴才的話,她才不會只處理了打頭的錢管事,而是一衆都處理了。
雖然賈敏在世教導她打理家中之事的時候,常說,水至清則無魚,對于家中奴才貪墨之事,只要不太過,都是睜一只閉一只眼的。可惜的是,她對養魚沒興趣,倒是喜歡吃魚。要是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做自己的本職,她自然是不會薄待的。
雖然衆管事雖然心中對青玉的抉擇,很是不服,不過想着錢管事的下場,也都噤若寒蟬,不敢再作聲。不過心下卻難得一致的想着,都要去林如海那裏,說道一二。
☆、紅樓+清穿]長姐難為 第8章
時光如梭,轉眼間,便已是康熙四十八年。
五月初夏,正是好時節,風不冷不熱,陽光暖照,鮮花滿地,室內一片明亮。幾案上插着盛開的各色的芍藥花,仿佛鼻尖都徐繞着一股花的清香。
只見青玉身邊的大丫頭翡翠,明珠并着二等丫頭垂花,多花,莎草,莎葉以及數十個小丫頭,正在屋裏屋外,忙碌着。
內室裏。
林黛玉看着閑暇淡定,正翻閱着冊子的姐姐,抿了抿嘴角說:“姐姐,現在非去不可嗎?距離選秀的日子還有一年的時間。依我看,等過了中秋,再收拾東西出發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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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這是父親細細思量後的意思,是早已商議好的事情。更何況,現在的天氣不冷不熱,正是出行的好時節。我們這裏距離京城還有些許的路程,現下出發,等到了京城,也已經是七月。一番整頓,等安置下來,也要到九月了。明年開春,爹就要調入京中,到時候全家一應要遷至那裏,再者明年又是大選之年。錦玉念書也耽擱不得。幾項下來,都得好生準備打理一番才是。”青玉在核對,确認無誤之後,放下手中的冊子,刮了一下林黛玉的鼻尖,笑着說道。
林黛玉悶悶不樂的說:“可是我舍不得姐姐和錦玉。你們兩個都離家了,獨留我和爹在家中,爹爹每日公務繁忙,也鮮少在家。留我一個人在家中,實在無趣的很。”其實她本來是想要和姐姐錦玉一道過去的,但是姐姐說,如果她一道過去,那麽府中之事,就沒人打理了不說,他們也難以放心爹爹的一應飲食起居。再者爹爹一介男子,雖是一家之主,但府中一些瑣事,卻是不好開口的。再者,明年舉家遷往京城,到時候整理家中的一應瑣碎雜務,也是一大項。如她也不在的話,府內上下,就該亂套了。
“傻丫頭,我也舍不得你和爹。只是明年,我們要舉家到京城居住,那邊也需要有人早早的打理。況且弟弟入讀白河書院的事情也耽擱不得。你且忍上一忍,前後不過半年的時間罷了。很快就過去了。”早在出孝的那年,青玉就開始讓林黛玉有意無意的學習打理內宅之事,雖然初始的時候,黛玉心中略有不樂意,但卻也細心的學了下去,她人本就生的比尋常人聰慧,教養嬷嬷常有誇獎,如今已有六年的時間,黛玉對于打理家中之事,早已極為熟識。
“姐姐,你這一次提早過去,可要住在外祖家?”林黛玉聽得此言,也沒再說下去,而是轉了話題,如是問道。
青玉皺眉想了想,說:“這個還不确定。其實要我說,自己京中有宅子,雖然年久沒人住,但也一直都有人打掃。也提前去了信,讓他們收拾出來。應該無事的。只是這事我卻做不得主,要看爹怎麽說?”她早先決定要陪同錦玉一道進京的時候,就已經和林如海讨論過此事。依照林如海的意思,是要她住進賈家去,畢竟她和錦玉年歲還小,他放心不下。
林黛玉皺了皺眉頭,語氣略有不滿的說:“照爹的想法,必定是想要你和錦玉住到外祖家裏去的。”娘還在的時候,就時常的和她們說一些外祖的家中之事,總說外祖家裏和別家如何不同,比一般家裏更顯富貴榮華,規矩嚴謹。但從每年去賈家送節禮的丫頭婆子口中,她也知道了一些事宜。
二舅家中有一個比她大上一歲的銜玉而誕的表哥,雖外祖母每次來信,都多有誇贊之詞,但就她所知,那個表哥如今已經十三歲,卻還只是在內帷中厮混,毫無上進之心。單從這一點就能夠看出來,外祖家的規矩,和嚴謹卻是不連的。
青玉雖然面上不顯,但心中卻是滿意黛玉如今對賈府的态度的,也不枉費她這麽些年來,讓丫頭婆子們,隐晦的在黛玉那邊日日的提醒着。
随後,青玉和黛玉又說了些家常話,這才散了。
林如海看着站在眼前的長女。
不覺中,青玉已經是十四歲的大姑娘,身量體形已經完全的長開,瓜子臉,肌膚瑩白,柳葉杏眼,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翠,舉止柔和娴雅,氣質沉穩高雅。轉念,又想到嫡妻去世的這幾年,都是她在打理家中之事,教導弟妹,方方面面俱到,才讓他安心任上之事,所見之人,無人不誇。他相信,如果不是女兒還要參加選秀的話,那求親的人,定能把門檻給踏破。便是如此,那暗地裏問自己打聽的,亦是不在少數。
林如海思及至此,面色不禁更加的柔和,溫言道:“青兒,你和錦玉兩個的行裝收拾的如何了?路程遙遠,一應所需的東西,緊着收拾,萬不可委屈着自己了。”說實話,他實在是舍不得兩個年幼的兒女離去,本想着明年春他進京述職的時候,再舉家搬過去也不遲。只是,長女明年開春就要參加三年一次大選,幼子這裏也得了好友的推薦,要在秋收的時候,進白河書院入讀。又恰逢一向和他交好的同僚要進京述職。細細的思量過後,他便托了他,讓他帶青玉和錦玉一程。
青玉笑着說:“請爹放心,一應所需的東西,都具已收拾妥當,也讓家裏的丫頭婆子檢查了數次,無遺漏。”需要帶走的大件和不便的東西,給給家所要送的一應的禮物等東西,也都已經托了可信镖局那裏,并着可靠的家仆,已經運往京中去了。他們個人所需的東西,雖然多,但也有限,所以倒也好收拾。
“你一向心細,交給你爹很放心。只是這裏有幾句話要囑托你。你們往京中的路程遠,一路上,要督促錦玉溫習功課,不可尋借口而貪玩荒廢了學業。”
“青玉曉得的。況且錦玉不是愛貪玩之人,性子最是沉穩不過,便是不消女兒督促,他也定然也會努力學習的,不會丢下學業的。”不知道是不是和林如海的嚴格的教育有關,小時候活潑頑皮的林錦玉,現如今已經變得穩重起來,雖然如今才不過是個九歲的孩童,但卻被先生屢次稱贊,性格最是聰慧沉穩內斂不過,如若好生教導,将來必成大器。
林如海雖然嘴上從來都沒有誇贊過幼子,但心裏的滿意,不說有十分卻也有七分,,不過嘴上卻說:“你也不必在這裏稱贊他,他的性子,為父還能不了解。論到沉穩內斂,他不及你。論到學識,卻是比不得黛兒。幼時又是最為頑皮的,雖如今,他的性子略穩重了些,但到底年幼,還不定性。一時被路上的風景繁華迷遮了眼睛,佐了性子,也是有的。”
青玉知道林如海在對錦玉的教育上,不同于對她和黛玉的無條件的寵溺,一向都是嚴格的很。便是心中再怎麽滿意?嘴上也不會說半分的。只是這一次他們走的是水路,大半的時間都是在船上度過的,便是偶有在碼頭停留,補充些生活物品,也停不了多久,且他們也必定不被允許上岸去走動的。哪裏就能迷了雙眼。青玉雖然在心中如此的腹诽,但面上卻恭敬的點了點頭,說:“既是如此,請爹放心!女兒一定會多加督促錦玉。”
林如海點了點頭。
“爹,我和錦玉到了京中。是否要住在外祖家中?”說實在的,這些年,每次給賈家送年節禮的時候,同去的丫頭婆子每次回來帶回來的消息,讓她越發的堅定,賈家那邊,離的越遠越好。
林如海看了看青玉,見她眼中顯而易見的不願,微微的嘆了口氣,良久,說:“不必了。京中的府邸,已經讓人打掃,到時候你和錦玉直接住在家中就行了。只是你記得勤去你外祖母那裏看望就行了。”他原是打算是讓青玉和錦玉住在榮國府中的,只是轉念想到,近些年來,林昌(大管家林福的兒子)去賈家送節禮的時候,所帶來的一些消息,便猶豫起來。再問了青玉和錦玉的意見,細細的思量後,最終還是決定讓他們住在林家在京的府邸裏。橫豎,聖上已經許他,來年開春,就調他入京城裏,時間也不長。
青玉聞言,心中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當下點頭應答下來。
☆、紅樓+清穿]長姐難為 第9章
因為青玉并錦玉明日一早就要出發去京城,到了晚間,一家人團聚在一起,用了晚膳。
雖然林如海已經打定注意,不用青玉和錦玉住到賈府中去,但拜訪是必定要去的,為了防止女兒和兒子一抹黑,遂決定給青玉和錦玉說說賈家的人員的一衆事情。
等到林如海把自己所知的賈家一衆成員的事情,仔仔細細的說完之後,已然是玄月高挂。想着女兒明日一早就要出發,林如海便只又略簡單了幾句,就帶着錦玉離開。而林黛玉則以未來多日見不到青玉,今晚要留下來,和青玉說些私密的女兒話。
林如海對此自然不會反對,捋了捋胡須,說:“也好!只是,你們姐倆兒說話,要有個分寸。明日裏一早就要出發了,且不可鬧的太晚了,要早早休息才是正理。”
青玉和黛玉自然是點頭答應下來。
“姐姐,雖然這一次我不能一起過去。但外祖母的禮物我早已準備下,另外聽聞大舅家和二舅家,各有一個表姐妹,另外東府裏的惜春妹妹也一并養在外祖母跟前,是以,我也一道準備了。姐姐一并帶過去吧。”說着,對着大丫頭瑪瑙揮了揮手。
瑪瑙捧着三個小巧精致的鑲嵌藍、黃綠、棕三□□眼的紫檀描金匣子過來,打開,分別一看。
三個匣子裏都裝有一支蝴蝶流蘇簪,燒藍鑲金花钿,玉垂扇步搖,兩個精致靈巧的珠花以及一對翡翠镯子。除卻上面鑲嵌所用的寶石顏色不同外,其餘諸如款式卻都是一樣的。
只是嵌鑲藍□□眼的匣子裏除此之外,則多出一支如意水晶釵和一支鑲嵌紅寶石的镂空金絲镯子。而鑲嵌黃綠貓眼的匣子則只多出一支白玉嵌紅珊瑚珠雙結如意釵。
林黛玉指了指藍□□眼的匣子說:“這個是給惜春妹妹的。她雖是東府裏的姑娘,比之迎春姐姐和探春妹妹關系略遠些,但卻是正經的原配嫡出姑娘,且她的同胞哥哥還是一族之長,身份地位皆比迎春姐姐和探春妹妹要高上一層,故多了如意水晶釵和鑲嵌紅寶石的镂空金絲镯子。而迎春姐姐和探春妹妹雖然都是庶女,但迎春姐姐卻是大舅家的,大舅承繼着一等将軍的爵位,迎春妹妹既是大舅的庶長女又是唯一的女兒,是以,她那裏則比探春妹妹多添了一支白玉嵌紅珊瑚珠雙結如意釵。至于兄弟那裏,勞煩姐姐備些文房四寶,到時候一并送過去就是了。”
“黛兒如今越發的穩妥了,如此的安排甚好。”對于林黛玉這般的想法,青玉表示十分的滿意,看來這些年的教育總算是有了成效。
次日一早,青玉并着錦玉便随着家中的船只,在林如海同僚官員徐達一家子以及揚州本地一家名望不錯的镖局與伺候青玉和錦玉的丫頭婆子,小厮以及家奴侍衛的陪同下。沿江北上,前往京城。
饒是已經提前把許多的物件提前運走,但是她和錦玉的行裝以及一些土儀特産一應的東西,再并着随行的丫頭婆子小厮的物件,單是林家的船只,就有七條大船之多。此外還有和她們一起的徐達的一大家子,他家是阖家遷往京城的,是以,行裝比起林家姐弟,不知多了幾凡。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十分的壯觀,站在船頭張望,可謂一眼都看不到頭,可見船只之多。
“姑娘,外頭風大,小心感染了風寒,還是進船艙內休息吧!”作為青玉身邊最得力的兩個貼身大丫頭,翡翠和明珠自然是要跟着一起的。不但她們兩個一起,就連二等丫頭垂花多花,莎草莎葉,她的乳娘張嬷嬷以及林家的大管家林福的兒子林昌等一些比較得用的小子也都在随行之列。
“無妨,不過是些微風罷了。我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出揚州城,才知原來咱們揚州城外竟有這般秀麗的景致。以往真是都錯過了。現如今有這個機會,自然是要好生的多瞧兩眼的。”守孝結束後,每年上元節和中秋節兩日,林如海也都會特意帶她和黛玉以及錦玉一起出去逛逛,不過也只限在特定的地方轉悠罷了。而城外林家雖然有幾處的莊子,但她們也只去過幾次罷了,而且每次都很匆忙,沒時間去欣賞那山村優美的景致。
翡翠看自家姑娘的神色,就知道此時想要她回船艙內,是不可能的事情的。只得在心中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讓垂花到船艙內,拿了湖藍色的披風,與青玉披上。
“錦玉哪裏可安置好了?”撥了撥身上的披風,青玉如是的問道。
翡翠笑道:“姑娘且放心!大爺那裏,早已經安置妥當了。”
青玉聞言,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專心的看起眼前的秀麗的景致來。在二十一世界的現代,是絕對看不到這麽原汁原味的風景的,沒有化學污染,沒有人為雕琢的痕跡,有的只是最為原始的古香古色的汀潭樓閣,河水潺潺,伴随着空氣中隐約飄散着不知道從何處染上的清香。真是格外的讓人感到沉醉!
因為走得盡然是水路,所以沿途中,或欣賞風景或在船只夜裏略停泊的時候,夜釣一番,或是檢查一番錦玉的功課。雖是走了一個月的時間,但路途中青玉卻不覺得煩悶,反倒覺得別有一番滋味。
經過了一個月多的長途跋涉,趕在七月底的時候,他們一行人如計劃的一樣,順利的到達了京城。
這日清晨一早,霧氣還沒消散,露珠還挂在枝頭的時候,船只靠岸,早有比她早到半個月的林昌帶着一衆的家仆和馬車等候。
船艙內,青玉由莎草和莎葉伺候穿着衣衫,而翡翠和明珠,并垂花,多花早已出去,帶着一衆的仆婦和林昌等帶過來的身強力壯的小子,把船上的行裝往馬車上裝送。
到了辰時的時候,總算是把東西都搬到了馬車上。青玉和錦玉也都打理妥當,青玉戴了紗帽,遮蓋住秀美的容顏,在丫頭們的簇擁之下,和錦玉一起登岸。
“錦玉,我去徐夫人那裏打聲招呼。我們這就家去。”雖然說這一路上他們和徐家的人沒有什麽接觸。但名義上,他們總歸是搭乘着徐家的風一起過來的,現如今到了京城,于情于理離開之前,都應該去徐夫人那邊說上一句。
一身青藍色錦緞裝的錦玉,聽得青玉此言,立刻點頭說:“恩!我也要到徐大人那裏,謝過他這一路的關照。”
“恩!徐大人是長輩,說話時要恭敬一些,切不可失了禮數。”青玉對于錦玉反應如此迅速,表示十分的滿意。
錦玉點點頭:“大姐放心!我記下了。絕對不會丢了我們林家書香世家的臉面的。”
辭別徐大人一家,青玉帶着錦玉回到林家在京中的老宅。
林家的宅邸比不得在揚州的大,只三進三出,不過林家人丁單薄,到如今上下不過四個主子,房舍盡然夠用的了。雖然這裏已有十多年不住人,但這裏的一磚一瓦都保存的相當的好,可見平日裏多有人打掃着。況且因為明年開春的時候,林如海就要回京述職,而且已經确定要留任京中,是以,府邸早在去年中秋的時候,林如海就已經派人開始過來修葺翻整。
現如今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早半個月前,就已經完全修葺完畢,府裏如今也是綠草匆匆,當季的花卉盛開,十分的有生機。
青玉和錦玉對于京中的府邸,都表示十分的滿意。
不過現在可不是觀賞新家的時候,他們才剛到,有一團的事情等着要忙。當然了,這些事情是不用青玉這個大小姐做的,她只需要動動嘴,大致指揮一下就行了。其餘的自有丫頭們忙碌。
“莎草,等一下,你現在遣個小丫頭,說與林昌,讓他現在派人到榮國府那邊走一趟,遞了爹爹的拜帖,說我和錦玉後日上門給外祖母請安問好。”來京城的首件事情,自然就是要到賈府那裏,去給賈母請安問好。
莎草清脆的應答下來。
而另一邊,在接到了青玉拜帖的賈府衆人。
賈母的心情是複雜無比的。
先前女兒賈敏去世,賈母自是疼的撕心裂肺的,為此還病了好一場。只是過後,賈母也就開始思考起來。先開始她想要接青玉和黛玉過來,雖有打着親上做親的緣故,但更多的卻是想着‘喪母長女不可娶’的條列,幫賈敏好生的教導。只是賈母先開始給林如海連着去了幾封信,林如海都以守孝和身子弱給拒絕了。等到青玉他們姐弟出了賈敏的孝期,賈母也再次的來信,除了提及要接兩個外孫女過來外,還提出了想要把林黛玉和賈寶玉的婚事給私下定下來。本以為是差不了的事情,沒想到再一次被林如海拒絕。這接二連三的拒絕,對賈母這種常年被人捧着的上位人來說,心中自然是有些接受不了的。還暗想到,果然是人走茶涼!是以,自此她便也丢開了。
更兼之這一次青玉和錦玉提早上京,按理說,他們兩個小孩子家家的,住在外祖家中最是合适不過了。但偏生林如海卻讓人把府邸收拾出來,另他們姐弟單獨住。這一舉動大大的惹的賈母心中為是不快。連帶着對青玉和錦玉的态度也淡了下來。本就不是在眼跟前長大的,說情分也有限的很。又接連幾次被林如海反駁了意思,且青玉和錦玉這一次又不住在這裏,賈母心中自然沒有多少歡喜的。
是以,等到進內院裏與賈母說話的嬷嬷離開後,賈母盯着那面金色的拜帖,看了好一會兒的時間,良久才對二兒媳婦王夫人說:“老二家的,既然青玉和錦玉要登門過來。你交待下人,好生的準備着,且不可簡慢了。”
被點了名的王夫人,心中卻不以為然的,況且這幾年,他們家所送的一應節禮,雖看着比之以往差不了多少,但她這個當家夫人卻知道,這其中的價值卻是大大的減少了。兩家已然生分了,這一次又不是林姑爺本人過來,不過是兩個小孩子家家,有什麽好準備的?不過心中雖然是這般想的,但面上卻不顯一絲,反倒笑意盈盈的點頭答應下來:“請母親放心!兒媳曉得!”
☆、紅樓+清穿]長姐難為 第10章
八月裏,最是炎熱的時候。
這一日,賈府的下人卻比之以往時候要略繁忙一些。而賈母院子的裏的丫頭婆子更是趕早又把院子裏外都細細的打掃了一番,房內俱都添置些剛剛采摘下來正盛放的各色花枝。
一番收拾下來,本就比別處雍容華貴,富貴風流的院子,更是顯得一片花團錦簇,繁榮富貴。
“老祖宗,剛丫頭們不是說表姐和表弟已經進府門了嗎?怎麽還沒有過來?”一身大紅色錦袍,穿戴如同觀音座下的散財童子的賈寶玉,此時正膩在賈母的懷中,有些心急的問道。他昨兒一早,從廟裏還願回來,就聽下人們讨論,已經過世的敏姑姑的長女和幼子今日會來家中,向來都喜歡女孩子的賈寶玉,對于錦玉自然無關注的,不過他卻對青玉的到來,倒是歡迎的很。早就聽祖母說過,敏姑姑是個仙女般的人物,他一直是遺憾無緣一見的,敏姑姑的女兒,應該也查不到什麽地方去的?當下便纏着賈母問了好些關于賈敏和青玉姊妹的事情,之後,還興致勃勃的準備了自己親手熬制的胭脂做禮物。
賈母愛憐非常的摸了摸賈寶玉的頭,笑着說道:“寶玉莫急,你青表姐和錦表弟馬上就到。”
這日一早,青玉和錦玉便帶着大批的禮物,浩浩蕩蕩朝榮國府出發而去。
上了馬車,姐弟倆說了一會兒的家常話,在快要到達榮寧街的時候,青玉稍加的囑咐了錦玉兩句。
不多久的時間,便有外面趕車的小厮說已經到了,翡翠和明珠這兩個大丫頭,率先下了車。
而青玉挑了一點紗窗,入眼的便是兩個蹲坐着的石獅子,放眼看過去,三間房舍的正大門,前面坐着十來個穿着齊整的看守的小厮,正門之上有一個紅木漆金的匾額,寫着‘敕造榮國府’。
已經有幾個穿金戴銀的仆婦和七八個衣帽周全的小厮,并着兩頂青色的軟轎在側門處候着。
“大姑娘,大爺,該換軟轎了。”有翡翠的聲音響起。
青玉和錦玉兩人,一前一後的下了馬車。
但見已有一個穿着和別人大不相同,雖有些年歲,但模樣還算周正的媳婦已經在馬車下方靜候。見到青玉和錦玉後,對着青玉和錦玉福了福身,笑着開口說:“給林大姑娘和林大爺,請安問好。老太太早就惦念着,已經在院子裏等候多時,請林大姑娘和林大爺趕緊換了軟轎,随奴才過去。”
這媳婦在賈府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她年輕的時候,是賈母跟前伺候的丫頭,極得賈母的歡心,原就比別的丫頭更有體面一些,後來到了許人的年紀,後由着賈母做主,許給了府裏的采買上的一個管事——周發,人稱賴周發家的。如今雖然已經不大在賈母跟前伺候了,但在府裏卻也是極為有臉面的,便是當家的王熙鳳見了也都要喊一聲‘嬷嬷’。
青玉笑着點點頭,給了明珠一個隐晦的眼色,明珠立刻會意,當下便把一個絞絲金镯子戴到賴興家的手上,甜甜的一笑說:“勞煩嬷嬷在此等候多時,這大太陽底下曬着,嬷嬷也辛苦了,這個镯子,嬷嬷拿去喝杯涼茶罷。”
因為知道賈家的奴才向來貪婪市儈,舌頭又長。是以,來之前,青玉特意讓翡翠,明珠,銀心和銀雪多帶了些專門自別家鋪子裏買過來的,精巧細致,自身的分量十足的金銀镯子,戒子并幾個繡的精美的荷包,此外,一應二等丫頭的身上也帶着一些荷包并一些散碎的金銀裸子。
果不其然,那周發家的見那镯子,款式精巧,又悄悄的掂量過镯子的重量,分量很足,當下,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的真摯起來:“姑娘說的哪裏的話,伺候主子是我們下人的本分。當不得辛苦二字。”果然是書香世家出來的,這為人處世就是比別的姑娘來的周全。
因錦玉是男孩兒,隧要先去拜見賈赦和賈政兩個母舅,等一會兒兩人就要分別,青玉又略交待了兩句,這才上了軟轎。
很快,便有那小厮,擡着進了側門裏。
青玉想着,原著中,林黛玉過來的時候,走得可是平日裏,采買所進出的角門。
不過片刻的時間,軟轎略停了下來,須臾,又複被擡起。
走了約莫盞茶的時間,轎子停了下來。便有垂花打起轎簾,翡翠和明珠小心的扶着青玉下了軟轎。
走在後面的莎草和莎葉,則不消青玉的吩咐,便給了擡軟轎的小厮,一人一個刻着福祿壽等字樣的金裸子,而一衆随行的仆婦們,則一個得了一個銀裸子。那小厮和仆婦,俱都眉開眼笑的拜了謝,說了好些恭敬的話。
瞧着青玉出手這般的大方,前來迎接的丫頭婆子們,更顯用心,笑容滿面,過了垂花門,走過抄手游廊,很快便達到賈母所在的正上房。果然是賈母居住的院子,雕梁畫棟不在話下,挂着各色鹦鹉、畫眉等雀鳥,各色精貴細巧的擺件也是應有盡有,端的是富貴榮華,奢靡之極。
未走幾步,便有幾個穿着不亞于翡翠明珠的俊俏丫頭迎了過來,看到其中一個鼻頭有些許的雀斑。青玉便知道,這是賈母目前最為得力的心腹大丫頭,鴛鴦了。
“剛才老太太還念叨着,可巧就來了。”鴛鴦對着青玉福了福身,巧笑說道。
青玉并沒有說話,只是笑着點點頭。
早有機靈的丫頭打起了簾子,聽得一個丫頭,清脆悅耳的聲音:“林大姑娘來了。”
青玉進到內室裏,房間內早有密密麻麻的已有二十多數人。早有兩個丫頭,左右攙扶着一個穿着绛紫色繡有祥雲花紋,挽着整齊的圓髻,鬓發如銀的老太太過來。
青玉立刻福身,斂下眼眸,顫聲說道:“青玉見過外祖母。”
賈母見青玉五官生的有三分肖似賈敏,原來心中的冷淡,便去了三分,當下便一把摟過青玉,心肝肉末的大哭起來。周遭之人,也無不掩面綴泣。而青玉,也少不得陪着哭了一場。
片刻,在衆人的勸解之中,賈母和青玉才止了哭聲。
在一一的認過了賈赦之妻邢氏,賈政之妻王氏以及已去世的賈珠之妻李纨等人。賈母親密的拉着青玉的手,對一個丫頭說:“請姑娘們來,今日遠客才來,就不必上學了。另,去梨香院也把寶丫頭也一并請過來。”轉頭對青玉解釋說道:“這寶丫頭年歲和你相當,是你二舅母娘家妹妹的女兒,是皇商薛家的嫡長女,乳名喚作寶釵。是個極好的,今年也要一道參加選秀,你們認識認識,将來也和樂些。”
青玉笑着點頭應答下來。其實不用賈母說,她也是知道薛寶釵是誰?
賈母問了青玉一些在揚州的事情。不一時,就有丫頭婆子,簇擁着三個姊妹而來。此時距離書中所寫的時間,已過了七八年,三人的樣貌均和書中描寫的有了些許的差異,不過大體上卻是沒變的。
迎春适中身材,五官漂亮柔和,氣質溫柔可親,觀之可親。探春身材高挑,鴨蛋臉,五官秀麗,俊眼修眉,氣質活潑張揚。惜春容顏清麗,氣質清冷。
青玉忙起身,相互見了禮。未幾,就有王熙鳳也過來了,果然是不見其人先聞其聲,容顏俏麗風流,一身金碧輝煌,十足的富貴秀麗,宛如上天的神仙妃子。
賈母果然是極其喜愛王熙鳳的,介紹的方式也與諸人不同。
而賈府一衆人見青玉,容顏秀麗,舉止言談不俗,能言善辯,眉眼間一派聰明伶俐的,又兼之周身的氣質沉穩大方,不落俗套。當下也都暗暗的稱贊了一番。
又略說了兩句,青玉便把和黛玉各自準備的禮物,給賈母、王夫人、邢夫人,李纨,鳳姐兒,三春姊妹,鳳姐兒的女兒巧姐兒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