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二關
永興帝當年就是這樣被紀青雲一張一弛、又打又拉的手段而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還是原來的味道。
金露亭下兩個龍頭嘩啦啦噴水, 掩飾了涼亭的動靜, 心愛的女人在懷, 永興帝白日動了邪念, 一雙手不老實起來。
紀雲強忍住反感, 輕輕将他的手拍開, “我現在天天一碗安胎藥的吃, 你倒得意了,宋院判說過不可以同房的。”
永興帝改為抓住紀雲的手,往他不可描述之處探究, 低聲道:“又不是非要同房才可以,你把以前的手段使出來,我一樣喜歡。”
這個色胚!
紀雲內心慌亂如麻, 抽出手, 捂着小腹,“我……有些不舒服, 去去就來。”
永興帝忙扶着她,“你怎麽了?”
紀雲冷了臉,說道:“宋院判沒和你說過?肚子裏的孩子越大,孕婦就需要頻頻入廁。你們男人只管痛快撒種子, 這罪都得女人受着。”
剛才還柔情蜜意, 現在又被怼了一下, 永興帝幹笑着掩蓋尴尬,“我扶你去廁殿。”
紀雲一推,阻止了他, “我不想讓你看見我尴尬的樣子,在你面前,還是美美的當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吧。”
永興帝覺得紀雲是在乎他的,很是得意,“好,我在這裏等你。”
紀雲去了廁殿,對着痰盂不停的幹嘔,田七忙道:“這都一個月沒作嘔了,怎麽現在有了反應?”
紀雲吐完了,又開始猛地洗手,幾乎把皮都快搓破了。
紀雲嘆道:“我是被皇帝弄得惡心,真是個色中餓鬼,我快招架不住了,快要孔雀把吳皇後和兩個嫔妃召上來。”
當着新歡的面,永興帝必定有所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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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雲故意拖延時間,補了些胭脂才慢悠悠的回到金露亭。
永興帝已是等着急了,“一個月不見,你真狠心讓我好等。”
紀雲笑了笑,“方才照鏡子,覺得臉色不好,補了胭脂才來見你,女為悅己者容,可不能讓你看見我變成黃臉婆。”
永興帝湊過去,“我聞聞是什麽香?”
紀雲退後,不讓他聞,兩人圍着金露亭嬉笑追趕。
紀雲是真躲,但永興帝顧忌她的肚子,是假追。
真真假假,所以這場追逐旗鼓相當,紀雲這次沒讓永興帝占便宜。
“捉到你了!”永興帝抱住紀雲,聞着她臉上的胭脂,“是玫瑰香。”
聞了還不滿足,永興帝道:“讓我嘗嘗你嘴上的胭脂是什麽味。”
說着就吻了過去,紀雲情急之下伸出手掌捂住了自己的唇,永興帝一口親在了她的手背,永興帝嗔怪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連親都不讓,你到底想幹嘛?”
我想幹什麽?
我想吐!
我想把你推下金露亭摔成八瓣!
我想挖你家祖墳!
紀雲強忍住恨意,說道:“你閉上眼睛,就知道我想幹什麽了?”
喲,她又有新招了,她永遠都那麽會玩,會給我驚喜。
永興帝期待的閉上雙目,“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盡管亮出來吧!”
這一招是孔雀教紀雲的江湖招數:
通常發生在海港碼頭或者客棧等等人流密集之處,受害人提着大包小包投宿或者乘船乘車。小偷從背後捂住目标的眼睛,裝作熟人似的問:“猜猜我是誰?”
趁着對方看不見,同夥就拿着被害人的行李貨物跑了,捂眼睛那人一定是同夥中跑的最快——因為是最後一個跑嘛。
這一招很古老,但很實用,每年都有許多人上當受騙。
永興帝閉上眼睛,紀雲的目光就落在案幾的水果刀上,目露兇光:此時她真的很想一刀捅死他,以報她在畫舫和金露亭受過的猥亵。
可是她不能,至少現在還不能,她報仇痛快了,一死了之,田七孔雀曹靜蔡眀姬他們四個人怎麽辦?
他們為了喚醒她,一個個逆流而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留在瓊華島幫她,她可不能為了一時之快而恩将仇報啊。
紀雲用盡全力将目光從水果刀上移開,伸出食指沾了沾嘴上的胭脂,放在永興帝唇邊,往裏一塞,“給你嘗嘗什麽滋味。”
永興帝張嘴含住手指,紀雲往外一抽,卻抽不動,永興帝睜開眼睛促狹的對她笑:咬住啦!
你是狗嗎?
紀雲越是使勁,永興帝越是用力咬,食指就像有無數次螞蟻啃噬,紀雲呼痛,永興帝才松了口。
紀雲剛抽到指甲蓋,永興帝将頭一埋,又将手指吞了進去,紀雲又羞又惱,但此時她已是黔驢技窮了——孔雀覺得她跳柱子舞時就是一頭拉磨的驢一點沒錯。
就在這時,孔雀在亭子下面大聲喊道:“皇後娘娘、淑嫔娘娘、賢嫔娘娘到!”
永興帝立刻放過了紀雲的手指,“她們怎麽來了?你不是将她們攔在石棋坪嗎?”
紀雲說道:“來都來了,見一面又何妨?反正遲早要見的,乘着我肚子還不算顯,等到肚子大了,再見就麻煩了。”
永興帝聽了,覺得有道理,說道:“好吧,讓她們上來。”
又附耳過去,“我正玩都興頭上呢,你想想過後怎麽補償我。”
紀雲扯出一抹笑容,“掃你興致的又不是我。”
吳皇後和兩個嫔一路跟着孔雀順着臺階爬到廣寒殿,孔雀擔心紀雲招架不住,在前面引路時走的飛快,三個女人盛裝前來見婆婆,很是吃力,吳皇後曉得太後跟前的大太監不好得罪,只得氣喘籲籲的說道:“孔公公慢一點。”
孔雀說道:“皇後第一次見紀太後,不好讓太後久等的。”
所以,當三個女人到了金露亭時,都微微出汗,精致的妝容都有些花了。
禮畢,紀雲賜座,“哀家怕熱,就幹脆五月就搬到瓊華島住了。你們三個都是好孩子,一片孝心哀家都知道,哀家在瓊華島靜養,身體漸漸好轉,你們不用擔心。你們只需好好伺候皇帝,孝敬李太後,早日為皇室開枝散葉。”
出乎意外,紀太後威嚴中帶着慈祥,并非傳聞中的不好相處。
三人恭敬的應下,紀太後宣布開宴,命人把正殿裏的黑玉石酒壇子搬過來,“哀家還沒有喝過你們的喜酒,不是哀家不想,是宋院判不準哀家喝酒。哀家今日以果子露代酒,你們開懷暢飲,這壇就不喝完啊,誰都別想下山。”
見紀太後開心,三人都不敢掃興,衆人行酒令,孔雀早就偷偷把酒換成了烈酒,酒過三巡,永興帝和三個新歡都有了醉意。
紀太後笑道:“你們這些年輕人都不能喝,這才幾杯下肚,你們先去歇一歇,等晚上接着開宴,和哀家一起欣賞瓊華島的夜色。”
廣寒殿有七間建築群,足夠住下了,永興帝被扶到正殿卧房歇息,似醉非醉,想着歇一會就去找紀太後找“補償”。
迷迷糊糊中,一雙柔軟冰涼的手摸過來,永興帝閉着眼睛一把抓住了,将手指含在嘴裏用力一咗,這才發現口感不對:紀太後沒有留指甲,指甲和指腹平齊,但這根手指的指甲起碼有一寸長,差點戳到了他的咽喉!
永興帝睜開眼睛,居然是嬌俏的文淑嫔!
“怎麽是你?”
一後二嫔争皇帝的雨露,連午覺都不放過,文淑嫔是個小機靈鬼,偷偷給田七打賞,問她皇帝睡哪兒,田七順手推舟,把文淑妃引過來。
文淑嫔含羞道:“臣妾擔心陛下喝多了口喝,身邊沒個端茶遞水的人,就過來伺候陛下。”
永興帝無語:衣帶都解開了你說是端茶遞水?
文淑嫔晃了晃剛才永興帝含過的手指,嬌嗔道:“陛下果然口喝了呢,連臣妾的手指都吃。”
文淑嫔寬衣爬上龍床,永興帝沒有辦法拒絕新歡的熱情。
另一邊,得知永興帝和文淑嫔成了好事,紀雲如釋重負。
田七說道:“這一關算過去了。”
這只是開始,後面還有更多難關等着她,紀雲沉默不語,又開始洗手,用香胰子反複搓洗手指。
孔雀和曹靜在廊下說話,曹靜問兒子:“你慫恿紀雲開海禁,就是與你父兄為敵,你可想過後果?”
孔雀說道:“母親總不能捉捉逃逃一輩子,再過十年,母親就跑不動了。憑我一人之力,很難護住母親。與其東躲西藏,惶惶不可終日,不如利用大明開海禁,把父親和大哥逼到岸上來做正經生意。”
曹靜搖頭,“你想的太簡單了,你父兄他們頑固的很,身為吳王張士誠後人,他們是不會向大明交稅的。”
孔雀說道:“吳國都亡了八十多年了,人不能總是活在過去。他們最近幾年為了保護走私商隊,重金雇傭海盜和倭寇保護,其實海上打劫的也是這些人,這筆錢就是買路錢,保護費一年比一年多,甚至快要比交的稅還多。我想過了,與其把錢交給一群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賊寇,助纣為虐,不如交稅給朝廷,貪官吞一些,太監們吞一些,皇室吞一些,總能從手指頭縫裏剩下一些修橋固堤,造福百姓。”
曹靜說道:“你父兄不會聽你的。”曹靜剛開始也勸,現在已經死心了。
孔雀淡淡一笑,“誰說我要以理服人?我要以力服人,不服就打。開海禁是大勢所趨,雙嶼島總有一天會被大明水師鏟平,他們要麽金盆洗手徹底不幹,要麽交稅。近墨者黑,我們張家人堕落到與倭寇同流合污,老祖宗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寧的。”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送到,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