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面具的小醜

第6章 終幕

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月，當初齊望嘴一快，不小心就把埋藏在自己心裏快六年的感情，在和吵架差不多的情景下說了出來。

也沒注意到沐銘當時是什麽表情。

齊望扯下毛巾，蓋到頭上擦了起來，他剛剛洗好澡。

“算了，管他什麽表情！”

他已經在慢慢的讓自己的傷口結痂了，只不過需要時間，等痂掉了自然會好！

他把毛巾挂起來，走到廚房裏，打開冰箱，拿出裏面唯一能吃的東西——已經放了快一個星期的面包片。

有吃的就不錯了，他嘆了口氣，把面包片塞進嘴裏咬了一口，從嘴邊漏下來了一點面包屑，掉到了背心上。

這時，門鈴響了。

他皺着眉把身上的面包屑拍掉，邊喊着誰啊邊走向門口。

真是的，誰會在這個點來找自己？難道是要債的？

齊望把門打開，因為動作太大，門一下子全開了，在看到門口的人時，他怔住了。

門口的人穿了一件寬松的米白色套頭毛衣、休閑褲、運動鞋，和平時的樣子很不一樣。

齊望抱起手靠在門邊上，聲音冷淡，眉頭緊皺，“你來幹嘛？”

男人的眼神似乎和平時很不一樣，“最近……過得怎麽樣？”聲音聽上去第一次像是帶了感情。

可現在，就算男人的聲音滿含感情，齊望也不想聽到。

齊望扯了扯嘴角，無情道：“除了錢少了點，其他還行！”

沐銘稍稍低下頭，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兒，才看向齊望，“我能不能先進去？”

齊望沒有回答。

沐銘正打算走進去，齊望忽的擡起一只腳，踏在對面的門框上，堵住了路。

齊望：“我家小，待不下兩個人，你回去吧！”

沐銘：“齊望。”

齊望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冷靜，“沐銘，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你想找床伴到處都是，別來煩我了好嗎？”

“我不是因為這個。”

那又是怎樣？又想和自己玩玩了嗎？

沐銘的話讓齊望強制壓在內心的那股情緒又重新冒了出來。

“那你是因為什麽？你未婚妻滿足不了你，新找的床伴不契合，覺得我比較合适？”他這兩天明明才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憑什麽......憑什麽沐銘一出現就來打亂他的生活！

沐銘蹙眉，沒說話，走近齊望，把還沉浸在悲傷和憤怒交織情緒中的齊望抱了起來。

齊望回過神來，驚訝道：“沐銘，你幹什麽？放我下來！”

沐銘看了他一眼，不顧他的掙紮，抱起他直直走了進去。

“沐銘，你放開我！”

齊望力氣沒有沐銘的大，掙脫不開，他憤怒的吼着讓沐銘把自己放下來，可沐銘卻不為所動。他心一橫，低下頭在沐銘的肩膀上使勁咬了一口，沐銘疼得皺起了眉，但也沒松開他。

“沐銘，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快放我下來！！”

沐銘走進齊望的卧室，把人扔到床上，并沒有很使力。

齊望手撐着床墊，支起上半身，眼神發狠，“我現在沒心思和你玩，你要想做.愛去找你未婚妻去！”

沐銘沒說話，只是俯下身湊近齊望，聲音聽上去像是在哀求，“你聽聽我說好不好？”

“聽你說什麽？我告訴你，我現在什麽都不想聽！”齊望推拒着沐銘。

“齊望，我……”

“我什麽都不想聽，你滾！”齊望拼命的推着沐銘，兩人就像戰場上針鋒相對的敵人，附近的東西被弄亂，齊望拿起旁邊的枕頭就往沐銘身上砸，此時的他就像一匹失控的馬，什麽都不管不顧。

“沐銘，你滾，我不想見到你……”

“我喜歡你！齊望，我喜歡你！”

聽到沐銘的聲音，齊望頓住了。

剛剛......沐銘說了什麽？

喜......歡......？

不知不覺中，眼淚順着臉頰滴了下來，他的聲音顫抖，“什麽......意思？”

沐銘握緊了他的肩膀，直直的看着齊望已經失了神的眼睛，聲音來充滿堅定，“我喜歡你，齊望，我喜歡你！從第一次見到就喜歡上了你，從你坐在食堂裏等人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你，從看你吃了三碗面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你。”

像是有什麽東西哽在喉嚨，沐銘不得不放輕聲音，“我喜歡你！”

忍了那麽多年的話終于說了出來。

齊望的眼淚像洪水一樣湧了出來，心髒在揪疼，他等了那麽多年，那麽多年……終于得到了回應……

可是……為什麽他聽了不是開心，反而是難過呢？

心髒好疼，像是被車碾壓過一樣，空氣似乎也變得稀薄，好像下一秒就不能呼吸了……

沐銘看着已經哭到換不過氣的齊望，紅着眼睛把人摟進懷裏。

齊望從已經快失聲的嗓子裏擠出沐銘的名字。

“沐銘……”

“我在。”

“沐銘……”

“我在。”

“沐銘……”

“我在。”

沐銘低下頭，懷裏人的眼淚像是留不完似的，他心疼着低下頭，吻上那雙柔軟的唇，小心翼翼的呵護着。

過了許久，齊望梗咽着說，“你以前……都……不親我……的......”

沐銘笑道：“誰讓你塗那麽厚的唇膏。”

“別......笑......你不是……喜歡那樣……嗎？”

“誰和你說的？我不喜歡畫濃妝的……”

齊望邊梗咽邊氣道：“媽的，被那個……老女人……給騙了！”

當初就是那人找的齊望，齊望說他想跟沐銘，然後就這樣被那個老女人給忽悠了。

看着齊望的樣子，沐銘有一瞬間像是見到了他還在讀大學時見到的那個單純的齊望。

他現在難受又想笑，“怎麽那麽蠢！”

“蠢……你妹，你要是……不喜歡……不會直接……說啊……”

齊望想着，眼淚愈發出來得更多，如果沐銘早點說，自己也不用花費那麽多的心思去搗鼓那些有的沒的。

要是沐銘能早點回應自己，要是自己能早點告白……

齊望越想越難過，邊喊着沐銘的名字邊大聲哭了出來，“沐銘……”

沐銘心裏也自責，其實齊望說得不錯，如果他能早點說，興許他們之間就會改變了很多。

他俯下身抱住齊望，“我在。”心疼的擦掉齊望源源不斷的眼淚，也不嫌棄齊望臉上越發多的眼淚鼻涕，低頭一下一下親着齊望的嘴唇，就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真的在一樣，齊望喊一聲，他就親一下。

過了半個小時，齊望的情緒平複下來了不少。

“沐銘……嗯……嗚……”

沐銘擡起頭，拿紙把他臉上的眼淚鼻涕擦掉，齊望睜着紅腫的眼睛看着他。

注意到沐銘肩膀上的血跡，他像是才意識到一樣，手輕輕的覆上去，“疼嗎？”那是剛才沐銘抱他進來時他發狠咬的，看着透出毛衣的些許血跡，齊望有些心疼。

沐銘搖了搖頭，他拿起齊望的手放到唇邊，輕輕咬了一口，“就像這種一樣，不疼。”

齊望被他逗笑了，笑得床都在抖。

是不是沐銘天生就是嘴硬？明明都流血了......還說不疼。明明喜歡......卻一直不說出來。

齊望坐起身，看着沐銘，臉上的表情讓人心疼，“那天之後，我以為，再也不會和你見面了！”

沐銘把他摟進懷裏，聲音裏充滿後悔，“對不起，我該早點說的。”

“你未婚妻……”

沐銘輕笑一聲，“我沒有未婚妻。”

齊望猛地看向他，一臉驚訝，“什麽意思？”

沐銘就知道齊望會這樣，笑道：“我和她早就取消婚約了。”

“那……那天？”

沐銘溫柔道：“對不起，是我騙你的。我喜歡的人是你，怎麽可能會和她結婚？”

沐銘的對不起說得毫無力道，其實他實在是迫不得已了，天知道他當時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沐銘。”齊望現在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生氣，剛剛他還在內疚自己和沐銘背着他未婚妻互訴衷腸......

沐銘抱緊了齊望，“都過去了，現在在我身邊的是你……謝謝！”

齊望擡起手，摟住沐銘的腰，把臉上的眼淚擦到沐銘的肩膀上，沐銘的毛衣暖暖的，讓他心裏起了一陣暖意，“我也謝謝你，謝謝你喜歡上了我！”

沐銘笑着抱緊了他，兩人花了那麽多才最終坦誠相見，這份感情來得實在太不容易，沐銘心想，這次一定不能放手了！

在多年以前，沐銘從沒想過還會和自己的初戀再見面，然後還成為了一輩子伴侶！

在多年以前，獨身一人的齊望從沒想過會和沐銘這樣的人有交集，然後人生剩下的幾十年兩人還能一起攜手度過！

有些話，如果我們能早一點說出口，也許就不會經歷那麽多的坎坷！

有些話，我們雖然花了很久才能聽到，但只要心中的那個人還在，時間似乎也沒那麽可怕了！

作者有話要說： 趁現在還來得及，有些東西，心裏既然不想放棄，那就好好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