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勢在必得
曲聲關上門，把文件放到他桌上，皺着眉問：“你這是……接到什麽大項目了？還是景安集團的那個項目達成了？”
慕敬霆放下手機，擡頭看了他一眼，慢條斯理的說：“沒有，這是什麽？”
“你讓我找的下周新品發布會的員工名單。”
慕敬霆拿過文件夾看了看，合上後問曲聲，“你就打算一直在我這兒駐紮了？”
曲聲坐到一旁的黑色軟皮沙發上，支起腿笑道：“我可不打算走，我業務做的挺好，在這兒也舒心，沒人管我，小錢兒賺着，多好。”
曲聲家中也有公司，但他和他的父親不和，所以不願呆在家裏，曲聲的父親又看不慣他游戲人間的輕浮态度，兩父子一向互相看不順眼，所以曲聲就到慕敬霆這裏工作，一方面找個營生，一方面也有暗自幫着他的意思，但更主要的，慕敬霆知道曲聲是故意氣他那個死板嚴肅的老爹，他就是寧願在別人家公司打工也不幫曲家，怎麽着吧。
慕敬霆無可奈何的挑挑眉，“那随便你吧。”
“你別轉移話題，你剛才給誰打電話？”笑成那樣，簡直像是遇見什麽天大的好事一樣。
“季瑤，我讓她和我參加明天的拍賣會。”
曲聲想了下，“就是在明輝那場拍賣會？你不是一向對這種附庸風雅的場合嗤之以鼻的嗎。”
慕敬霆淡淡的答：“我不是為了東西，是為了人。”
他沒做多解釋，曲聲倒也沒繼續問，反正出不了明天就知道了，他支起下颚，唇邊浮起笑容，慕敬霆特意帶着季瑤去那種他鮮少去的場合，要說不是故意，連他那個死板腦子又不活絡的老爹都不會信，他指尖敲了敲扶手，問：“敬霆，你對這個季小姐……不會真上心了？”
慕敬霆頭都沒擡，淡淡回道：“我的品味有那麽差嗎。”
曲聲摸摸下巴，“季瑤挺好的啊，長的挺甜，幾次見她下來感覺性格也是乖巧可人那類的，而且也沒什麽心機，這年頭這麽純的姑娘可難找了，可惜我還是比較喜歡我家鐘聲那種比較嬌媚的，像季瑤這種小鳥依人的，還是比不上大衆喜歡的那種妖媚美人吧。”
慕敬霆擡眸看着他，語氣低沉：“我覺得小鳥依人比那種化成花蝴蝶的妖怪女人好多了。”
呦，這說句都不行，還說自己沒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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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聲唇邊浮起微笑，他站到慕敬霆身邊，輕聲問：“你不會真是喜歡上季瑤那丫頭了吧，要是喜歡就拿下，近水樓臺的，多好的機會，管她是不是慕清川的前女友，她現在名義上是你的女友，你就弄假成真得了。”
事實上，如果是其他人，對于季瑤這樣身份的人曲聲不會這樣建議，但對慕敬霆來說，他是真的希望慕敬霆可以去嘗試愛，或者是喜歡上一個人的。
認識慕敬霆的人都知道他為人淡漠，冷靜自持，禮數周到，是個挑不出錯的接近完美的人。
但曲聲知道，他之所以養成這般性格，完全是他骨子裏對所有事物的疏離。
慕家的慕林公司，是慕敬霆的父親慕長宏一手建立，慕林中的林，就是代表慕敬霆的母親林藝，而慕長宏當初成立公司的啓動基金，也大部分來自于林藝的家庭支持，沒有那些錢，慕長宏也無法成立慕林公司，在抓住了時機公司得以生意興隆并能夠擴展時，慕長宏與林藝的關系也漸漸改變。
多麽狗血的戲碼，男人成功，倒不至于抛棄妻子，只是往日的溫存愛意都在酒局溫柔鄉中漸漸消散，三口之間不知怎麽就變成母子二人，而本應是他們的丈夫、父親的人，卻在另外一個家中，在那家，他是另外一個小女人的偉大男人，和剛出生的慕清川的父親。
慕敬霆自小對自己父親就以禮待之，沒有什麽父子親情，他在十九歲時也想脫離那個家，可事業剛有發展，他的母親就突然逝世，他還呆在家裏，無非是想取回原屬于自己母親的40%的股份，更因為他父母的影響，慕敬霆不相信愛情，更準确的說，是不相信感情。
除了曲聲之外，他幾乎沒有親近的朋友，要不是曲聲是自小與他一同長大，否則恐怕連他也會被摒除在外，所以，如果季瑤能夠打破慕敬霆心中那扇鐵門的話，曲聲是很樂意的，畢竟看到好友幸福，也是他喜聞樂見的。
可對于曲聲的提議，慕敬霆的反應一如想象中的冷淡，“那只傻鳥你從哪能看出她性格乖巧了？還拿下她，別開玩笑了。”知道他是慕清川他哥的身份就直接給了他一拳，又把錢扔到他面前的行為可是令他印象深刻，乖巧可人？
他又想了下，嗯……這傻鳥叫他房東大大的時候倒是裝的挺乖的樣子。
不知怎麽，曲聲突然想起之前林席對他說的那番話，他坐回沙發，悠悠道：“反正你自己體會吧，可別你愛上季瑤，人家季瑤已經愛上別人了，到時候到嘴的鳥兒可就飛了。”
對此慕敬霆毫不在意，“我只相信不變的東西，愛情這種感情，太善變了。”他頓了頓，語氣沉定，暗黑的雙眸望向前方，“但如果有一天我愛上一個人，哪怕她已經愛上其他人，我也會讓她屬于我。”
*****
第二天季瑤穿好衣服化好妝，就在家裏等着慕敬霆的電話，她摸了摸脖子，那裏空空的，有些不習慣，正思索着，手機就響了，是慕敬霆的短信，簡單的直接命令：下樓。
季瑤穿着高跟鞋下樓，剛出門就看到了熟悉的紅色跑車和坐在裏面戴着墨鏡的英俊男人的側臉，男人側過頭看到季瑤後朝她擡擡下颚，示意她上車。
這倨傲的态度，果然是慕敬霆錯不了。
季瑤坐上車，她今天穿着一件單肩的純白色短裙禮服，黑長的頭發柔順的披散到肩上，妝容精致柔美，整個人容光散發，淺笑嫣然，誰能想到幾個月前的她還是一身女漢子裝束的粗糙女人呢。
顯然她對自己打扮也十分滿意，她挑着眉，笑問：“怎麽樣，我還不錯吧。”
慕敬霆淡淡的瞥她一眼，點頭道：“嗯，不錯。”對于他這麽爽快的承認季瑤怔了下，這花孔雀什麽時候這麽好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果然，不一會兒應了季瑤心中的猜想，他補充說：“我選的衣服果然不錯。”
季瑤：“……”她就知道，這貨絕對不會誇她。
看着她不忿的表情，慕敬霆唇畔含笑，啓動車子，前往拍賣會的酒店。
*****
到了之後，慕敬霆領着她到了酒店三樓，這時拍賣會還沒開始，但已經有人聚集在一起，而同慕敬霆站在一起的季瑤，也受到了不少視線的關注，季瑤仍不少很習慣這樣被關注，不禁側過頭避開那些巡視，這一看不要緊，就在酒店邊上季瑤看到一個熟人，顯然那個人也注意到了季瑤，臉上怔愣的表情都僵住了，季瑤皺皺眉，面色不愉。
慕敬霆注意到碰了碰她，“你怎麽了？”難道是身體不舒服了？
順着她的視線，他看到不遠處的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正用着不可置信的目光死死盯着季瑤，他問：“你認識的？”
季瑤點頭，“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故意找我麻煩，我原來的上司，秦蕊。”她昨晚通過林依萌，她才知道秦蕊為什麽一直針對她，很可笑的理由。
她畢業的時候過生日韓雅送了她一個包，價格她不知道，韓雅只是說上班之後可不能總背雙肩包，于是季瑤就一直用着韓雅送的那個很漂亮的手提包。
據林依萌說，那個包似乎是個不是特別大衆的名牌包，秦蕊也有一個，秦蕊一直有個不對付的同事，無意中看到季瑤的包後，看出季瑤的包是真的，而秦蕊買的就是a貨，冷嘲熱諷的一番後，秦蕊又無處反駁，于是就将所有的怨氣都撒在季瑤身上，逼得季瑤離職後，那個和秦蕊不對付的同事就把這件事說開了，暗示秦蕊心氣小，因為一點小事逼走員工，其實就是兩個同級的員工之争，季瑤無端變成了炮灰，真是有夠倒黴。
慕敬霆聽到季瑤的話後，突然拉住她的手往前走，季瑤一怔，忙問：“你幹嘛？”
他邊走向秦蕊邊低聲道：“你一會兒別說話。”
秦蕊和另外一人顯然沒想到慕敬霆會過來，不過兩人還都算鎮定，見到他後，另一人笑着說：“沒想到在這見到慕總。”這人慕敬霆認識，她是財經雜志的主編付穎，一直想采訪他。
慕敬霆：“今天拍賣的東西很有趣，付主編也有興趣？”
付穎：“我是陪別人來的。對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秦蕊，時易雜志的。”
慕敬霆朝她點點頭，淡笑不語。
倒是秦蕊沒忍住，先說：“慕先生真是儀表堂堂，對了，小季，好久不見了。”對于季瑤的出現，秦蕊對于她的變化十分的驚訝，再看她和慕敬霆站在一起，更證實了之前她在公司的話，秦蕊頓時對自己從前的錯誤判斷十分後悔，要是知道季瑤攀上了慕敬霆這棵大樹，她當初何必為了讨好汪詩情故意刁難季瑤，現在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可怎麽她也曾經是她的上司，說兩句好話，像季瑤這種應屆生也沒社會經驗，肯定會再次相信她的，于是她喜笑顏開的望着季瑤，季瑤禮貌性的笑着，眼睛卻沒看她。
付穎自然對季瑤也是十分有興趣的，不知這位小姐和慕總是什麽關系，要是能從她身上下手，讓她勸說慕敬霆接受她家雜志的采訪那就更好了，于是跟着問：“小蕊你認識的？”
秦蕊笑着說：“當然啊，小季是我公司的員工，還是我親手帶她的呢。”
季瑤嘴角一抽，這人變臉也太快了，她還記得她離職的時候，秦蕊趾高氣揚的嘴裏，現在倒是一臉親和樣子，像是多麽慈愛的上司似地。
慕敬霆：“是啊，小遙原來是在雜志社工作的，當初就是她來公司采訪清川，我們在公司電梯遇見才認識的。”
他這話一出，對面的兩個女人都變了臉色。
秦蕊萬萬沒想到慕敬霆會提起這個，瞬間白了臉色。
他一句話帶給付穎兩個信息，第一，季瑤已經不在秦蕊的單位工作了，第二，就是關于慕清川的那個雜志報道。
那個雜志報道是慕清川首次接受雜志采訪，不知怎麽落到時易這個不溫不火的雜志社上，讓圈內人看了都眼紅，雜志一出，随後的訂婚消息更是掀起了一陣風潮，可任誰都知道，慕清川的那個雜志稿子上面寫的是秦蕊的名字，現在經慕敬霆一說，擺明就是秦蕊搶了季瑤的工作成果，還可能故意使了絆子讓人離職，雖然這種事屢見不鮮，但也要看人作事吧。
付穎是什麽人，永興市財經雜志的女王人物，本以為秦蕊有些門路才約了她來這裏，現在看看，她還是省了這份心吧，也是在這時候，秦蕊的職業生涯徹底完了。
付穎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秦蕊，眼神十分不悅，然後轉過頭笑了笑，“那兩位還真是有緣啊，那邊王總過來了，慕總一起去打個招呼？”
“好啊。”
果然不遠處站着一個高胖男人，付穎走在前頭，也沒叫秦蕊，慕敬霆拉着季瑤一同走過去，最後就剩下秦蕊站在原地，沒人叫她，她也不好意思硬貼上去，于是就被扔到一旁，當成了背景板。
季瑤自然也明白這個圈子的一些規則，心下明白慕敬霆是在幫她，心頭一暖的擡頭看着他，這時走進一對男女，男人臉上挂着溫柔的笑意，女人柔柔的貼在他的身上，是慕清川與汪詩情。
季瑤眉角一跳，突然伸手抱住慕敬霆的胳膊，比秀恩愛的時刻到了！她才不會輸呢！
而被他抱住胳膊的慕敬霆頓時整個人僵住了，他的胳膊被她整個摟住，那柔弱的渾圓有意無意的貼在胳膊上面，不時的摩擦，熱意從肖腹漸漸上升，讓他整個人的血液都有提高溫度的傾向，他低頭望着一臉鬥志昂揚的季瑤，很想說一句他也是男人，不要總這麽考驗他可以嗎。
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某對黏在一起的樹袋熊朝他們走來。
看到來人，他頓時明了，突然抽出手臂，拉着季瑤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他就知道，這只傻鳥這麽主動絕對不尋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