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人皇不好當

第89章

只不過直到一千年以前，羅睺才真正明白天道的弱點和根基是什麽，不是鴻鈞這個天道的代言人，也不是三清和女蝸這些聖人。

恰恰是這洪荒大地上衍生出來的芸芸衆生，那一個個實力弱小低微，根本就從來不曾被羅睺放在眼裏的蝼蟻。

聽起來似乎很可笑，那麽弱小的蝼蟻竟然會是天道的根基所在，在第一次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羅睺只覺得荒謬。

可當他靜下心來思考的時候，他卻發現這看似不可置信的事實竟也是有着一定道理和意義的。

只不過，當他真正明白這點的時候，已經太晚了，他已經完全落入了天道的圈套之中，對天道已經沒有從前的威脅，或者說，他已經從鴻蒙中人納入到了洪荒的體系之中。

不過雖然他已經做不到這點，卻不代表着他什麽都不會做，這一千年的時間，足夠他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包括把林楠從遙遠的現代給弄到這裏。

從未來拉人看起來是件很難做到的事情，可對于像羅睺這樣的大能來說，其實不要太容易，真正難做到的，是如何在天道的眼皮子底下隐藏住林楠的氣息。

這也是為什麽，羅睺要選擇在女蝸造人的時候出手，把林楠的靈魂融入到其中的原因，只有這個時候，才能讓林楠真正的瞞過天道的耳目，成為地地道道的洪荒中人。

至于為什麽是林楠，這還要從羅睺與林楠在現代時的第一次相遇說起，那個時候的林楠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但第一眼見到他，羅睺就能看出這個男人心中的陰暗，從那一刻，他便斷定林楠會成為他最合适的繼任者。

林楠與羅睺，從來都不只是工具那麽簡單，正如同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他很喜歡林楠，非常喜歡，因為林楠跟他很像，像的出奇，看到林楠就好像看到他自己的延續。

所以，在完全最終的目标前，他才願意給林楠這幾百年的自由時光，直到此時，才喚醒對方腦海深處的記憶。

只不過這些，林楠卻是注定感受不到的，而且就算他感覺到了，恐怕他也是不會相信的。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林楠真的相信了，又有什麽意義呢，不管羅睺待他到底有沒有真心，他不是都必須要完成這個任務嗎。

“去吧，林楠，去完成你的使命，讓這本就不該存在的世界，徹底的毀滅吧！”

修長的右手輕輕的搭在了林楠的肩膀上，淡淡的光輝顯示出了不一樣的意味，羅睺聲音低沉的在林楠的耳邊喃喃道，帶着別樣的魅惑，讓人沉迷。

林楠的目光随着羅睺的話語漸漸沒有了焦距，變得很是惘然，可是很快，随着羅睺的聲音消失，林楠便恢複了清醒。

他快速的站起身來，警惕的看着羅睺，滿是狐疑的問道：“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輕咦了一聲，似乎是沒想到林楠能夠這麽快就恢複清醒，羅睺目光中閃過了絲贊賞。

雖然比他想象中的要快了一些，不過該完成的，該下達的指令都已經成功了，林楠早一點醒或晚一點醒已經不重要了。

看着林楠像是一個小狼崽般警覺的看着自己，羅睺心情愉悅之餘，不禁起了些逗弄的心思，只不過剛想開口，便突然心中一動，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一樣，羅睺無奈的嘆了口氣，深深的看了林楠一眼之後，便快速的消失在了原地。

而在羅睺消失之後，這個封閉的精神空間，也很快就崩潰瓦解了，徒留下心中有着無數疑問的林楠，重新回到了那個詭異的山洞。

“玄都，玄都，你在哪？”

剛一回到山洞，林楠就聽到了太一的呼喊之聲，看來對方已經發現了他的失蹤。

整了整衣袍，林楠壓下心中對羅睺的千般思索，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雖然不知道自己在那個精神空間之中呆了多久，但從太一聲音中的焦急程度上來看，怕是也不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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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洋洋的睜開眼睛，第一瞬間，羅睺就看到了鴻鈞探究的眼神，挑了挑眉，羅睺故作不解的問道：“怎麽，睡個覺而已，值得你盯的這麽緊嗎？”

“你又做了什麽？”沒有絲毫掩飾，也沒再像以前那樣試探，通過這些時日的接觸，鴻鈞發現，羅睺确實是變了，尤其浪費時間與他兜圈子，還不一定能得到什麽結果，倒不如直接了當的詢問，來得更簡單方便一些。

不滿的掃了鴻鈞一眼，像是對于對方對他的不信任感到失望一般，羅睺的話中句句帶刺：“我做了什麽？連紫霄宮都出不去，睡個覺還要被人看着，我跟個廢人也沒什麽區別了，我還能做什麽啊，鴻鈞道祖？”

最後的語調上揚，充分的表達了羅睺對于鴻鈞緊迫盯人行為的不滿，只是羅睺心底到底是怎麽想的，恐怕天道都不一定知道。

鴻鈞的目光平淡，一點都沒有因為羅睺不滿的态度而有絲毫的動搖，他太了解對方了，卻又太不了解對方了，就像此時，直覺告訴鴻鈞，羅睺所說的話都是假的。

可憑借着過往對羅睺的了解，他又覺得這是真的，不過真也好假也好，都不重要了，只要羅睺能好好的呆在這裏，就算是他背後再搞一些小手段，鴻鈞也是不介意的。

反正，以羅睺現在的狀态也掀不起什麽大的風浪了，當然，前提是不能有損他自身，像是什麽迷神咒之類的事情，一定不能再一次發生了。

想到這裏，鴻鈞淡淡的看了眼羅睺，便又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開始了打坐修煉。

這些時日以來，為了防止羅睺出現什麽意外，鴻鈞打坐修煉的地方早就已經從靜室搬到了這裏，雖然不似從前般清淨，但內心中卻少了些擔憂。

看着已經開始閉目修煉的鴻鈞，羅睺嗤笑了一聲，對方的心思又如何能瞞得過他的眼睛，更不用說，鴻鈞一點隐瞞的心思都沒有。

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就沒辦法做什麽了嗎，真是笑話，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就算是變成這個樣子，我也依然是昔日橫行無忌的魔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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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都，你剛剛去哪裏了，怎麽突然之間就不見了？”

看到林楠完好無損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太一終于算是松了口氣，剛剛發現林楠不見的時候，他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

不是他的承受能力差，實在是這個山洞太過詭異了，而林楠又不像是廣成子和雲霄一樣有着不錯的實力，他擔心也是很正常的。

“我也不知道，好像突然之間就不見你的身影了，我到處找你和廣成師兄，可都不見身影，而現在，又不知道為什麽，就又突然能看到了……”

林楠裝作一副疑惑的樣子，像是也完全摸不清頭腦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剛剛在來的路上，想了很多，可思前想後，他還是覺得這件事情不應該告訴任何人，畢竟那牽扯到了他身上最大的隐秘，一旦暴露，林楠無法想象自身會處于什麽樣的境地。

“這座山洞實在是太過詭異了，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裏吧，剛剛我在找你的時候，便已經算到了出口所在的方位……”

雖然心中還是有些疑惑，但這個時候也不是追問的時候，這裏如此詭異，還是早早離開方為上策。

太一雖然一向自恃藝高人膽大，但也要非什麽時候什麽地方，連天道都能完全遮掩屏蔽的所在，顯然還不是現在的他有資格去探索和追查的。

“可廣成師兄和雲霄師姐還沒有找到，我們還是等找到他們之後，再一起出去吧!”聽到太一的話，林楠卻是搖了搖頭，廣成子和雲霄怎麽說也是為了幫他才會跑到這邊來的，現在讓他不管他們直接就離開，于情于理，哪樣也說不過去。

所以雖然因為羅睺的關系，讓林楠對這個山洞充滿了抵觸，可他還是選擇先留下來，等找到廣成子和雲霄再出去。

太一張了張嘴，可看着林楠堅定的眼神，卻也只能無奈的妥協了，雖然他一點都不喜歡那兩個礙事的家夥，可看在林楠的面子上，也只能勉為其難了。

剛剛在林楠消失的前一瞬，太一就已經初步的了解了這個陣法，想要破陣當然很難做到，但只是尋找陣法中的人，這點還是難不倒太一的，畢竟好歹他也是與通天教主并列的陣法宗師級人物。

若不是自信能夠很快找到那兩個礙眼的人，想必太一也是不會那麽爽快的就同意林楠的提議，畢竟這個地方實在不是什麽久留之地。

“廣成師兄，雲霄師姐……”順着太一所指的路往前走去，果然，沒過多長時間，林楠就看到了正圍着那些柱子仔細研究的廣成子兩人。

聽到聲音，廣成子驚訝的回過頭，像是沒想到林楠竟然能夠這麽快的找到他們。

雲霄上前兩步，首先問出了最值得問，也是她現在最為關心的問題：“玄都師弟，你們可曾找到出口了沒有？”

“我和雲霄師妹一進來，就被困在了這個迷陣之中，這個地方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與我第一次前來時實在是天差地別！”

廣成子嘆了口氣，走到林楠兩人面前，有些慚愧，雖說他完全是一片好心，可若不是他太過相信自己以往的判斷，他們也不至于落到現在這樣的地步。

“先別說這些了，我們還是快些出去吧，東皇已經找到出口了！”

搖了搖頭，林楠制止了雲霄和廣成子接下來的話語，雖然羅睺應該不會再做什麽了，但現在還是快些離開這個洞府為妙。

說着，林楠便示意太一帶路，他則跟在太一的後面，像洞府的出口走去。

互視了一眼，廣成子和雲霄咽下了滿肚子的疑問，緊跟着林楠和太一的腳步走出了洞府。

當踏出山洞，重新見到外面的世界時，林楠幾乎有一種恍如隔世般的感覺，這洞府的詭異倒還尚在其次，主要是于羅睺的再次見面，和對方口中的那些話語，對于林楠而言才是真正的沖擊。

山洞外面的景色并不好看，嚴格來說，也可以用詭異來形容，不過若是于山洞之內的情形相比，那便是小巫見大巫了。

輕輕的呼了口氣，幾人默契的沒有說話，而是紛紛招來坐騎，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這裏。

等到回到人族之後，幾人齊聚一屋，才真正有時間有心情談論起那山洞裏的情形。

“東皇殿下，您見多識廣，不知對于這處洞府可有什麽看法？”

雖然對于太一與林楠的關系有着諸多猜測，甚至于雲霄還想過暗裏搞破壞，可這種時候，這種場合，廣成子也不得不承認，在有些方面他是比不過太一的。

“是啊，東皇殿下，按理來說天道統禦萬物，無處不在，一般情況下，就連聖人也只能短暫的屏蔽天道，可那處山洞竟然毫無天道存在的跡象，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與廣成子一樣，雲霄也是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疑問，現在有了機會，便一股腦的通通問了出來。

至于她詢問的對象曾與她發生過沖突的事情，已經被雲霄選擇性的遺忘了，在一個有關天道的問題面前，林楠和太一的那點事情，便不算什麽事情了。

“東皇曾經說過，那處洞府的陣法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後天的，也就是說，那處洞府是有主人的！”

還沒等太一回答，林楠便先行插話道，雖然不能說出自己與羅睺的見面，但稍微透露一些信息給元始天尊他們，這卻是可以的。

“天道統禦諸天萬界，整個洪荒大地上，幾乎沒有天道不存的所在，如果說有，那就只有說明一點……”

沒有介意林楠的插話，在林楠說完之後，太一才慎重的回答了兩人的問題，當然，也賣了個小小的關子。

“說明什麽？”

見太一話說道半截，廣成子和雲霄頓時心急的追問道，這種就差一點就能知道的狀況，最是惹人心煩。

“那裏不是洪荒大地，而是鴻蒙碎片，只有鴻蒙碎片，才能完全的隔絕天道……”

太一的眼神幽深，鴻蒙碎片重現世間，恐怕到時候本就不甚太平的洪荒世界，又要迎來一場大的風浪了。

至于這麽重要隐秘的事情為什麽要告訴廣成子和雲霄兩人，無疑是太一覺得事情太大了，就算以天庭的實力也不見得能承擔的下來，當然要多通知幾個可以幫他分擔壓力的人了。

如果不告訴這兩人事情的嚴重性，萬一他們把這件事情壓在心底，沒有告訴原始和通天他們，難道還要讓他堂堂東皇親自去傳信嗎，那也未免太過于有些身份了吧。

“鴻蒙碎片……”看着一臉慎重的太一，再看看滿臉震驚之色的廣成子和雲霄，林楠眼神迷茫，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這也不能怪他，他來洪荒才多少年，連洪荒大地存在時間的一個零頭都不到，整個洪荒大地的事情他都不一定能夠完全了解，就更不要說鴻蒙時期的事情了。

雖然後來他也成功的拜了老子為師，但畢竟時間不長，後來又下山處理人族的這些事情，所以有很多大教弟子都應該知道的秘辛秘聞，林楠卻是還沒有時間去了解。

看着一臉茫然的林楠，廣成子張了張口，正要說些什麽，好幫師弟解惑，可還沒等他組織好語言，那邊的太一便搶先了一步。

“盤古大神開天辟地，洪荒大地出現之前，世界是一片混沌狀态，現在大多稱其為鴻蒙世界，而所謂的鴻蒙碎片便是鴻蒙世界消失後所殘留下來的，其中蘊含着鴻蒙大道的氣息，所以天道才沒有再鴻蒙碎片中留存……”

為了不耽誤時間，也為了讓林楠了解的更清楚，太一沒有再賣關子，而是盡量言簡意赅的述說清楚。

“鴻蒙大道的氣息，那這麽說來，那個地方應該是一塊寶地才對，為什麽又會那麽詭異呢？”

按理來說，這種蘊含了大道氣息的寶物，不應該是人人争搶的對象，為什麽看這幾人的表情，卻都是一臉凝重呢。

“話可不是這麽說得，那東西若是放在鴻蒙時代，興許還能算得上是件寶物，可現在都已經是洪荒時代了，天道早就已經取代了大道，統禦諸天，那東西對于現在的洪荒中人來說不僅不是寶物，反而會是一個無法解決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