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撞破一個大秘密
另一邊,蕭默離開一個小時後,仍然沒有音訊。謝疏陵越發心神不寧,索性站起來,在客廳裏走來走去。蕭言被他晃得眼暈,忍無可忍的開口道:“二嫂,你能不能坐下來歇會,你這樣我都沒法看電視了。”
謝疏陵咬咬牙,在他身邊坐下,勉強安穩了五分鐘,忍不住問:“你都不擔心你二哥嗎?”
蕭言瞥了他一眼,老神在在的說:“哎呀,二嫂,這你就不懂了,要不我給你講講我們蕭家的情況吧?我這可是內幕情報,一般人求都求不到。你是我二嫂,不是一般人,我願意免費給你講。”
蕭家的情況……這基本可以算作是蕭默的隐私了,謝疏陵的确挺想知道的。不過說實話,他并不想在沒征得蕭默同意的情況下,就從蕭言嘴裏聽到這些消息,總感覺不那麽光明正大。
不過眼下情況特殊,稍微打聽一點點,好讓自己安心一點,想來……蕭默也不至于跟他計較吧?
謝疏陵揣着僥幸心理,叮囑蕭言道:“你就說說你為什麽不擔心就行了,別說太多。”
自古以來聽八卦都是求着別人多說點,蕭言還是第一次見到謝疏陵這種反其道行之的套路,深感費解,摸着下巴說:“二嫂,你還真是不走尋常路,跟我二哥很般配。”
謝疏陵已經懶得吐槽蕭言一口一個的“二嫂”了,翻了個白眼,催促道:“別廢話了,趕緊說。”
蕭言自小就被哥哥們嫌棄慣了,脾氣好的很,嘿嘿一笑,随即娓娓道來:“二嫂你也知道,我們蕭家呢,曾經是江都的龍頭,已經傳承好幾代了,按理來說,我們兄弟三個都應該為家族偉大的事業奮鬥終生。但是呢,由于蕭家的上一任家主,也就是我們老爹,心懷大志,鶴站,不對,鶴立……呃,鶴立什麽來着?”
謝疏陵一腦門黑線:“鶴立雞群。”
“哎對!就是這個詞!”從小到大都是體育特長生,沒文化沒的理直氣壯的蕭言打了個響指,眉開眼笑道,“我們老爹鶴立雞群,堅決反對封建糟粕,決定把蕭家洗白,讓我們三兄弟去過自己想過的人生。所以到了我們這一代,就只有大哥需要接手蕭家洗白後的産業,我和二哥都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啦。”
謝疏陵肅然起敬,道:“你還知道‘糟粕’這個詞啊,對不起,我剛才以為你是個文盲。”
蕭言擺擺手,無所謂道:“不用對不起,那句話是小時候大哥哄我睡覺的時候說的,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啥意思。”
謝疏陵恍然——果然是個文盲!
蕭言心大如盆,壓根沒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繼續說道:“反正從小到大,大哥什麽都會,什麽都能解決,我跟二哥只需要吃吃喝喝,什麽都不用操心,這次肯定也一樣。”
謝疏陵:“……”這就是你不擔心的理由?這理由也太不要臉了吧!
Advertisement
蕭言完全沒察覺到謝疏陵鄙夷的眼神,他拍拍謝疏陵的肩膀,安慰道:“總之,二嫂你別瞎擔心了,二哥就是去看看,幫不上什麽忙的。要是我去,還能跟着打打架,可二哥從小到大,唯一喜歡的就是看電視,還總看同一個人的節目,沒趣極了,大哥肯定不要他礙事。”蕭言皺皺鼻子,回憶起了小時候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的蕭默。
其實嚴格來講,蕭默是在十八歲左右,才終于有了人生中的第一個喜好,看電視的。在那之前,情況還要更糟糕一些。除了上學以外,他每天都只做唯一一件事情,那就是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安安靜靜的發呆。
要不是蕭默還能正常的出門上學,蕭家人簡直要懷疑這孩子是不是得了自閉症。
謝疏陵愣了愣,總覺得蕭言嘴裏的那個蕭默跟自己印象裏的完全不搭邊,至少以蕭默的那把力氣,怎麽看都不像是不會打架的……
等等,看電視?謝疏陵想起了什麽,追問道,“他看的是誰的節目?”
“唔……”蕭言苦惱的皺緊眉頭,拼命回憶着,“我也記不清了,他只在自己房間裏看……反正是個很年輕的男的,長得挺好看的……呃……”他說着說着,目光掃過謝疏陵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語速漸漸變慢,終于卡了殼。
謝疏陵疑惑的看着他,問:“還有沒有別的特征了?”
蕭言盯着他辨識度極高的桃花眼,徹底風中淩亂,直覺自己無意間撞破了一個大秘密。
就在這時,玄關傳來鑰匙的輕響,門鎖轉動,房門打開了。
謝疏陵噌地一下站起來,再顧不上蕭小弟無意間透露的那點舊日八卦,小跑着沖到門口,直到看到完完整整的,沒什麽異樣的蕭默時,才松了口氣。
他着急的樣子映在蕭默黝黑的眸子裏,像是裹了層軟綿綿的絨毛,瞬間掃去了那些沉甸甸的心事。蕭默輕聲笑起來,拉過謝疏陵的手,低聲道:“別擔心,沒什麽事。”
蕭默一向實事求是,既然說了沒什麽事,那應該就是真的沒什麽。謝疏陵徹底放下心來,沖動的伸出手,抱住蕭默的腰。
男人的體溫不是很高,剛從外面回來,身上還帶着秋冬時節特有的涼意,卻莫名的讓人心安。薄薄的一層風衣,遮不住強健有力的體魄,手臂圈緊時,就能感覺到緊窄的腰身上薄薄的一層肌肉。
極其美好的一副軀體,每一處的線條都完美無缺,恰到好處,這樣的一個男人,是屬于他的。謝疏陵把頭埋在蕭默胸口,強忍住眼眶的酸澀。
他其實很害怕,沒法說出口的那種害怕。
上輩子窮困潦倒,一無所有的時候,他有時候會想起蕭默,覺得哪怕只要一次也好,能讓他再吃一次蕭默做的飯就好了。
他的人生打從失去蕭默開始,就走岔了。原本的康莊大道變成獨木橋,再變成一根細細的鋼絲,每走一步都怕行差踏錯,最後卻還是誤人誤己。
蕭默是牽着他的那根線,只有蕭默在,他才能找到對的路。
他害怕自己再次失去蕭默,怕自己再走回錯誤的老路,怕的要死了。所以他得緊緊的抱住這個人,免得他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