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梵歌,另一個蕭默
謝疏陵的身高與蕭默幾乎持平,此時把蕭默壁咚在牆上,剛好跟蕭默那雙黝黑深邃的眸子對視,一時陷入了沉默。
最後還是蕭默打破了寂靜,他疲憊的垂下眼睑,低聲問:“謝疏陵,你到底想做什麽?”
謝疏陵回過神來,一臉認真地說:“我想跟你複合。”
蕭默搖搖頭,再次拒絕:“我說過了,我不會跟你複合。”他又補充了一句,“絕對不會。”
謝疏陵露出困惑的神情,他是真的想不明白蕭默為什麽就是不肯跟他重新開始,難道說在蕭默的世界裏,犯過錯誤的人,就再也沒有改過自新重新再來的機會了嗎?
蕭默擡起手,幹淨白皙的手指搭在謝疏陵手腕上,沒費什麽力氣就挪開了他的手,從謝疏陵的圍困中走了出來。他走到化妝間的角落,緩緩解開身上的月白色長衫,脫了下來。
燈光從上傾瀉而下,打在他瘦削卻結實的後背上,投下一道道模糊暧昧的陰影,謝疏陵定定的看着他,低聲道:“你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主意了嗎?”
蕭默換衣服的手頓了頓,低低地“嗯”了一聲。
突然,他只覺得肩背皮膚被一片溫熱覆蓋,蕭默怔了怔,快速轉身,避開謝疏陵的手,愠怒道:“謝疏陵,我以為你多少還能有一點原則!”
謝疏陵收回手指,頗有幾分眷戀的揉搓了幾下指尖殘留的溫度,擡手解下脖子上的項圈,把它在蕭默面前晃了晃,滿意的看到蕭默微微後退了一步。
謝疏陵勾唇笑了,說:“蕭默,你知道我買了多少各種各樣的項圈嗎?”
蕭默緊抿雙唇,一言不發。
“我買了整整一箱,現在如果有人去我家裏,大概會罵我一句變态吧。”謝疏陵說着,把手裏的項圈重新戴回脖子上,桃花眼裏滿是堅決,“告訴你這些,就是想讓你知道,我是不會放棄的。就算是折磨你,逼你,我也要你回到我身邊。”
蕭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快速把襯衣和外套披上穿好,轉身離開,把微微顫抖的手掌伸進口袋。
謝疏陵的确是不會放棄的,他這個人就是這樣,永遠都不吝啬于不擇手段……蕭默把玩着口袋裏的戒指,把這個概念印入腦海,只覺得有點頭痛。
“楊瑛。”蕭默上了保姆車,低聲吩咐道,“還是去梵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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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瑛欲言又止:“蕭哥……”
“去。”蕭默沉聲道,“最近這幾天都去,直到謝疏陵的戲份殺青。”
楊瑛緊張起來,追問道:“蕭哥,謝疏陵又幹什麽了?”
蕭默擺擺手,不欲多說:“別擔心,他怎麽做不重要,拍好這部戲才是最重要的。”
他臉上寫滿了疲憊,楊瑛看在眼裏,不忍心再多問,只能吩咐司機調轉方向,往梵歌的方向駛去。
梵歌是一家私人會所,開在江都市中心附近一個鬧中取靜的地方,安保規格很高。蕭默的保姆車在入口處被攔了下來,蕭默遞出一張暗金色的卡片,一身黑衣的保安仔細檢查之後,才揮手放行。
車子在會所門口停下,蕭默獨自一人下車,對楊瑛說:“讓司機先送你回去,不用管我。”
楊瑛默默點頭,眼含擔憂的目送蕭默進入會所。
兩三年前,她剛剛當上蕭默的經紀人的時候,蕭默就曾經頻繁出入過梵歌這個地方。她雖然一直都不知道蕭默來這裏是做什麽,但是有時候蕭默會讓她在門口等着,而他出來的時候總是滿身酒氣,雖然沒有喝醉,臉上卻帶着冷漠到極點的表情,周身的氣勢也淩厲強勢的吓人,與往日截然不同。甚至有時候,楊瑛還能從他身上嗅到很淡很淡的血腥氣。
直到與謝疏陵确定戀愛關系,蕭默才漸漸減少了來這裏的次數,整個人的性格都溫和了不少,某一天,蕭默随口對楊瑛說,以後再也不去梵歌了。
那時候,楊瑛松了口氣,雖然不知道梵歌到底是幹什麽的,但是出于直覺,她總覺得那并不是一個很好的地方,至少……應該并不适合蕭默,不然的話,為什麽他每次出來,身上的冷意都會更重一分呢?
可是現在……楊瑛不放心的回頭看去,梵歌低調的黑色招牌已經越來越遠,只能看到一片濃重的陰影。她嘆了口氣,心裏又埋怨起謝疏陵來。
蕭默推開梵歌沉重的大門,五光十色的歡場映入他暗色的眸子,卻沒有激起任何一點波動。寬敞的大廳裏回蕩着音樂聲和人聲,卻并不顯得嘈雜喧嘩,細細去聽,隐約能聽到男人低低的喘息聲和女人嬌媚的低吟,蕭默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年輕英俊的侍者走上前,禮貌的打招呼:“蕭先生,今天還是跟之前一樣嗎?”
蕭默搖搖頭,問:“老板在嗎?”
侍者面露難色,小聲說:“老板今天不在,言哥倒是在,您看……?”
蕭默露出一個難怪如此的表情,擺了擺手,低聲道:“那就不要告訴他我來了,還是按老樣子吧。”
“是。”侍者尊敬的鞠躬,引着他往會所最深處的房間走去。
侍者在房間前站定,為他打開房門,垂首将他讓進去,仔細地把房門關好,這才轉身離開。
蕭默把門鎖上,一件件脫去身上的外套和襯衣,慢條斯理的換上黑色的睡衣長袍。一切都準備好後,他轉過身,原本就淡漠的神情越發冷然,整張臉的輪廓都顯得淩厲了幾分,簡直不像平日裏那個眉目清冷淡然的蕭默。
直到第二天淩晨,蕭默才帶着一身淡淡的酒氣從房間裏出來,他拒絕了侍者的引領,獨自一人走到大廳,剛想離開會所,就被一道低沉的男聲叫住了。
“聽說你最近老是來這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穿着一身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不急不緩的走到蕭默面前,皺着眉看着他。
“沒什麽。”蕭默神情不變地說,“只是工作比較忙,來發洩一下而已。”
男人眉頭越發皺緊,明顯不相信他的話,卻也沒有強求:“不說就算了。”反正他早晚能查到。
蕭默不置可否,微微颔首,推門離開了梵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