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什麽情況
付簡兮快步走出客房,腳步看上去倉促又慌亂,出來後又在起居室停下。壓制不住的暴躁情緒,迫使他迅速轉回身,沖着半開的客房門使勁踹了一腳。
“閉嘴,再唱我就讓七七八□□九都特麽上來伺候你。”
付簡兮踹完門,方俣就消停了,不唱也不動。酒醒了三分之一,但是大腦還是嗡嗡鳴叫伴随着脹痛,強壓着胃裏要反上來的東西。門來回晃了幾下,付簡兮喊完,方俣又忍不住樂了。
說不上哪件事讓他這麽高興,或者單純就是喝高了,大腦失控,表情語言都失靈!
“艹,吃笑屁了你!”付簡兮身體裏的不爽叫嚣着,但這是私人套房,正在上班。他就算是有百丈高的怒火也得壓回肚子裏,自行消化了。罵了一句,聽着方俣強忍着的笑,拉開套房的大門走了出去。
剛開門出去,付簡兮又有種強烈想退回去的沖動。
麻痹,什麽抽風的日子?就他大爺的這麽不宜出行!
看着付簡兮從9號套房裏出來,正從門口經過的劉景瑞顯然也震驚了一下,随後面上恢複平靜。劉景瑞餘光掃了一眼身側的男人,斜眤的眼神帶着不滿。
“诶?什麽情況?林老爺子下榻?”劉景瑞看着付簡兮原本想摔門的手,變成了個力道,輕輕合上兩扇門。他嘴角扯了扯,心想不愧是他帶出來的人,這收放自如的情緒,這處變不驚的神情。
“不是‘窖主’前臺有登記,我稍後發您手機上。”回完劉景瑞的話,付簡兮又向站在劉景瑞身邊的男人打了個招呼,“李總,晚上好!”
李雲天“嗯”了聲,擡眸掃了他一眼。
“行,去忙吧。”劉景瑞擡手拍了一下付簡兮的肩膀。
付簡兮轉身向電梯方向走去,聽腳步聲,他知道劉景瑞和李雲天跟在身後。
下樓?
還沒走到一半,付簡兮清晰聽見身後不遠有開門聲,“嘀嘀……咔噠!”
哎!不知道會不會被活埋?
Advertisement
付簡兮按了電梯,電梯從三層緩緩上行中,他餘光又瞥了一眼8號套房的房門。這一層1-10號都是對應私窖的私人套房,以電梯為分割點,左側6-10,右側1-5。
傳言不可盡信,但目睹傳言,怎麽都不能不信個一兩分。
嘿!劉景瑞個大尾巴狼,裝的一副高風亮節,此生唯酒相伴的孤冷清高樣兒。付簡兮感覺自己再也不能套着光環看他們老大了,老大為了生存也去爬床了,這特麽一晚上三觀重塑了好幾回,真刺激!
付簡兮從電梯鏡面裏看見自己襯衫,不知道是被方俣壓的還是拽的皺皺巴巴,艹!剛下去的火又蹿了上來,明早兒去停車場給方俣那個臭流氓的車胎放氣。
車胎,便宜他了,哼!
玩就玩點刻骨銘心的,流氓要教育,但是也別損了道行。擦着耳廓那一拳已經輸了陣勢,再他大爺的瞎手下留情,老流氓不得蹬鼻子上臉,真給他睡了。
他擡手四指攥着,拇指指腹擦了擦方俣臉埋過的側脖頸處,翻轉手背又蹭了蹭臉頰被親過的地方……
凡是,被碰觸的地方,像是烙了印記,一分一毫不差的能找到那一小塊皮膚。清晰至極,煩躁至極!
時間已經接近零點,奢靡的夜生活開始!
“順了,順了,拐,另一邊,哎……”
付簡兮聽見黑皮從身後帶着笑壓低聲喊着,他低頭看了眼,靠!
心裏琢磨壞事,給自己吓的都順拐了?
這人來人往,同手同腳走多長時間了?
付簡兮猛地回身,右手臂擡起食指指着已經靠近的黑皮。“閉嘴!”
黑皮幾乎是小跑着追趕付簡兮,邊樂邊提醒他。發現這人明顯心不在焉,喊了好幾句才反應過來。剛一溜小跑帶颠兒的跑帶跟前,一個沒剎住腳,差點被被這小子的手指頭戳到眉心。
付簡兮看着黑皮身體帶着慣性往他面前湊近,腦袋卻被迫往後仰。他比黑皮高一些,手指沒指到鼻尖,卻指到眉心處。黑皮倆黑球球的眼仁頓時成了鬥雞眼。
“靠,絕了這表情。”付簡兮說着笑了起來,收回手,看着黑皮把身體調整的溜直站在他對面。
“你真會玩,大廳表演如何順拐最拽是麽?”黑皮擡手揉了揉眉心,雖然沒戳上,還是很癢。
“說正事,為看我表演順拐跟一路一點也不像你風格。”
“我什麽風格?”
“你該拿着手機邊錄邊叫人組團圍觀。”
“靠,說不過你,8號私窖有單子,幾分鐘之前過來的,速度走起。老大讓你親自送過去,什麽情況?”黑皮說完,眯起眼睛盯着付簡兮。
“8號私窖你不知道是誰的?你想知道什麽情況?”付簡兮嘴角挂着不懷好意的笑,眼神裏似是譏諷。
黑皮表情一瞬間恢複如常,讪讪一笑,轉身就走,邊走邊沖後面擺手:“不聽不聽,不要說!”
付簡兮也轉身回了酒窖。
推着車又重新回到套房這層,付簡兮對前臺打了個響指,比了個‘八’的手勢,在前臺前停下。等着前臺姑娘電話打過去,說了一句話,馬上電話又挂斷。
姑娘擡頭沖他微微一笑,“去吧!”
付簡兮心理罵了一句,這是讓他自己去啊。
平時到這,都是前臺跟着一個人去敲門,順便擺餐送酒送人什麽的。
好想找劉景瑞打一架!
付簡兮擡手屈指輕扣了兩下門,很快腳步聲從門裏傳來。
門打開,劉景瑞站在門中間,直接擋住了路。付簡兮看見他把揣在褲兜裏的手拿出來,馬上把車轉了個方向,把手沖着他。
劉景瑞一只手搭在車把上,扭頭看了一眼9號套房的方向,擡了擡下巴問:“什麽情況?”
這一個兩個,逮着都問他‘什麽情況?’付簡兮自己也很想問問老大你什麽情況。
“前臺簽單顯示是林宇,我送去客房的是方俣。”付簡兮一臉平靜的說。
“林宇,林老三,嗯。”劉景瑞說完點了點頭,“方俣?是那個上次……”
付簡兮看劉景瑞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起來了方俣是誰,索性打斷他:“對!”
劉景瑞盯着付簡兮的臉看了兩秒,沒看出多餘的情緒。直接開口道:“理,必須咱們占,虧,咱們必須不吃。”
付簡兮欣慰的一笑,“知道了劉哥!”
劉景瑞沖他擺了擺手,付簡兮轉身向電梯方向走去。
鬧鈴響了兩遍,一遍比一遍聲音大。終于忽視不了,方俣從床上坐起來靠在床頭,摸過手機關掉鬧鈴。
昨晚廢了點力氣從被筒子裏鑽出來,又艱難的爬上床,那會兒動一動哪都疼。一晚上過去,疼的更明顯了。
打人很專業,打完看不出來,睡一覺就受不了了。
這男朋友要是追到手,出門旅行,打架鬥毆,看家護院必備呀!
方俣擡了擡胳膊,“嘶……呼!”憋住氣不往外吐,剛才那一口氣吐了一半,肚皮疼的腸子都擰了。
他慢慢脫掉襯衫,呵!肩膀和上臂青紅紫三色交叉硬生生凹出美感,低頭一看,上周肋骨上那一拳,邊上又腫了。
別人談個戀愛,天天你侬我侬,各種曬甜蜜秀恩愛,虐虐單身狗,撒撒愛的狗糧普度衆單身狗。他這可好,天天被虐,挨打小事,還特麽不讓跟着,不給摸不給看,親一下的連鎖反應就是躺一周。昨晚一個沒管住,又蹭又摸又親,這下得躺半個月。
哎!這男朋友追的時時都這麽驚心動魄!
昨晚還破天荒頭一回,自我剖析童年,自我剖白過去,刷同情刷好感!還不知道管不管用。
悲了個催的!
方俣托着這副殘破不堪,青紅帶紫的身體,洗了個澡。又去主卧找來了林宇的一身衣服換上,簡單收拾完,方俣趕在六點前下了樓。
是的,不怕死的方大爺,要在朦胧的清晨,再會一次付小爺。
生命不息,折騰不止。路漫漫其修遠兮……
驚喜總是來得很突然,讓人措手不及!
方俣擡手擋了擋不太強烈的晨光,眼睛透過指縫再次确認了一遍。他車的一側,晨光籠罩下好看到耀眼的人,正是付簡兮。人斜靠在車門上,倒扣着帽子,一直耳朵帶着耳機,正低頭玩手機。面前停着他純黑的山地車,車把上挂着黑色雙肩包。
晨曦薄霧中,修長的身形,幹淨簡單的裝束,無可挑剔的側臉。如果沒有身後随風搖曳的樹,路上川流不息的行人和車輛。方俣會以為這是一幅雜志的封面。
方俣勾了勾嘴角,美好總不會這麽快到來,還是先看看付小爺又要發什麽大招吧!
哎!誰家男朋友這麽操蛋,話不讓好好說,情不讓好好談。天天見面就互掐,真是造孽!方俣很想仰天長嘯,這要到哪天才是個頭兒啊?
付簡兮餘光裏看見方俣正一步步靠近,只是這家夥視線重點抓錯了。他把手機鎖屏,放進兜裏。擡頭對上方俣略帶疑問的目光。
“咚咚咚!”付簡兮擡手屈起手指敲了敲車的前機蓋子。
方俣正打量付簡兮臉上的眼神移開,看向他敲的前機蓋。
付簡兮看見方俣臉上有一瞬間的不可置信,很好,要的就是這效果。“大爺,滿意嗎?”說完付簡兮又在機蓋子上敲出一串響。
“挺好,頭一回幹吧?”方俣臉上恢複淡定,擡手摸了摸付簡兮刻在機蓋子上字“老流氓”劃的挺深,全車貼膜、車漆都要重來一遍。“字挺漂亮,力道不均勻,沒掌握好。”說完還咂摸了一下嘴,一副可惜了表情。
“呦!您要求還挺高!既然大爺您都開口了,咱一向尊老愛幼,改改。”付簡兮說完從兜裏掏出壁紙刀,這是他畫室用來削鉛筆的刀。拇指推了下,刀尖漏了出來。
“歇歇,歇歇!吃個早飯,再繼續!”方俣一把拿過付簡兮手裏的刀,把刀尖又縮了回去,随手揣進自己兜裏。
“哼!大爺消停點,別讓我再找着機會動手,有下次,我保證你畢生難忘。”付簡兮跨上自己的車子,一腳支着地,一手把雙肩包從車把上拿下來,甩到背上。
方俣眉眼帶笑的看着付簡兮,“我能說我每次見你都畢生難忘嗎?”
付簡兮握着車把的手緊了緊,這句話奇跡般的沒讓他憤怒或者煩躁。配合着方俣那一臉真摯的表情,他竟然莫名心理哆嗦了一下。
什麽神經病的反應?艹!
付簡兮收回支在地上的腳,踩在車蹬子上。作勢要走的動作,只維持了不到一秒,下一刻身體帶着車子突然向剛剛靠着的車門歪去。
“咚!”
方俣看見付簡兮歪向車門的一瞬間,渾然不覺的想上去拽他一把。手剛擡起,看見付簡兮臉上陰險的笑,心知來了來了,又開始上演發大招了。
方俣擡起的手扶上額頭,來回在自己額頭蹭着。
心疼,都是錢!
車門凹了進去,山地車純鐵的車把,車身加上一個成年男孩子的重量,Q7車門還是廢了。還是這種離地的重量全部集中在一個點上,壓力之大可想而知。
“大爺,保重身體,錢財身外之物。”随着付簡兮越騎越遠,這句話變得飄忽不清。
Q7全車貼膜,補漆,門修複……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也很忙,對不住了我可愛的天使們!
困的賣不了萌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