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陪你去
不過是用個早飯的時間,朱子深與朱子洛兄弟二人似乎就達成了某種協議。朱子洛不僅安全的從皇帝的書房中離開,随後朱子深發布旨意,冊封明妃為明太後,仍然居住在原來的宮殿內。
聽到這個消息,梁庭宇心中大定,看來朱子深即位已成定局。
事實也果然不出他所料,随後的幾天裏,在慶國皇宮中,先是有條不穩地安排了先皇的葬禮,同時還積極開始準備着朱子深的登基典禮。
而朱子洛一直安安份份地與慶帝守孝,并沒有做出任何異常的舉動。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季炎,只要朱子洛離開鹹安宮,季炎便被人壓着跪在門口,直到朱子洛回來。
眼看着天氣漸漸轉涼,馬上又是一年新年,這一個月,梁庭宇是連朱子深的面都沒有見到。朱子深原先一直居住在盛和宮,如今也搬到慶國皇帝居住的乾雲殿,梁庭宇想要出去找人,根本連長秋宮都無法離開。
窩在暖爐旁邊,梁庭宇呆呆地瞅着外面已經開始飄雪的天空,最後還是忍不住輕嘆了口氣。
“遲大哥?”
近日梁庭宇經常發呆,此時突然出聲,語氣還如此正重,十七擡起頭看向他,眉目間帶着疑惑。
“你出宮去吧,”頓了頓,梁庭宇接着開口道,“回梁國,找我外公。”
說着,梁庭宇從懷中掏出金制的長命鎖。這金鎖上回取寶藏鑰匙之時,已經被十七給拆了,後來十七又找人将那些金塊重新打制成金鎖原先的模樣。
看着金鎖的目光停頓了片刻,梁庭宇不舍的将東西塞到十七掌心,“守着我外公,不必再回來找我。”
“你…”才說了一個字,梁庭宇便擡手打斷十七的話頭,“要不了多久,我也會回去。只是外公年紀大了,我不能在他身邊盡孝,你幫我照顧好他。”
十七盯着梁庭宇臉上輕快的笑容,半晌,才開口道,“什麽時候出發?”
“現在吧。”
如此着急,十七不由地皺起眉毛,難道是要發生什麽事情了麽?
瞥到十七的表情,梁庭宇心情放松不少,笑着朝十七眨眨眼,道,“遲大哥,不用擔心,我不是還有底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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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頓時了然,瞥了眼自己手中的長刀,站起身對着梁庭宇拱手道,“你多加小心,我回去收拾行禮。”
順着打開的窗戶,梁庭宇定定地看着十七離開的背影,不過眨眼間,十七便消失在長秋宮的院中。窗外的漂漂撒撒的小雪不知何時竟然變成鵝毛大的雪片,白了地面,也白了慶國皇宮。
新年之前,一切似乎都安定下來,朱子洛在慶帝下葬之後,立馬便帶着季炎兄妹二人離開了都城。梁庭宇聽聞,在朱子洛離開的前一天,季炎似乎還跪在鹹安宮門口,整整一個月,季炎已經站不起來,仍然每日被宮人扶到宮門口。
梁庭宇有些無奈地輕嘆口氣,為季炎,也為他自己。至于朱子洛的離開,宮中流言紛飛,有傳聞說是朱子洛自請鎮守耿狄邊境,也有說法是朱子深以明妃為要脅,逼近朱子洛離開都城。
事實到底如何,梁庭宇并不太關心,如今朱子洛已經離開,慶國內政大概不會再出現什麽問題,等到朱子深舉行了登基大典,自己便能名正言順的離開慶國,歸故國,報血仇。
自從十七離開皇宮,梁庭宇每日百無聊賴,剛好天氣也冷,便每日呆在床上看書,除了朱子深隔三差五要在半夜過來攏他清夢,梁庭宇過得十分舒适。
新年前一天,是朱子深的登基大典,在朱子深派來的小太監帶領下,梁庭宇混在觀禮的大臣中,看着衆臣之道的朱子深,一身明皇的五爪龍袍,臉上一派威嚴的模樣,頗有九五之尊的氣魄,與睡在自己身旁時相比,完全就是兩幅面孔,衣冠禽獸,梁庭宇暗暗撇嘴。
登基這種典禮确實是可遇不可求,能有幸見識一番,梁庭宇最開始确實是興致勃勃,只是看了半天下來,似乎除了比其他的典禮隆重了些,也沒什麽特別的。
一天下來,梁庭宇只是站在一旁觀禮,都覺得有些疲憊,忍不住提前退了場。走在回去的路上,梁庭宇覺得站了一天腿都有些酸軟。回想起朱子深穿着層層疊疊厚重的禮服和禮冠,梁庭宇忍不住樂出聲。
昨天晚上朱子深折騰他大半夜,今日眼睜睜看着又忙了一整天,合該讓朱子深也嘗嘗腰酸腿軟的感覺,梁庭宇在心裏幸災樂禍。
自從正式登基之後,朱子深更是忙得腳不沾地,諾大的慶國換了皇帝,一時之間事事都要朱子深來親自安排。不過即便是這麽忙,朱子深還時常在夜裏來長秋宮,一折騰就是一宿,直到天亮,直接神清氣爽的去上朝。
完事後,梁庭宇每每脫力的趴在床上,看着朱子深精神百倍早起上朝的背影,眼神活像在看一個采陰補陽的怪物,而他自己就是被吸了精氣的人。
慶厲三年,朱子深登基後并沒有改年份,仍是留用了他父皇定下的紀年。
這年三月,慶國內政平順,外境平和,朱子深下旨,與相鄰的梁國交好,并且親自前往梁國,以表重視兩國交好之決心。
……
“下來,下來,我喘不過氣了!”梁庭宇脫力的趴在床上,說話的聲音還夾雜着喘息,身上伏着的人,還在他光潔的後背上啃啃咬咬。
朱子深輕笑出聲,對着梁庭宇的後脖頸輕啄一口,翻身躺到床沿處。
身上背着的重量驟然減輕,梁庭宇頓時松一口氣。
強忍着身上的酸疼,梁庭宇用力在床上翻滾一圈,直接滾到朱子深身側,一擡腿将修長的腿架到朱子深的腰上,枕着朱子深的肩頭瞪他,“明天一早就要出發,你也不嫌累?”
瞥到梁庭宇後背上的青紫,朱子深一伸手拽過旁邊的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慶國初春的深夜,天氣還是十分的寒冷,兩人剛剛運動完,出了一身汗,吹了風是很容易生病的,尤其是梁庭宇。
“算你有良心!”整個人半趴在朱子深身上,窩在暖和的棉被下,梁庭宇嘴裏小聲嘟囔道。
“給你備輛馬車?”半摟着懷裏的人,朱子深挑着眉問道。
“要馬車幹嘛?我要騎馬!”聽到朱子深讓自己坐馬車,梁庭宇有些不滿地在被子下偷偷用力扯幾把朱子深烏黑的頭發。
“你說幹嘛?”朱子深藏在被子下的手動了動,梁庭宇身子一僵,頓時明白朱子深話裏的深意,臉上一陣紅一陣青,不等他罵出口。
朱子深接着道,“你确定你騎得好?天快亮了!”朱子深擡了擡頭,示意他看窗外。
“騎馬!!”梁庭宇氣急敗壞道,若是坐馬車,說不定朱子深真敢跟他在馬車上胡來。這些日子以來,朱子深簡直是什麽都做得出來,他也算是領教過。
“既然這樣,那,再來一次!”朱子深趴到他耳邊低聲說道,被子下的手越發不規矩,勒着他的腰直接将他往上一提。
“朱!子!深!恩…”
被晃動的馬車給颠醒時,梁庭宇只覺得渾身上下酸痛不已,早上那會朱子深居然直接把他給折騰地暈了過去。梁庭宇憤憤地朝着軟榻錘了兩下,被人擡着進馬車,自己的臉都要丢光了!?
實在是太累了,不一會,梁庭宇在颠波的馬車上又睡過去,直到天色已晚,大軍休息之時,梁庭宇才緩過神來,有機會下了馬車,在外面走動走動。
看着一眼望不到頭的士兵,梁庭宇心中很是激動,這次朱子深親自率領了五萬大軍前往梁國,震懾梁國皇宮已經足夠了,慶國向來善戰,五萬精兵以足夠對梁國威壓,到時自己借勢拿出梁庭軒謀國篡位的證據,不愁搬不倒他們母子二人。
大概一個月後,慶國大軍停在慶國與梁國接壤之處,駐軍紮營。
身後是一眼望不邊的慶國軍隊,眼前不遠便是故國舊地。同樣的時間,梁庭宇萬萬沒想到自己再歸來時,竟是以這種姿态,心中一時有些複雜。
不同于慶國寒冷的春天,梁國的四季本就溫和,如今不過四月初,撫過臉龐的輕風已經帶着暖意。梁庭宇在風中立了半夜,也未察覺到一絲寒意,不過他已經決定明日就帶着舍玉和尚青,獨自歸梁國皇宮,是以月上中天時,他還是不舍地收回視線,回了自己的帳篷。
一進帳篷,行軍路上連個影子的都見不到的朱子深,此時正穿着白色的寝衣,半躺在他的床上看折子。見他進來,眼皮也不擡,“去哪了?”
“随便逛逛,你來幹什麽?”說話間,梁庭宇退去外衣,坐在桌邊喝了口茶。
見他坐在桌邊不動,朱子深皺眉道,“來這坐!”
“不去,”梁庭宇坐在桌邊不動,看也不看朱子深,幹脆地拒絕道。感覺到床上躺着的人身上氣壓越來越低,梁庭宇沖着床邊露齒一笑,“今天不行,我明日要回去。”
“過來說,”朱子深陰森森地補充道,“別逼我動手!”
這威脅的話一出,梁庭宇頓時有些猶豫,偷偷瞥了兩眼朱子深的臉色,最終還是磨蹭着往床邊走,尤不死心的勸說,“今天真不行!我明天要騎馬回去的!殿下,要不下次吧!”
朱子深就冷眼看着他在那磨蹭,等到梁庭宇走近床邊,朱子深直接一把摟住人的腰将人按在懷裏。
“靴子退了!”見人乖乖将靴子退了,連帶着衣服也一起松開,朱子深眼裏帶上笑意,輕咬着梁庭宇的耳垂,低語道,“我陪你去!”
“啊!”梁庭宇目光呆呆地低頭看着朱子深漆黑的眼睛,滿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