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鬥不過
第四章
榮家老頭子過分激動的聲音,讓我瞬間想起來,我剛把榮傻子的頭給打破了。
我有點後怕,如果榮傻子出個什麽事情,這家人肯定不會放過我,不管是走司法渠道,還是私了。
因為害怕榮瘋子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雖然猶猶豫豫,我依舊還是回頭看向了榮瘋子,他整張臉已經是遍布血跡,甚至還有鮮血在往外流,那種看了讓人膽戰心驚的模樣,讓我這種外強中幹的人瞬間是軟了腿。
若不是手抓着樓梯扶手,我想我一定會跪坐在樓梯上。
我跪坐在狹隘的樓梯上,不敢多看那滿身是血的榮傻子一眼,直到嘭的一聲響,是什麽東西砸到地上的聲音,而且那個東西一定很重,砸在地上的聲音十分沉悶。
然後,樓下的人開始往上面沖,我以為他們要開始教訓我,害怕而閉緊了眼睛,身體哆嗦着,畢竟我把榮傻子打成那樣,他們要沖上來教訓我,給我以顏色是正常的。
只是,良久,也沒有感受到身體的疼痛,他們完全忽視我,從我身旁經過,我有些詫異,正當轉頭望上去的時候,榮家老頭子暴怒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像用着全身力氣喊着醫生
我看到榮傻子躺在那裏,男男女女圍着他,刺眼的鮮血從樓上留下來,滑過陡峭的樓梯,慢慢的朝着我靠近。
突然覺得,緊挨着後背的實木扶手有一種透心的涼,我擡起我的雙手,盯着它們看,它們在哆嗦,無邊的恐懼包裹着我,根本穩不下來的手,還有那流動的鮮血告訴我。
我殺人了,榮傻子要死了
怎麽辦?怎麽辦
我覺得我孤立無援,拼命的吞咽口水,心髒的跳動不受控制了,腦海裏不斷重複着,我殺人了,我肯定要被關進監獄,我離不開了,我沒法參加高考了,我完了
樓下大廳的大門被推開了,有兩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背着醫藥箱,匆匆的走進來,眼觀鼻口觀心,完全當做看不見我的,從我身邊走過,開始疏散那些着急的人,開始給榮傻子看傷。
而我,在看到大着的,刷着白色油漆的好看大門的時候,突然想跑,我要離開這裏,這樣就算警察也抓不到我了!
我的手胡亂摸着,想扶着一樣東西,支撐着我站起來,可是我的腿軟的不像話,剛掙紮的站起來,有立馬跪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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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我的動作太大了,還是本身有人就一直盯着我。
“臭婊子!你把我侄子的頭打破了還想跑!?”這個女人我不知道她是誰,不過聽她這麽說,應該是榮傻子的姑姑吧!c市的人誰不知道榮家老頭子女兒衆多,兒子一個,還翹辮子了,所以榮傻子被找到的時候,這個老家夥才會這麽高興。
女人的聲音很尖,我本來就處于恐慌狀态,想要逃跑的心思又被人看穿了,整個人都蒙在那裏了,完全不敢亂動。
“吵什麽吵!都閉嘴!”榮老頭子年紀雖然大了,可是氣勢足的很,一聲吼,讓榮傻子的姑姑也不敢再多說什麽。
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好像和我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
我看見那兩個醫生,一個在和榮傻子處理傷口,另外一個在榮老頭子耳邊說了些什麽,聲音太小,還有些距離,我沒有聽清楚,我只看見他們說完以後,就有兩三個人将榮瘋子用擔架擡了起來,還小心的護着他受傷的頭。
很奇怪,所有人都跟上去了,可那明明之前還很關系擔憂他孫子的榮老頭卻沒有走,反而居高臨下的俯視我,沒有瞧不起,也沒有憐憫,更加沒有怨恨。
“你打破我孫子的頭,以我們榮家的能力,我可以讓你在監獄過一生,也可以你在外面活的生不如死。”榮老頭穿着一身暗紅色的唐裝,頭發有些已經白了,不過精神氣卻是很好,他說這話的時候,平平淡淡的,就好像說着今天吃什麽菜一樣的随意。
我現在知道為什麽這個人在c市舉足輕重,讓所有人都敬上幾分了,這個人的比起我媽不知道上了幾個檔次,姜終歸還是老的辣。
聽到榮老頭子說,榮傻子只是受傷了,我只是打破了他的頭,那種撲面而來的負罪感瞬間消散的幹幹淨淨,剩下的只有防備心。
我昨天聽我媽的話,搭上榮傻子,她就允許我參加高考,那時候在家家裏,我只能夠答應,別無選擇,現在事情我已經做完了,那麽我一定要走,我絕對不會要和那個傻子綁在一起!
“他強奸我,我正當防衛,我沒有錯!”昨天夜裏,是榮傻子強行把我拉進去的,強行和我上床,我身上現在所有的痕跡都沒有洗掉,如果現在去警察局,我怎麽也不會有事。
我逐漸平息了我自己的慌張與恐懼,擺出強硬的态度對抗這個老頭子,這種時候容不得我有半分懼怕。
“呵,你覺得你走的出榮家嗎?你媽是鄭伊吧!她可是為了達到利益不擇手段的人,東城區的地皮有多好你也是知道的,而你就是她為了那塊地皮付出的誠意。”榮老頭漫不經心的說着這種見不得光的言語,把人當做物品交易。
可是他畢竟只是一個我根本不熟悉的人,他做任何事情都沒有辦法傷害到我,讓我感到絕望的是我媽。
我知道我媽不喜歡我,我長得像我爸,我爸俊美到雌雄莫辯的地步,我爸跑了,所以我媽把仇恨發洩到我身上。
我從小忍受我媽的打罵,我媽的瘋狂行為,即便她把我帶進公館那種地方的時候,要被形形色色的目光熱烈猥瑣盯着的時候,我也只是認為,她在透過我看我爸。
我一直堅信着,就憑着我長得像我爸,我媽怎麽也不會扔掉我,可是今天,她将我送給了別人,作為一份誠意。
“你說什麽?”我僵硬的想要扯出笑容,可是根本就沒有辦法辦到。“真是一派胡言,我媽那種、她那種人、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放棄唯一一個像我爸的人。
“如果不是阿南這麽久以來只親近你,你也稱不上一份誠意,榮家很大,到處都是警備,你走不出去的,好好照顧阿南是你的任務,什麽時候他正常了,你就可以離開了。”榮老頭說的很殘忍,因為我有利用價值,所以不放我走,什麽時候沒有利用價值了,就可以丢掉了。
全都是榮傻子的錯!為什麽他要讓我有利用價值!
都是他!王八蛋!
榮老頭子完全不理會我是否不爽快這樣的決定,輕蔑的看了我一眼,轉身準備離開。
“你們這是非法監禁!是犯法的!我要告你們!”我狼狽至極,抓着裹住身體的薄被,踉跄的站起來,在榮老頭子後面大聲尖叫到。
我就像大海裏面求生的遇難者,沒有浮木,沒有救援,在廣闊無際的大海裏面垂死掙紮。
榮老頭子連頭都沒有回,他們光新亮麗站在雲端,而我狼狽不堪,陷在泥裏。
“你覺得,你一個小丫頭片,和我,法官更相信誰?”
榮老頭子只有簡短的一句話,卻讓我無言以對,榮家是c市舉足輕重的人物,誰會為了一個小丫頭片子,得罪一個跺跺腳就讓c市震一震的大人物。
我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頹廢的坐在地上,沒有流淚,甚至沒有難過,面目表情忍不住的笑了起來,笑的光裸的肩膀顫抖不已。
像個瘋子一樣,在空無一人的樓梯上,笑出了聲,在偌大的屋子裏面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