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季桓軒當然憤怒,眼見着葉曉把自己推進了賊窩,他是心急如焚。現在,人是被找到了,可是她頸前的那粒扣子卻被解開了,隐隐約約能看到裏面的粉色的衣服,這不由讓他怒火中燒。她究竟之前遇上了什麽事,她害不害怕?遇上了這樣的事,她不是應該投入他的懷抱讓他來安慰她的麽,為何她反而笑得這麽自然,好像這事兒就壓根沒有發生過似的?
“葉公公,倒是很會犧牲自己,讓我們這些當臣子的,怎麽都比不上你了。”季桓軒這話帶着明顯的怒氣。
葉曉自然是感受到了,可偏卻是不理解他的心思般,笑得更加甜美,道:“三殿下,為皇上分憂是奴才的份內之事。”
本就是一個玉雕之人,她現在身着女子裝扮,更是美人一枚。說實話,剛才進門見到她,讓他髒都有漏拍嫌疑。他從來沒有見過她身着女子服飾的樣子,如今這一裝扮,整個就是一個大美人,加上她皮膚本就白晳,身形也較纖細,所以她哪怕穿的只是普通的民女服飾,卻也掩不住她天生麗質。其實汪鐵在第一眼也有這樣的錯覺,根本無法将她與之前那個嚴肅地穿着太監服飾的葉公公聯系在一起。
季桓軒很憤怒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她太不懂得保護自己。明明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居然還玩起男扮女裝這戲碼,可不知道她這身打扮有多醒目麽?萬一被人看出個端倪,現下這個處境,這不是掉腦袋的事嗎?可這丫頭,還跟沒事人似的,居然還和他打起了太極。
“你……”季桓軒真的有些苦惱,他真的很想把她好好罵一頓,可偏偏卻下不了口,真真有些對她無力。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身後有了打鬥聲,随着姑娘們驚慌失措的驚叫聲,衆人條地把目光轉到了身後,竟是一群賊人沖了進來,與侍衛們互鬥了起來。
原來竟是那些去而複返的賊人們。葉曉記得之前這些人都在這邊,可後來天黑後就留下了牛哥和劉二,其他人都是散了去的,也不知怎麽地,他們現在突然又轉了回來。
說真的,葉曉見到他們就心裏發恨。先不說這次他們把她抓來這裏,沒一頓好吃好喝地待她,之前在魯城那回,讓她喝酒喝到吐,才把這些人給弄趴下,你說能不着她恨嗎?最關鍵的是,他們居然在季桓軒的地盤上撒野,害得開渠水利那事差點讓他在皇帝面前顏面盡掃,這些人,不痛打個七回八回,還真不解氣。
于是,咱們手無寸鐵,身無幾兩肉的葉曉姑娘,掄起椅子就朝那群人頭上砸過去,運氣好到居然有一人被她砸中了。
葉曉這一掄,果斷地被賊人認定為她是需要被攻擊對象,于是幾個人轉過來就對着葉曉厮殺,這會兒又吓得她跟兔子似的亂逃。
季桓軒真是有苦說不出,這丫頭到底是來幫忙還是搗亂的,盡給他添亂不是?沒法子,只能保護她。這群人本來功夫平平,在季桓軒的眼裏根本算不上什麽,可是葉曉這一陣亂打的,為了保護她,他手臂上就硬生生多了一道血痕。
葉曉看見了那道血花,心髒猛地一個收縮,而這種恐懼感瞬間就充斥到了她整個胸膛。原來,她這麽害怕季桓軒受傷,哪怕是一個刀口也不行。葉曉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季桓軒與那些人搏鬥,心裏的恐懼感就随着他的傷口的血而蔓延開來。
突然,葉曉覺得天旋地轉起來,後腦勺猛地發痛,接着便不醒人事了,原來竟是賊人趁她站着發呆的時候,從她的後腦擊了過來,瞬間就把她打暈了。
季桓軒一行畢竟功夫了得,終于把這些賊人全部打倒,并且還抓了幾個回去,這案子就算破了,姑娘們也都放了回去,可唯一讓人心亂的就是,葉公公還昏迷着。
人便被送進了宋池祥的府中。這麽做其實是有原因的,一來宋嫣然的情況需要看一下,另一方面葉曉這麽昏迷也不宜搬動,需要盡快找個地方休息,所以離得最近的宋府就成了首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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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估計皇帝這兒也是知道了情況,找了太醫去了宋府,正是楚實良。楚實良聽聞葉曉昏迷,又得了聖旨出診,更是馬不停蹄地就到了宋府,見着三皇子守在炕邊,卻也不掩飾什麽,急着便去看了葉曉。
為了避人耳目,季桓軒是親自替葉曉換回了太監的衣服。他必須這麽做,她是女子的身份不能讓外人所知,這身女裝随時都會惹禍。可是,他找不到合适的人,所以只能勉為其難的親自替她更衣,天曉得這換衣服的過程中他是有多煎熬,一趟下來,他的心跳加快不說,更是面紅耳赤,反正該看的,不該看的全入了他的眼了,可偏偏又碰不得。季桓軒不由哀嘆,恐怕這輩子都沒遇上這麽窘迫的事了,還好沒有人看見。
剛替她換好衣服停當,便見着楚實良進了來。他看着葉曉的眼光,讓季桓軒不由肉跳。楚實良喜歡葉曉,季桓軒自是看得一清二楚,不是礙着他是大夫的身份,他又怎麽會讓他去接近她,居然還觸碰她的手腕?
季桓軒有些氣急,兩眼有如冒火般瞪着楚實良看,生怕他會有更進一步的“不軌”行為。可偏偏,楚實良真有了不該有的舉動。只見楚實良握住了葉曉的手,道:“葉濤,你怎麽樣了?”
這麽樣的語氣,季桓軒聽了很不舒服,特別是楚實良握着她的手,更讓他不舒服。于是季桓軒打斷了他的手,巧妙地将他支開,道:“楚太醫覺得她如何了?快點開藥以?”
季桓軒的目光有些冷,楚實良蠕動了嘴唇,心裏雖不情願,可也只能離開了葉曉的邊上。這時,宋池祥和汪鐵也進了屋,楚實良也是不敢放肆,便道:“葉公公這番應該只是被人暫時砸傷了後腦後一時昏迷,服些藥,過些時辰應該就能醒來。”
楚實良的話讓大家松了口氣,畢竟這位秉筆太監也算得上是皇帝跟前的紅人,萬一弄出點什麽事,皇帝這兒也是不好交待的。
“那行了,你先去瞧下宋姑娘吧,好像她也是受了驚。”季桓軒大有逐客的味道。
楚實良雖有不舍,但畢竟在衆目睽睽之下也不好當衆去和三皇子争辯什麽,而且他是大夫,去為宋嫣然診病也是職之所在,他還能拒絕不成?于是,他心裏雖極度不是滋味,可人還是只能随着宋池祥離了去。
“葉公公需要人陪着,我看等下挑一個精明一點的宋府的下人,殿下還是盡早回宮好了。”汪鐵道。
“奴才來吧,這事兒奴才有責任,這就陪夜守着葉公公吧。”李全不知何時鑽進了屋,一臉愧疚的樣子。
“你們全部離開吧,這事兒我脫不了責。父皇吩咐了我親自去找宋小姐,可是我沒把人找到,最後還搭上了前來配合的我的葉公公。他若是有事,我也不好向父皇交待。再說,我手臂上剛上了藥,也不宜多動,這屋裏還有張塌,今晚我就不回宮了,順便也和葉濤做個伴。”季桓軒說得挺硬生,像下命令似的。
“可是,殿下,這可怎麽使得。殿下要休息在宋府,自然可以讓宋大人安排個單獨的好房間,讓您和葉公公擠一屋,這可不像話。”李全道,汪鐵也是點點頭。三皇子這麽個安排,完全不合邏輯啊。
“我說行就行,在人家家裏還有這麽多講究麽?我不願意煩勞人家,就這麽辦吧。”季桓軒說得挺堅定。
季桓軒這話雖是有他的行事作風在內,可汪鐵卻仍然覺得別扭。他和三皇子一起上陣打仗,殿下也确實有那種不願意去打擾老百姓的做法,而且行軍之中也不太喜歡為了自己享受而去折騰軍士的情況,可今天這情況不一樣啊,人家宋府也不可能挪不出一間房間,而且葉濤還昏迷着,一個大病人在側,難不成還讓殿下看守不成?
“那要不然就找一個伺候的人,李全也行啊,不然葉公公晚上若有什麽問題,李全能照應些?”汪鐵是不死心。
季桓軒揮了揮手,道:“葉濤睡得這樣沉,邊上再多杵一個人,她也還是睡在那兒,有什麽區別?不用人伺候了,就這樣吧。”
三皇子這麽堅持,在汪鐵看來是極為古怪的。雖然他說的這些理聽起來有些小道理,可整體捉摸一下,還是不能讓他接受。
季桓軒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妥,便道:“找個人在門外候着就行。”
還是不能理解,不過三皇子既然這麽決定,沒有人敢說不,便只能唯令是從。汪鐵在退出屋子前,瞅了一眼三皇子,只見他的目光早就轉到了葉曉身上,那光芒……不尋常。汪鐵突然想起之前找到葉曉之時,三皇子瞅着她的那個目光,還有葉曉那渾然一個大美女的裝扮……
汪鐵心裏突然一怔,難道葉濤是……
汪鐵驚了一驚,擡眸,驚見三皇子淩厲的目光,突然明白了些什麽,靜靜地退了出去。李全本就是個大老粗,這種事他是發現不了的,跟着汪鐵出來時還一直嘀咕,倒是汪鐵叫他閉了嘴。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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