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公主……”葉曉比較糾結，她這是承認還是不該承認，眼下自個兒手上還拽着那件女裝呢。
珍月公主倒是挺大方，拉着她坐了下來，笑嘻嘻地道：“葉濤，我可從來就沒把你當奴才看待，你看咱們倆往日裏也挺融洽的，現下你是個女孩子，我還挺高興的。宮裏也沒有一個女伴陪我，我是情願你是個女孩兒，這樣就有人陪我說話了。”
葉曉的腦子轉了半天，終于給轉回來了，估計這輩子她還是頭一回反應這麽慢。敢情這公主的眼睛還是挺賊的，這一眼就把她給看通透了。葉曉是個懂得辨識的人，季寧月這番話說得是真心還是假意，她是瞧得出來的，況且公主今兒個可是幫了她大忙的恩人呢，若說宮裏最沒心計的人就是季寧月了。
“公主，是打算把奴才抓到皇上跟前？”葉曉故意這麽問。
季寧月歪着腦袋看了她一會兒，咯咯笑了起來：“若真要把你抓着，我剛才幹嘛還演那場摔跤的戲，為了你，我可是連裏子面子都賠上了，你還不跟我說實話呀？”
季寧月這話說得自然在理。堂堂一位公主，大白天站着都能摔跤，自然是自損了不少顏面，不過，季寧月對此并不在乎。她和葉曉有些地方有點相似，都是覺得只要活得開心，無所謂被人瞧不起。
葉曉也算是頭一回在人面前露了腼腆，微微紅了臉，道：“奴才慚愧，這就被公主見了真章，回頭還得和公主多學着點。”
“你也別奴才長奴才短的了，我想要個好姐妹，從此後你就當我的妹妹好了，我們可以名字互稱。”季寧月說得高興了，直接便挽起了葉曉的胳膊。
有了季桓軒的前車之鑒，對于季寧月的這種請求，葉曉一點也不客氣，直接就叫了她一聲寧月，惹得季寧月感動得抱着她又哭又笑的。珍月公主這種真性情，葉曉是極為喜歡的，兩人沒幾句話便說到了一起。
“原來你叫葉曉，這名字好，我喜歡。”季寧月托着腦袋道。
“季寧月不好嗎？比我這名字高貴多了。寧月，寧靜如月，多有意境。”葉曉也托起腦袋，兩人相對而坐。
“我才不要這麽寧靜，我喜歡出去，看看大千世界，最好還能跟着将軍上戰場，看看那些雄師百戰，那才好呢。宮裏，太靜了，不适合我。”季寧月眸子閃着亮光，陷入了遐想。
“你說的是汪鐵将軍嗎？”葉曉不客氣地指點了迷津。
“想又如何，他心裏沒有我。” 頓時季寧月便有些沮喪。
“我看不是，每次見到汪将軍看你的時候，那眼光真不一樣。我現在是懂了，他心裏有你呢。”葉曉道。
“可他不娶我，情願娶別人，家裏有了二房妻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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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曉搖搖頭，拉近了椅子靠近她，道：“寧月，你想想，以前你們那麽好，他沒道理突然變了心的。你不覺得這裏面有蹊跷麽？再說，和你分開沒多久，他就娶了媳婦，擺明就有點做給別人看的味道。”
“太後？”季寧月突然想起了一事，之前她和汪鐵好的時候，太後可是一直念叨着不合适，那時的汪鐵還沒有現在的品級地位。
葉曉點點頭：“你是公主，若是太後有心要阻攔你的感情，汪鐵敢說什麽？你再想想，他娶了二位妻室，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都是太後給安排的吧？”
季寧月細心一想，果真是如此，兩次他娶親之前，好像都與她見面不久，果然是太後從中作梗嗎？
“太後這麽安排，可汪鐵也倔強，娶了這二房，都不是正室。你說，這正室之位，他心裏說不準還有想法呢。”葉曉眯眼微笑，可回頭又淡了神色，“不過就算你成了他的正室，可他還是有二房妾室，他一樣不屬于你一個人。”
葉曉想起了季桓軒，突然心裏無限落寞。今天他在小屋裏和她說的話，若說她不感動，那是假的。還有他吻她，真的很甜蜜，說真的她挺喜歡他這樣親她，可是以後他一定也會這樣親別人，不是嗎？
“那又如何，他心裏有我就夠了，能夠嫁給他，就是我這一輩子最幸福的事了。至于男人有個三妻四妾，本也平常，只要他肯把我裝在一個角落裏，就夠啦。”季寧月笑呵呵地道，葉曉的話，讓她突增了不少信心。
葉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這一點季寧月的想法和她到不了一處去，自然也就沒啥好争辯的。季寧月既然愛汪鐵，能夠接受這些，葉曉也覺得如果有機會，可以幫上她的話，那就好了。當下，葉曉的心裏便起了這樣的心思。
“那你呢，會不會和三皇兄在一起？”季寧月突然把話題轉到了葉曉的身上。過去，她一直以為葉曉和季桓軒在一起，是那種斷袖的關系，現在終于知道她是個女孩兒，就理解了一切，竟也真心希望她能和自己哥哥在一起。
“我是喜歡三殿下，但是我不會和他在一起。”葉曉說這話時，沒來由地感到眼睛有些酸酸的。
“為啥？”季寧月問。
葉曉笑了笑，道：“皇上都指婚宋嫣然了。”
“那也可以當他的妾室啊。”季寧月奇問。
葉曉嘟了嘟嘴，道：“我才不要。我要嫁的人就是能夠和我一輩子兩個人在一起的。”
季寧月是不太能理解葉曉的這種獨享思想，但也沒有去刻意與她争論，嘆了聲，靠在她的胳膊上。
季桓軒這陣子心裏也很煩惱。葉曉雖是不再像之前那樣見着他就躲，但總也沒了過去的那種熱絡，這讓他特別抓狂。皇上那裏總也不肯松口，眼見着日子一天天過，意味着與宋嫣然的婚事也就越來越近，季桓軒這頭是有些心急了，便直接去宋府找了宋嫣然。
宋嫣然見着季桓軒主動來找她，自然是芳心暗喜，接着便是刻意打扮了下。季桓軒邀請她出去城裏走走，宋池祥也是樂見其成，更是一口答允。
“宋姑娘這陣子可安好？”兩人走着便到了湖邊，挑了個亭子坐下歇息。
“三殿下關心，我還好。”宋嫣然面露嬌羞，低聲回答。
宋嫣然其實長得挺漂亮的，這麽嬌羞的樣子，面泛桃紅，自有一股味道在內。不過，在季桓軒的眼裏，她便和一般的姑娘沒什麽兩樣，實在也起不了什麽動心，或者是因為他的心裏早就被那個調皮的葉曉給占據了的關系吧。
其實葉曉也挺好看。季桓軒在心裏為葉曉加了分，擺明是有些偏心。
季桓軒回了神，笑了笑，道：“今天我找你來，還有一事要相求。”
季桓軒頓了頓，其實要對她說出這些話，委實是有些難以開口。不過該說的話還是逃不了的，他鼓起勇氣，道：“我不能娶你。”
這話極為直白，當下，宋嫣然的臉就猛地變白，顯然身子有些抖顫。過了半晌，她開口道：“殿下，您這是置嫣然于何地？皇上指婚，我也是聽由父母之命的。”
宋嫣然很聰明，知道用皇帝的旨意來堵他的話。沒錯，這是他的軟肋，但是他不想屈服。
“我知道，皇上的旨意是下了，但是我也可以表達我的意思。不過，如果我娶了你，但是對你不好的話，你的婚姻也是不會幸福的。我心裏有一個女人，但是這個人不是你。你若跟了我，若是得不到我對你的一絲愛，還不如去跟一個能真心對你的人。”季桓軒這麽說，他也知道會傷了宋嫣然的心，可這話不說又不行，其實他的心裏也不是挺好受。
宋嫣然原本嫣紅的嘴唇早已變白，可是對于季桓軒的這番勸解卻不動于忠，道：“殿下此言差矣，古來婚姻之事由父母做主，我從不曾想過違逆，更何況是皇上的聖旨。殿下心裏有人，我自然是阻止不了，但是嫁給你之後，我也相信能夠做好相夫教子的事。”
季桓軒心裏挺絕望的，宋嫣然這個姑娘看來是個油鹽不進的人，腦子裏基本上就全是那些女訓和家教，可能也是拿捏了皇帝不可能撤旨的想法，怎麽也是說動不得。
兩人的交談是在不歡中而散的，季桓軒将她送至宋府後，也是頹喪地離了去。
走到今日，似乎已經無路可走。面對着葉曉的若即若離，面對着宋嫣然的堅持，還有皇帝太後的期許，似乎迎娶宋嫣然已經是一條不可不走的路了。
葉曉，我該拿你怎麽辦？他深深地将自己埋入臂中，不得自拔。
當天晚上，當季桓軒還在沉思的時候，宋池祥帶給了他一條消息，而這條消息更是驚動了皇帝和太後，同時對季桓軒予以責難，同時這也震驚了身為秉筆太監葉曉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