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表哥之寒
大堂中
“聽說之寒這次被皇上授以翰林院修撰之職，真是年輕有為啊。”歐陽奂滿臉贊賞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
秦之寒面如冠玉，五官俊秀，目若朗星，渾身上下充斥着濃厚的書香氣，配上一身雪錦長袍，更顯得他風度翩翩，俊美如玉。
“姑父過譽了。”秦之寒謙遜地道，聲音溫和清雅，如清冽甘泉淌過心房，泛起一層層漣漪。
大夫人也是頗為驕傲地看着自家侄子，道：“寒兒今年也有十九了吧，有沒有看中的姑娘，姑母親自為你讨來。”
說這話時，坐在大夫人身邊的歐陽朝霞雙眼希冀地看着他，少女的心思在此時傾瀉而出。
秦之寒俊臉一紅，有些羞澀得說：“之寒……之寒覺得曉曉表妹很是不錯，不知可否等曉曉表妹及笄後由姑父做主，将她許配給之寒？”
話音剛落，三人臉上均出現了不可思議。
“什麽，你看上了拂曉？”歐陽奂不敢置信，在他心中拂曉只是個沒教養的野丫頭，真不知道秦之寒怎麽看上她的。
大夫人心裏暗罵拂曉是狐貍精，簡直跟她那個賤人母親一模一樣，竟然勾引自己的侄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她也配！
而歐陽朝霞氣得幾乎發狂，自己有尊貴的身份、美麗的容貌，哪一樣不比歐陽拂曉那個賤人強，為什麽表哥會喜歡上她？
秦之寒點點頭，頗為堅定地說：“之寒是真心喜歡曉曉的，之寒會真心對她的，不會讓曉曉受半分委屈。”
“可是曉曉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當你的正妻恐怕……”大夫人欲言又止，看來她有必要寫封家書給哥哥和大嫂了，反正絕對不能讓歐陽拂曉那個賤人嫁給之寒，那個小賤人一定要和她那個賤娘親一樣慘。大夫人心中恨恨想着。
秦之寒看向大夫人：“那就要麻煩姑母了，請姑母将曉曉過繼到自己膝下，給曉曉一個嫡女的名分。”他不會允許自己心愛的女子委屈的，他要風風光光、八擡大轎迎娶曉曉入門。
“這……”大夫人氣得差點背了過去，還要讓歐陽拂曉當嫡女？
“表哥真的喜歡四姐姐？”歐陽朝霞淚眼朦胧地看向他，難道表哥看不出自己更适合他嗎？
秦之寒看着歐陽朝霞染了淚光的美眸，心中有些愧疚：“是，八年前看到曉曉的第一面我就認定了。”他不會忘了八年前那個站在荷花池邊的女孩，那雙如新月般美麗皎潔的眼睛深深印在心上，不曾抹去分毫，從此他便立誓一定要娶她，保護她一生一世。
歐陽朝霞聽後兩側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并微微顫抖着，清澈美麗的眸子閃過驚心的怨恨。
“對了，曉曉在哪兒呢？我想見見她。”秦之寒問道。
“可能在自己的院子裏或者去她姐姐那裏了。”歐陽奂說道，看着秦之寒對拂曉的那股認真勁兒，他心中五味雜陳。
他希望拂曉能夠幸福，但一想到那個傷他至深的女子，他又覺得不甘心。
秦之寒一聽，便有些赧然地說：“那之寒就先告退了。”
“好。”歐陽奂也笑着說道。
等到秦之寒離開，大夫人便沉不住氣地說道：“老爺，這樁婚事您可要三思呢，曉曉的身份……妾身的大哥大嫂不會同意的。”
歐陽奂淡淡瞥了她一眼，冷哼道：“難道我堂堂定遠将軍府的門第和配不上秦家嗎？雖說拂曉這丫頭的身份的确不大尊貴，但若是之寒心意已決，那就将拂曉養到你的名下，給她一個嫡女的名分也就罷了。”
大夫人聽到現在連歐陽奂也這麽說，不禁氣急，但她喜怒不形于色，只是笑着說：“還是老爺想得周到，若是霍妹妹看到拂曉有了個好歸宿，一定很開心。”
“好好的提她做什麽？”歐陽奂臉色驟然一變，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便怒氣沖沖地走了。
“娘，我們現在該怎麽辦？總不能看着歐陽拂曉嫁給表哥吧。”歐陽朝霞雙眼怨毒地問道，精致娟秀的五官因憤怒而變得有些扭曲。
“哼，放心吧，娘絕對不會讓那個小賤人嫁給你表哥的，她不配！”大夫人臉色陰沉地說道。
“對，她不配！”歐陽朝霞恨恨地說。
秦之寒來到拂曉住的偏院門前，看到守在門前的碧桃，便上前笑着問道：“碧桃，你家小姐在嗎？”
碧桃一見是秦之寒，連忙行禮道：“見過表少爺。”
“不必多禮。”說完後一雙眼便情不自禁地朝碧桃身後探去。
看到秦之寒一副急切的樣子，碧桃不禁捂嘴一笑：“表少爺進去吧，小姐正在午睡該醒了呢。”
秦之寒一聽，便急匆匆地進了大門。
進去後，秦之寒一眼便看到了在荷花池邊窩在躺椅裏午睡的拂曉。
躺椅上的少女顯得是那麽嬌小和瘦弱，巴掌大的小臉透着不健康的蒼白，微顫的睫羽如同顫動的蝶翅，她的表情安詳而靜谧，讓人不忍去打擾，唇邊的微笑讓人想探究她夢中的美好。陽光照耀在她的臉上，令她的肌膚呈現出一種透明的質感，就像一只易碎的玻璃娃娃，只想捧在手心好好呵護着，不讓她受一點損傷。
秦之寒憐惜寵溺地看着她，那麽美好的少女，自己一定要好好守護她。
“嗯”拂曉嘴裏溢出一聲嘤咛，長長的睫毛更加劇烈地顫動起來，秦之寒知道她肯定是要醒了。
秦之寒目光一轉，蹑手蹑腳地躲到躺椅後，等待着他的小公主醒來。
拂曉睜開了眼，突如其來的刺眼陽光令她不适應地撇過頭，不知從哪兒伸出一雙手，遮住了她的眼。
“猜一下我是誰？”拂曉本想掙紮，但是當溫和動聽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就如同有魔力一般令她瞬間怔住了。
感受到拂曉的呆滞，秦之寒感到奇怪，放下手關心地看向拂曉，問道：“曉曉你怎麽了？”
拂曉這才反應過來，便看到一張布滿擔憂的俊臉，不禁再次愣住了。
真是個俊美的男人。尤其是那一雙清澈如甘露般的眼眸，泛着的溫柔波光簡直要将人溺斃。
“曉曉？”看到拂曉還是沒有反應，秦之寒擔憂神色更重，緊張地喚着她。
“啊？那個不好意思啊，請問你是誰啊？”拂曉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問道。
這下秦之寒臉上的擔憂變為了難以置信，他緊緊抓住拂曉纖細的雙肩：“曉曉你怎麽連我也不認識了，我是表哥啊！”
他原來就是碧桃說的那個表哥啊。拂曉想着，說道：“那個……表哥啊，我前兩日落水了，然後失憶了，所以把任何事都忘了。”
“落水？你落水了？現在好了嗎？”一聽她落水了，他更加緊張地問道。
看到秦之寒那麽緊張她，拂曉心裏也不禁微微升起暖意：“如今沒事了，些表哥關心。”
秦之寒這才松了一口氣，但還是不死心地問道：“你真的把我忘了，把我們之間的所有事情都忘了？”
拂曉也抱歉道：“真的，我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秦之寒聽到她的回答後，臉色也暗沉下來。
看到秦之寒的樣子，拂曉直覺他跟前身的關系一定不簡單，一想到這兒，拂曉的八卦心思如排山倒海般而來，勢不可擋。
“雖然我忘了，但你可以說給我聽嘛，也許我還可以想起什麽呢？”拂曉好奇前身和這位表哥之間到底有什麽故事。
秦之寒看着她那雙期待的眼睛，黯然神色一掃而光，面帶微笑地說起他們的故事。
越聽拂曉就越發感動，前身六歲時就遇見了他，當時前身因為不受寵而被下人欺負，是這個年僅十一歲的表哥保護她，懲治了那些惡奴，可以說現在的清靜日子全都是拜他所賜。
秦之寒還說了許多小時候的事情，回憶起當年的那些幸福時光，少年臉上滿是幸福的光芒。
“曉曉，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定不負卿！”耳邊響起少年堅定的誓言，卻讓拂曉的心裏升起淡淡的憂傷。
可惜，他所深愛的女子已經不在了，無法實現他們共度一生的誓言，他不知道的是，如今在他眼前的，已經是另一個靈魂。
這命運，真是愛作弄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