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到門口,臉色尴尬地望着周澤宇,似乎在祈求他的原諒。
周澤宇微微一擺手,示意劉宜琳退下,便直視着滿臉怒氣的曾惜雲。
曾惜雲現在的心情他能理解,所以并不責怪她的無理,但是他也并不打算和她解釋太多。
“你這樣有點不禮貌,在公司我好歹是總裁。”周澤宇坐在辦公桌前,淡淡地說。
曾惜雲的怒氣未消,大聲說:“那我也好歹是企劃部的經理,你怎麽可以當衆駁我的面子?”
周澤宇微微往後靠了靠,說:“在公司裏我說了算。”
曾惜雲深吸了一口氣,周澤宇淡然的态度讓她一肚子怒火,他也太自我了吧,還有沒有把她這個未婚妻放在眼裏?
“這個女人究竟在你心裏是什麽人,為什麽你屢次三番地為了她與我作對?”曾惜雲心裏窩着一團火。
周澤宇站了起來,走到她身邊,神色平靜,說:“惜雲,我身邊一直都有不少女人,你從來都不過問,這一個也不用這麽緊張。”
曾惜雲稍稍平緩了心緒,尖銳的目光也漸漸緩和了下來,說:“我不在乎以前那些女人是因為她們根本不值一提。可是,你對杜曉婧卻不一樣,你甚至帶她去了小木屋,我害怕終于有一天,你會帶着她從此走出我的世界。”
曾惜雲一時情動,雙手抱住周澤宇的身體,微微抽泣。
她的父親是天遠集團的總裁,原本可以在家裏的公司工作,但是為了他,她情願來到宏達集團,只為了能與他朝夕相處。她從小就愛他,所以事事都遷就他,無論他做什麽,她都全力支持他。不過她也知道他的心裏并不愛她,不然他也不會身邊始終有不同的女人了。為了得到他的心,她努力在他身邊,期待着有一天他可以愛上她,永遠留在她身邊,所以當兩家的長輩口頭約定他們倆的婚事時,她足足興奮了一個星期有餘。可是這種興奮卻慢慢消淡,因為她發現約定婚事以後,他眷戀于其他女人的時間越來越多。
她不在乎他身邊的這些女人,因為她知道那些女人不過是他逢場作戲,因為在他的眼裏看不到任何真情。所以,她從來不過問。可是杜曉婧的出現卻完全打破了這樣的規條,她從他的眼睛裏讀出了在乎,他看杜曉婧的眼睛充滿了感情,這讓她心裏越來越害怕。
“惜雲……”周澤宇輕輕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的資歷不錯,而我正好缺少一個助理,所以把她調到我這裏也是工作需要,你不要多想。”
真的是這樣嗎?雖然曾惜雲心裏萬般疑問,但也沒有太好的理由去反駁,只是将自己的身體靠在他的懷裏,享受着他的氣味,貪婪的不願離開。
門輕輕被推開,杜曉婧小心翼翼地站在門口,親眼看見曾惜雲尴尬地從周澤宇的懷裏掙脫,臉上還挂着淚珠,她的心裏竟覺得有些難過。
Advertisement
“以後進門要記得敲門。”曾惜雲走出總裁辦公室前在她耳邊冷冷說道。
杜曉婧不安地站在他的辦公室裏,竟有些局促不安。
“我的工作是什麽?”杜曉婧直入主題。
可是周澤宇并不回答他,只是深深地看着她,久久未将目光移開。這樣的注視讓她越來越心緒不寧,無法看透他深不見底的眸子下的心思。
“不用這麽着急,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惜雲到底和你說過些什麽?”
惜雲?他叫得好順口,想起剛才他們兩人相擁的情景,杜曉婧心裏泛起一股酸味。
“曾經理只是比較嚴厲而已。”她一句話說完了這二天的委屈。她并不想周澤宇有太多的想法,必竟他們兩個的關系是她不可逾越的界線,再怎麽樣她都不可能獲得比曾惜雲更多的優待。
“所以,你只能來我這裏了。”周澤宇将身子半靠在辦公桌前,揶揄道。
沒準他是把他自己當作是救苦救難的菩薩了,在她面前喧嚣他的豐功偉績?還是要她感激涕零的為他賣命?杜曉婧睜大雙眼望着他。
在曾惜雲手下工作注定是不樂觀的,但是在他身邊工作就一定能得到安寧嗎?杜曉婧直接搖頭,看來真是逃過虎穴卻躲不過狼爪。
“為什麽搖頭?”周澤宇站直身子逼近她。
啊?她怎麽就真搖頭了,真是想什麽就做什麽了,這下糗大了。
“不是,我不……”她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只覺得腰下一緊,一雙溫暖的大手托住了她的腰部。
該死的高跟鞋,就知道不該聽汪婷婷的話,弄得她這樣尴尬。
“你不适合穿高跟鞋。”周澤宇在她耳邊竊語。
“那我可不可以後都穿平底鞋?”她滿面紅霞。
周澤宇笑了,看着她的目光飽含着笑意,說:“當然可以。”
杜曉婧滿意地笑了,終于可以解脫高跟鞋的噩夢了。她低下頭看着自己的鞋子,卻忽略了他眼底的那抹寵溺。她正待站直身體,腳下不慎一滑,整個人向辦公桌方向歪倒了過去,周澤宇的手依然沒有放松,所以下一秒她的上半個身子就這麽躺在辦公桌上,而他的身子就這樣壓在她的身上,而桌上的物品就散落了一地。這樣的動作過分暧昧,讓她一下子紅了臉。
他和她真剩下針尖的距離。她長長的睫毛、她羞紅的面容、她紅潤的櫻唇,他将她盡收眼底,怦然心動。
他俯下頭,輕輕觸碰她的紅唇,雖然只是蜻蜓點水,卻足以讓她深身震顫。他已經不止一次與她相吻了,可每一次都給她不一樣的感受,每一次卻都讓她心神蕩漾。
她是怎麽了?他不過就是與她有着一紙交易的男人,為什麽會讓她如此心動?不,他只是她的老板,不該有太多的遐想,他們之間有的只是交易。
她輕輕推開他,可是他卻仍然緊摟着她,在她耳邊輕語:“從今天起,我們的交易需要變更一下,你是我的特別助理。”
“特別?”她不理解。
“對,特別。”他回答道,眸子中含着深意。
什麽叫特別?杜曉婧心裏不停地打鼓,這個交易到今天這樣的程度,難道還不夠特別?還有更特別的?她睜大眼睛,一臉茫然。
“咚咚……”門外很不合時宜地響起了敲門聲。
周澤宇終于放開她站起身,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恢複了往日的嚴肅:“進來。”
進門的正是秘書劉宜琳,說道:“總裁,利運公司的陳總來了,說是和您約好談項目的。”
“好,我知道了。”周澤宇轉過身子,對着站在一邊發怵的杜曉婧說,“你和我一起去,順便了解一下公司的項目情況。”
“啊?哦!”還沒進入狀态的杜曉婧跟着周澤宇走出了辦公室。
劉宜琳望着滿地狼藉,一頭霧水,喃喃自語:“這什麽情況?打仗了麽?”
自從她成為總裁秘書後,還第一次見到總裁辦公室這麽淩亂,心裏不由嘀咕了起來,走進辦公室收拾了起來。
……
“是不是真的?這也太神奇了吧?”汪婷婷張着她那張富有特別的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盯着杜曉婧看。
杜曉婧無奈地抿嘴,道:“我也如墜夢裏,到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這就被總裁給抓去當特……當助理了。”
她硬生生地将特別兩個字咽了下去,差點就露陷了。要是讓汪婷婷知道他和周澤宇之間發生的事,估計這個小喇叭會把她整個人給拆了。
“哇,說明我們曉婧太有水準了,才進公司兩天就讓大老板賞識,真心替你開心哦。”汪婷婷抱住杜曉婧,笑着在她身上磨蹭。
“哪有,誰知道是運氣還是倒黴。”杜曉婧說的确實是大實話。先暫不說周澤宇到底存的什麽心,就那個曾惜雲就恨不得将她連肉帶骨的一起拆了。
“肯定是運氣啦,你看我怎麽就碰不上。”汪婷婷搖着她的身體,有種強迫她接受的味道。
杜媽媽正好端着菜出來,聽見他們倆的對話,不由臉色微變。她坐了下來,神情嚴肅,說:“曉婧,你說的是宏達集團總裁,是不是姓周?”
杜曉婧從汪婷婷地嬉鬧中擡起臉,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杜媽媽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怔怔地坐在一邊若有所思。她茫然若失的神情引起了汪婷婷的注意,不由問道:“杜媽媽,怎麽了?曉婧這可算升職耶。”
杜媽媽微微回過神,看着杜曉婧,神情凝重,問:“曉婧,你一定要想盡辦法接近那個周總裁。”
杜曉婧一愣,不明白母親的意思,所以茫然地将目光投向汪婷婷,不過後者也只是報以遲疑的目光。
“為什麽?”
杜媽媽沉吟片刻,道:“你要想辦法讓周總裁一家翻不了身。”
“什麽?”杜曉婧大驚,實在想不出媽媽這麽做的原因。
杜媽媽的目光變得憤憤不平,臉色也越來越沉重。
汪婷婷收起了笑容,走到杜媽媽身邊,坐到了她的身側,說:“杜媽媽,你和周家有仇?”
“是,仇,天大的仇恨!”杜媽媽突然歇斯底裏地捂着臉哭了起來,把杜曉婧和汪婷婷都吓了一跳。
“什麽?天大的仇?”杜曉婧睜大了雙眼,“究竟是怎麽回事?”
☆、日出
過了好久,杜媽媽終于止住了淚水,人靠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神思悠遠,似乎進入了遙遠的回憶。
“十幾年前,曉婧的爸爸有一家經營的不錯的公司,當時與當時宏達集團的總裁周正雄合作生意,可是不料姓周的出而反而,陰謀算計,最終讓她爸爸一無所有。她爸爸一時想不開,就去找周苛偉理論,誰料到周正雄不但不講理,還找人開車故意制造車禍,她爸爸就這樣……走了。”說到後面,杜媽媽已經是泣不成聲。
杜曉婧呆呆地坐在一邊,媽媽的話給她太大的沖擊,她一時無法轉過神,思想一片空白。
車禍,車禍……她嘴裏喃喃嘀咕,腦海中突然呈現出一些可怕的片斷,好像紅彤彤的一片,那是什麽?
痛,好痛,她的頭突然劇痛起來。她捂住腦袋不停呻吟。
“曉婧,你又犯頭疼了?”汪婷婷立刻沖過去抱住她。
杜媽媽看了一眼女兒,說:“曉婧的這個頭痛病也是那場車禍留下的。曉婧,你想起來了嗎?”
杜曉婧擡起雙眼,望着杜媽媽那雙痛苦的眼睛,只覺得心底劃過一絲糾痛。可是,大腦仍然一片空白。為什麽她就是一點印象也沒有呢?媽媽說的是真的嗎,為什麽她一點感覺也沒有?她開始痛恨這個失憶帶給她的後遺症。
聽了媽媽的話,她應該恨周家的,可是為什麽她卻一點沒有恨意都是該死的記憶,如果她沒有失憶,她一定會擁有與母親一樣的情感,可是現在卻空空如也。
看杜曉婧茫然的目光,杜媽媽憤憤然拍桌,怒吼道:“杜曉婧,你還是不是我女兒,知道你爸爸被人害死,你就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我……媽,我應該恨周家的。”杜曉婧違心地說道。
杜媽媽松了一口氣,頓時感到欣慰,接着說:“好,那你就照媽說的做,接近周總裁,想辦法搞垮他們。”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杜曉婧心裏七上八下的。
“我幫你。”汪婷婷突然挽起她的胳膊,說道,“杜媽媽待我像親生女兒一樣,我也想為你們做些事,更何況我也在集團工作,也會有機會的。”
杜曉婧詫異地望着汪婷婷義憤填膺的表情,她的心越來越不安寧。
杜媽媽拉起汪婷婷的手,激動地連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不停落淚。
唯有杜曉婧一個人傻傻地站在一邊,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該去複仇。想起周澤宇,她的內心有如波濤似的洶湧澎湃。
“啊,不要……”杜曉婧驚叫着從夢裏驚醒,滿頭大汗。
又是那個烈火焚燒的噩夢,杜曉婧驚魂未定地喘着粗氣坐在床上,将頭埋入被子中。
窗外,濃墨一樣的黑夜,隐隐約約的幾抹星光仍然起不了什麽作用,就如她現在的腦海裏一樣,漆黑的抓不着一絲光線。
為什麽最近做這個夢的情形越來越頻繁,已經到了快讓她崩潰的地步。火?夢中的烈火如此真切,是她所經歷過的事實嗎?可是為什麽從不曾聽媽媽講起過?
杜曉婧揉了揉太陽穴,突然想起晚飯時媽媽說的事,心頭有如包裹了一層薄薄的輕紗,悶悶的。她真的要聽媽媽的話,去做傷害別人的事嗎?也許別人是無心的傷害呢?
唉,她一定是個不孝的女兒,明明聽到父親慘死在別人手中,竟然心裏還在為仇人開脫。最主要的是,她為什麽不怎麽恨呢?
暗暗嘆了口氣,又鑽回了被窩裏,可是已經毫無睡意。
她拿起床頭的鐘,才淩晨四點多,可是好像怎麽也睡不着的樣子,翻來覆去心事重重。
可就在這個時候,手機竟然響了,輕脆的音樂聲在寂靜的黑夜裏顯得特別響亮。
杜曉婧吓了一跳,這才幾點,誰這麽不知死活的打電話過來打擾她睡覺?
拿起手機,屏幕上出現的是個陌生的號碼。
想了想,她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将電話放在耳邊。電話那頭傳來慵懶的男子的聲音,顯然那人還在睡夢中。
“杜曉婧,今天晚上Harry公司的李總有一個宴會,你跟我一起去。”
呃,這個聲音,是……周澤宇?這麽早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告訴她這件事?
“我知道了,不過,周總裁,現在只是早上,天還沒亮呢。”杜曉婧忍不住提醒他。
電話那頭輕笑了一聲,說:“你忘了我們的交易,随時随地?”
杜曉婧猛地驚醒,她竟然忘了這個。
“我們的交易能不能取消?”她小心翼翼地問。
她突然不想離他太近,或許這樣就會有個很好的借口不去完成媽媽的任務。如果讓媽媽知道她和周澤宇之間這種詭異的關系,恐怕一定會逼死她。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她感覺得到他的憤怒。果然,那低沉的聲音打破了她所有的期望:“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你約了三年的合約,想毀約麽?”
“我什麽時候和你簽過約?”杜曉婧只覺得一頭霧水,她什麽時候簽過約了?最多就接受過他那五千元的第一個月的預支款吧。
“那你可以好好看看你的合同。”周澤宇的聲音充滿自信。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笨,杜曉婧怎麽也沒有想明白他話中的含義。
“好了,你準備一下,等下我就來接你。”
“接我去哪?”她心裏不由一緊,他又要出什麽花招
“既然是以我的助理兼女伴的身份出席Harry公司李總的宴會,那麽你就不能太寒酸了,我帶你去改裝一下。”
“可是…… ”根本沒給她話說話的機會,電話機裏發出了嘟的聲音。
杜曉婧一陣洩氣,坐在床上托着腮,苦思冥索,他剛才說的是什麽合同呢。
“唉,一大清早天也沒亮就要我去搞什麽裝扮,宴會不是晚上的事嘛,用得着一大清早就把我叫出門嗎?”杜曉婧嘀咕着自言自語。
還有那個什麽合同,該死的,他說的這麽有板有眼,不像是子虛烏有的吧。
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立刻翻身下床,從抽屜裏拿出了與宏達公司的勞動合同。
甲方需完成乙方與之在本合約簽訂前二個月內所約定的所有口頭及書面承諾的一切協議,協議期限為三年。
杜曉婧睜大了眼睛看着這頁附件,一下子傻在當下。這不是霸王條款嘛?怎麽也沒有想到周澤宇居然會把他們的交易用如此隐晦的詞寫進了員工合同的附件裏,恐怕也只有她這個糊塗蛋沒好好看過合同就簽字了吧。
他也太會以權謀私了吧!
車,穩穩地停在門口,周澤宇搖下車窗,淡淡地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上車。
杜曉婧猶豫了一小會兒,但真的只是一小會兒,便坐在了副駕駛座上:“請問,我們要上哪?”
周澤宇只是專注地開車并不回答她的問題,她只能聽天由命地坐在位子上,眼睛有意無意地瞟向車窗之外。
由于才五點,天還是黑漆漆的一片,路上的車輛很少,所以他們一路順暢。
咦,那個身影好熟悉,不是汪婷婷麽?杜曉婧一愣,将頭往前探了探,确認是汪婷婷沒錯。可是汪婷婷卻在哭,很悲傷的哭,似乎遇到了傷心欲絕的事。站在她身邊安慰的人竟是杜曉峰。
怎麽這個時間,這兩人竟在一起?婷婷究竟遇到什麽事了,為什麽不找她這個閨蜜說,卻找她那個不谙世事的弟弟?
杜曉婧心裏一陣疑惑,不由将頭又往前探了探,想看清楚一些,卻不料車子猛的一個剎車頭便撞在了車窗上。她用手輕輕按撫着自己受傷的腦袋,另一邊就轉過臉,委屈的目光投向周澤宇。
周澤宇眼睛的餘光自然掃到了她那無辜可愛的模樣,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
“紅燈了。”他為他對她闖下的“禍”找了個很不錯的借口。
杜曉婧嘟了下嘴,轉頭又看向了街頭的汪婷婷,她現在的心思全被他們所吸引,心裏的問號一個接着一個。
“你為什麽會和汪婷婷做朋友?”周澤宇趁着停車間隙,順着她的目光投向了街邊。
“做朋友還需要問為什麽嘛?喜歡就行了呗。”杜曉婧随口回答。
周澤宇淡淡一笑,右手随意地拔彈了幾下方向盤,眼眸中透着些許的不屑:“你最好和她保持點距離,她并不簡單。”
杜曉婧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看他,眼底透出一些不滿。他憑什麽這麽說她的朋友,就因為他是她的老板麽?心裏沒來由的有些氣憤。
她心裏的想法早就在她臉上寫得一清二楚,他也不想和她争論些什麽,腳底一踩油門,車子便急馳而去。
“哎……”她還沒搞清狀況呢,怎麽這家夥就開車了。不過車子開的速度比她腦子轉的要快多了,早已離開了很遠。
車子停在了海邊。
“為什麽帶我來這裏?”杜曉婧走下車,一臉茫然。
周澤宇微笑,牽起她的手往大海的方向走去。杜曉婧就這樣被他握住了手,心底竟開始心猿意馬了起來,面色潮紅。
海浪拍打着礁石,濺起了晶瑩的水花,湧到岸邊的水花,層層覆蓋上了細沙,也溫柔地裹上了兩人的鞋子。雖然天還沒有亮,但是仍然感覺得到大海的深情。
他牽着她的手,安靜地站在海邊,目光投向遠處,似乎在想些什麽,但是臉上僅顯出寧靜的平和。
她的心卻沒有他這樣平靜,思緒紛繁地轉過了很多念頭,但是最終也被那驚濤駭浪的聲音磨平了棱角,心神也漸漸寧靜了下來,甚至有一種舒怡的清爽感。
海風徐徐傳來,她披散在肩上長長的卷發微微飄了起來,沾在了他肩頭的衣服上,他默默轉頭,凝視着那張清秀的臉,心裏不禁起了陣陣漣漪。
“太陽馬上要出來了。”周澤宇微笑。
此刻的他沒有往常在辦公室裏的嚴肅和冷淡,他的笑很純,像一抹陽光暖到心頭,她的心不安份地跳動了幾下。
“日出?”杜曉婧眨着眼睛。
周澤宇輕輕嗯了一聲,往後退了幾步,在沙子上坐了下來。
他這麽早把她拉出來就為了讓她陪他一起等待看日出嗎?可是為什麽是她?
太陽離開了海平面,紅彤彤地璀璨了海水,霞光盡染了周圍的雲朵,天空漸漸泛白。
從杜曉婧有記憶以來,一直都是讀書、家務、賺錢,何曾有時間來欣賞這樣的美景,所以她睜大了雙眼,充斥了興奮的光芒。
陽光漸漸映亮了海水,也明晰了她的眼睛,她站起身向海水裏奔了過去。
微藍的海水映襯着她白色的裙子,海風吹過飄起的裙擺好似一簇悠雅恬靜的花朵綻放着迷樣的光彩。她開心地轉着身子,任憑海水拍打着她的腿。姿意的飄舞讓在一邊看着的他泛起了暢快的笑容。
“啊!”巨大的海浪向她迎面撲來,冷不及防地往後退了幾步,可是一個踉跄身子便往後倒。周澤宇一個箭步走向她欲托住她的身子,只可惜還是晚了一步,才剛剛觸碰到她的手,又一個大浪打來,兩人一起摔在了水裏。
他轉過身,将她拉了起來,眉頭輕蹙:“你好像很讓人不省心。”
杜曉婧臉上頓覺發燒,每次都讓他看到的是自己的窘樣,太丢人了。
周澤宇将她拉了起來,往車的方向走去:“去我車裏擦一擦吧,要是你感冒了,晚上的宴會怎麽辦。”
原來他關心的還是他的宴會、他的事業而已,不知為何,她的心有些失落。
兩人坐上了車子,他從後備箱裏取出了二塊幹淨的毛巾扔給她。
杜曉婧毫不客氣地接了過來,抹幹自己身上和頭發上的水,或許是太專注于打理自己,她忽略了那雙熱情的眼睛。
由于濕透後的衣服緊裹在身上,透出她玲珑的曲線,長長的秀發垂落在額際,有一種出水芙蓉的絕妙之美,足以讓任何一個男子熱血沸騰,更何況是她。
周澤宇慢慢靠近她,托起她的下颔,慢慢靠近她......
作者有話要說:多多給雪雪支持啊
☆、宴會
她感覺到了他的熱度,停止了擦拭的動作,目光迎上了他的眸子。雙目相接,彼此的眼神成為直線都停頓在空間中,直至他的唇蓋在她的唇上後,她才有如電擊般渾身震顫。
他的唇不停地厮磨着她,溫柔卻不失霸道,兩人的呼吸慢慢變粗,直至她猛地推開他。
她滿臉菲紅地垂下頭,拿起毛巾微微擦拭着頭發,動作變得細小,不敢看他的眼睛。為什麽這個吻會讓她動情?他們兩個不過就是交易嘛,不該有什麽感覺才對,更何況他還是她的仇人啊。
周澤宇坐直了身子,随着車窗的搖下,微風輕拂,風起雲湧般激動的心情終于漸漸平穩,臉上的紅暈也慢慢退去。他将臉轉向窗外,望着遠處的大海,表情漸趨平淡。
“我們走吧。”汽車引擎發動,緩緩地開離了這片海域。
“是回公司嗎?”杜曉婧舔了舔略微幹燥的嘴唇,仍然低頭擺弄着有些濕潤的衣角。
周澤宇嘴角一揚,說:“如果你這副樣子進到公司的話,你猜同事們會說你什麽?”
他的話有如醍醐灌頂,杜曉婧一下子噤若寒蟬。他說的沒錯,兩個人這副鬼樣子到了公司,別人一定會想歪。她還不想成為公司裏的頭號新聞,回頭又要面對曾惜雲那副恨不得把她吞下去的模樣,想想就打冷顫。
周澤宇看她一副張皇失措的表情,不禁笑意直達心底,她真是個可愛單純的女孩。不過,他表面仍然保持着一直慣有的平淡神色。
“那我們現在是去哪裏?”杜曉婧試探性地瞄了他一眼。
“換衣服。”
“啊?”
車子很快行駛到了“東裕百貨商場”的門口。這是本市最大的一家商場,基本上做的都是中高端的客戶生意,所以像杜曉婧這種經濟的人是從來不敢踏足這種商場的。
杜曉婧站在商城門口躊躇不前,這裏的消費可不是她這種收入水平的人可以觸碰的,買一件衣服估計要花掉整整一個月的薪水了吧。她惶惶不安地思忖。
周澤宇也許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就往裏走。
來到櫃臺前,周澤宇随意地挑了幾件衣服塞到她的手裏,說:“進去試一下,選一件合适的,正好晚上宴會用得上。”
杜曉婧遲疑地接過衣服,轉過身進入了試衣間,翻看了下衣服上的吊牌。
天呢,一件看起來沒多少布料的小禮服居然要6000元,她不禁咋舌,手中的衣服好像滾燙的山芋般,不敢觸碰。
“還不去換?”周澤宇催促的聲音傳來,她只能在服務員的陪同下進了試衣間。
周澤宇果然是個非常挑剔的家夥,她連換了好多次都沒得到他的認可,不停地搖頭,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更換新的款式。其實這些衣服對她而言已經是很高級的奢華品了,每一件都讓她滿意,只是他的要求似乎非常高。
再一次換好了衣服,走出了試衣間,終于讓他将目光停駐在她身上,微微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此刻眼前的她,一襲黑色及膝的小禮服,胸前的荷葉邊襯托出她的優雅,微微低開的V字領透出她的性感。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就這件吧。”
“可是……這麽低?”她低頭看了看胸前那抹祼露,有些不自然地将手遮擋在胸前。
他淡淡一笑,眼眸中現出一絲暧昧,貼近她,說:“這樣不是很好,女人就該這樣。”
他的行為和語言讓她不禁面色紅潤,羞澀地轉過身子。
“包起來。”他擡高了音量對櫃臺小姐說道。
“可是好貴……”她沖口而出,卻被他冷峻的眼神駁了回去。
“我不需要你幫我省錢,你只要穿得讓我滿意就可以了。”他努了努嘴,又道:“去買鞋子吧。”
呃,還買?他幹嘛要幫她買衣服,這一場宴會這麽重要嗎?曾惜雲比她看起來高貴氣質的多,而且又是他的正牌女友,他幹嘛不找她當女伴?現在拉着她這個假冒的,還要花心思将她這個土得掉渣的人花這麽多錢重新裝扮,值得麽?難道有什麽企圖?她不由偷偷地瞧了他幾眼。
一個上午,從衣服到鞋子再到首飾,基本上購置了全部的裝扮,鏡子裏的她果然煥然一新。其實她也可以很美的嘛,杜曉婧站在鏡子前欣賞着自己,內心忽然一種前所未有的雀躍。果然女孩子都愛美,在美麗面前會将那些節檢啊之類的想法統統抛棄掉,或許杜曉婧也無法免俗。
“好像還缺了點什麽。”周澤宇打量着她,咕囔道。
還缺?都已經買了快一麻袋了,杜曉婧不安的将眼睛投向擺在地上的包裝袋。
“走。”周澤宇拉着她就往外走,終于在一家美容店門口停駐。
看着兩個號稱資深的美容師在她頭上認真擺弄的樣子,她只能将目光投向坐在一邊看着雜志的周澤宇露出無奈的笑容。
這下回到家見到媽媽,是擺脫不了被質問的結局了,她該怎麽向媽媽解釋呢?唉,真的要對付這個男人嗎?杜曉婧矛盾的心理讓她收起了笑容,惘然若失了起來。
這個宴會應該是屬于上流社會的世界。當杜曉婧看着身着各色華麗禮服的男女穿梭在富麗堂皇的大廳時,她突然感到一絲怯懦,害怕自己的卑微惹人輕視。
“來。”周澤宇将手臂彎成一個弧度,示意她。
杜曉婧,你在怕什麽,不就是當人家的女伴而已,幹嘛這麽大的恐懼?汪婷婷真沒說錯,她總是自卑心作祟。
念及此,杜曉婧将手臂挽入了他的臂圈。周澤宇滿意的微微一笑便帶着她進入了大廳。
炫麗奢華的大廳,華貴精致的女人和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男人,美食,鮮花,一切都是那樣的相得益彰,彰顯着宴請主人的身份。
杜曉婧只覺手心冒汗,生怕自己的一點點過失會影響到身邊這個男人的體面。什麽時候起她開始關心他的榮辱了,她心底暗暗抹過一陣心悸。
或者身邊的這個男人早已洞悉了她的心思,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傳給她信心的溫暖,她頓時感覺身心放松。
這時,圍上來二個男人,應該是周澤宇生意場上的朋友,彼此介紹了一番後,二個男人的目光驚詫的焦聚在了她的身上。
“杜小姐氣質不凡啊,周老弟,你眼光不錯啊。”
杜曉婧微微紅了臉,有些扭捏地側過臉。明知道是那些人的刻意奉承,但是她真的不習慣這樣的阿谀,雖然他們真正的目标并不是她。
她微微使了個眼色給周澤宇,得到認可後悄悄一個人退到了旁邊。
總算是一個人了,她吐了口氣,拿了一點食物放進嘴裏。
“曉婧,你怎麽會在這裏?”耳邊傳來的聲音差點讓她噴飯。
這個聲音恐怕化成灰都會記得,陳翔,他居然出現在這裏。
杜曉婧此時驚愕的表情完美的表現在臉上,怔怔地看着陳翔足足一分鐘有餘。
“你今天好美。”陳翔說話的聲音打斷了兩人之間的這片沉寂,貪婪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
“謝謝,你也很帥氣。”她沒話找話。
“曉婧,對不起,其實我的心裏仍然是有你的,但是……”陳翔忙着解釋他的負心。
相隔二個月,再次見到這個男人,原本以為會有的傷心感竟然絲毫全無。她心底不由暗暗冷笑,沒想到這個男人還在她面前宣誓他所謂的愛情,就如同當時分手的前一天還信誓旦旦地說會愛她一輩子,到頭來還不是轉頭便将別的女人擁入懷中。他所謂的愛情不過是一場慘白的笑話。
不過,再次見到他,她已經沒有什麽感覺了。他所有的辜負早已成了昨日黃花,她一點都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