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生辰
這日的清晨,窗外的陽光明亮和熙,真是冬日裏難得的好天氣,蘭漪忽然間很想出門玩一下,聽說“無憂崖”半山腰的梅花開了,一定很漂亮吧。
于是蘭漪一路上蹦蹦跳跳地便去找玉鈴鈴,遠遠地,卻看見院中那一株樟樹下站立着兩個人影,一個風度翩翩,臉上帶着溫潤的笑容,那是哥哥,另一個風姿綽約,一張俏臉含着嬌羞,卻是玉鈴鈴,兩個人站在那裏,竟然仿如一對璧人一般,蘭漪不禁看得呆了一呆,竟情不自禁地隐去了身形。
不知道蕭莫說了句什麽,轉身欲走,玉鈴鈴卻突然出了聲道:“景公子、請留步。”話音未落,手卻已經快一步地伸了出去,拉住了景莫的衣袖。
“玉小姐還有何事?”景莫說道,一低頭,看向拉住他衣袖一角的那兩根猶如春筍般的手指。
玉鈴鈴如同被燙到一般,趕緊縮回了她的手,“景公子、不知道、不知景公子明晚可有空?”縮回的手指反手背在了身後,抓住了後腰的衣服,似乎心情萬分緊張的樣子。
景莫略蹙了蹙眉,望向她,沒有吭聲。
玉鈴鈴的頭一直低頭不敢看他,一張俏臉卻已經紅了,好一會兒,她方才含羞說道:“明日,是鈴兒的生辰,如果景公子有空的話,鈴兒想、想做幾樣小菜,請景公子過來坐一坐。”
景莫說道:“哦?原來明日竟是玉小姐的芳辰,既然你與漪兒情同姐妹,那玉小姐的這個芳辰,我們景家莊自然是要替玉小姐熱鬧一下,慶祝慶祝的。”
“不、不必如此”,玉鈴鈴說道,“景公子,鈴兒的意思,只是想私下裏過這個生辰,有、有景公子你來為我慶祝,我便已是十分高興的了,并不需要、并不需要全莊都來為我慶祝,不需要如此隆重。”
“玉小姐不必客氣,明日之事,便由我來安排便是了。”景莫說道,“玉小姐,可還有其它的事情麽?”
玉鈴鈴輕搖了搖頭。
蕭莫于是施了一禮,“那、我就先告辭了。”說罷輕揮袍袖,施施然遠去。
玉鈴鈴目送着他的背影,抓住後腰衣服的手拿回面前,一只手覆在另一只手上摩挲着,嘴邊擎着一絲笑意,漸漸地在一張玉面上暈開,如一株俏麗的芙蓉。
蘭漪隐身在遠處,只靜靜地看着這一幕,看這樣子,玉姐姐、她是喜歡哥哥嗎?那麽,哥哥他、可是也喜歡玉姐姐麽?若是有朝一日,玉姐姐變成了嫂嫂,那、那……,蘭漪不敢再往下想去,心底深處忽然覺得一陣陣酸楚傳來。
第二日便是玉鈴鈴的生辰了,景莫果然是說到做到,已然通知了全府上下都來為她慶祝生辰,是以晚間的生辰宴辦得極其熱鬧,一整晚,蘭漪的目光都圍繞着哥哥在轉,可是卻并不曾見到哥哥有與玉鈴鈴單獨相處過,哥哥的臉上總是挂着那樣千年不變的溫潤的笑容,那樣的笑容極其俊美極其禮貌,卻又拒人于千裏之外。
就在蘭漪偶然的回眸間,卻發現玉鈴鈴那笑意盈然的眼底,竟透露出絲絲的傷感和失意,蘭漪的心中卻忽然有一些安心了,哥哥他、并未曾喜歡上玉姐姐呢,但随即又有一些猶疑,那、哥哥他、到底喜歡的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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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鷹前來給玉鈴鈴敬酒,“玉小姐,我祝你生辰快樂!”醉鷹說道。
“謝謝!”玉鈴鈴回答道,臉上挂着禮貌而疏離的笑容。
“這是我送給你的生辰禮物。”醉鷹從懷中掏出一物來,用一只小巧的盒子裝着,看不出是什麽東西。
玉鈴鈴伸手接過,仍然是說了一句“謝謝”。
卻聽得卧蝶發話了,“喲,醉鷹,好難得看你買生辰禮物哦,你快老實交代,有什麽企圖?怎麽我們‘三蝶’跟你從小長到大都沒收到過你的生辰禮物,玉小姐她沒來多久你就送生辰禮物了,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我們‘三蝶’要求你給個說法。”一邊說着,一邊朝醉鷹努着嘴。
坐在卧蝶身旁的立蝶輕拉了一下她的胳膊對她說道:“你自個兒要找說法就打自個兒的旗號,犯不得把我和醉蝶都拉出來說。”
席上的衆人聽了只是笑,玉鈴鈴的臉卻是紅了。
醉鷹見到玉鈴鈴尴尬,氣恨恨地瞪了卧蝶一眼,指着她說道:“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讨厭啊,你說你從小到大都沒給過我好臉色看,我憑什麽要送生辰禮物給你呀,你看看人家玉小姐,長得又漂亮,人又斯文有禮,哪象你,多嘴多舌!”轉而又對玉鈴鈴說道:“玉小姐,你可別跟醉蝶一般見識,她呀,就是這麽個猖狂的樣子。”
玉鈴鈴朝着他一笑,并沒有再說什麽,眼波朝着他一掃,真的是說不出的風流韻致,醉鷹的臉頓時不由自主地便紅了。
醉鷹回自己的位子落座,卧蝶卻在那裏不依不饒地說道:“哼,說我倒是說得那麽起勁,我倒要拭目以待,看看你這只癞□□能不能吃到那口天鵝肉!”這話說得聲音不大,是以在座的也沒幾個人聽到,但醉鷹卻聽到了,臉色頓時一僵。
卻見主位上玉鈴鈴忽然起了身,說道:“多謝各位來給鈴兒慶祝生辰,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鈴兒今日便獻舞一支,以娛衆樂。”
于是衆人都拍起掌來,蘭漪更是高興,“哇,玉姐姐跳舞,一定是很好看很好看的。”
景不歸也含笑道:“玉小姐起舞,我們拭目以待啊。”
“鈴兒可否請景公子幫忙奏樂?”玉鈴鈴朝向景莫問道。
景莫含笑,“恭敬不如從命,只不知,玉小姐想要什麽曲子?又想要何種樂器伴奏?”
“聞得景公子随身都帶着一支笛,吹得不得凡響,鈴兒鬥膽,便想請景公子以笛音為鈴兒伴奏一曲‘滿園春’。”玉鈴鈴說道。
“好”,景莫颔首,已自懷中取出玉笛來,手指輕按,悠揚的樂聲頓時響起,但見玉鈴鈴一身淡黃色的衫子展開,逶迤前行,俄頃玉臂輕揮,衣帶紛飛,忽左忽右,忽而上,忽而下,竟是千姿百态,讓人難以描摹,一時之間衆人皆沉醉在那笛聲和舞姿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