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離開
“你打錯電話了？”楊铮有些奇怪，她料到施潔還會再出現，只是沒想到的是居然第一個找的是她。
“楊铮，你回家裏來。”
回家？楊铮臉色變了一下，一旁的岳聞初有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怎麽了？”
她輕輕搖了搖腦袋，就聽到聽筒裏的聲音：“我是說，回你之前的家裏來，你賣掉的那個房子。”
楊铮上樓的時候，岳聞初有些擔心地看着她，她知道他也想跟着一起。“我猜想施潔不會亂來的，你放心。”她上了樓，對方開門的時候她還有些感慨。
這個屋子是她三年來安居的小窩，哪怕裏面現在已經面目全非了，對她來說也是一個不可磨滅的回憶。她站在門口，張望了一會，裏面的擺設已經有了一個标簽，标簽的名字叫做施潔。
“我真傻，居然會以為你的東西都可以變成我的。”施潔把她讓了進來。
楊铮走了進去，便看到客廳裏的幾個旅行箱子：“你要走？”
施潔點了點頭：“我剛跟我老板申請了，外派到申城去，估計很快就批下來了。”
“你确認要在這時候走？”楊铮有些奇怪地看着那個女人，哪怕剛從警局放出來，依舊是一臉無瑕疵的精致，每一個笑容都有特定的角度，角度的名字叫做完美。
“不然呢？得罪了孟家的人，我可不想待在孟家的勢力範圍。”施潔接了一杯水放在了她的面前。
楊铮心裏有些不舒服，施潔就是這樣的人，她早就了解的。“錢堯呢？你不管了？”
“我既不是法官又不是警察，再說了他這個案子是打不掉了。”
“所以，你覺得他沒有利用價值了，就可以随意丢棄了嗎？”楊铮讨厭錢堯，同樣讨厭施潔的這副嘴臉。
施潔笑了：“什麽叫利用價值？楊铮，這個世界兩個人的關系都不是單方面的，各取所需你懂嗎？就像你跟岳聞初，又有多單純？他需要一個理解他并接納他的女人，你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這不同樣叫各取所需？”
“你這是歪理。”楊铮辨不過，只說，“如果錢堯是為了你殺了你姐姐，你就更不能走了。一個人不能連心都沒有，那個男人因為你瘋狂，你的姐姐因為你死的，你都不會內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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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疚？施雯她該死。說到底我也是該謝謝錢堯，我不過是給他說了我的過去，他就真的聽了進去。”
“你的過去……”
“楊铮，你其實一點也不可憐，你有個不争氣的媽媽，但是你還有個對你很好的男人。你們有十幾年的共同經歷，多麽幸福？而我呢？我什麽都得靠自己，小時候家裏沒有錢，我只能穿姐姐的舊衣服，還要跟姐姐比誰更優秀，誰更聽話，為的就是能從父母那裏得到更多的東西。大家都說我跟她像，模樣，氣質，像個屁，憑什麽是我像她。她那麽惡毒一個人，憑什麽所有人都喜歡她。我自然要做得比她更好，這是我從小的目标。包括男人，她的那些男朋友，最後還不是都喜歡我……”
“……瘋子。”楊铮輕聲說了一句，并沒有讓對方聽到。
“可是那個賤人！”施潔的眼神變得有些怪異，“氣不過她當時的男朋友看上我，居然給我下藥，讓她男朋友把我給□□了，還趾高氣揚地說，那是她不要的，送給我玩玩。我那時候才16歲，我哭着說要報警，我爸媽居然不讓。你又知道我活在什麽世界裏？”
楊铮并沒有聽過這一段，聽到的時候還有些發愣，等她思索過後才發覺事情一點也不簡單，她突然笑了一下：“你真是厲害，就動動嘴皮子在錢堯面前說上幾句話，那男人就為你赴湯蹈火去了。”
“呵，你可別胡說，那些都跟我沒關系。”
楊铮冷哼了一聲：“我可沒說你做過什麽，你又心虛什麽？”她覺得有些女人就是厲害，不費勁，撒個嬌賣個萌就能得到想要的。她已經不想去追究，到底錢堯是不是被施潔當槍使了，事實上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又說得清楚呢？
“楊铮，我今天叫你來是想把這地方還給你的。”
楊铮看着施潔有些弄不明白，這個女人是良心發現了，還是另有企圖？“還給我？”
“這地方是錢堯幫我買下來的，我既然要走了，留着也沒什麽意思了。”
楊铮笑了一下：“我沒錢的。”
“既然是我從你那裏弄來的，我現在也不打算要錢的。”施潔笑起來有些無奈。
“為什麽？”
“不知道。”施潔把手放在沙發上，輕輕撫摸了一下，“也許是覺得累了，不過你別指望我道歉什麽的，我的字典裏沒有什麽道歉的。你可別一副小媳婦的模樣說不要哦？那樣顯得我特別惡毒好嗎？你不要我就去找岳聞初，你希望我找他麽？”
楊铮沒說什麽，也沒答應也沒拒絕。“我要走了。”
“慢走。”
對話發展到這裏變得特別客套。楊铮站在門口還是問了一句：“要是錢堯定罪了，你是不是真的一點也不會難過啊？”
施潔的表情僵了一下，最後還是勾起了嘴角笑了一下：“楊铮，我是一個沒有心的人。不要指望我會有感情這個東西，對岳聞初，那個也不是。”
楊铮深深看了她一眼，緩緩關上了門。一陣關門聲之後，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施潔繼續收拾着屋子，不要的丢進了紙皮箱子裏。書櫃上還有一本不太有營養的小說，那是學生時代買的，不知道為什麽居然還在她的身邊。她輕輕翻開，一張照片就滑落了下來。照片上有四個人，錢堯跟她，還有岳聞初跟楊铮，那是那次聚會時被人抓拍下來的。看他們的神态，并不是很和諧。她撫摸着那張照片，她并不愛照相，這些年遺留下來的照片少得可憐，這怕是唯一一張跟某個人的合影了。
她望着那張照片很久，就到眼睛都發疼了，回過神來時照片上多了一滴水珠，順着着滑了下來，落在了地上。她嘆了口氣把照片夾在了那本書裏，一起扔進了紙皮箱裏。
楊铮第二天就收到通知讓她去辦轉名手續，去的時候岳聞初陪着一起去的，對方卻不是施潔。
“施小姐已經走了。”
出來後，楊铮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胸口憋得慌。岳聞初摸了摸她的額頭，輕柔地說：“她走了你應該高興的，怎麽這副模樣？”
她淡淡地笑着：“就是感覺人生都灰暗了，我是不是有受虐傾向？”
一旁的人把她的手拉得很緊。這時候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點開了信息：“楊铮，有空的話幫我去拜祭一下我姐姐。不過我相信就算我不說你也會去的，對不對？”
楊铮沒有回複，她相信對方也不是要等她的回複。
“阿姨，我們要去哪裏啊？”嘉妍坐在後排，乖乖巧巧的模樣。楊铮覺得最近嘉妍聽話了許多，而嘉禾呢？嘉禾這時候正愁眉深鎖地看着窗外，看上去像個小大人一般。
楊铮把頭轉了回來，看向了一旁的岳聞初：“沒想到你要帶他們一起去。”
岳聞初笑了一下：“這是頭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
他們來到公墓。不知道為什麽這天人特別多，車位有些擁擠，楊铮下了車，等着岳聞初去把車停好。她一手拉着一個，架勢倒是像足了家長。
“讓一下。”她聽到有人說話，便往後退了一下，目光也望向了停車場那邊，恍惚間她看到一輛車的背影，不由得愣在那裏。
“怎麽了？”岳聞初剛巧過來，便看到她站在那裏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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