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煩躁
楊铮剛回完短信就後悔了。
她有點想打醒自己，叫你手賤，回毛線短信？她捏着手機等待對面的回複，直到她回到家裏收拾完躺在床上也沒有收到回複。照着她以前的性格一準打了電話過去臭罵一通。現在，現在也想罵，罵自己像個大傻逼。
岳聞初發完短信就把手機放在小桌子上。
他剛剛把兩個小孩哄上床後，就去洗了個澡。回房前順便看了看孩子，果然，就像岳嘉妍說的，岳嘉禾坐立在床上不知道在幹些什麽。于是他終于又找到了跟楊铮說話的借口。按照他的猜想，不出兩分鐘一定會有回複的。
“該睡覺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麽？”岳聞初覺得自己完全無法理解一個四歲半的小孩子的想法，楊铮說嘉禾喜歡看新聞聯播，喜歡看養花，他完全不知道。好像在過去的這三年裏，他完全刻意回避着去了解兩個孩子。
岳嘉禾瞪大眼睛看着他，五官變得清晰。岳聞初突然很讨厭這個孩子的模樣。為什麽會長成這個樣子？一旁的小床上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的聲音有些大，吵醒了岳嘉妍。
“爸爸……”岳嘉妍揉着眼睛坐了起來，“岳嘉禾，你個讨厭鬼。爸爸不會喜歡你了。”
岳聞初用手揉了揉眉心，一個沒搞定另一個又醒了。岳嘉禾突然咧開了嘴，哭了出來。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岳聞初還沒來得及去拿，就看到那物體成了武器。岳嘉禾一邊哭一邊拿起手機朝着另一張床上砸去。
手機砸到床頭反彈到那面的地上，一陣陣清脆的聲響之後，岳嘉妍驚呆了，随後立馬大哭起來，岳嘉禾哭得更厲害了，岳聞初沉默不語。
“爸爸……他打我！爸爸……”岳嘉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兩個孩子的哭聲此起彼伏。岳聞初默默走過去撿起了手機，屏幕黑着，再也沒有了反應。
“給妹妹道歉。”岳聞初臉色有些陰沉，努力抑制自己的怒氣。他其實是在生自己氣，當初帶走他們就該明白，無論如何，他都是有責任的。他拿掉嘉禾捂在臉上的手，岳嘉妍是個愛哭鬼，岳嘉禾卻是從沒這麽哭過。
岳嘉禾依舊抽泣着，一翻身就躲進了被子裏。屋子裏的哭泣聲漸漸平息了下來，岳嘉妍哭累了，很快就睡過去了。而另一個，岳聞初有些無力，他看到那床上的被子依舊在上下抖動着，許久之後，才終于變成了有節奏的輕微浮動。
他離開房間，走到了客廳。客廳裏沒有開燈，他也懶得動彈，只坐在沙發上。空氣有些燥熱，他心情也異常煩躁，煩躁到想點一支煙。
沒有火機……他起身想去廚房借個火。
“少抽一點，對小孩子不好。”
終于，他還是坐了下來，一支沒有點過的煙捏在手裏，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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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好多天，楊铮都沒有再收到過岳聞初的音訊。蔣晨那裏，也因為大家圍在一起打了兩回麻将回到了從前。一切都好像沒有變化，她依舊跟蔣晨她們厮混在一起，她母親也依舊一天兩場永無止境，她過着朝九晚五的生活。什麽都沒變，只是每次去蔣晨那裏時，在電梯裏按下6樓的按鈕會忍不住看一看那個“5”。其實就這麽簡單而已。
哦，還是有變化的，比如趙成均。周末時，趙成均約了她一次，她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也沒幹什麽，就看了場電影《變形金剛4》。蔣晨笑她時，她解釋說：“我其實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像你說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卻又被嘲笑了一番：“你的意思是看到他脫衣服了？”
對于趙成均，楊铮其實沒有什麽改觀。她總覺得趙成均精分很嚴重。偶爾看上去，那是一個很嚴肅的男青年，走路身子挺拔，氣質超然。接觸了，又覺得不太穩重，說話颠三倒四的。微信上又是一朵奇葩，朋友圈幾大想屏蔽的類型，趙成均幾乎全占了。
蔣晨在圍觀過趙成均的朋友圈之後嘆為觀止。每天一杯心靈雞湯配上搞怪六連拍，沒動腦分享一堆謠言，沒事就來點不轉死全家……“铮兒，你不屏蔽他，證明你內心強大。”楊铮撇了撇嘴：“屏蔽了這些奇葩，刷朋友圈還有什麽意思。”
“那你是打算跟他發展發展了？”
其實楊铮對這位趙先生談不上讨厭，對方有正當工作，長得又不錯，也沒發現什麽人品問題，不失為一個可以結婚的對象。“我想我是該好好談場戀愛了。”
“我想你是受到刺激了。”
楊铮才不會承認自己受到刺激了。于是她來不及阻止，蔣晨搶了她手機借了她的名義約了趙成均周末一起打麻将。“這個麻将桌上可是有學問的，一個人再會裝，在牌桌上人品都會暴露無遺。”
工作還是在繼續，周二周三依舊是那個課程的培訓。只不過，講師也依舊是那位痘痘男老師，岳聞初就像是從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楊老師，怎麽岳老師不來了？”結束時終于還是有花癡的女同事忍不住問起了那個只出現過一次的男人。楊铮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又不留意就聽到了些事情。
“岳老師最近正在忙個大項目。”
一旁培訓部的同事聽到了還有些同情楊東：“你們公司也是，你們組個個都分.身不暇了，還不多派點人來幫忙。多招點人嘛！”
“哎，沒辦法，招來的人又都要人帶，我們組全都忙成狗了，哪有時間帶新人。”
楊铮沒有聽完那些人閑扯，默默離開了。其實培訓的日子才是最輕松的，等到了周四周五，楊铮和小組裏的同事們也忙成狗了。工作交接也差不多了，恰逢蘇瑞跟的項目正在緊張階段，楊铮就一路跟着蘇瑞開各種會，進車間看裝車，做各種彙報。林大志眼瞅着她的表現，也不誇獎只說：“好好幹，等過段時間蘇瑞會去跟新項目，他這個就你來跟。”
蘇瑞在一旁竊喜，等林大志走後就同情地看着她。她心裏明白，這項目是目前所有在産車中的問題最多的。蘇瑞解脫了，她就悲劇了。
周五楊铮工作到很晚。不為別的，她寧願工作日多做點，也不要把事情留到周末，林大志那個工作狂一定會讓她無休止的加班。離開公司時，又是9點多了。
她在小區門口的小攤位買了一堆吃的當晚飯也當夜宵。靖市的夏季很熱，哪怕是晚上，也吹着陣陣熱風。一熱起來人就容易煩躁，楊铮開始思考，每天這麽加班時間都被狗吃了，生活還有什麽意義。如果搞不定林大志，她是不是該考慮換個輕松點的部門。
公司偏商務的崗位要輕松許多。楊铮總也沒想清楚，當年為什麽要讀理科，大學還選這麽工科的專業。記得高一分科的時候，她問了岳聞初意見。回答就是：“你就這麽考，到時候老師會按文科成績理科成績算分，你看哪個排名靠前就選哪個。”于是她把所有時間都花去學理科了。沒什麽原因，當年無論是老師還是家長不都覺得理科要比文科高大上嗎？後來才明白，尼瑪理科出來還不是大部分都在搬磚，尤其是女人，出來了還不是幹着男人幹的活，還沒有男人有競争力。
她想着想着就覺得煩躁，心裏莫名其妙就把這責任歸到岳聞初的身上。當年岳聞初是理科班的尖子，也一度是她仰望的對象，促使她也默默地就跟随了他的腳步。後悔嗎？她也不知道。
她提着餐盒慢悠悠地走進了小區，在靠近大樓幾米處停了下來。樓下的路燈早已修好了，燈光下，長椅上坐着的，不是岳聞初還會是誰。還真是別想人，會撞鬼的。
岳聞初坐在那裏沒有由來地打了幾個噴嚏，他擡起頭便看到楊铮靜靜地立在他面前。她今天穿着簡單的短袖白襯衣，配上一條短裙，顯得格外地瘦長。不過，他的目光還是落在了那一盒子燒烤上了。
“加班？”
她點了點頭：“找我有事？怎麽不直接打電話？”
“手機前幾天被摔了，換了一個，數據同步有問題剛好就沒存上你的。”
多巧啊！去營業廳打一張單子不就知道了？楊铮依舊站着，岳聞初也不好意思繼續坐着，便站了起來：“其實我記過的，只是有兩位不确定。”
楊铮突然想起岳聞初第一次有手機的時候。那時候還不是每個學生都有手機的時代，她會把他的號碼爛熟于心，在這之前有這待遇的，就只有她父母。現在，好像時代變了，不需要再記這些了。
“沒事，你說吧，什麽事？”
岳聞初看着她，眉目裏有些意味不明的東西在竄動：“有件事要麻煩你。”
作者有話要說： 不麻煩不麻煩~
感謝myshuyan的地雷，破費了(╯3╰)
myshuyan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0-31 17:14: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