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業
岳嘉妍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她心裏煩躁，好不容易開始放暑假了，那個讨厭的保姆還要這麽早來，也不讓人好好休息。她聽到隔壁房間的開門聲，知道是爸爸起床了。爸爸昨晚回來得很晚，像是心情不好。她想着想着，就起了床，慢悠悠地往外走。
好吵。岳嘉妍聽到了一個女人吵鬧的聲音，怎麽不是保姆王阿姨？她一邊想一邊就加快了步子。“爸爸，是誰啊？”
她看到爸爸正站在門口，聽到聲音，爸爸回過了頭，那表情就像是不願意看到自己。又是這樣……岳嘉妍心裏有些不爽，爸爸不喜歡她！她擡起頭，門外站着兩個女人。其中一個不正是昨天那個讨厭的阿姨嗎？那位阿姨的表情怎麽這麽奇怪呢？
“蔣晨，趕快回家去開門，我拿了東西好回家。一會還要上班啊！”
岳嘉妍還沒反應過來，門外的兩個女人就不見了。爸爸站了好久，才把門關上。她沒有吭聲，屁颠屁颠地跟在爸爸身後。不知道為什麽，爸爸的表情好像有些難受。跟昨晚一樣。
岳聞初默默地走到了客廳裏，無力地坐了下來。岳不群……多麽熟悉的稱呼，也就只有她才會這麽叫他。
“爸爸。”岳嘉妍輕輕地喊了一聲，表情并不像對着別人那般嚣張，她心裏還是有點懼怕的。
“才6點鐘，再回去睡一會。”
爸爸說話時并沒有看她，岳嘉妍聽話地點點頭，回到了房間，關門的時候，只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嘆息聲。
楊铮幾乎是逃掉的。
她往樓上跑了幾步，才覺得自己好笑。為什麽要跑？蔣晨在她後面很快就追了上來。
“楊铮你不正常。”蔣晨一邊開門，一邊揣測。
楊铮故作鎮定：“我哪裏不正常？”她這麽說着，心卻亂作一團。三年了，快三年了，她見到了岳聞初。坑爹的是，岳聞初——他有孩子了！她設想過千百遍跟他再見面的場景，甚至想過人家帶着女友出現在她面前的場景。設想中，她應該是淡定從容的，又或者還會拉着自己的男友跟人家談笑生風。
果然想象總是會把自己帶偏，真實的情況就像應激反應一樣，只會做出一種結果。她真是失敗。
蔣晨自然依依不饒了，一進屋就把楊铮堵住不走：“EX？還是什麽？楊铮，我可沒見過你對哪個男人這麽不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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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铮想了想，其實沒什麽想要瞞着蔣晨的：“其實沒什麽感情瓜葛，我跟他也沒發展成那種關系。不過是認識的時間比較久一點而已。”
“我懂了。”“什麽？”
“大概就是，曾經的男神有孩子了，而你卻不是孩子他媽的經典戲碼。”
曾經的男神。楊铮其實心裏不願意這樣稱呼岳聞初，她可以把岳聞初稱為一起長大，做了十幾年的校友？校友好像淺了點，朋友？一起長大的哥哥？無論怎麽稱呼，她都沒法否認岳聞初一枝獨秀地占據了她整個青春歲月，她對人家的感情也不是像朋友那麽單純。
“其實不是，我跑了，是因為我欠了他很多錢。我現在沒法還。”
看着楊铮一本正經的樣子，蔣晨覺得自己八卦的心都要碎了，“你又怎麽欠的人錢？”
“你知道的，三年前高利貸追債追到我公司，我爸又生病，我家的情況……我當時想把我爸帶到靖市來治病，于是我就沒經他同意，拿走了他一大筆錢。”
“我覺得。”蔣晨也一本正經地說：“他沒報警找你，那是他對你有情有義。”
楊铮沒有再跟蔣晨扯淡，自己回了家。她想了想蔣晨說的話，心裏還是有些難受。她也曾經一枝獨秀地占據了岳聞初的青春歲月，他媽的岳聞初就這麽跟別的女人生了孩子，還是兩個！
本命年的命運就是，倒黴事永遠會接連不斷地湧現。
楊铮在進公司半小時之後被叫進了經理辦公室。一個小時後，公司發了公共郵件——她，楊铮被開除了。是的，她簡直覺得這兩天像是做夢一樣美妙。
和她一起上了郵件的一共三個人，理由都是一樣，找同事代打卡。就像經理剛剛說的一樣，本來事情很普遍的，只不過剛好遇上了公司大整頓，殺雞儆猴總要有人出來當雞。
她就這麽光榮地做了“雞”。回頭一定要把那位算命的安利給蔣晨，真是棒極了！
事已至此，楊铮只能默默地在自己的座位上收拾東西。昨天幫她打卡的同事也沒吭聲，楊铮印象中幫人家打卡無數次，偏偏到自己了就出事了，除了自認倒黴還有什麽？那位同事也被扣掉了當月獎金嘛。想想她也心裏平衡了。
“楊铮，你怎麽還有心思上網？”隔壁桌的同事還是伸出腦袋關心她一下。
這是她在公司最後一天嘛，平時上外網都要偷偷摸摸，今天當然要大大方方了。她也沒有心思做其他事，只是登陸了幾家招聘網站不停的記錄着招聘信息。
楊铮是工科出身，大學學的車輛工程。畢業三年，加上這次，她已經失業第四次了。第一次是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在彙城老家，車企，待遇福利尚佳。失業原因：高利貸追到了公司，迫于壓力，她主動辭了職。為了給爸爸治病，一家搬到了靖市。第二份工作，靖市，車企，待遇福利依舊不錯，還在那裏遇到了蔣晨。失業原因：站錯隊，跟的老板被人排擠，老板辭了職帶上了她換到了另一家。第三份，靖市，車企隔壁供應商，待遇福利尚可。失業原因：老板把她調到了鳥不拉屎了分公司，主動辭職。
第四份，靖市，車企。失業原因：讓人打卡。
照蔣晨的話說，楊铮把靖市的汽車行業差不多都要游個遍了。楊铮一邊感嘆自己命途多舛一邊繼續浏覽着網頁，果然看到了梵泰的招聘廣告。算了算，靖市的車企裏，除了她離開的那些，也就梵泰的待遇能讓她滿意的吧。她是個速戰速決的人，很快就把修改好的簡歷投了出去。楊铮啊楊铮，要是再失業，你就應該去修車廠玩耍了。
她剛休息了一陣，便看到網頁上一則娛樂新聞，确切的說也是一樁社會新聞，幾個大字就把楊铮看呆了。她馬上點了進去，看到的消息讓她半天說不出話來：“孟氏集團總經理，孟氏未來的繼承人孟遠，昨日被發現死于著名影星馬X香閨，警方初步認定為死于馬上風……”
孟遠？死于馬上風？
岳聞初這一天請了假沒有上班，他一早就囑咐保姆王阿姨提早過來照看着兩個孩子。雖然清早發生了一點小意外，但依舊收拾了心情驅車趕到了城西孟家。出來時，車上就多了一位老人。
一路上，他都不時地從內後視鏡中關注着身後。老人名叫孟懷仁，是孟氏集團的主人，也是岳聞初的外公。就在昨天，他還在上班的時候，就接到了母親的電話。孟遠，他的小舅舅，死了。
外公的眼裏布滿了血絲，他能想象到一定是一夜未眠。而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車開到了警局時，孟家所有該來的都已經從彙城直接趕到了靖市警局。孟遠的兩個姐姐，岳聞初的母親和姨媽，看到屍體時哭得止不住。整個屋子，都充滿了悲哀的味道。岳聞初覺得有些壓抑得透不過氣來，他輕輕地從人堆裏退了出來，走到了警局門口，掏出一只煙來。
摸遍全身口袋，他也沒有找到打火機。一旁一只手伸了過來，他偏過頭看了一眼，便把打火機接了過來。
“我記得你不抽煙的。”錢堯往一旁的牆上一靠，眼神有些玩味。岳聞初，永遠都很自律的。他永遠都只會做最正确的事情，行差踏錯的，這輩子怕是只有那兩個孩子。
“是的，只帶煙，不會帶火機。”岳聞初輕輕地吸了一口，從嘴裏緩緩地吐了出來，口腔裏濃濃的煙草氣息讓他壓抑的神經暫且得到了舒緩。
錢堯是大姨媽的兒子，岳聞初的父母跟大姨媽一家子都在彙城定居。如果不是孟遠出事，恐怕只能過年才能湊到一起了。
“怎麽樣？聽說你剛從臨城調到靖市，新工作如何？”
“就那樣。”岳聞初突然看向了錢堯，冷不丁冒出一句，“你沒跟我說過楊铮在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孟遠：渣作者，你太混賬了，我還沒露面就讓我領盒飯了。
渣哥：但是，你要相信你的死是有意義的！
孟遠：尼瑪，再有意義，你給我挑個好的死法ok？馬上風……
渣哥想了想，還是先閃了。身後不遠處依舊飄蕩着孟遠大哥的聲音：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的的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