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重生之嫡女6
沈易就這樣在女主這邊定居了。
其實妄想過去了之後,沈易很認真的自我反省過了。他覺得自己這一次的舉動更實在是太草率了,結果讓女主角識破了身份。不過識破身份這點對沈易來說并沒有太大的影響,因為之後女主角并沒有做什麽奇怪的事情。
他們相處的非常的和諧。
沈易每天就窩在女主這邊,他本身就不怎麽與人交流,而女主更是不喜歡說話,因此兩人相處的時候多半是安安靜靜的各自幹各自的事情。沈易一開始還因為周圍多了一個人而覺得有些別扭,後來就漸漸适應了。
感覺好像回到了第一個世界那樣。
沈易非常樂觀的過着每天起床疊被子、整理房間、打水拖地的日常生活,雖然他覺得自己這麽幹好像有哪裏不太對,但是女主角都表示了,她只是好心收下他,但是他需要付應付的房租。只是沈易跑的太匆忙,身上根本沒有帶什麽錢,因此女主就表示他可以用家務來抵自己的房租。
沈易并沒有計較,因為他看得出女主一個人在宮裏生活的挺累的,每天回來身上都是傷口,他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好的。因此,沈易這位原來逼格特別高的修複師,不知道為什麽到了這個世界好像就成了一個萬能小保姆了。
又是一個清晨。
沈易醒來之後,輕手輕腳的收好自己的被子,然後到外面的水井裏打了一盆水。沈易端着水盆到了廚房,然後将水倒進去加熱。沈易一邊看着柴禾火苗,一邊端着一張臉在茫然的發呆。
總感覺一下子進入了田園畫風。
伴随着爐子裏噼裏啪啦的火花聲,沈易總覺得之前那些黑化或者蛇精病的東西好像是自己做夢一樣,因為現在看看他的生活不是非常的平靜祥和麽?甚至是女主都沒有第一次見面時候那麽黑化,那麽兇殘了。
就在這時候,女主角走過來了。
沈易感覺到身上多了一片陰影,他下意識的擡頭看過去,就注意到了女主角已經換好了一身藍色的太監服。這麽幾天過去之後,女主角身上的傷已經好不少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沈易的幫忙,感覺女主神情中的疲憊和憔悴似乎減少了不少,甚至是那點讓人一看就瘆得慌的陰狠感都消失不見了。
沈易眨眨眼,總覺得這樣的女主特別好。
夏雪抿着嘴看着坐在地上的國師,這位國師還是一如既往的穿着那一身雪白的長衫,一頭烏黑柔滑的頭發懶懶的披在身上,雙黑的眼神中清澈而帶着點不知人間苦短的純真。這裏明明是最低等仆人的廢物間,卻被這位國師給改造成了一個竈房。
大小不一的石頭砌成的爐子,一個即便被刷新卻還是有些烏黑的陶罐,旁邊堆着一些手編的看起來特別差勁仿佛一碰就散架的竹筐。更讓人覺得啼笑皆非的是在這房間的角落還有一些濕土,裏面栽種着一些綠綠的看不出名頭的野草。
曾經天元國僅次于皇帝的國師大人——擁有着比皇上還奢華的宮殿,吃着山珍海味的國師大人,此刻他就呆在這種一個破舊不堪的地方,對着一個甚至說不上是男人的殼子裏裝着的女人靈魂,露出了一個似乎應該評價為腼腆的笑容。
“我正在煮水。”沈易小聲的說道,“冬天用熱水洗臉比較舒服。”
沈易想得很簡單,最近下雪了,天寒地凍的對身體非常的不好。沈易考慮到女主角最近總是受傷,要是再不好好的養一養,到時候別說變回女人,估計連命都沒有了。沈易瞄了女主幾眼,覺得對方長胖了一點。
這可都是他的功勞!沈易擡頭挺胸的想着,這多虧了第一個世界的經驗,讓他對養生保養這點事情有些不少的了解,這才把骨瘦如材的女主角養的現在這樣白白淨淨的了。
夏雪看着沈易這模樣,一瞬間什麽念頭都消失了。夏雪她已經不是少年了,兩世為人的她已經不再天真了。曾經的她即便不受家族重視,但是她依舊是一個千金大小姐,該見識過的東西她還是見識過的,尤其是後期她碾轉于各個男人身邊的時候,更是見識了不少,因此她也可以說的上是一個閱盡無數男人的人了。
只是她從未見過一個男子,如沈易這樣。
沈易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
雖然才短短的幾天,但是夏雪已經清楚的感覺到沈易真的很蠢。明明她已經識破了他的身份,甚至對他的态度非常的惡劣,更是讓他做各種下等人才做的事情,但是他卻一點兒都沒生氣,反而樂呵呵的覺得這很理所當然,就這樣接受了。
這不是蠢是什麽?
……為什麽曾經的她沒有遇到這樣的人?夏雪抿了抿嘴,雖然她已經變為男人,雖然她自己說自己不後悔,雖然她已經決定将過去的一切遺忘,但是她都沒有做到。過去發生的事情永遠是她心中的一道疤,她過不去。
雖然現在她已經成為了一個男人,可以擡頭挺胸的做人了,也有了一點小權利了。但是她非常清楚,那些害怕她的人在背後是怎麽樣評價她——陰陽怪氣,不男不女。是的,現在的她不是女人,也不是男人。過去那麽多年身為女子的一切并不會因為她的身份的改變而消散,即便她已經變成了一個男人,即便她有決心她一定可以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就在這時候,清晨初冬的陽光照了進來。
金燦燦的冬日陽光照亮了這一室的溫暖,映在了沈易那一雙黑亮的眼睛裏。那雙漂亮的總是藏滿了茫然,時而帶着幾分無措,偶爾還有那麽點小純真的眼神,就這樣暖暖的看向了夏雪。
“出太陽了呢。”沈易眉眼彎彎,“早上好。”
夏雪眼睜睜的看着沈易,忽而覺得自己的眼眶熱熱的。自重生醒來後,那點維持着她的脆弱的信念終于崩塌了——無論如何僞裝,她骨子裏仍舊只是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