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被打壞了?
他們打了這麽一架,動靜實在夠大,把左鄰右舍的人全都招來了。
二喜下跪求他的爹娘,可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有些事他也說不出口,只是求別再打了,再打會出人命的。
高氏趁機說:“二喜啊,娘沒怪你,芍藥偷了娘的錢,娘沒打她也沒罵她呀,是她自己抵賴不成嫌丢臉就跑到錢楓家去的。好了好了,你趕緊起來吧,芍藥不願回來就不回來吧,看她在外面能呆多久。待她回娘家了,她若悔改你就把她接回來,要是還梗着個脖子不肯低頭,那就把她休了!”
高氏這是故意說給大家聽的,讓人知道錢楓和石榴多管閑事,還私藏芍藥。
高氏跑到院門口,把自己頭發掀開給大家看,“你們瞧瞧,瞧瞧!石榴狠不狠毒,把我的頭發不知拽掉多少,這頭皮都出血了!還有我家鈴兒,她還沒嫁人呢,烏黑的頭發也被石榴扯掉幾把,你們說石榴咋這麽狠毒呢,還拿粗棍抽我家初喜,腿都快抽瘸了!”
她怕大家說她家五口人打錢楓小兩口,以多欺少,所以這麽說想讓大家覺得打架之錯全在錢楓和石榴。
祥大爺也來了,他感慨道:“石榴平時就力氣大,你們娘倆還真打不過她,但你家三個大老爺們把錢楓也打得夠嗆吧?哦,二喜沒出手,這還差不多,否則就真沒良心了,要不是錢楓,咱們一幹人現在還在外面賣炭呢,哪有功夫在這兒打架呀。左右不過是兩百文錢的事,芍藥可能是覺得沒臉見人,就讓她先在石榴那兒歇着吧,犯點小錯只要知道悔改你家也別主計較了。大家也都別看了,回去回去!”
祥大爺說話還是有些分量的,圍觀的村民們瞧夠了熱鬧就都要散開了。
錢楓拉着石榴出門,大家也不知誰對誰錯,只見錢楓這副慘模樣,都掩嘴發笑,當然也有人聽進了高氏的話,認為錢楓仗着自己掙點錢,就愛多管閑事起來。
也有人說,二喜家走了運,因為坊工們都回家去了,若是這五十號人在這兒,知道他們的坊主被打成這樣,估摸着得把二喜家的房子都要拆掉了。就不知道過了正月十五,那些人全回來後會不會來找二喜家算賬。
楊氏和錢老爹、錢桐和葛桃花都感覺到外面似乎有動靜,他們也都趕緊跑了出來,準備去瞧個究竟,害怕是錢楓去二喜家惹了事。因為他家在村東,離二喜家挺遠,所以來晚了,走在路上正好撞見錢楓和石榴回來。
路上暗黑,他們都沒看見錢楓和石榴受傷。
“楓兒,剛才是怎麽了,村裏鬧哄哄的,不會是你和二喜家吵架了吧?”楊氏跟在後面問。
錢楓沒吭聲,不明不白地被這麽打了一頓他是越想越氣,他可見不得二喜家行這種卑劣地強迫芍藥侍二夫之事。關鍵是初喜還把他一張帥氣的臉給打花了,他真的咽不下這口氣,不過事已至此,他只能先護着不讓二喜他娘和他哥欺負芍藥,至于如何解決這件事,他會慢慢想招。
一起回到家後,家裏人見錢楓顴骨高高腫起,鼻梁也腫了,鼻孔還在流血,就知道剛才是打架了。再瞧見石榴一頭的亂發,臉上還有幾道爪印,楊氏便扔給石榴一塊巾子讓她擦把臉,再從針線筐裏揪出一縷野棉往錢楓手上一塞,“趕緊堵住吧,再流下去這幾日的肉都全吃了!叫你們別管芍藥的事,非不聽,這下好了,和二喜家結下怨了!”
其他人都不說話,見他們倆這樣也知道剛才打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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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把擦了把臉,見錢楓已經堵住了鼻子,她就過來幫錢楓臉上的血跡抹了抹。
楊氏見他們倆不吭聲,又道:“要是為自家的事和二喜家結怨也就算了,你們為一個不相幹的事和二喜家鬧事,這不是吃飽了撐着沒事找事麽?咱家向來與村裏人相處和睦,上回他們來找事,說你不該炸山,我都隐忍着沒跟他們吵。都在一個村子裏過日子,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以後撞見了難不成還都得別過臉去?”
石榴聽了不服,氣哼哼地坐下來,“娘,你不知道,都是那個初喜,本來我們倆是去商量事的,沒想到他一沖出來就打人!要不是他先動手,我們根本不會打起來。”
錢楓安慰她娘,“娘,真的沒事,你瞎咋呼啥,大家都長了眼睛,他們一家子打我們兩個人,誰對誰錯一目了然。既然你說不管芍藥的事我就不管了,石榴,你明日陪芍藥回娘家去。哥,我去你屋裏睡覺。石榴、大嫂,你們勸勸芍藥,讓她別發愁,車到山前必有路,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錢楓和他哥睡覺去了,葛桃花跟着石榴進旁邊的屋,只見芍藥縮在牆角抽泣,那模樣甚是可憐。剛才芍藥不敢出去問是怎麽回事,但大家在隔壁說的話她模糊地聽到了一些,知道錢楓和石榴被二喜家的人打了。
她擡頭見石榴臉上有幾道血跡,棉襖也被扯破了,愧疚地說:“石榴,你被打得疼不疼?都怪我,不該往你家跑,也不該讓你們去找二喜,他們家的人是不會同意的。”芍藥說着說着又哭了起來。
石榴大大咧咧地将棉襖一脫,“我不疼,疼的是你婆婆和小姑子,棉襖也只是破兩個口子而已,補一補就好了。你別哭了,既然你和我一樣都嫁到錢家村來了,我肯定要護着你,錢楓也說了,絕不能讓二喜他家的人欺負你!”
葛桃花朝石榴使眼色,她也希望錢楓和石榴不要管別人家的事。
芍藥瞧見了葛桃花的眼色,她知道葛桃花也以為她是賊,便哭着解釋道:“桃花大嫂,我真的沒有偷我婆婆的錢,我哪裏知道她錢放在哪兒?我才來兩日,連她的房都沒進去過。她這是故意害我,你千萬不要以為我是賊。”
葛桃花心想,若你沒偷,你婆家人至于鬧成這樣麽?便敷衍地笑了笑,“我沒有這麽認為,我知道都是你婆婆瞎嚷嚷,他們一家子打錢楓和石榴兩個人,真是太不講理了。好了好了,咱們趕緊睡吧,明日石榴送你回娘家,你婆婆想通了就會讓二喜去接你的。”
三個女人擠一床睡着,但芍藥哪裏能睡得着,她害怕回娘家,怕被村裏的人笑話。可她又無路可走,知道回到娘家也改變不了什麽,要麽低頭再回婆婆家讓初喜睡她,要麽只能嫁給更不像樣的男人。
錢楓倒說願意給她做媒,可是真有好男人誰願要她?且不說她和二喜入了洞房,已經不是黃花大閨女,她現在還頂着一個臭名聲呢,才剛嫁過來就偷婆婆的錢!
在床上輾轉了一夜,她根本就沒有睡着過,早上起來眼泡紅腫,眼睑又是暗沉的。早飯她是和錢楓、石榴一起吃的,此時芍藥也覺得必須趕緊回娘家了,自己住在人家小兩口家裏實在是不像話,可別真傳出什麽流言說她和錢楓有一腿。
錢楓和石榴對她這麽好,她不忍心讓別人這麽說。吃過早飯,她就跟着石榴一起回娘家了,果然如她所想,她的大哥大嫂冷嘲熱諷,她親娘一上來就揪她的頭發,然後狠狠地踢她,說她嫁人了還不省心,跑回來丢全家的臉麽?
石榴拉開芍藥她娘,“大嬸,你幹嘛這麽打芍藥,她沒有偷錢,是她婆婆家的人欺負她。”
芍藥她娘猛地将石榴往邊上一推,“關你什麽事?昨日芍藥和二喜回門還送來了好些禮和錢呢,她婆婆欺負她還舍得送這些東西?”
林氏和田老爹、石伢子聽人說在路上見到石榴和芍藥一起回來了,他們便都趕了過來。
石伢子見芍藥她娘推石榴,他跑上來喝道:“不許你打我姐!”
芍藥她娘瞧見石榴這麽一家子都來她家了,氣哼哼地說:“我教訓閨女關你們家什麽事?是要來打架麽?”
她這麽一說,她的兩個兒子和大兒媳全撸袖過來了。
石榴雙手插腰,“打就打,我還怕你們不成,你們是芍藥的娘家,她不回娘家能去哪?你問都不問一句就直接打芍藥,難不成她是你從河裏撿來的?”
芍藥想到昨夜裏石榴為了她已經被人打過了,今日可不能再讓石榴被她娘家人打,便上前攔開,“石榴,算了,我知道回娘家只會受欺負,根本沒人為我出頭,你快回去吧,免得又挨打。”
芍藥又對林氏和田老爹說:“大伯、大嬸,你們都回去吧,這裏沒啥事了。”
石榴看了看芍藥她娘和哥嫂,再看芍藥那可憐的模樣,“那你就留在這裏被他們打罵?”
芍藥搖了搖頭,淚眼婆娑,“我出去讨飯,不呆在這兒了。”
“啊?你……”石榴睜大了眼睛,“那怎麽行,你一個女人家跑出去,會被人欺負的。”
芍藥她娘又沖上來,揪住芍藥的頭發,“你個沒用的貨,家裏人虐待你了麽,你還想跑出去招惹野男人啊?你弟弟還沒成親呢,家裏的名聲要是被你敗壞了,他去哪兒找婆娘?我怎麽養了你這麽個東西,賠錢的貨!”說着又是對芍藥一陣踢打。
二喜家的人雖然欺負芍藥,但還沒人打過她,這一回娘家就被這麽又打又罵,石榴和林氏實在看不過去,上前把芍藥她娘拉開了。
石榴拉着芍藥的手就往外走,“以後你別回娘家了,也別去要飯,就住在我家!”
林氏追上來說:“石榴,住在你家也不成啊,這要傳出去可不好聽,你說這事鬧的。芍藥,你娘只是一時氣頭上,今日打罵過了,明日就好了,你還是呆在娘家吧。”
石榴突然想起一個主意,“娘,我家後山不是有樹棚麽,坊工們都還沒回來,就讓她暫且住在那兒吧。那裏避風,也不太冷,再生個火堆,這日子也能過。”
林氏跺腳,“石榴啊,你這是出的啥馊主意,大過年的你不讓芍藥在娘家呆着,難不成她一個人在樹棚裏過年?”
芍藥卻聽了眼前一亮,“大嬸,我不怕一個人在樹棚裏過年,石榴沒事了還可以去那兒陪我說說話。”
芍藥她娘聽見了又沖過來嚷道:“你先在那裏住個兩日,過大年那一日你去向你婆婆和二喜賠個禮、求個情,他們就不會說什麽呢,花這麽些錢娶一門親,他們難不成還真的不想要?你這個漿糊腦袋!”
沒有人理芍藥她娘。
石榴和芍藥又回到錢家村了,還直接去後山的樹棚裏住,錢楓聽石榴講了芍藥娘家人的态度,氣得無語了。平時他也聽說過很多人家不把女兒當人看,只是讓女兒當丫鬟一樣幹活,嫁女兒就是為了索要男方的聘禮,至于女兒過的咋樣根本不管,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沒人還希望她能回來。
現在錢楓是終于知道芍藥為啥那麽害怕回娘家了,可是芍藥住在樹棚裏也不安全,若是她婆婆又帶着初喜來鬧怎麽辦?
樹棚裏燒火做飯的家夥都有,還有好幾個坑,都是坊工們挖出來用來架柴烤火的,就連柴火都有好幾堆。錢楓讓石榴從家裏抱一床幹淨的棉被給芍藥,然後他就去找二喜了。
其實二喜得知芍藥又回來了,他便在一處躲着瞧。見錢楓往他家的方向走去,他就追了上來。
錢楓看見是二喜,一句話不說就搧了他一個大耳光,“你是廢物啊,連自己的婆娘都護不住,你活該沒有女人!我告訴你啊,你娘和你哥若是敢來找芍藥麻煩,你必須給攔住,要是你再聽他們的話,讓你大哥行禽獸之事,我跟你沒完!”
二喜捂着臉,“我娘剛才說了,芍藥住在這兒她和大哥不會來擾,等過大年了,芍藥自己就會回我家的。”
錢楓聽後狠狠地給了他一拳,二喜倒了地,錢楓再上去猛踢了他幾腳,“你娘說你娘說,你就知道聽你娘說,我咋就沒瞧出來你還是個沒斷奶的男人呢!芍藥若是沒辦法只好再回你家,你娘還是會讓你大哥去睡芍藥的,對不對?”
二喜爬着坐了起來,鼻血往下淌,眼淚也往下流,“我答應我娘了,讓芍藥嫁給我大哥,我過兩年再娶一個。我不會強迫芍藥跟着我又讓她跟我大哥的,只讓她嫁一個。”
錢楓氣得又是一腳,将二喜踢翻倒地,“你還真是大方!可芍藥她說她只想跟着你,不想跟你大哥。你把她讓給你大哥,她估摸着只能尋死了。算了,等我的坊工們都回來後,我問他們有沒有誰想娶芍藥,他們可個個都比你強!”
錢楓甩袖走了,二喜追上來,“楓哥,不行啊,芍藥無論如何也只是我家的人,不能嫁給外人!”
錢楓回頭又是一拳,打得二喜直踉跄,“你醒醒吧,要我是你,就和你爹娘、大哥斷絕關系,自己過自己的!算了,你也不叫個男人,說了也白說。”
錢楓回到自己的家,石榴也從後山回來了。
小兩口坐在火盆旁炖着藥,錢楓的臉又青又腫,不喝點藥的話,到時候大年初一拜年都沒法見人了,何況大年初二還得去石榴的娘家。錢楓用筷子在瓦罐裏攪了攪,“石榴,既便我喝了藥,等大年初一拜年時也好不了,我這張臉是不是特難看?”
石榴瞧了瞧,想笑又笑不出來,“是有點難看,不過大家都知道你挨了打,難看就難看吧。可是芍藥她……住在那兒……”
錢楓蓋下瓦罐的蓋子說:“她沒事,明日就要過大年了,到時候夜裏你去陪她睡,二喜他家的人不敢怎麽樣的。等過了正月十五,坊工們都回來了,給芍藥從他們中間找一個她中意的,然後在旁邊搭一個小棚子住着,這樣不挺好麽?”
“啊?你真要讓芍藥重新嫁人?一個女人一個月之內先後嫁兩個男人,芍藥她……她肯定不會同意的。”
錢楓知道石榴內心也是個保守的人,認為一個女人先後嫁兩個男人很丢臉,便說:“你別管大家怎麽說,丢臉的應該是二喜他家的人,而不是芍藥。每個人都要學會保護好自己,只要過得好就行,沒必要為了流言蠻語而委屈自己。”
石榴撅着嘴說:“可是大家都以為芍藥偷了錢,芍藥以後肯定會被人指指點點的。”
“到時候我替她辟謠,等她再嫁人了就讓她男人去辟謠,讓二喜他娘和他哥被唾沫淹死!藥好了,來,你也喝一點。不知你臉上這幾道印會不會留疤,若真會留疤,咱們哪日想個辦法,讓二喜他娘和鈴兒臉上都留疤!”
石榴發笑,“她們已經留疤了,肯定滿頭都是!”
“這還不夠,得讓她們臉上留疤,頭上別人都看不見的。”錢楓把藥倒進碗裏吹了吹,端給石榴。
石榴呵呵直笑,“你真壞。”
“我哪有他們家的人壞。”錢楓想到一個壞主意,便湊在石榴耳邊說了。
石榴哈哈大笑,“好,就這樣辦,讓二喜他娘和鈴兒滿臉是疤!”
兩人端起藥碗喝了起來,錢楓被這草藥苦得直吐舌,石榴卻喝得直惡心,一下吐了出來。
“怎麽了?是不是太苦了喝不下去?”錢楓趕緊去拿鏟子,準備弄火灰掩蓋吐物,然後鏟出去。
可石榴直反胃,才喝一口藥,這下吐個沒完了。
錢楓吓着了,“不會是昨夜裏被打壞了吧?你哪兒疼?”
石榴喘了口氣,“我沒哪兒疼啊,就是早上起來頭有些暈乎乎的,剛才就喝一口藥而已,胃裏就翻騰了起來。”
錢楓快速鏟走了吐物,便說:“你在家裏呆着,我去找郎中,要真的是被打壞了,我跟二喜家沒完!”
錢楓跑出去了,石榴還一個勁地惡心。雖然她從小到大極少生病,要說喝草藥還是好幾年前的事,可是她以前也沒說喝藥能喝吐過,難不成真是哪兒打壞了?石榴想起昨夜裏高氏和鈴兒捶她的肚子,完了,肯定是被她們給捶壞了!
二喜被錢楓打了一頓後,滿臉是血,鼻血也一直堵不住,他就坐在地上一直仰着頭。以前他從來沒敬佩過誰,自從見錢楓做小買賣掙錢,後來又開山,他就開始敬佩錢楓起來,很聽錢楓的話。
這回被錢楓打了,再想起錢楓剛才說的那些話,他越想越痛苦。在家裏,他爹娘、哥哥妹妹或許還覺得他小氣,昨夜沒幫忙打架,在錢楓這裏,他又被看做是個沒用的男人,是個廢物。
不僅這些,他心裏還特別想芍藥。鼻血不再流了,他便爬了起來,偷偷地往後山去,想躲在哪兒瞧一眼芍藥。
芍藥在樹棚裏坐着,門是關上的,她一個人發愣地坐在火堆旁邊烤火,這火堆還是石榴剛才幫着架起來的。
二喜看不見芍藥的人,只見煙從樹棚裏薰出來。他想到家裏還有好些分的炭,便跑回家,趁家裏人都在廚房做麻花,就偷偷地抱着一簍炭出來了。可是他不敢見芍藥,就把炭放在樹棚門口,然後躲在一個角落裏。
芍藥聽到外面的動靜,打開木門,見一簍炭在外面放着,“石榴?是你麽?”
她左右張望也沒見着人,以為石榴送炭來就走了,當她拖着炭簍準備進去時,她的餘光卻瞧見樹棚邊上有一只腳,而腳上穿的鞋還是她做的,是她在娘家做的陪嫁鞋,是為二喜做的鞋!
芍藥放下炭簍,快步走到樹棚邊上,“二喜,你來作甚?”
二喜見芍藥恨恨地瞪着他,那雙眼睛既憂怨又憤怒,她還咬着唇,嘴唇都被咬出血絲了。二喜自知有錯,他低下了頭不知該說什麽,就這麽僵了一陣,他忽然撒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