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入骨相思
等端木傾給十九塗的藥膏完全被吸收,端木傾下地去找了一套自己沒穿過的幹淨的亵衣亵褲,要給十九穿上。
十九這一天受的驚吓太多了,暗衛首領從來沒教過他們面對主子的這種情況應該怎麽做,他是真的驚慌了,想跪下行禮,可是端木傾下了命令他不許跪,十九只能僵着身子不敢動。
端木傾輕撫着他的身體,讓他放松,十九連忙請罪:“主子,屬下惶恐。”
端木傾告訴自己要慢慢來,不能讓十九害怕,他把衣服遞給十九,道:“那你自己穿,我轉過去,不看,行不行?”
商量的口吻更讓十九慌亂,身子挺得更直了,頭卻更低了,他可是暗衛,怎麽能穿主子的衣服,今天披的外袍已經是大不敬,要是連裏面的衣服也穿端木傾的,這,這豈不是……
端木傾伸手撫摸他的腦袋,溫柔地道:“這是新的,我沒穿過的,聽話,穿上,別着涼了,我保證不看還不行嗎?”
端木傾心裏是有點小遺憾的,要是他給十九穿就能看到十九的整個身體了……唉!
十九見端木傾真的轉過臉去了,只能認命地脫下褲子,迅速換好,然後把亵衣也穿好,端木傾一直用餘光關注着十九,見他還要穿上原來的褲子,用比十九穿衣服還要快的速度轉過頭來,又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十九的褲子扔到了一邊。
“這套衣褲都髒了,一會兒我給你拿新的。”
“是。”十九以為他是要其他暗衛給他拿一套新的暗衛服裝,遂點頭稱了是。
十九穿着端木傾的亵衣亵褲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擱,兩人就在床上幹巴巴坐着,端木傾是不知道說什麽,十九則是不敢說什麽。
隔了好一會兒,端木傾有些忐忑地問十九:“十九,你……你還記不記得從前的事?”他指的是前世的事情,他想知道十九是不是和他一起重生了。
十九想了一會兒,恭敬答道:“回主子,屬下不曾記得。”
“真不記得?”
“屬下三歲就被主子救下,之前的事情早就不記得了,屬下不敢欺瞞主子。”
端木傾見十九神情認真,眼神真誠,而且若是真的是和他一起重生過來的,十九的反應不會是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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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傾的心裏甚至是有一些慶幸的,十九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他前世做的混賬事,不知道他曾經做的令他傷心的事。
端木傾這一世絕對會緊緊抓住十九的手不放開,不讓他再遭受前世那樣的屈辱和痛苦,他要好好護着十九,更要好好愛他。
“不記得就不記得,你躺下歇一會兒吧。”端木傾拍拍床,讓十九躺下去,十九哪裏敢,正欲說些什麽,房門被敲響了。
端木傾飛速拿被子把十九裹好,雖然十九身上穿着衣服,并不會讓人看到什麽……
敲門進來的是管家,他拿了一封信進來,眼光還偷偷瞟了眼裹在被子裏坐着的十九,要知道,他可是頭一次見到活的暗衛啊!暗衛們平時隐藏在暗處,神出鬼沒,只聽從端木傾一個人,想見到他們比登天還難,所以不能責怪管家好奇。
不過端木傾的目光一掃,他就立刻告退了。十九将來是要做這傾城樓另一個主人的,不能還像以前躲在暗處,早晚是要示人的,所以他允許管家多看了一眼十九。
确實就一眼,還沒等看第二眼,端木傾就把他吓走了。他不願意別人的目光在十九身上停留,十九只能是他的!
信封上面寫着“端木傾親啓”,熟悉的字跡,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是沈北。而且沈北每次寫信都有個習慣,就是不管有沒有大事,寫信都要寫一個親啓,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什麽重要的大事。
十九見他要打開信,連忙起身要告退,主子要做事,暗衛是只能在暗中守護的。
端木傾拉住他:“你要幹嘛去?”
“屬下回暗衛閣。”
“不過看封信而已,你不必避着。”端木傾明白他的意思,他們以後會是最親密的人,十九有權知道他的一切。
“主子,這不合規矩。”
“哪有那麽多規矩可以守。”他坐到十九後面,兩腿岔開,張開雙臂就把十九圈外懷裏,在十九眼前打開了信。
這種姿勢太親密了,端木傾的氣息環繞在十九周圍,十九還不敢動,真是有苦說不出,覺得今天主子實在是太不正常了,那麽多暗衛,難道端木傾對其他人也這樣過?十九決定回去問問十七他們。
端木傾要知道十九心裏的想法,一定會用行動來表明他的忠心!
端木傾看着十九強裝鎮定的樣子,覺得他甚是可愛,忍不住在十九耳邊低聲笑了一下。清亮悅耳的聲音響在耳畔,十九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暗衛雖不是斷情絕愛,但也差不了多少,所以他們不通情愛,也不懂那些讓世人要死要活的愛情,端木傾要想讓十九愛上他可是要多花一些時日……
展開信紙,端木傾故意身體前傾,和十九挨得更近,卻不敢真的貼太緊,怕碰到十九的傷口。
十九眼睛四處亂瞟,就是不敢往信上瞅,端木傾認真看着信,沈北說過幾天他要和他那個庶出的弟弟沈南來拜訪他。信上說了一大堆對沈南的抱怨,還說要不是沈老爹逼着他帶沈南來,他才不會帶着這個心機的拖油瓶!
看了信,端木傾心中更加慶幸,看來這一世的時間軸改變了,他還沒有和沈南相遇,也沒和他發生什麽,簡直太好了!
沈北和沈南一起來他不反對,因為他要借着沈南查清魔教的事情,他可記得很清楚,那些人是怎麽虐待十九的,他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端木傾心中湧現出強烈的殺意,身上的戾氣被十九察覺到,端木傾瞬間收回,假裝什麽都沒發生,十九自然也不可能去問什麽。
就知道十九沒看信,端木傾就把信上的內容和十九說了,十九既不敢走神又不敢探聽端木傾的事情,真是好為難!
好不容易等端木傾說完了,十九請示:“主子,屬下可以回暗衛閣了嗎?”
端木傾想讓十九在自己這裏躺着,可十九肯定會緊張地睡不着,還是讓他回自己房間好好休息,養好傷。
端木傾拿出一套自己的衣服,讓十九穿上,就知道十九不會穿,他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口:“暫時沒有別的衣服,你就先穿我的,行不行?”
十九想盡快離開這個房間,只能回答:“是。”
十九忙不疊地穿好衣服,退出了房間,端木傾舍不得十九,真想時時刻刻看着他,看了眼天色,快到晚飯了,讓十九回去睡一會兒,晚飯的時候再去找他。
端木傾找來管家,讓他在今天的菜色裏加些豬肝,還讓人煮了雞蛋,今天十九流了不少血,他得給人補補。
晚飯時間一到,端木傾就迫不及待地拎着食盒去了暗衛的住處。
十九和十七、十八住在一個房間,今天他們兩人當值,房間裏就剩下他一個。
從端木傾那裏回來以後,十九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換下了端木傾的衣服,只着亵衣,躺在床上睡着了。
端木傾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輕手輕腳推開門,發現屋子裏沒有一點燈光,可能十九還在睡覺,端木傾摸黑走進去放好食盒,剛走到床邊,之前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的十九突然跳起來,一把匕首橫在了端木傾的頸間。
“什麽人?”人都進來了還沒反應,那十九身為暗衛的警惕性也太差了些,之所以沒在人剛靠近屋子的時候動手,是因為他懶,想再躺一會兒……
“十九,是我。”
十九聽清端木傾的聲音立馬把匕首放下,剛要下床跪下請罪就被端木傾攔住,“不用請罪,是我的錯,來之前沒告訴你。”
端木傾用火折子點亮了屋子裏的油燈,看清了十九現在的狀況,因為剛才的動作,衣服扯開了一些,露出了鎖骨,胸前的風光也半露出來,和白天比,在這若隐若現的燈光下對端木傾更有吸引力。
移開目光,端木傾讓十九穿好衣服,十九把端木傾的衣服挂在衣架上,穿的是暗衛平時穿的黑衣。
端木傾把飯菜一一擺到桌上,招呼十九過來坐。十九不解,這是要做什麽,難道主子是要他服侍用膳?
拿出兩雙碗筷,放到十九面前一副,端木傾給十九夾了口菜,“嘗嘗味道怎麽樣?”
十九連忙道:“屬下不敢。”
把十九按到椅子上,端木傾溫柔道:“有什麽不敢的?你不是還沒吃飯?就當陪我吃一些,行不行?”
十九覺得今天端木傾總是下一些奇怪的命令,讓他很為難,可他身為暗衛是沒有資格拒絕主子的,所以只好坐下。
他不敢逾矩,菜只吃了面前的一道,還就吃了幾口,剩下的時間一直在扒飯。
端木傾看十九拘謹,只吃了幾口飯菜就放下了筷子,十九不敢讓端木傾等着,幾下就吃完了。
端木傾給他扒了一個雞蛋,放在碗裏,道:“你吃的太少了,再吃點。”
主子賞的不能不要,十九只能吃掉,誰知吃完一個,端木傾又扒了一個,他飯量不是很大,這些就已經七分飽了。
端木傾給他夾了一個豆沙包,十九咬開,是紅豆沙。
端木傾望着他,覺着自己是何其有幸,才能遇到這麽好的一個人。等十九吃完,他問道:“十九,你知不知道有一句和紅豆有關的詩?”
“屬下不知。”寫紅豆的那麽多,我怎麽知道是哪句?主子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除了奇怪,十九也找不到別的形容詞來描述今天的端木傾。
端木傾薄唇微啓,輕輕念出一句:“玲珑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前一世他是真的愚鈍,不知十九的入骨相思。
“……”十九沉默,不知端木傾是何意。他是不懂情情愛愛,但不是傻,暗衛也是要求飽讀詩書的,他明白這詩,可不明白端木傾。
作者有話要說:
端木傾:天地可鑒,我心裏只有你一個人!
十九:真巧,我心裏也只有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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