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綠自己
幻月仙子啞口無言。
葉無塵面上蒙着一層薄薄的霜。
“不然你待如何?”幻月仙子唰的站了起來。
“當着那麽多仙家承認我堂堂無極門最清心無欲、德高望重的七長老,對花樓妓子有男女情愫?”
葉無塵淡淡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
那一日葉無塵剛上正心臺,幻月怕出意外,就先用心音術先問了葉無塵是否對陸澄澄有男女之情。
沒想到葉無塵斬釘截鐵的答:“是。”
幻月仙子急道:“事情哪裏有那麽簡單?”
葉無塵蹙眉,“無極門衆仙家之首,修世間正道。而我們卻在無極門誅心臺上公然作假!怎麽對得起天下對我們的信任?”
而且當時幻月竟然以陸澄澄的性命作為要挾。
他萬想不到堂堂無極門的代掌門二長老,自己那個最耿直的師姐居然會以一條無辜的性命來要挾自己!
然後竟然用了禁術改變了正心臺的結果。
他才知道,居然正心臺是可以做假的!!
“高處不勝寒!”幻月怒道,“無極門今非昔比!多少雙眼睛盯着我們!盯着我們出錯!但凡你一承認!在他們眼中便是實錘!到時候什麽他們都編得出來!”
葉無塵覺得自己雞同鴨講,不想再與她争辯,便再次閉上了眼。
在自己心中無極門是正道的表率,其中正心臺也象征無極門的公正不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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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萬萬不想自己的師兄師姐,為了這些莫無須有的名譽可以作假于誅心臺上,愚弄衆生。
他的信仰崩塌,加上為了救身受重傷的秦川,他傳了百年功力給他。
身體虛脫,便讓魔氣乘虛而入。
幻月見葉無塵油鹽不進,氣得罵了一聲,化作一道青煙離去。
廣墨嘆一口氣,問:“這些年你不願收她為徒,便是存了這個心思?”
“她資質不夠。”光是這點他就沒考慮過讓她做自己徒弟。
廣墨笑,“還真是你風格。若沒有正心臺,我絕不會相信你這株冰川雪蓮居然也會動情。”
葉無塵不理他的調侃。
廣墨繼續問,“以後你準備怎麽辦?”
“原來如何,以後便如何。”十年都這麽過來了,以後百年還不就是如此。
不然還能怎樣?
“人姑娘不嫁人?”廣墨試探問。
“婚喪嫁娶,凡間要事。她要嫁人,與我何幹?”
他承認自己有些許喜歡陸澄澄。
自己雖是化神境界,但卻也還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不可能真正的無欲無求。
自己若是刻意去堵塞,反而事與願違。
順其自然,這些情感也就慢慢淡化消失了。
“那嫁你徒弟可不可?”廣墨又問。
“自然不可。”葉無塵毫不猶豫的答。
“有何不可?”
“她将川兒看大,也就是他長輩,如姐如母。怎可?”
廣墨笑着搖了搖頭,“別看你長得年輕,還真是個冥頑不靈的老頑固。”
葉無塵擡起眼:“三師兄為何提川兒與她?”
“随口說說。”
最近陸澄澄有些焦慮,覺得自己有點掉發……
秦川的表白讓她不知所措,在他捅破這層紙後,陸澄澄怎麽都覺得別扭。
自己看大的孩子。
對自己表白了?
那天秦川那句:“你喜不喜歡我無所謂,我會一直喜歡你到你喜歡我為止。”
真想說句:謝謝你哦。
誰要和你那一群老婆以姐妹相稱啊。
我只想做她們大姑子,這個秦川偏偏把簡單的事搞複雜。
處理這種複雜的關系,這對母胎單身的她來說太難了。
太難了……
“陸澄澄。”秦川聲音在身後響起,她整個身體立刻僵直。
“你擰個帕子要多久?”
“來,來了。”她快速擰幹了手裏的帕子擰幹,轉身低着頭走到秦川床前。
“你那麽不想看我?”
“哪,哪有。”她剛擡起頭,看見秦川那雙眼睛又馬上低了下來。
繞到他身後,用帕子輕輕的擦拭背上的傷口的血跡。
恐怕就那天他動作太大用了力,傷口再次裂開……
想來她臉紅了起來,手忍不住顫了顫。
“想到什麽了?”
陸澄澄看不到秦川的臉,但從他口氣中聽出了笑意和嘲弄的意味。
他就是那麽一個壞心眼的人,她猜都猜的到他現在嘴邊挂起的那絲壞笑。
她加重了手上力氣,想給秦川一點教訓,偏偏秦川倔強得很,明明皮膚上都溢出了冷汗,卻一聲也不哼。
兩軍對峙,每次都是她輸。
“敗給你了。”陸澄澄嘆口氣,無奈的說。
随後再次将動作放得很輕,生怕再弄疼秦川。
難得秦川沒有再開口。
一段尴尬的沉默,陸澄澄終于還是沉不住氣,換到秦川對面坐下。
看着他問:“秦川,你覺得沈甜兒怎麽樣?”
“沈甜兒?”秦川挑了下眉頭。
“對啊。掌門的孫女。特別可愛那個。”
“刁蠻任性,哪裏可愛?”
“那是天真直率。”陸澄澄糾正。
秦川冷哼一聲。
一雙眼睛帶着幾分冷冽。問:“陸澄澄,你想說什麽?”
聲音問變得低沉帶着怒意。
陸澄澄話到嘴邊,被他這個眼神吓得咽了下去。
“沒,沒什麽,覺得多交幾個朋友挺好的……”她假裝看窗外風景,聲音越來越小聲……
而這時窗外兩道光解救了陸澄澄,她急忙跑出門外一探究竟,不僅感慨古人誠不欺我也。
說曹操,曹操真會到!
朋友來啦!
沈甜兒和莫桑分分落在了秦川房前。
今天打扮陸澄澄得極其素淨随意,卻在別人眼中偏生出一分純真又慵懶的風情。
連沈甜兒不禁看得愣了眼。
莫桑向兩人行了一禮:“聽聞秦師弟醒了,特地帶來千年靈芝和冰山雪蓮過來看望。”
沈甜兒哼了一聲,“我才不是來看他,我是來陪莫桑哥哥,免得被勾了魂。”
陸澄澄扯了扯嘴角,神特麽的天真直率。
這時莫桑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明明是沈甜兒自己要來看秦川,一個人不好意思,把自己拽上。
“甜兒,你不要胡說。”
沈甜兒不理他,像在自己家一樣,大步向秦川屋子走去。
她推開門,看着床上赤着上身的秦川,突然大叫了一聲,捂住了眼睛。
“你,你,你,快把衣服穿上!”
“這裏是我房間,我愛穿不穿,關你屁事。”秦川莫名其妙。
“我命令你!!”
“你怕不是有病吧。”秦川皺眉。
陸澄澄和莫桑進門就看到兩人争執不下的一幕。
莫桑正要上去勸架,他這種溫文儒雅的人自然是不懂秦川和沈甜兒那種打是親罵是愛,相愛相殺的相處模式。
陸澄澄生怕莫桑去壞他們的好事。秦川有了正牌老婆,應該就沒精力來騷擾自己了。
輕聲道:“莫公子,随他們去吧。”
莫桑怎麽可能留沈甜兒和秦川孤男寡女的在一個房間,況且秦川還赤着半身。
陸澄澄一急,一把去拽莫桑袖子,準備把他拖出去,別在這裏發光發電的。
這輕個舉動同時也落在秦川眼裏,讓他煩躁無比,眼神冷冽中燃了一分怒火。
陸澄澄還記得上次在龍錦苑,自己也是準備拉着莫桑離開,結果被秦川蠻橫的抱出去的事。
陸澄澄急忙把手收了回來,藏在了身後,免得秦川又亂來。
她把上衣遞給秦川讓他穿上。
沈甜兒這才把眼睛上的手拿下來。
她指着秦川和陸澄澄,“你們兩個孤男寡女,授受不親的,整天這樣混在一起!難怪外面傳得那麽難聽!”
陸澄澄有點頭痛,這沈甜兒人雖不壞,但從小到大被寵得無法無天,說話沒輕沒重。
“我們只是姐弟。”但偏偏以後沈甜兒要嫁給秦川,總是不能讓她誤會。
沈甜兒滿臉不信,陸澄澄現在看起來就十六七歲樣子,看起來比秦川還小一些,哪像什麽姐弟。
“甜兒,不要胡鬧,那天陸姑娘在正心臺,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了。”莫桑道。
“清楚什麽?”秦川一邊理着衣服一邊漫不經心的打斷他們,“正心臺我又沒上。”
“!”
陸澄澄看着秦川,你又想鬧什麽幺蛾子?
莫桑問:“秦師弟什麽意思?”
“我倒是求之不得上那正心臺,告訴天下人……”
秦川一雙眼睛看着陸澄澄,讓她一下子心提到了嗓子眼。
有一種感覺:他又要說出什麽石破天驚的話。
“我秦川,對陸澄澄除了男女之情外,什麽都沒有。”
說罷他對着陸澄澄,嘴邊勾起一絲笑。
陸澄澄一口氣差點沒接上來。
秦川也沒準備放過她,繼續對她道:“陸澄澄,我從來沒把你當過姐,一天都沒有。”
陸澄澄捂住胸口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感覺自己要心肌梗塞了,她擡眼看沈甜兒,沈甜兒正滿臉通紅的看着秦川。
“不,不要臉……”沈甜兒瞠目結舌。
“對啊,我就那麽不要臉。”說罷他低頭繼續整理袖子。
莫桑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向來被教導自省克己,喜歡沈甜兒那麽多年都沒敢開口。
而秦川這匹野馬卻把他所學過的任何克己自制踩得稀爛。
秦川終于整理好了衣服,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莫桑:“莫師兄,喜歡就早點說出來,你說是不是?”
莫桑覺得秦川別有所指,慌亂道:“我們先告辭了,師弟好好養傷。”
秦川道:“我就不送客了。”
陸澄澄瞪大了眼睛,什麽叫喜歡就要早點說出來?他看出莫桑喜歡沈甜兒?讓莫桑快點跟沈甜兒表白?
哪有這麽急不可耐的綠自己的?
沈甜兒是你未來老婆呀喂!
見兩人走後,秦川從床邊抽了一本書,漫不經心的翻閱起來,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陸澄澄大腦混亂,感覺頭發又掉了幾根。
再這樣下去會不會禿?
作者有話要說: 廣墨真人 一直都怪怪滴別有所圖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