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師姐……”暮芫情聲音裏帶着一絲哽咽，滿臉愧疚地站在葉羽澈的房門口。
“怎麽了？”葉羽澈有些疑惑，他知道暮芫情又去了那個人那裏，本着讓師妹高興的想法，他也沒有過去看看情況，只是現在是怎麽回事？
暮芫情搖搖頭，不知道從何說起，她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她以為，就算老人說要将畢生功力傳授于她，至少也還會保住自己的性命，卻沒想到老人早已沒了活下去的心思。
她，這是害了師姐一個很重要的人吧。
雖然她不知道老人和師姐是什麽關系。
“主人。”暮随情無奈地嘆息了一聲，然後跪在了葉羽澈的面前。
“随情，你這是？”葉羽澈更加弄不清情況了。
“葉小姐，随情保護不周，請小姐責罰！”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把話說清楚。”他這還什麽都不知道呢，罰什麽呀！
“師姐，前輩走了。”暮芫情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低着頭也不敢看葉羽澈。
“……”
“到底怎麽回事？”沉默了許久，葉羽澈才啞着聲音問。
于是暮芫情将她見到老人開始，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毫無保留地告訴了葉羽澈。
“請葉小姐責罰！”暮随情在暮芫情将所有事情都講完後，堅定地讨要自己的懲罰。
“随情，這不關你的事，你先退下吧。”葉羽澈揮了揮手，想要暮随情離開，但奈何他就是一動不動，堅定地跪在原地。
“随情，下去！”暮芫情稍稍擡高音量，她知道，師姐也許是有什麽話想要單獨說與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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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師姐……”
“進來吧。”
葉羽澈坐在桌旁，随手把玩着一個茶杯，思忖着該如何開口。
“情兒，你想知道那個……前輩的事嗎？”葉羽澈猶豫了良久，還是決定将所有事情都告訴暮芫情，不論如何，他的師妹都是值得他信任的不是嗎？
“師姐若是願意說，情兒便願意聽。”
“我本是西銀人，我們葉家當初在西銀也是一個大戶人家，葉家當初雖然被奸臣所害，但是我爹爹在外還是留有一些勢力的。我從南笑回來後，便召集了這些勢力，但是畢竟過去了這麽多年，這些勢力還是過于弱小，所以我經過考慮之後，決定獨闖當時武林第三的門派，也就是那個人的門派。”
“那……師姐你成功了？”
“沒有。我太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了，我傷了他們大半的人，但終究是技不如人，敗在了那個人的手裏。”
“那又怎麽會……”
“我被那個人打敗後，受了重傷昏迷在他們門派裏，後來那個人主動幫我療傷，我醒後，便留在他們門派療養了一個月。”
說到這裏，葉羽澈又沉默了良久，之後發生的事情，一直是他心裏一道過不去的坎，他不知道他的師妹能否接受這樣的他。
“師姐？”
“嗯。後來我傷好後，那個人主動說教我武功，并且願意給我一次機會，一個月後，如果我能打敗他，便将他所有的勢力都交給我。”
“那你打敗了前輩？”
“沒有。我知道我打不過他，但是我又急需他手裏的那些勢力，于是在比武的前一天晚上，我……給那個人下了藥。”
“師姐！”暮芫情驚呼。
葉羽澈看了暮芫情一眼，繼續道：“那個藥能抑制那個人三成的武功，但是即便只有七成，我也不能确定我能打過他，為了确保萬無一失，我便做了第二手準備。”
“我在劍上抹了毒，一旦那個人受了傷，便會毒發，但是即便毒發，也不會傷了他的性命，因為我不能讓他的手下看出任何端倪，這樣不利于我接收他的勢力。”
葉羽澈嘆氣：“比武那天，一切都如我預料的那樣，那個人的功力只有七成，而我也成功讓他受了傷。只是我沒想到，他不但沒有毒發，而且還讓我受了內傷，不過最後，他還是敗在了我的手裏。”
“他的手下果然沒有任何懷疑，而他也信守承諾将他的勢力全部給了我。”
暮芫情急急地問道：“那前輩又怎麽會變成這樣？”
“那天晚上，那個人到我房間，我這才知道，他其實早就知道我給他下了藥，但是他卻裝作不知道，成全了我，他想給我一次機會，但是沒想到我居然還會給他下毒。”
“即便是接連中招，他也不願揭穿我，其實如果在比武的時候他揭穿我，他們門派裏的人一擁而上，我根本逃不了。”
“那前輩的腿……”
“那個人的腿也是我害的。我接收了他的勢力後，便将他帶到了這裏。我本是打算好好奉養他一輩子的，豈料後來他讓我去尋找他們中吟遺留下來的小皇子，我擔心他們想複國，便沒有同意。”
葉羽澈皺眉：“他也許知道了我的想法，自廢雙腿，乞求我派人去尋找，我答應了他，一邊派人尋找神醫救治他的雙腿，一邊盡心盡力尋找中吟的皇子。可惜這些年來，一無所獲。”
沉默了沉默，又道：“所以即使現在，情門仍然有一半的力量是來自那個人的，他的那些人一直忠誠于我，我便也沒了換掉他們的心思。”
“我将那個人關在那間房裏，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怕他原來的手下看到了他，對我有所怨恨，起了二心，還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他不願意出去。”
葉羽澈喝了一口茶，有些擔心的看着暮芫情，他的這些過去太不堪，他擔心師妹會因此而疏遠他。
“師姐。”暮芫情低低地喚了一聲，她想了無數種可能，唯一沒有料到會是這麽一回事。
“師姐你當初，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太心急了，若是單靠我自己的力量，要想發展到今天的地步，還需要更長的時間，而我，已經等不及想要替爹娘報仇了。”
“我知道了。師姐，可是，你可以告訴我，你的仇人到底是誰嗎？”
“東方玲！”
“又是她！可她不是南笑的嗎？”暮芫情沒想到，她和師姐的仇人居然是同一個。
“不，她是西銀國人，她曾是西銀皇帝的妃子，曾經寵冠六宮，害死了不知多少妃子和皇嗣，後來事情敗露，她懇求皇帝給她一個将功補過的機會，然後便出宮替皇帝做事，害死了位高權重的朝廷大臣，穩固了皇帝的地位，而我們葉家，便是其中之一。”
暮芫情沉默了良久，居然是這樣，真是沒想到，他們暮家居然是毀在這麽一個女人身上。
“情兒，你……”
“師姐，好好厚葬前輩吧。”
“我會的。你……你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我能說什麽？師姐，我理解你，當時那種情況，換做是我，我可能也會這麽做。”
她們都一樣，都一樣的背負着血海深仇，踏上複仇這條路，她們就要做好雙手沾滿鮮血的準備。
然而，犧牲的，就是那些無辜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