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黛色的複仇計劃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塊接一塊的倒下去，她窩在酒店的房間裏，靜靜欣賞自己的傑作。
蕭然拿過一罐冰鎮可樂貼在黛色的臉頰上，對她說：“紹清文住院了。”
黛色接過可樂打開，漫不經心的說：“我知道，我媽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了。”她對蕭然晃晃手機，“紹楚也打了好幾個了，不過都在黑名單裏就是了。”
“看來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去了，這下科爾不用天天念叨我了。”蕭然松了一口氣，顯然科爾的唠叨讓他很害怕。
黛色捂着嘴笑，“科爾爺爺那是關心你，等我們拿到紹昌股份的錢，就可以回去了。”
“我又不缺那一點錢。”蕭然不怎麽在意。
黛色卻很認真的說：“你違背了我父親的意願幫我複仇，還付出了一筆本不應該支出的巨款，這筆錢我必須還給你，否則我父親也會責備我。”
紹清文病倒了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巨大的債務在前，雲國棟的追殺在後，他應對的焦頭爛額，那塊地無法出手，他只能變賣公司，宣布破産，但是還是無法全部清償，好在後來有人願意用低價買入那塊地，他才解決了麻煩。
畢生心血毀于一旦，紹清文無法接受，一病不起。
變故發生之後，她和紹楚在醫院再次見面了。
“你做的吧。”紹楚的神色憔悴，眼睛裏都是血絲，下巴上冒出青青的胡茬，看着黛色，肯定的說。
黛色承認的很痛快，“當然是我。他越重視什麽，我就越要毀掉什麽啊，要不怎麽能叫複仇呢。”
紹楚擡起手，似乎想要碰碰她的臉，嘴唇蠕動了一下，想了半天，對她說：“算了，你去看看他吧。”
黛色越過他準備去病房，紹楚突然在她身後又說：“囡囡，放過媽吧，她畢竟還是咱們的媽。”
她停下來，半晌才道：“我盡量。這次謝謝你，要不是你先消耗了紹清文的資金，他也不能這麽快破産。”
Advertisement
“我總要幫你的。”紹楚苦笑，最後又問：“囡囡，你報複了所有人，那我呢？”
黛色只是回頭毫無感情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往病房走。
紹楚突然就讀懂了她的眼神，她已經報複他了，他永遠失去了她。
“逆子！你和秦川，你們竟然害我！”紹清文看到她進來，有氣無力的咒罵她：“當年就不該讓你生下來，白眼狼！混賬！”
黛色随意的在椅子上坐下來，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頗為同情的說：“都沒力氣了就別罵了，我本來也不是你親生的，讓你欺負我這麽多年，不錯了。失去最喜歡的東西感覺怎麽樣？有沒有感受到我當年的痛苦呀？”
紹清文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指着她說不出話來。
“我就是來看看你有多慘。”她站起來俯視他，想了想，又惡毒的笑了，對他說：“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黛婵芝這輩子最愛的人不是你，是我的親生父親，她的弟弟。”
紹清文慘白了臉色，她替紹清文按下呼叫器，在醫生護士的手忙腳亂中，安靜的退場。
她回家的時候，黛婵芝正在廚房煲湯，看樣子準備一會去醫院帶給紹清文，她還不知道，紹清文被自己氣得快死了。
她在黛色的記憶裏，總是溫柔的，賢惠的，她從來都沒生氣過，傷心的時候，也只是靜靜的流眼淚，這樣的人，是怎麽忍心捧殺自己的親生女兒的呢？
“媽，我回來了。”
聽到黛色的聲音，黛婵芝快速轉過身來，眼睛還有些紅，她擦了擦手，勉強笑了笑，說：“囡囡回來了啊，一會和我去看看你爸爸，醫生說他的病情不太好。”
“他的病情不好，你心裏就一點都不高興嗎？”黛色突然問。
“什麽？”黛婵芝迷茫的看着她，“囡囡你說什麽呢。”
論演戲，她想沒人演的過這個女人，她也不過是來替自己的父親讨一個說法，犯不着和她兜圈子了。
黛色目不轉睛的觀察着黛婵芝的表情，問：“媽媽，你愛黛際遙嗎？”
黛婵芝的表情瞬間扭曲了一下，卻依然鎮定的問：“那不是你舅舅嗎，你從哪知道他的？”
“我在加州見到他的。”黛色看着她的眼睛，說：“您怎麽沒說過，您還有個弟弟。”
“媽媽和你舅舅的關系不太好，後來你舅舅不知道去了哪裏，我們倆失去聯系，再沒見過。”黛婵芝的眼神不再平靜，聲音有些壓抑。
“那您還愛他嗎？”黛色似乎非常執着的要知道答案。
“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麽話，媽媽和你舅舅是親姐弟，當然會愛他了。”黛婵芝笑的有些勉強。
黛色點點頭，似乎不再糾纏這個話題，轉而問：“媽媽，您知道我愛我哥的時候，是什麽心情。”
黛婵芝的眼睛又紅了，眼底有淚光，她哽咽着說：“囡囡，這種感情是錯誤的，等你以後遇到其他很好的男孩子，就會知道了。”
“就像您和我父親一樣嗎？您覺得這種禁忌的愛情就不是愛情了嗎？”黛色反問她。
她的目光裏帶着了然，就仿佛已經知道一切，在等着黛婵芝自己說出來。
黛婵芝心裏一跳，裝糊塗：“囡囡，我和你爸爸的感情怎麽能是錯誤的呢，你這孩子，說什麽胡話呢。”
她轉過身去看砂鍋裏的湯，掩飾心底的慌亂。
“我說的不是您和紹清文的愛情，我說的是您和我的親生父親，黛際遙的感情，您也覺得那是錯誤的嗎？”黛色步步緊逼，絲毫不放過她。
“啪！”砂鍋的蓋子掉在瓷磚上，摔得四分五裂。
黛婵芝轉頭看着她，目光冰冷，尖刻的問：“誰告訴你的，黛際遙嗎！”她的眼睛裏有無限的恨意，不再裝出慈母的樣子。
黛色倚在門邊上看着她，眼神有些憐憫，“媽媽，您當年為什麽要那樣害我呢？您這樣恨我，當初就不應該生下我啊。”
“我确實很想打掉你！”黛婵芝冷笑：“我背負了那麽多，想着離婚之後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竟然抛棄了我，我恨得當時就想拿掉你！可是我又猶豫了，我不甘心，我要留下你，讓你愛上我兒子，然後我再拆散你們，讓你也嘗嘗被抛棄的痛苦！”
“他就是個膽小鬼！他敢愛我，為什麽最後又抛下我！我那麽愛他，我那麽愛他！”黛婵芝失控的尖叫。
黛色不為所動，她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手機，擡起頭對她說：“他确實是個膽小鬼，所以他讓我轉告你，對不起。”
“誰要他的對不起。”黛婵芝眼神瘋狂的看着她，沖過來抓住她的手臂，一疊聲的說：“他在哪呢，帶我去見他！我要聽他親口說！我要見他！”
她推開黛婵芝的手，平靜的說：“他已經死了，我到加州的第四年，他死于疾病。”
她看見黛婵芝眼睛裏的光慢慢熄滅，随後這個女人跌坐在她腳下，掩面痛哭。
“他臨死前讓我不要傷害你，雖然我無法忘記你對我做得一切，但是我決定尊重他一次，不過我永遠不會告訴你，他葬在哪裏。”黛色無動于衷的看着她哭泣，說：“感謝您多年的養育之恩，再見，媽媽。”
“不不不……你回來，你告訴我，他在哪，我要去看他……”黛婵芝在她身後哭喊着，她充耳不聞，毫無眷戀的離開這個家。
“你還說我奸詐，你把這塊地再賣給我，你還是賺了一筆啊。”秦川笑着和她簽合同。
黛色收起簽好的合同，睨了他一眼，“我幫你解決了大問題，以後你再開發，穩賺不賠，別說的好像你吃了大虧一樣。”
秦川不去接她的話，免得被她調侃，轉而問她：“真的準備回美國嗎？
“你記憶力不夠好，還是我表達的不清楚？我已經回答你三遍了。”黛色眼神嫌棄的看着他。
秦川尴尬的說，“我就是不太相信，我聽說你爸中風偏癱了，現在都是你媽在照顧，紹楚不回家，只每個月給他們生活費，他自己的小公司辦的挺好，真沒想到。”
“我哥又不是雲景那廢物，就會點小手段。老頭當年說他離開紹家就什麽也不是，他可記得清楚呢。”黛色拿起背包準備走。
秦川突然叫住她，“黛色，你早就原諒你哥了，是嗎？”
“你覺得呢？”黛色反問，随後擺擺手，“謝謝你這次幫我，以後有時間去洛杉矶找我，我盡盡地主之誼。”
洛杉矶國際機場。
黛色和蕭然兩個人剛走出機場，就看到老管家科爾站在站在黑色的轎車旁邊，一臉嚴肅的看着他們。
蕭然靠近黛色的耳邊，小聲說：“我覺得科爾像是要吃了咱倆。”
“我覺得管家爺爺是要吃你，老師。”黛色橫了他一眼。
“可是你把我叫去的，現在你要抛棄我，看我一個人受苦了嗎？”蕭然可憐兮兮的看着她。
黛色挑眉，奸詐的笑了，“老師，你要愛護自己的學生。”
待到走進了，科爾躬身對兩個人說：“先生，黛色小姐。”
“科爾爺爺。”黛色甜甜的打招呼。
科爾不茍言笑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一絲笑容，他轉身打開車門，蕭然點點頭，先一步坐進車裏，黛色緊跟着坐進去。
“科爾爺爺，可以先送我去墓園嗎？”見管家也上了車，黛色詢問。
科爾點點頭，示意司機先送她去墓園。
站在墓碑前，感覺自己已經很久沒來過了，這個男人雖然怯懦的一點，卻意外的是一個好父親。
“我已經回國一趟了。”終于，她開口說，“媽媽很好，我也轉告了你的話，看得出來她還是愛你的，但是我不能原諒她，所以我才不告訴她你在哪呢，蕭然幫我報仇了，他是一個好老師，好長輩，你沒有交錯朋友。我會留在這邊生活的，以後有時間我再來看你，再見，爸爸。”
她走出墓園，蕭然正站在車外等她，今日陽光溫暖，清風拂面，黛色笑着跑過去。
一年之後。
黛色早早的起床，吃過早飯之後，捧着一束白色的百合準備出門。剛走出兩步，她轉頭疑惑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蕭然，“你今天不去嗎？”
“我晚一點再過去，一會有一個重要的客戶。”蕭然對她說，“替我和遙道個歉吧。”
黛色撇撇嘴，有些不太相信，但是依然勉為其難的說：“那好吧，就看我爸爸原不原諒你喽。”
“哎，小孩子大了越來越不好騙了。”見黛色走遠，蕭然小聲和科爾抱怨。
她沒想到墓園裏還有別人。
那人一身黑色西裝，長身玉立的站在她父親的墓碑前，好像在說什麽，一年未見，他的頭發好像長了一些，側臉依舊非常好看，他似乎有些瘦了，但是感覺整個人的氣質更沉穩了一些。
聽到腳步聲，他轉身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聲音溫柔的說：“囡囡。”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頂着鍋蓋跑，如此狗血的結局，默默的覺得會挨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