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七年前,大家因為各自不同的目的結成一個同盟,共同設計了一個局,把她送進了地獄。
故人面對她沒有愧疚,她面對他們也沒有怨恨,大家平靜的像是什麽都不曾發生一樣,黛色心想,這樣真好,真好。
她像老朋友一樣和雲景寒暄:“竟然在這裏遇見你,好巧。”
“什麽時候回國的,怎麽不通知我們一聲,既然遇見了,晚上就不要安排事情,我叫大家給你接風。”雲景看着她美麗的面容有瞬間的失神,完全沒想到當初千方百計想擺脫的小丫頭,如今出落得這樣美麗。
“恐怕不行哦。”黛色調皮的眨了眨眼睛,指了指旁邊的董事長辦公室,小聲的說:“吾皇召見啊,晚上還不知道有什麽安排呢。”她皺了皺翹挺的小鼻子,一瞬間說不出的可愛。
雲景看着緊閉的辦公室的門,明白黛色不是故意推辭,了然的點點頭,剛要說什麽,黛色卻接着說道:“不過沒準晚上我們還能碰面呢。”
雲景有些奇怪,正想追問黛色何出此言,董事長辦公室的門打開了,方池雨從裏面走出來,看到雲景禮貌的打了聲招呼:“雲少。”随後他對等在一旁的黛色說:“大小姐,先生讓您進去。”
黛色整理了一下衣服,面色平靜的走進去。
偌大的辦公室和記憶裏沒有絲毫變化,那個男人依舊坐在寬大的老板桌後面,面容嚴肅的看着她,好像随時可以挑出她身上各種各樣的毛病,他不喜歡她,她永遠都是可以輕易被舍棄的那個人,從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
“父親。”黛色站在老板桌前面一米遠的地方,恭敬而疏遠的和男人打招呼。下午的陽光從落地窗照入辦公室內,略顯空曠的房間增添了一絲暖意,黛色看到男人眼角處掩飾不住的皺紋,心想,他已經老了,不知道還能不能一個耳光把她打倒在地了。
紹清文十分随意的答應了一聲,他并不關心這個女兒過得好不好,他只知道這個女兒能不能給他帶來最大的利益,他看了一眼黛色的衣着,不甚滿意的皺了眉頭,說:“一會去換一身衣服,晚上和我參加一個慈善酒會。”
“酒會?”黛色有些驚訝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問:“爸,我去參加酒會是不是不太合适。”
當年的醜聞鬧得那麽大,以紹清文好面子的程度,竟然沒讓她死在國外,回國的第一天就進行社交活動,這是多大的利益驅使呢。黛色在心底冷笑,面上還是一副溫順聽話的樣子。
紹清文倪了她一眼,說:“秦家公子今晚也要去,你多和他交流一下,留個好印象,他父親透出口風想和我們家聯姻,你不要丢了我的臉。”
“我的事那年鬧得那麽大,秦家不可能不知道,這樣也沒問題嗎?”黛色試探的詢問。
紹清文猛地拍了下桌子,面上是難掩的憤怒,厲聲訓斥道:“你也知道難看了,當初是誰做下的醜事!現在後悔有什麽用!晚上給秦家留個好印象,別再給我丢人!有什麽不清楚的去找池雨!”随後他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一臉厭惡的說:“滾出去滾出去,酒會之前別讓我再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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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色低着頭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紹清文也看不清她的表情,或者他也不願意去看,這個女兒從小就性格溫順,無論要求她什麽她都會應承做到,紹清文覺得自己省了不少心。
黛色打開門走出來的時候,方池雨已經在外間等她,黛色不用開門去看都知道,雲景一定被他打發走了。
方池雨聽到聲音擡起頭,目中帶着些關切的看過來,沒想到黛色只是無奈的聳了聳肩,面上并沒有任何變化,低聲說:“麻煩,把秦家公子的資料給我,我得了解一下。唔,方秘書,辛苦你幫我買套禮服,晚上我要用。”
方池雨神色不變的點點頭,好像已經知道黛色會提出什麽要求,他站起來對黛色說:“大小姐請和我去休息室休息一下,您要的資料已經在那邊,禮服會在稍晚一點的時間送到,請放心。”
“方秘書做事一向細心,我一直很放心。”黛色輕笑了笑,跟着方池雨離開辦公室,走向休息室。
紹清文的首席秘書能力果然非常值得誇贊。黛色走進休息室的時候,資料整齊的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和資料一起的還有一杯冒着熱氣的黑咖啡,不加奶和糖,是她一貫的口味。
“大小姐請好好休息,酒會之前我會來接您。”方池雨略一彎腰,随後離開休息室,體貼的帶上了門。
黛色在沙發上坐下來,随意的翻看着方池雨為她準備的資料,右手食指有節奏的敲擊着玻璃桌面,若有所思的說:“秦川啊,還真不是一個好敷衍的人啊。”
手機突然響起來,黛色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接起來放到耳邊,懶洋洋的說:“奸商,找我什麽事?”
“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奸商,我是正經的有善心的慈善家。”電話那邊一個低沉有些沙啞的性感男聲,笑着更正她。
黛色非常喜歡這個男人的聲音,他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從內到外都透着性感,黛色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笑着問他:“說吧,找我什麽事,我現在可是回國了,咱倆距離遙遠着呢,太高難度的事情我可幫不上忙。”
蕭然只是笑,說:“我就是關心你一下,回國之後怕你控制不住情緒啊,現在感覺怎麽樣?”
“還可以吧,看到很多熟人啊。”黛色用手指纏了一縷頭發玩着,語氣淡淡的說:“那麽多我讨厭的人啊,如果他們都消失該多好啊。”
此時,黛色不再是紹清文或者方池雨面前那個乖巧聽話的女子,她姿态随意的坐在沙發上,望着窗外被夕陽染紅的天空,眼睛裏是深深的恨意,那抹豔紅倒映在她深邃黝黑的眸子裏,看上去像是從地獄裏爬出的惡鬼的眼神,欲擇人而噬。
她平淡的語氣裏隐藏着掩飾不住的殺意,蕭然知道她說的不是在開玩笑,他了解這個女人的過往,卻找不出安慰的語言。
“老頭竟然嫌我當年的醜聞弄得太大。”黛色冷笑一聲,說:“這時候他倒是忘了,當年是誰求着我,又是誰算計我,把我徹底毀了的!”
黛色看着資料上秦川的照片,面目猙獰,聲音嘶啞的低聲說:“蕭然,他們為什麽都不去死呢!”
蕭然聽着黛色極力控制情緒而略顯神經質的話語,心底一涼,稍微擡高了聲音喝到:“黛色,冷靜點!”
這句話像是一桶涼水從黛色的頭頂澆下來一樣,黛色的面容瞬間恢複平靜,眼神有些迷茫,好像不太明白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麽,幾秒鐘之後她的眼神才恢複清明,她擡起手揉了揉眉心,低聲說:“抱歉,蕭然,我剛才好像失控了。”
蕭然英俊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擔憂,他看着窗外濃重的夜色,心情也變得壓抑,他距離黛色太遠了,有千言萬語想叮囑給黛色,最後也只能說:“黛色,別勉強自己,實在不行就回來吧,離開那個家,一輩子不回中國,我們也能過得很好。”
黛色的心裏泛起一絲暖意,她乖巧溫柔的答應蕭然:“好。”随後她看着秦川的照片,對蕭然說:“奸商,我要今晚慈善酒會的名單和秦川的詳細資料。”
“十五分鐘之後查郵箱。”蕭然痛快的答應下來。
結束和蕭然的通話,黛色感到有些疲憊,她推開茶幾上的那堆資料,靴子也沒有脫,握着手機,直接躺在了沙發上,至于沙發的清洗問題,那不在她的考慮範圍。
很快她便睡着了。
方池雨打開休息室的門,看到的就是黛色安靜熟睡的樣子。他愣了一下,轉身從助理手中接過禮服的盒子,對助理說:“去忙吧,這裏沒什麽事了。”
方池雨輕手輕腳的走進來,關好房門之後,在黛色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他把手裏的盒子輕輕放在茶幾上,看了看時間,還早,于是決定晚一點再叫醒她。
她變了很多。方池雨看着黛色安靜的睡顏,默默的想,今晚的酒會,她可能要面臨更大的困境,沒有人會幫助她,他也不會,他始終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從來都是最好的那一個。
方池雨漸漸陷入回憶裏。
黛色睜開眼睛就看到方池雨安靜的坐在自己對面沉思,她的心猛然抖了一下,那一刻她差點分不清現實和過去,以為又回到了七年前,方池雨給她帶來噩夢的那個時候,黛色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奪門而出。
她的雙手驟然握緊,右手裏的手機硌的她手掌生疼,終于喚回她的理智,她迅速調整好表情,對方池雨說:“快到參加酒會的時間了?”
方池雨點點頭,他沒有發現黛色剛才的失态,把茶幾上的盒子向着黛色的方向推了過去,說:“裏面是大小姐需要的禮服,我在門外等您。”
說罷,他站起來先禮貌的對黛色彎了一下腰,才轉身離開。
黛色目送他離開之後才打開盒子,把方池雨為她準備的衣服拿了出來,那是一件淡紫色的V領露背修身魚尾長裙,穿上之後顯得性感優雅,更加襯托她清冷的氣質,盒子裏還有一雙杏色的細高跟淺口單鞋,方池雨還細心的為她準備了首飾和手包,黛色穿戴好之後,對着休息室內的鏡子簡單的把頭發盤了起來,随手從包裏抽出一個發卡固定好,檢查了一遍确定沒什麽問題之後,才打開休息室的門走出去,對等候在外面的方池雨說:“方秘書,我們走吧。”
方池雨看到黛色,眼睛裏露出毫不掩飾的驚豔,他猜的沒錯,紫色果然很襯她,他真心實意的贊美她:“大小姐今晚很漂亮。”
黛色敷衍的笑了一下,反問:“我父親先走了?”
“是,先生已經先過去了。”方池雨替黛色按開電梯,說。
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紹清文不會和她一同出現,她是他人生的污點,永遠都是。
作者有話要說: 咳,對,親們,你們沒看錯,我又更新了(再次頂鍋蓋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