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涅

第11章

“十顆舍利子……齊涅你果然對我夠狠。”學校樹林中，扶忌憑空出現，手中撐着一把油紙傘遮擋陽光。

齊涅兜裏舍利子微微有所反應，被手指劃過便安撫下來。他沉聲道，“你既然沒死就不該再來找我，你覺得現在這個樣子我不會殺你嗎？”

“你是指我還是你？”扶忌并不緊張，有些悠閑地靠在樹上，“我送你一樣好東西如何？”

“什麽？”

“可以幫你扭轉時空回到過去，回到秦時。”

齊涅笑了，“我回去做什麽？你該不會覺得我會為了過去的自己犧牲一切吧。”言罷，手中舍利飛出，齊涅起身化出一段結界，将兩人包裹其中。

扶忌側身躲避，舍利子将柳樹直接穿透，齊涅欺身而上，舍利子與指尖平行堪比利刃，在扶忌手臂上化出一道血痕。

扶忌詫異躲過，一時驚魂未定，“你真要取我性命？”

齊涅緊追其上，“你之東西我确實有用，而你又不會輕易給我，我自然要殺之在搶。”

“你不是齊涅！”

扶忌以手捏訣召喚惡鬼，光天化日之下魑魅魍魉猖狂不得，一時戰鬥萎靡不振。

齊涅一手用舍利比着扶忌的脖頸，一手拿出扶忌所謂的輪回之物。

“你分明就想給我，又何必非要和我舞刀弄槍？”齊涅含笑将東西收好，順手将人推開。扶忌俯身往前沖了幾步，也想出齊涅為何變化如此之大，一時竟發現自己再占不了什麽便宜，收回厲鬼警告道，“東西你雖然拿到了，但想要輪回就要以人獻祭，而且這個時空也不會再有這人存在，你要不後悔大可去試……你為何要幫她？”

“古人不明現世，你若有機會自己去問他吧。”

齊涅轉身離去，腳下泥土猛然松動，身形不穩向下陷去，齊涅皺眉捏訣指指地面，數條紅菱拔地而起，将人團團圍繞，同時腳下化為虛無，将人生生吞滅。

“齊涅！”嬴泊還未走進便被結界阻隔，白珥拿出玉石将之揮散，地面卻已無人。

斑駁燭影中一人着青衣，戴面具，将齊涅抱在懷裏，放在祭祀所用的高臺上，以紅菱為束，以紅柱引路，利刃沾玉肌，血線系其靈……

齊涅猛地睜開眼，半敞的窗外燈火通明，絲竹管弦聲悠悠然不絕。

他剛想起身就發覺雙膝毫無知覺，厚重的繃帶将兩條腿纏成蟲繭，有人破門而入，乃是白居與他同位的一位姑娘，她擊掌數聲示意門外人進來，屋中狹小空間瞬時被擠得滿滿當當。

姑娘道，“公子你壞了白居的規矩，此時該選擇受罰了。”

“秦泊呢？”

“他自被你收留後就活的逍遙自在，你讓人教他奏樂他也學得甚快，就是很愛找人麻煩，剛剛還打了我弟弟。”

齊涅聽後苦笑不已，“那看來我這次不會輕易逃脫懲罰了。”

姑娘随之一嘆，“你為何非要收這個皇子？難不成覺得自己活得太久了……你雙腿剛收了上，實在不該受罰，居主的意思是讓你選另一種，你意下如何？”

“我若不同意居主就不會用另一種了嗎？現在我恐怕都是沒法見到他了吧，算了，叫秦泊進來，把我的戒尺也一并拿來。”

姑娘幽幽嘆息着出去喚人去了。

屋中人沉默不語，個個臉色皆不好看，看那樣子怕是剛讓居主罵過，齊涅想了想，罵的大抵就是為什麽不看住他這個惹是生非的白居護院吧。

這樣想來，齊涅雙手抱拳朗聲道，“對不住大家了。”

有人揮手道，“齊護院不必如此。”

腳步聲随後而來，嬴泊走到齊涅床榻前，看他雙腿微微一愣，随後便是一瞪，連聲問候都沒有。

齊涅也不惱怒，結果姑娘遞來的戒尺，沖着嬴泊肩膀就是一下，“你錯有三，我打你六十下，你報數。”不等嬴泊回應齊涅已經朗聲道，“第一，你既是白居中人，就要服管教，不得傷及同門。”言罷，毫不猶豫來了二十下，也不管嬴泊是否受得了。

戒尺打在身上同暴雨襲來一般，嬴泊報數竟趕不上齊涅的速度，平白多挨了幾下。

“第二，你已不是皇室之人，不得以皇室用語自稱，不得姓嬴。”

嬴泊昂首怒視齊涅，迎頭挨了一下，瞬時血流成河。

在場人無不驚嘆。

姑娘快步走來阻止，“小涅，別打了。”

齊涅拱手将姑娘輕輕推開，“第三，你既是琴師，便要為琴而活，不得懶惰散漫，自恃孤傲，如若不能視琴如命，那我就命人扒光你的衣物送去給他人享用。”

嬴泊一時臉色煞白，齊涅命人趕他出去，人影剛散便皺眉向後仰倒，雙眼緊閉不見清醒，

姑娘連忙上前掐人人中，待到人醒來，才松了口氣。

齊涅風輕雲淡地理了理亂發，“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