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內丹融化在體內
清晨的陽光如流金般傾瀉在床上,瀉在了床上人的身上,刺痛了她的雙眼。
包宴宴揉着眼睛坐了起來,啊,真是個美好的早晨啊!雖然昨夜陪顏肖出去了一趟,但顏肖還算是有良心,前後不過一個時辰便回來了。
包宴宴神清氣爽地下了床,跑去找顏肖和李君望,奇怪的是,倆人都不在。
她又朝前院走去,果然在大堂裏見到了二人。
柳娘見她來了,忙又端上來一碗稀粥。
包宴宴皺着眉頭用勺子攪弄着碗裏的粥。
李君望善解人意地道:“我與顏公子都吃過了。”
包宴宴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讓她放心,這粥沒問題。
只是她嘆了口氣道:“我只是覺得,只有粥,有點兒少。”
柳娘忙笑道:“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我這就去再拿點兒餅來。”
顏肖施施然地道:“法術練得如何了?”
包宴宴搖搖頭,自從來到酆都後,她哪有什麽時間練法術。
顏肖一臉恨鐵不成鋼地道:“那你還有臉吃飯?”
包宴宴憤怒地看着他,如果她有骨氣的話,她一定要把這碗粥潑到他的臉上,然後叉着腰大聲地告訴他。她也想有時間修煉法術啊,有本事,你不要又給她吃瀉藥,又要拉着她逛街啊!
她很為這番話感到滿意,于是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包宴宴道:“好,我就吃給你看!”
有什麽話還是等吃完飯再說吧。
Advertisement
吃罷飯後,正要找個地方練法術的包宴宴又被顏肖叫住了,這次不是去逛街,而是去他的房間裏,李君望也跟着去了。
顏肖叫包宴宴把那張破羊皮攤在桌上,以目示包宴宴。
包宴宴會意,哆哆嗦嗦地朝顏肖伸出了一根手指,另一只手将眼蓋住。
“萬事通”說過,只有包家人的血,才能激發羊皮卷。
“好了。”
沒有意料之中的疼痛。
包宴宴看向伸給顏肖的那根手指,卻看見顏肖正微笑着用指尖在那根手指上劃了一道,血流了出來。
竟然又上了他的當,李君望在一旁偷着樂,包宴宴瞪了他一眼道:“笑什麽!”
血滴在羊皮卷上并沒有什麽特殊的反應,包宴宴幸災樂禍地道:“被那老頭騙了吧?”
顏肖道:“應該是血量不夠。”
說罷,拽過包宴宴的胳膊,掀開衣袖,露出手腕,作勢便要往下劃。包宴宴的心吓得翻了幾番,這若是劃下去,她豈不是當場就血流成河了。
包宴宴急忙拽回手腕,一臉谄笑地道:“我想以顏公子的聰明才智,一定知道問題出在哪。”
顏肖皺眉道:“我倒是認為自己資質平平。”
“這怎麽可能,就您這樣的若是資質平平,那我們豈不都成了傻子?”包宴宴越說越激動,“您就像那高山上聖潔的雪蓮花,我就像泥土裏不起眼的小野草;您就像那飛入九霄九萬裏的大鵬鳥,我就像那枝頭上的小麻雀;您就像那浩瀚天空上的明月光,我就像池塘邊的小水泡。”
自從認識顏肖以後,她拍馬屁的本領是一天比一天強。這想象力也一天比一天強,剛才那段又長又恰當地比喻說得是多好啊,如果她是男人,應該可以考慮去參加科舉了。
包宴宴尚在為自己不能參加科舉而惋惜時,卻聽顏肖道:“一堆廢話。”
難道是剛才的形容還不夠貼切?包宴宴決定再發揮一次自己的形容水平,正當她要開口時,卻見顏肖兩指間蘊出一道紅光,朝羊皮卷那裏射去。
羊皮上的血跡也有了變化,迅速地朝四處散去,不一會兒,就見羊皮上密密麻麻顯現了許多字跡。
李君望問道:“這就是傳說中知道所有寶物藏身之處的羊皮卷?”
顏肖口念咒語,又道五行珠幾個字。
卻看羊皮卷上的字慢慢消失,最後只留下兩個地名,有一處便是酆都。
包宴宴道:“五行珠竟然會在這酆都?”
李君望又道:“為何只有兩處地名,難道這五行珠都在這兩個地方?”
若是如此,這會省去好大一番精力了。
顏肖道:“皆雲羊皮卷知天下寶物,但也不盡然,只是以訛傳訛罷了。”
說罷,他手指又蘊出一道紅光,将羊皮卷燒毀,世間再無此寶物,看得包宴宴一陣心痛。
包宴宴望着那升起的濃煙道:“那現在咱們要如何做?”
說完她又補上一句:“我現在要練法術。”找五行珠的事就交給你們吧。
顏肖從懷中取出那銅錢大小的紅色圓球,正是上次在豬妖身上取得的,也是用它徹底根除了包宴宴身上的瘟疫。
李君望道:“這是內丹吧?”
修煉成人形的妖怪都有一顆內丹,凝聚着他們的法力所在。
顏肖拿着內丹,笑着對包宴宴道:“乖,張嘴。”
那樣子就好像在哄一個吃藥的孩子。
包宴宴以前不知道那是什麽,可現在知道了,妖怪孕育出的東西,她怎麽能吃?她可是人!
嘴巴閉得緊緊的,心想,我就不張嘴,你能奈我何?
顏肖道:“咱們去逛街吧。”
包宴宴想也不想地拒絕道:“不去。”
剛一張嘴說話,顏肖瞅準時機,便将那內丹送入她口中。
包宴宴知道上了當,忙将手放入喉嚨裏,企圖将內丹吐出來。
李君望道:“包姑娘,你別費力氣了,那樣做是弄不出來的。”
“那要如何做?”
顏肖笑道:“你真不想要?”
包宴宴點點頭。
“轉過身去。”
包宴宴傻乎乎地把背對着顏肖。
顏肖雙手蘊出兩道紅光,緩緩地朝着包宴宴的後背注去。
包宴宴感覺全身暖和和的,又像有一股氣在身體裏亂竄,她以為顏肖是在幫她把內丹逼出來。
半刻鐘後,顏肖緩緩地将手收回,很滿意地笑道:“這樣便再也取不出來了。”
包宴宴聽他這話,哆哆嗦嗦地問:“這是什麽意思?”
顏肖道:“我已經把內丹融入你的體內了。”
如果問誰是那吃了一百顆豆還不知道腥的人,包宴宴絕對第一個舉手。
包宴宴欲哭無淚地道:“我今天沒有做對不起您的事。”
剛才還誇贊他來着。
顏肖點頭道:“是沒有,所以我要獎勵你。”
有拿妖怪的內丹做獎勵,她會不會也變成妖怪?
李君望道:“包姑娘你放心,內丹中蘊含了我們妖怪的全部法術。若是高人相助,內丹中的法術也都會吸收到你體內。這是好事一樁啊。”
顏肖的話是信不得的,可李君望的話倒是可以相信。如此,包宴宴便放下心來,臉上的愁雲也慢慢地消散了。
顏肖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我的話你果然不信。”
包宴宴默默地低頭,怎麽回事你自己心裏還不清楚嗎?
最後的結果是顏肖與李君望出去找五行珠,包宴宴在客棧裏“消化”內丹。
正午的陽光火辣辣的照人,包宴宴閉着眼睛打坐昏昏欲睡,她決定出去打些水洗洗臉,清醒一下。
從廚房打來水,把水盆放在與前後院相連的那個小院子裏的石桌上,石桌旁是一棵粗壯的楊樹,在這陽光下,開辟了一處蔭涼。
“包姑娘,打水這等小事你叫我來做就可以了。”耳畔邊忽然響起了柳娘的說話聲。
包宴宴吓得心怦怦亂跳,果然是鬼,來無影去無蹤的。
“沒事沒事,我只是洗洗臉而已。”
柳娘莞爾一笑,坐在了石桌旁的石凳上。包宴宴看着她那張臉,怎麽瞧也不像鬼。
柳娘道:“包姑娘是想在我這張臉上瞧出什麽來嗎?”
包宴宴自覺失禮:“不不。”忙胡亂的又洗了幾把臉,坐在了柳娘旁邊的一個石凳上。
她本想着離着柳娘遠一點兒,可又覺得表現的太多于明顯。想來想去,還是坐在了柳娘的旁邊。
風吹在她未擦拭的臉上,冰冰涼涼的,很是舒爽。
柳娘道:“我的身份你已知曉了吧?”
包宴宴未料到她會如此直接,她的心更是一驚,通常情況下,一個人的身份被別人拆穿,都會說,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看來是留你不得。
柳娘這樣問,是試探她呢,還是真的已知道她知曉了她的身份?
包宴宴想來想去道:“你不是‘仁愛客棧’的店小二嗎?”
不從正面回應她的問題,而是又抛出一個問題,從這個問題的答案,已此來判斷她的目的。
柳娘輕柔地一笑,她的笑極美,又很溫柔,似最美的花,最柔的水。柳娘道:“顏公子定一眼看穿了我與東家的身份,想必他一定會告知你與李公子。”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包宴宴想假裝不知已是不可能的了,只好點頭承認了。
柳娘道:“你莫怕,只管安心住在此處。我怕你日日害怕,胡思亂想,想着倒不如在你面前承認了。如此,你也便解開了心結。”
看來,柳娘與她從小聽到的鬼故事裏的鬼是不同的。
包宴宴卸下心防,再看向柳娘時,忽然覺得她那張笑着的臉上似乎隐藏着一股淡淡地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