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十代目的世界學院

第39章

“哥哥, 我們來這裏做什麽？”

沢田綱吉緊跟在白蘭身後，走在仿佛沒有盡頭的茂密樹林中, 忍不住出聲詢問。

“噓。”

白蘭豎起食指放在嘴唇前, 神秘一笑，小聲回答道，“搗毀邪惡勢力, 拯救失足的無辜少年。怎麽樣，很重要吧？”

“……”

沢田綱吉面色一囧, 瞬間炸毛, “哥哥！你認真一點啦！”

就算他的夢想，是成為正義的大機器人。但是——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啦！

“啊，到了。”

白蘭假作沒有聽見沢田綱吉的抗議。看着前方的小石山，露出一副“終于找到了”的、恍然大悟的表情。

沢田綱吉：小動物式氣呼呼.jpg

白蘭忍不住勾起嘴角，心情莫名愉悅地, 放着兔子君在一旁生悶氣。指尖在石壁上輕快地點點劃劃，然後功成身退。

“咔。轟隆！”

近八米高的小石山忽得顫抖起來。

緊接着, 一道極其隐蔽的大門, 在石壁上打開。

沢田綱吉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扭頭看向白蘭。目光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臉上更是明晃晃地寫着幾個大字：“這是怎麽回事？”

“不是和綱吉君說過嗎？我們是正義的使者，來拯救受苦受難的芸芸大衆了哦~。”

白蘭笑眯眯地彎起眼睛，說得一本正經。

沢田綱吉：“……”(￣ー￣)

白蘭忍俊不禁。終于嚴肅起表情, 率先邁步走了進去。紫瞳在入口處的光影交錯間, 閃現出道道寒芒, “綱吉君，等會無論看見什麽，都不要太驚訝哦。”

“？”

沢田綱吉疑惑地歪歪頭，不明所以。

山壁大門通往的，似乎是一處極深的地下室。

整個通道間，都鋪就着冰冷的銀白地板和牆壁，看上去了無生氣。透出一種詭異又令人不适的危險感。

——簡直比當初的白銀密室還要可怕！

沢田綱吉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忍不住加快腳步，再次拉近了與白蘭之間的距離。

要不是知道“任務”期間，為了安全起見，成員間不應該有不必要的肢體接觸，沢田綱吉都想要上前拉住白蘭的手，以求這毛骨悚然環境中的安全感了。

白蘭帶着沢田綱吉，一路上如入無人之境。

也不知道他是使用了什麽手段，就連貼身從他們身邊經過的白大褂們，都不曾發現他們的存在。

沢田綱吉緊随着白蘭，混入降落到更底層的電梯。內心的不安感愈發強烈。

而與以往每次的危險示警不同。

這一次，比起那種驚起雞皮疙瘩的恐懼顫栗，更多的，卻是一種不知來由的暈眩和嘔吐感。

白蘭從口袋裏摸了摸，遞給他一顆薄荷糖。神色莫測。

沢田綱吉展現出的超直感，比他想象中更加強大呢。

“謝謝哥哥。”

沢田綱吉伸手接過。剝開亮紙放進口中。

清新的薄荷味道，瞬間讓沢田綱吉陷入了莫名惶恐的心跳安穩下來。

“滴！”

白蘭按下的地下負十層到站。電梯的大門應聲打開。

沢田綱吉深吸一口氣，壓下胃裏翻湧的不适感。握着拳頭，暗暗為自己加油打氣。

一腳跨出了電梯大門。

“……吶，歐尼醬……”

沢田綱吉的眼瞳緊鎖成一點，聲音發顫，“這些孩子，是生病了對吧？”

“不是哦，綱吉君。”

白蘭眸光一暗，鎮靜地走過一個個場景殘忍的實驗玻璃房。沉聲打破了沢田綱吉最後的幻想，“這裏，是在進行人/體/實/驗哦。”

沢田綱吉：“！！！”

******

“實驗體69號，身體狀态良好。”

“各項數值穩定。”

……

“匹配度極佳！”

“輪回之眼的最佳移植體，找到了！”

六道骸平靜地躺在窄小的試驗床上，看着數個白衣大褂的研究人員，在自己身上動作。臉色冷漠，仿佛被研究的對象，不是他自己一樣。

甚至，還能在看見研究人員癫狂的模樣時，露出置身事外一般的諷刺表情。

“最後一次檢測。”

為首的研究員舉起反射出冷芒的手術刀，“如果這次也成功的話，明天，就給他移植輪回之眼。”

研究員被遮擋在口罩下的臉龐上，顯出不顧一切的瘋狂，“這将會是艾斯托拉涅歐家族擁有的，最強的兵器！”

六道骸：“……”

已經被研究員麻痹的手臂失去了痛覺。但依舊能夠感受到被刀鋒切開的整個過程。

緊跟着，液體樣的某種東西，開始從身體裏飛速流逝。經過傷口，源源不斷地流淌而出。

六道骸轉動着深藍色的眼睛。望着頭頂，密集的人影晃動間，偶爾才能露出顏色的雪白天花板出神。

說實話，有時候，人生真的十分可笑。

明明出身并不算差的人，卻活得無比卑微。甚至被族人當做是研究的物品……

這種可惡的世界，毀掉多好……？

“砰。砰砰砰。”

肉體砸在地上的聲聲悶響，突兀地打斷了六道骸飄忽的思緒。

看着眼前忽然敞亮起來的樓板，六道骸詫異地睜大了眼睛。轉動着唯一能夠活動的眼球，向實驗室門口望去。

視野所限。

他現在觀察不到那裏的情況。

但是很快，一個栗色頭發的小孩子，帶着滿滿的擔憂表情，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哥哥，他好像不能動呢！”

而且手臂上的傷口，又深又長。切斷了好幾根主要血管，都不是嚴重能夠形容的了。

沢田綱吉皺起眉頭。和身後清掃着實驗室守衛的白蘭報備一聲後，快速處理起六道骸身上的傷勢。

他也算是久病成醫。

天空競技場中，雖然大多數傷口，都會被優秀的醫療官們，以各種奇異的法術治愈。但是，這也并不妨礙到沢田綱吉從醫療官們的念叨中，學習到基礎的傷口處理方式。

更不要說，他的引導學長，可是擁有着手術果實的超兇殘醫生：特拉法爾加·羅。

曾經用他那一手驚人的“**解剖”技巧，成功在短短幾天之內，大幅度提升了膽小兔子君的膽量。也讓各種生物的內部構造，深入到了兔子君的腦海，并且頗有幾分永不分離的架勢。

教育沢田綱吉的效率之高，就連白蘭，都得甘拜下風。

——當然了，沢田綱吉不見得會感激這種效率就是了。

“骸大人！”

提前被解救的城島犬激動地撲上前來。見到六道骸身上的慘狀，憤怒不已，“kuso！這群混蛋真的是！”

話語到此戛然而止。

同為實驗品，城島犬再清楚不過這些喪心病狂的家夥們，層出不窮的殘忍手段。

跟在他身後的柿本千種，表現的就要冷靜許多。

但是也不難看出，男孩子眼中，并沒能被隐藏完美的激動和放松。

這兩個人，是難得的，在得知自己“自由”後，還願意随同沢田綱吉和白蘭，一路深入基地內部的人。

原來是有朋友被關在這裏嗎。

沢田綱吉眨巴眨巴眼睛。然後高興地給繃帶，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好啦！”

利姆露贈送的恢複藥劑，在這一刻再次顯現出了其驚人的作用。

原本猙獰的刀口迅速愈合，長出了粉粉的新肉。就連身體中的麻醉效果，也被緩和了不少。

六道骸在柿本千種的攙扶下，緩緩坐起身來。有些失神地活動着創口最為嚴重的手臂，看向成功救助傷員後、愉悅哼歌的沢田綱吉。

“還有的傷口你要慢慢養。”

沢田綱吉并沒有覺出六道骸眼中的深意。振振有詞地解釋着，“中國有句古話，叫做‘虛不受補’。所以，你不能再使用恢複藥劑了。要等身體自己好起來。”

六道骸又看一眼“需要自己好起來”的蝴蝶結：“……”

內心瘋狂冒出想拆了繃帶的想法，六道骸擡頭對上白蘭望來的危險視線，聰明且識時務地，選擇了停手。

沢田綱吉看着走進實驗室的白蘭，瞬間就明白，至少地下十層這裏，已經徹底安全了。

一時間，心情更加輕松了起來。

“現在已經安全了。我們走吧！”

沢田綱吉耐心等候到六道骸能夠下地，并且自如行動。拉起六道骸的手腕，就要離開這個充滿了壓抑的實驗室。

——這可是重傷人員，需要重點保護。當然還是帶在身邊更加安全了！

“？”

輕輕帶動的力道，沒有迎來絲毫的效果。

沢田綱吉疑惑地轉過頭，看着站在原地，紋絲未動的六道骸。

六道骸看着同樣不曾挪動分毫的白蘭。擡手指向實驗室角落，被重點防護起來的輪回之眼。露出一個笑來，“我一直相信，唯有實力，才是生存的底氣。”

而你這樣身陷黑暗的家夥，願意帶着人來找我，應該也不只是為了救人這麽簡單吧。

“确實如此。”

六道君無論在哪裏，都是個心思通透的聰明人呢。

白蘭勾起嘴角。邁開步伐，徑直向着輪回之眼走去。

“哥哥？”

沢田綱吉緊皺起眉頭，不贊同地看向白蘭和六道骸。最終将目光，落定在六道骸身上。

“……”

直面向那雙堅定又深沉的藍色眼瞳。沢田綱吉沉默半晌，到底沒再開口。

實力決定生存這種事情，他實在沒辦法反駁啊。

畢竟，這位骸君，看上去就不是能夠安分生活在和平世界的人呢。

那至少，有哥哥把關的話，骸君的痛苦，也能夠得到最大程度的緩解吧。

——說到底，這是人家自己的選擇。他壓根沒立場阻止吧。

沢田綱吉低着頭，悶悶不樂地攪着手指，用腳尖在地上畫圈圈。

哥哥果然又是在逗他玩吧。

正義的使者，明明解救失足少年失敗了！

“綱吉君，走喽。”

“诶、诶？”

沢田綱吉恍然回神，驚訝地看向才沒一會兒，就打算離開的白蘭。

“你不會以為，我們就要在這裏進行眼睛移植吧。”

白蘭晃晃手中、盛放着輪回之眼的液體玻璃罐，笑眯眯地提醒道，“這裏，可是敵人的基地呢。”

沢田綱吉：“……”

嘤！哥哥果然是學壞了吧！

以前的哥哥，明明是不會這樣“嘲笑”綱吉君的！qaq

******

“說起來，六道君對于家族內生産的特殊子彈，有多少了解？”

白蘭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忽然提問。

“艾斯托拉涅歐不是我的家族。請不要把我和它混為一談，白蘭君。”

六道骸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眯起眼睛，咬牙提醒。

“你想要找什麽子彈？”

六道骸的情緒很快平靜下來，開口反問。

“死氣彈。”

白蘭直言不諱。

六道骸眼瞳一縮，頗有些惡意地咧嘴笑開，“那可真是巨大的野心呢，白蘭君。”

白蘭并不與他解釋自己收集死氣彈的目的，繼續追問道，“這裏有嗎？”

“有。”六道骸肯定地回答，“但是，死氣彈的重要性你知道吧。這樣的子彈，都被隐藏在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核心實驗室，可不是那麽好找的。”

“沒關系。”

白蘭毫不在意六道骸言語間的挖苦，微笑道，“六道君。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中要宏大啊。”

六道骸霎時皺起眉頭，不再回應。

沢田綱吉跟在白蘭身邊，被這兩人間針鋒相對的氣氛，搞得心驚膽戰。生怕這兩人一言不合，就要和羅與基德一樣，幹起架來。

——骸君和哥哥可不像是能勢均力敵的樣子。傷上加傷的話，就不好處理了啊！

沢田綱吉簡直為身邊的同伴操碎了心。

但是，顯而易見，六道骸和白蘭，都不是那種沖動暴躁的人。

盡管言辭間是刀來劍往，可一路相處下來，竟然有一種意外的“和諧”。

“綱吉君，”白蘭帶着一衆人，安然走出了地下研究室。擡手摸摸沢田綱吉的頭，“我和六道君，還有事情需要處理。你先帶着大家，去約定的地方休息吧。會有人在樹林外接應你們的。”

“那哥哥呢？是要去找叫做死氣彈的東西嗎？”

沢田綱吉關切地詢問。又擔憂的看向六道骸。

暴露在燦爛的陽光下後，男孩子本就白皙的皮膚，顯得更加蒼白起來。

一看就不是健康樣子！

應該要好好休養才對！

“放心吧。我們很快就回去了。”

相處這麽久，白蘭已然是極會抓住沢田綱吉的軟肋辦事了，“再者，有些事情不處理的話，六道君也無法安心休養呢。”

沢田綱吉眨巴眨巴眼睛。終于是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好吧。那哥哥和骸君，一定要小心哦。”

“當然了。”

白蘭微微一笑。目送着沢田綱吉，帶着一衆實驗品們，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直到沢田綱吉的背影消失不見，又等候許久後，白蘭才轉過身，看向六道骸。目光銳利，“六道君，說說你的條件吧。”

猛獸到底是露出獠牙了呢。

六道骸翹起唇角。藍瞳中驟然亮起複仇的火焰。

熊熊燃燒，燎原而起。似乎是要将所及之處，焚滅殆盡！

“很簡單哦。”

六道骸笑着回答。言辭間，卻顯出森然的冷意。毫無情緒、斬釘截鐵，“殺死這個家族的人！”

“如你所願。六道君。”

白蘭霎時笑彎了眼睛，指尖輕扣一聲響指。

伴着驚天動地的巨大爆炸聲，和沖天而起的炙熱火光。

整個地下研究室，都在轉瞬之間，化作了一片廢墟。

“走吧，六道君。”

白蘭看也不看身後，由自己創造出的人間煉獄。邁步向着資料中，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藏身地走去，“複仇，才剛剛開始呢。”

六道骸輕笑一聲。将目光從那滔天的火海中收回。轉過身，腳步輕快地跟上前去。

是的。

殺戮，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