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去之間

第8章 一紙合約

“那些廢物能抓住我？”陶邘重重的咬着“廢物”兩個字。

他食指上燃起一撮小火苗，然後渡到中指，往上一挑的同時，火苗變成了火球，落回手中的一瞬間，陶邘狠狠将它握滅在掌中。

“哦？所以呢，為什麽回來？”穆離震驚過後，冷靜下來，他有太多的疑惑，需要一一解答。

比如陶邘的魔法，比如之前兩周和他一起的那個時間魔法師，以及，他回來的目的……

經歷了內心的掙紮，最後，滕钊用大兜袍，攏着他的小楓先生的進了城。

一邊在袍子裏愛不釋手地撫摸着小楓毛茸茸的後背，一邊郁悶的覺得自己似乎覺醒了什麽可怕的屬性。

滕钊想了想，還是回到了之前打探消息的小酒館。

一個定律，不管在哪個世界，小酒館這種地方永遠都是消息聚集、傳播流通最快的地方。

滕钊點了杯啤酒，坐在那，還沒想好怎麽搭話，就聽旁邊一桌人在大聲讨論什麽。

敏銳的捕捉到“昨晚”“黑市”“抓人”“類獸人魔法師”這幾個詞的滕钊，馬上豎起耳朵。

“不可能吧！類獸人也太嚣張了！”

“就是說啊，當衆抓人，啧啧，被抓那個，好像是個類植人，這是欺負到咱頭上了。”

“真假？類獸人最近在咱這動作挺大，不太平啊……”

滕钊聽的聚精會神，小楓悄悄從袍子的縫隙中探出半個腦袋，骨碌着小眼珠子，到處咋嘛。

看着桌子上綠色的啤酒，還試圖伸出小爪子去夠。

滕钊趕緊把它按回懷裏去，順便撸了兩把毛，安撫一下。

從那桌人的談話中他得到很多消息，最近附近突然多了很多類獸人，嗯，是來追殺他的。

行事謹慎神秘，嗯，畢竟是殺手。

昨天抓到人以後去了利特爾區，嗯？這他們都知道？

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滕钊還是表示，八卦的力量真可怕！

不過這個利特爾區，名字怪怪的啊。

滕钊喝着啤酒，揉着懷裏的小楓先生，思考着下一步怎麽辦。

“行了，你讓我散播的消息也傳出去了，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穆離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陶邘往那大爺似的一坐，就開始指使他幹這幹那，洗澡換衣吃飯，行，這些他都能接受。

最後還編了套說辭，讓他散播出去。

這就很蛋疼了，這套說辭，暴露了他們的位置還有行動，本來類植人那邊就已經盯着他們了，如果消息傳出去，那這個地方就待不久了。

但他還是答應了，一是随時可以撤離，二是陶邘說了，不幫他辦事，他就什麽也不說。

穆離手下不是沒有比陶邘厲害的魔法師，但确實拿他沒辦法，誰叫陶邘是現在為止唯一成功的試驗品呢。

“真的傳出去了？”

“真的，真的！”穆離皺褶眉，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你問吧。”

穆離沒着急問問題，先從口袋裏拿出那一小本檢測魔法書，沖陶邘使了個眼色。

陶邘把手放在魔法書上空，過了好一會，魔法書沒有反應。

“怎麽可……”穆離話還沒說完，魔法書開始嘩嘩的翻動起來。

從頭翻到尾，只在其中的五頁停下來過。

“不可能！你是怎麽做到的！？”要知道，魔法書的靈敏性是毋庸置疑的。

“啧，既然能相生，自然也能相克。”陶邘從指尖召出一簇小火苗兀自玩着。

“哦？這個新鮮。”穆離從白大褂口袋裏掏出一個小本本，記着什麽。

“你對那個能控制時間的魔法師有什麽了解嗎？你們怎麽碰到一起的？”

陶邘說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本來他對滕钊也不怎麽了解，在他看來，人心是這個世界上最難看透的東西，誰知道對方是不是跟他一樣表裏不一呢？

“他真的能控制時間嗎？他的長相能仔細描述一下嗎？他……”穆離之後所有的問題全都是圍繞滕钊的。

“你怎麽對他這麽感興趣？”陶邘聽出不對勁，看着一臉興奮的穆離，一臉冷淡的說，“不告訴我，我也不告訴你。”

看見穆離沉默了下來，陶邘問道，“你們之前追的那麽緊？不只是因為我，也是因為他吧。”

穆離沒說話默認了。

“哦？”陶邘來了興趣，“為什麽？”

“上頭的命令，你別得寸進尺！”穆離臉色陰沉的望着陶邘。

陶邘看着穆離頭頂上耷拉的尖耳朵還沒立起來，很好，還沒到底線。

“說說呗，你知道的，我能幫上忙。”陶邘無所謂的聳聳肩。

“你知道創世神的傳說嗎？”穆離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那個，無聊的傳說？陶邘點頭，他當然知道。

穆離告訴他，陶邘知道的只是粗略的流傳版本，在老百姓們看起來都很假的傳說。

而皇室裏卻有記載，創世神是真實存在的，具體的穆離也不是很清楚。

“但上面有人懷疑，和你在一起的時間魔法師可能是……”穆離沒說出那幾個字。

畢竟時間魔法是觸及法則的，不是一般人類能掌控的。

穆離在最開始接觸到陶邘時，看他的樣貌，也不是沒懷疑過，但觀察了一段時間，就發現肯定不是。

“他肯定不是！”陶邘突然大聲說了一句，把正在思考的穆離吓了一跳。

“哦？怎麽這麽肯定？”穆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以前，小的時候就知道他……”等等，陶邘突然想到，滕钊這個副城主已經在位多久了？十年？二十年？

他是在朝陽基地出生的，那時候滕钊是不是就是副城主了？

他六歲就當上副城主了？當然不可能！

那他現在多大？三十六？四十六？

看起來完全不像！

穆離第一次看到臉上老是冷漠，陰險的陶邘，露出呆愣的表情，有點驚奇。

他一直是很喜歡陶邘這個試驗品的，聰明，識時務，陰險又有點小心眼，為自己想要的不擇手段。

和他很像，這也是他一直以來有些縱容他的原因。

陶邘到這以後，穆離隔着玻璃窗觀察了幾天後，就決定不問身世，不問過去，他知道，問，如果陶邘不想說，得到的十有八九也是假話。

“你們是老鄉？”穆離第一次接觸到陶邘的過去。

“嗯。”陶邘卻不欲多說。

“那你這次回來的目呢？我猜猜，是讓我別追殺你們？”

陶邘點頭，“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兒。”

“這不可能，命令是上面下的。”穆離搖頭，但他頓了一點下又說“但可以有點水分，不過我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融合魔法要有才行吧，等着我玩膩了，就把這個時間魔法師給你，讓你做實驗，把他的魔法融合給我。”

穆離實驗的原理是取出一個人的魔法給另一個人，陶邘這個試驗品的成功的背後，是無數資質平平的底層魔法師學徒被生生取出魔法，然後放進陶邘身體裏。

“成交”，确實這個時間魔法師的出現，讓穆離看到了希望。

怕是陶邘反悔似的，穆離飛快的從保險櫃裏，找來帶魔法的紙筆，寫了一份合約，陶邘不在意的刺破手指，用血簽上字。

這是血契，反悔即反噬而亡。

于是在滕钊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被賣掉了，他沒想到的是，一個在末世出生，生活了十九年的人，怎麽還會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孩子？

“他會來救我。”陶邘篤定。

“你怎麽知道的，你們才認識兩個周。還是兩個大男人。”

陶邘算了算時間，說，“你不用管，明天晚上，用囚車把我運出去就行。”

營救陶邘的過程順利的像做夢一樣，滕钊覺得簡直順利的過頭。

他馬不停蹄趕到利特爾區以後，等呀等，等到天黑，就看到陶邘坐在一個囚車裏，被頭上長角，身材高大的有點像馬又有點像驢的生物拉着。

周圍有四五個人護衛，走的很慢，上面連個黑布也沒蓋。

這也太業餘了！滕钊心說，但也沒多想。

感謝他的時間異能，今天在線，于是輕松劫了陶邘逃跑了。

之前兩個周，他發現自己的異能在線和使用間隔還是有點關系的，這次能用，讓他肯定了，基本上是五天左右能用一次。

和小魚走散的那天晚不好用，隔了兩天的今天，恰好是距上一次使用過了五天，這不就好用了。

兩人跑到安全的地方，看對方沒追過來，就決定休息一下。

“小魚你沒事吧！”

滕钊擔憂的從上到下，從頭到腳仔細看了看他。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滕钊使勁拍了拍陶邘後背。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是害怕沒有小魚回不去原來的世界，還是害怕，失去陶邘，在這個世界上，他就真的是一個人了。

陶邘是他在這個全是異類的世界唯一的救贖。

“哥，我沒事。我想死你啦哥！”陶邘一把抱住滕钊，使勁蹭了蹭。

“他們有沒有對你做什麽？”

陶邘告訴他，那些人是沖自己來的，要抓他回去繼續做實驗，幸好有滕钊救他。

确定沒人追過來，兩個人迎着月光，慢悠悠的往滕钊找的暫時住處走去。

“對了，哥你聽說過《創世神語錄》這本書嗎？”

陶邘告訴他，那些人在找長的像他們的人，可能與創世神有關。

滕钊靜靜的聽小魚說着，結合最近的收集到的信息，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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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說：“誰趁我睡覺，剪了我的胡子！”

撫着本來到膝蓋，如今在胸前的胡子，神第一次震怒。

于是最可愛的小楓這天晚上沒吃到晚飯。

——《創世神語錄》第二卷 第七章 日常（節選）（未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