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小蛇救叔記

第32章 32醫院秘密

王宇的皮肉傷很快就好了，按照醫院規定，他需要經過一系列檢查确診後才能出院。

王宇所住醫院是京都開辦時間最長的一家，傳說是當年侵略者建立的，他們宣傳共榮，醫院明面上是給百姓看病的地方，但私下他們卻是用于某些細菌試驗。周順達知道淩宸怕鬼，每次探望王宇時，都會叫上他，在去往醫院的路上，還與他講一些醫院的鬼故事。“咱們一會兒在醫院裏好好轉轉，看能不能找到當年那間關押華國人的囚室，再找找傳說中的恐怖實驗室。怎麽樣？”周順達興奮望着淩宸。

圓小蛇左右無事，跟着周順達兩人來醫院看小徒弟。知道周順達玩心起，還挺配合，表明自己要去，還要求淩宸必須跟着。

淩宸：“……”他能說不去嘛？

這家醫院藏在市區深巷之中，只有三層，建築帶有那個時代的顯著特點，小樓土黃色，基臺很高，門前由四根花崗岩明柱支撐，原址太過老舊，醫護人員早就搬遷移至對街寬敞明亮的新醫療大樓中。不過，這裏也還在繼續使用着，什麽流行病學研究、核科學、睡眠研究等等不太常見科室都在這裏，三層還設立了一些老幹部病房。而且一層看診的患者也不少，挂號窗口前排隊的人總能保持三三兩兩。

醫院沒有電梯，還有一層地下室。 “先上樓看看。”一層人來人往，周順達指向轉角的樓梯。

二樓人更少了，偶爾才會看到保潔阿姨或端着藥盤的護士走過，當然也會碰到熱心醫務人員想為他們指路，詢問他們要看什麽病，還好周順達的社交能力不錯，阿姨、姐姐的叫着，忽悠人家說自己得了失眠症，晚上很難入睡。醫護人員熱心指了指樓上，讓他們去睡眠研究診室。

三人轉了一圈，假意走向三樓，卻在這位醫護人員離開後，又回到二層。他們趁人不備，繞到大樓另一側，在這裏正好有個隐秘拐角，拐角處有一道幽深的通道。走進去，昏暗又細長的走廊中，泛着陰濕怪味道，而且越向前走，味道越濃，周順達皺眉小聲道：“大師兄，你覺不覺得咱們好像一直在往下走？”

淩宸輕應一聲，樓道裏沒有燈，四周又沒有窗戶，空間中除了消毒水味道，還有從廁所中飄出的氨氣味兒，仔細聆聽，還能聽到水管漏水的嘀嗒聲。想起周順達剛才講的藏在病床底下的吃人惡鬼，他就有種不寒而栗感覺，縮縮肩膀，向圓小蛇身邊靠了靠。

圓小蛇适時插言道：“這裏暫時沒有危險，不過，前方好像有東西在移動。”

淩宸低頭看看圓小蛇，見他頂着一張小孩臉，眨着大眼睛，認真的不能再認真，他明知他們故意吓自己，還是忍不住的害怕。只好安慰自己，他身邊有師尊，師尊不會看着他被鬼傷害的。

圓小蛇見淩宸臉色煞白，額頭隐有冷汗，無力搖頭，對周順達使眼色，讓他不要再吓唬他大徒弟。周順達點點頭，接下來不再廢話，帶領他們七拐八拐又走了很長時間，直到一扇與走廊等高的門出現在他們面前。這扇門用半透明厚塑料條組成門簾，模模糊糊能看到門後走廊裏亮着壁燈。

“吱扭，吱扭”的怪響從中傳出，緊接着又有一陣類似人類的腳步聲，圓小蛇他們尋聲望去，半透明的塑料門簾後，模糊出現黃白人影，正在慢慢接近中，那“吱扭，吱扭”的怪響也越來越大。

空曠無人的醫院，昏暗燈光，奇怪聲響，詭異人影，組合在一起，真心讓人心底發毛。周順達低聲問淩宸：“大師兄，你覺得前面的是人還是僵屍，那邊不會是傳說中的太平間吧？”

“你走開！”淩宸開口，圓小蛇都聽到他牙齒打顫的聲音了。

“沒有陰寒之氣，應該不是太平間。”圓小蛇馬上安慰道。

當半透明的塑料門簾被掀開，他們才看清這人身穿連體白服，眼睛戴透明護目鏡，口鼻用白色厚口罩遮掩，手與腳分別穿戴着黃色手套與雨靴。而他推着的小車上，還有個半人高的黃□□療廢棄物垃圾桶，可能是太沉，壓得小車發出“吱扭，吱扭”聲。

圓小蛇他們這邊走廊裏沒有燈，來人掀開門簾，也沒想到這裏會站着人，明顯也被吓了一跳。他看他們好幾眼，急忙推着小車離開，就好像後面有什麽東西在追他。

圓小蛇與周順達對視一眼，都沒錯過那人一臉見鬼的表情。聳肩，明明他的出場才更像鬧鬼吧！走進塑料門簾後的走廊，拐了好幾道彎後，圓小蛇發現這裏的鬼氣越來越濃，他指了指貼着“禁止入內”标識的通道，“走那邊，那邊鬼多。”

淩宸：“……”

周順達目光一凜，暗想：傳說不會是真的吧？這裏難道真死了好多華國人？跟在圓小蛇身邊，一起走進昏暗的老舊樓道中，他仔細觀察周圍環境。突然，圓小蛇一把拉住兩徒弟，閃進一扇虛掩的門裏，不一會兒，急急的腳步聲傳來，還好死不死直奔他們這間房間。

淩宸不自覺向圓小蛇身邊靠了靠，周順達也跟着緊張起來，他壓低聲音，氣聲問道：“師尊，是鬼麽？”

圓小蛇白眼，鬼能出這麽大的動靜嘛？這兩沒常識的！指了指靠牆的鐵皮衣櫃，“快躲起來。”

這時，樓道裏有女聲傳來：“教授，您要現在轉移那批貨？可現在是白天啊，讓別人看見不好。”

男聲：“我先整理一下，晚上抽空再過來。你也小心點，最近李毅那孫子查太緊，組織就這一個供貨點，暴露不起。還有圈養厲鬼之事你先放放，最近上面不太平，好幾處都被李毅發現，惹教主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女聲：“啊？那個雜種竟有這麽大的本事？我怎麽就不信呢！”

男聲提醒道：“你別忘了日木國的東西傳自華國陰陽術！”陰陽術可以溝通陰陽兩界，其中就包括禦鬼術，只是陰陽術講究對鬼怪完全煉化，而陰陽師只是與它們簽訂契約。陰陽師可以通過式神與鬼怪溝通，能發現圈養厲鬼之地也不稀奇。

“哼，那群強盜，偷了咱們老祖宗多少好東西！”還記得三年前在世界靈界交流大會上，日木國代表竟腆着臉宣布陰陽師起源于他們國家，還說華國靈界各種道學也是從日木國傳過去的。女子憤憤，過了一會兒才道：“主任，你要怎麽處理這批陰胎？”

“當然是拿到黑市上換靈石。”

女聲：“對了，真要放棄醫學院那邊的東呂豨麽？就算有李毅的人，咱們也可以利用身份，偷偷将東西轉移出來。”

男聲：“不用，暫時先放着。李毅那厮最近惹了不少人，咱們再添一把火，讓事情越發撲朔迷離就好。”

聲音已經來到大門前，眼看門把手開始扭動，圓小蛇将周順達與淩宸，推進鐵皮衣櫃裏。兩個大男人，外加一個小蘿蔔頭，他們的身體緊挨在一起，淩宸與周順達的臉差點貼上。淩宸瞬間臉紅，周順達很尴尬，微擡起頭，不讓自己的呼吸與淩宸的相互交纏，以免氣氛更加尴尬。

周順達從小見過形形□□的人，并不覺得淩宸這異裝癖有什麽奇怪，但在他心裏，總覺得異裝癖者的性向也會跟着他們的喜好發生改變，他與淩宸的交往保持着一個度，也許是他太自戀，或者他心思太多，他害怕交往過密後惹來感情債，那樣他們連正常的師兄弟都做不了啊。

當然，他并不歧視同性戀者，他是個大直男，只是不想讓自己的某些行為惹他人誤會，最後感情上受到傷害。他覺得他這樣做是對自己、對他人負責。

不得不說，周順達的直覺很靈敏，自從淩宸身邊的師弟們一個個蹦出來，大家對他特別好，讓他擁有朋友的小小願望得到滿足。但人總是貪心的，得到友情後，他就希望得到更多感情，心裏隐隐期盼能擁有一份屬于自己的特殊感情。他還沒喜歡上誰，只是希望突然有一天，能遇到一個走進他心，走進他生命的人。

圓小蛇可不知道兩徒弟的複雜思想，他注意到那對男女談話中透露出的信息，除了養鬼，他們還提到陰胎與黑市，教主與靈石，還有什麽東呂豨，李毅惹了什麽人，可能會有大麻煩！重重疑點讓圓小蛇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通過衣櫃縫隙，圓小蛇看到那對男女進入房間，打開房間另一側牆上的暗門，從暗門後面搬出很多紙箱子，他們一邊搬一邊談論陰胎的市場，女子道：“這家醫院這麽好的條件，不僅有聞名遐迩的婦産科，還是天然聚陰之地，最适合釀造陰胎。就這樣廢棄很可惜啊！”

男人：“醫院也跑不了，等過了這陣再說吧。對了，抽空咱們去探探地下室岳老頭看管的通道盡頭，我估計傳說中的‘恐怖實驗室’就在那邊。”岳老頭看管的是醫院禁區，不許任何人靠近，他覺得很蹊跷。

女人笑了，“你是說，如果那裏真有怨魂惡靈，直接禀報教主麽？”

“當然，不用靈石養鬼，就能得到厲鬼，何樂而不為。”

他們一邊說一邊幹活，動作不慢，收拾好東西，關上暗門，轉身離開了。

衣櫃空間實在太小了，周順達抖了抖站麻的雙腳，才從憋悶的衣櫃中鑽出來。他擦掉額角沁出的汗水，深呼吸好幾口氣，才讓自己從缺氧情況中恢複過來，淩宸也同樣不太好，半靠在衣櫃上，臉色特別蒼白。

圓小蛇直接走到暗門處，按照男人的方式将暗門打開，那是一間特別小的黑屋子，裏面放着好幾個紙箱。圓小蛇抱出一箱，打開一看，裏面整齊擺放着直徑十厘米的圓柱玻璃罐。拿出一個，在不太明亮的房間裏，這罐東西呈暗紅色，裏面漂浮着絮狀物。

周順達走過來，接過玻璃罐查看，“這是什麽啊？西紅柿醬？”蹲身扒開箱子簡單翻看，一箱裏裝有五十來瓶。

圓小蛇扭開瓶蓋子，抽了抽鼻子，“人類的血腥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