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小蛇救叔記

第28章 28又遇魔修

圓小蛇縱身跳過去，望向劉勇進滾落的地方，發現那裏竟另有樓梯口，而且裏面飄出淡淡的血腥味兒。圓小蛇踏上木質樓梯，感覺腳下綿軟，低頭一看，除了灰塵還有一層白蟻啃出的木屑，他讓大家小心，最好拉開一些距離，以免出危險。

衆人踩着顫巍巍的樓梯，終于下到地面。就在樓梯與牆壁的陰暗夾角下，正有一扇門躺在那裏。

“長在地上的門？”鄭斌指了指鐵鏽滿身的門，一臉崩潰。門上覆蓋厚厚塵土，也不知是誰惡作劇，在門板上寫了幾個字。又因時間長久，字跡被塵土掩住，最後一字大概是個“死”字。

周順達眯着眼睛打量，好不容易才分辨出來：“擅入者死！”他毫無形象地翻了個白眼兒，踢了踢被丢在一旁礦泉水瓶，瓶內長滿綠毛，旁邊還有幾個攢成團的髒紙巾，指着門上明顯鞋印道：“劉小弟不會自己提前進去了吧？”

圓小蛇探出神識，暗自搖頭，他是應該高興劉勇進的傻大膽，還是應該怒斥他的不自量力呢！他蹲身拉開地下室門，塵土飛揚，迅速躲開還是被嗆到了。其他人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打了個噴嚏才緩解。

圓小蛇快速走進黑暗地下室，下面有濕冷的風，還混有泥土的腥。手指掐訣，打開天眼，便看到四周牆壁與樓上別無二致的景象，牆灰全都掉落地上，像是鋪了個厚地毯，到處是蜘蛛網和潮濕的斑駁。其他人也跟着下來了，周順達：“師尊，這裏太黑了，我們看不見。”

圓小蛇回身為他們打開天眼，然後，他們震驚了。這間地下室比一般房間都要寬敞，大概不少于三百平。陰濕氣流更加明顯，混着風凄厲哭嚎。“這裏面好黑，有沒有鬼？劉小弟？”鄭斌指着靠在不遠處牆邊上一動不動的劉勇進，以為他出了意外。

劉勇進回頭，“噓，小點聲，這裏有聲音。”

圓小蛇上前将他拉開，回頭也給他打開天眼，劉勇進這才發現，他剛才正趴在一堆會蠕動的灰黑色生物上，他們曾在醫學院舊大樓看過這種惡心的東西。“哎呀！”劉勇進惡心壞了，連連退了好幾步。

圓小蛇走近劉勇進剛才靠着的地方，這紅磚并沒用牆灰加固，只是簡單的單擺浮擱堆積而成。他彎腰輕輕一推，紅磚坍塌，從牆後流出一股白煙。衆人後退幾步，等煙塵散開。突然，有一只鐵灰色的手從裏面伸出來，在外面摸了摸，沒摸到任何東西，就縮回去将坍塌的磚頭一塊塊重新壘起。

衆人都被這恐怖一幕驚吓到，圓小蛇挑下眉頭，擡手掐訣，将鐵灰手的主人用法力扯了出來。那只胳膊被扯出來的一瞬間，空氣中腥味兒更加濃重，而鐵灰鬼一臉膿包，包上長成淡紅色小坑，好像随時都有可能崩裂，十分惡心。圓小蛇也覺得挺惡心的，随手将其丢下，對周順達道：“到了檢驗你符咒時間了。”

周順達會意，兩指掐符，在黑暗中，只憑一眼找準方位，對着膿包臉皮包骨卻大肚子的鬼甩了出去，鐵灰鬼發出像老鼠的驚叫，又細又弱。周順達上前觀察，看自己有沒有将鬼困住，卻被它一臉膿包惡心地沒差點跑出去吐，“這是什麽鬼？”

圓小蛇道：“喜歡住潮濕陰冷洞裏，應該是地下鬼。這種鬼以獵殺下水道裏的蛇鼠為生，身上一般帶有瘟疫病毒。”說罷，擡手從鄭斌腰間抽出軟劍，抵在地下鬼的頸項，劍上閃過寒光，閃得地下鬼閉上了眼睛。圓小蛇輕聲問：“地下室的障眼法是你下的？”

鄭斌：師尊唉，我不是你的劍托好伐！而且，拿我的劍，抵在一堆“瘟疫病毒”上，真的好嘛！

地下鬼吓得緊閉眼睛，臉一皺，上面的膿包瞬間炸裂幾個，腐臭腥氣彌漫開，周順達捂着嘴巴後退兩步，劉勇進也幹嘔幾聲。圓小蛇擡手扇了扇，又厲聲問了一遍，地下鬼只會“吱吱”的叫，見圓小蛇他們聽不懂，小心翼翼用肢體語言表達。它一會指指藏身洞，一會指了指自己身體，又指向外面，反正非常混亂。

這時鄭斌緩過神，從周順達背後鑽出頭道：“它，是不是說有東西和它一樣大小，從這裏鑽過來？在天黑的時候？那東西比它厲害，還會法術？”

地下鬼狂點頭，還對着鄭斌豎起大拇指。鄭斌僵硬笑笑，雙手捂住鼻子，退回周順達身後。

地下鬼身上氣味實在太讓人“銷魂”，鄭斌掏出自己私藏的解毒丹藥發給同伴，并向地下鬼灑了一包消□□粉，才讓周順達将它釋放出禁锢。看它神情萎靡，鄭斌又拿了一顆補氣丹給它。地下鬼很是驚喜，作為回報，它願意帶他們去找那些更厲害的東西。

鄭斌真不虧是大門派出身，這身家還是非常豐厚的。

衆人沿着地下鬼藏身洞穴向裏爬，大概五米左右就能站直身體，這裏空氣有些稀薄，腐臭氣味更濃，鄭斌當機立斷又拿出幾顆丹藥遞給大家，再這樣下去，他們很可能會直接嘔死在這裏。又走了不近距離後，他們才爬出地面，地面上是一間看上去有些年頭的老屋，牆上糊着華國大戰後初建時的報紙，屋內唯一一件擺設，是一張爛掉一半的椅子，它靜靜立在牆邊。

周順達走到窗邊向外看，“怎麽會是這兒！”

劉勇進跑到他身邊也向外看，“怎麽了？那是教堂麽？唉，這到底是哪啊？”京都還有這種地方，他怎麽不知道。

窗外，透過樹木，可看見一座具有哥特風格的教堂，灰磚清水牆，整體呈山字型，只是兩側配樓略高，尖尖黑色屋頂上有白色十字架，正大門上方的窗戶外浮雕為白色，形狀如雕刻上繁複花紋的倒三叉戟，從他們的角度還能隐約看到大門上方的白色天使雕像。

“東江米巷，末朝京都最長的胡同。”周順達揭曉答案。

地下鬼看沒自己事了，小心翼翼退回洞裏。圓小蛇沒理會它，走到門邊想要打開房門，門好像被鏽住了，一下子竟沒推開。他豎起眉頭，一掌拍在門上，整扇門垂直倒了下去，拍起地上一層塵土。

其他人：師尊唉，這裏可是文物保護單位啊！還好這是個偏僻角院，鬧出這麽大動靜，外加破壞他人財産，也沒人發現。

他們走出屋子，惡寒之氣瞬間漫過腳面，周圍空氣中帶着危險氣息。衆人迅速聚攏在一起，背靠着背。“桀桀，桀桀”，幾道黑影凝聚在他們周圍，它們與地下鬼大小相同，保持人形，面目猙獰，卻如野獸般屈着身體，屁股後翹，四肢為爪，虎視眈眈對他們呲牙。這些鬼身上覆蓋陰腥之氣，看來是剛剛開始害人的惡鬼。

“都後退！”圓小蛇提着軟劍，雙指并立在劍身一抹，軟劍上泛起藍光，随着他劍花一甩，無數冰刃飛出，可是，那幾只惡鬼配合默契非常，且具有狼群意識，兩只誘敵，兩只專找周順達與劉勇進這兩修為低的撲咬，還有兩只伺機而動。

鄭斌見狀，從兜裏掏出小瓷瓶直接灌進嘴裏，向手中紙符噴吐，甩出紙符有了靈性，可以自動鎖定目标，“噗噗”幾聲，惡鬼全部被固定在原地，“快，我的符支撐不了多久。”

圓小蛇回身甩出冰刃，直接射進他們的腦袋中。一只只惡鬼尖叫着化為黑氣，還有只漏網的，忌憚又警惕地慢慢後退。

就在圓小蛇想将它也處理掉時，一道突兀的聲音傳來，“真是浪費！”寒氣瞬間布滿整個院落，濕氣加重，地面上形成一層白霜。衆人向聲源望去，圍牆邊出現一個虛化人影，随着他半實體化，剩下惡鬼伏地打起哆嗦，想要逃跑卻又不敢，偷偷瞄向來者，又迅速将頭埋進手臂中。人影伸手虛空一抓，惡鬼沒入他手掌，手掌一轉，嘴巴一張，惡鬼就像面條一樣被他吞了下去。

圓小蛇聽說吃鬼的鬼叫做魙鬼，但眼前這只半透明的人影，它全身散發的鬼氣比較濃，并伴有一層流光，按理說應該還是鬼的範疇。雖然，他還沒親眼看過魙鬼，卻也知道那東西應該與魔近似。鬼是有顏色的，地下鬼、少財鬼、食香鬼是深灰色；怨靈惡鬼基本是黑色的；厲鬼是黑中帶淡紅。眼前這只黑得帶流光，眼睛也和正常人無異，圓小蛇不由好奇問道：“你是什麽鬼？”

“誰說我是鬼，我是魙。”那虛影砸吧砸吧嘴回味道。

圓小蛇撇嘴，“騙誰呢！就你這樣，不要以為能吞惡鬼就算魙了！”

“哈哈哈。”虛影前行幾步，五官漸漸清晰。對于人類來說，他有一副好相貌，瓜子臉，高鼻大眼，梳着末朝的阿哥頭，一身修身藍色旗裝，背手走來，頗有一番氣勢。

周順達略一思忖，試着叫了句：“和碩淳親王？”這邊從前可是親王府呢。

虛影步伐停頓，笑着搖搖頭：“我可不是度親王爺爺，不過，我是他第五代孫，第一任奉恩鎮國公。”

劉勇進湊過去拽拽周順達衣袖，“這家夥幾百歲了？”一百來年的鬼就很厲害了。

周順達：“嗯……大概一百兩百歲吧。”

虛影掃視衆人，冷笑道：“多說無益，把你們的命留下吧！”它彎曲手指，指甲化為黑長利爪，雙眼瞪大突出的眼白上全是血絲，對着天空長嘯，一陣大風刮起，将圓小蛇等人刮得雙腳離地。

圓小蛇翻身用軟劍直接劃向虛影，虛影急忙後退，風勢漸弱，鄭斌幾個掉在地上，摔得龇牙咧嘴。

虛影眼睛血絲越來越多，身上氣息也泛起血腥，圓小蛇暗道：這才對嘛，這家夥是個強大的厲鬼。虛影仰頭咆哮，利爪左右一劃，它竟化為實體，眼白處徹底血紅，眼瞳幽幽，閃過紅光，它身形微弓，如矯捷的獵豹向圓小蛇他們撲來。

圓小蛇嫌棄皺眉，一腳直踢在它臉上，就這樣輕輕松松一招後，虛影直接被踢向圍牆。風徹底駐了，虛影半伏在地上，如獵豹壓低身體，呲牙，忌憚着他。

“這只鬼有點意思，你們有沒有辦法将它抓回去啊？”圓小蛇淡淡掃它一眼，根本不把它的威脅放在眼中。

衆人：“……”

突然，狂風又起，直接卷起沙塵，迷了衆人眼睛。圓小蛇偏頭，躲開直吹他臉的風沙。“誰！”忽來一股魔氣，和那日在基地大坑中的氣息很像，是那魔修！圓小蛇擡劍攻了過去，魔修的黑鬥篷在風中獵獵作響，他轉身間就把鬥篷甩了出來，直接與圓小蛇的劍纏在一起。而他并不戀戰，在轉身之際已經将地上的虛影厲鬼收起，下一瞬間，竟破開空間，消失在原地。

圓小蛇丢掉纏在劍上的黑鬥篷，盯着慢慢合上的空間裂縫，冷冷問身後幾名徒弟：“除了合歡宗，還有哪家有可以破開空間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