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怨恨的表白
“胡來?!”當司馬奴霜在二樓陽臺上看見我時失聲叫了出來。
“怎麽?你認識他?”她同學問道。
“哦……認,認識的。”司馬奴霜邊說邊看了看我手中的玫瑰。
“他好象在那裏站了很久了,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嗎,來道歉的?”
“不太清楚,他現在好象沒有女朋友。”
“司馬你去哪?”
“我下去看看,也許他需要人幫忙也說不定。”司馬奴霜下樓徑自朝我走去。
天好熱啊,我感覺自己就象一根被曬化的雪糕,好尴尬呀!
“胡來?是你麽?”
是不是幻覺,怎麽好象有人在喊我的名字?這聲音還聽熟耳的,啊!是司馬奴霜!對了,之前我好象聽她自己還是小妹說起過她在廣播電視學院上學,不過我當時沒太在意。完了完了,被陌生人笑話也就算了,居然還碰到了熟人……
“胡來?怎麽不說話?”聲音越來越近。
“哦!是,是你呀……”我鼓足勇氣擡起頭,努力在臉上拼湊出笑容。
“你……來找人的?”她望着我手中的玫瑰花試探着問道。
“噢……不,不是,我是陪朋友來找人的。”我趕緊把花藏到背後。
“花裏有東西掉了。”司馬奴霜提醒道。
“啊?”
“那裏。”她在我面前彎下腰,在我腳後跟旁拾起一張卡片。“是從花裏掉出來的。”
“哦……謝……謝謝……”我伸手去接那紙片,我和她的手指各捏着紙片的一角,兩人的視線同時落在紙片上那幾個藍色清晰大字上:獻給比花還美的司馬奴霜小姐!
笨死了!我早該想到謝文端是來追求她的,完了,這下誤會大了!我趕緊用力想抽回紙片。
司馬奴霜的表情詫異,她也用力想抽回卡片看個仔細。我倆同時用力,次拉一聲,卡片被扯成兩截,一半在我手中,一半在她手中。我手中的那一半是:獻給比花還美白……不用說,她手上的另一半一定是:勺司馬奴霜小姐!
“花……是送我的?”她的臉色好象有些微微泛紅,“還是我們學校還有個叫司馬努霜的女生?”
我該怎麽解釋?配合之前的反常舉動,恐怕想不承認對方都會不信,只會越抹越黑。沉默……不是辦法的辦法,算了,幹脆就來個裝聾作啞,反正她也不可能接受我的,幹脆就等她拒絕了我,事已至此,只好破罐子破摔了。
好長一段時間,我們誰也沒有說一句話,她沒有,我更沒有,不過陽臺上的聲音好象更喧鬧了。
“我……”她終于先開口了,來吧,我已經給自己穿上防彈衣了,再難聽的話我也不會在乎的,盡管說吧!
“……我其實也喜歡你很久了。我不是個相信一見鐘情的女孩,可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心裏就泛出一種奇異的感覺,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如何奇異,就象……就象……就象女人遇見男人一樣,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就叫心動,二十年來,我以為我的心髒只是為了自己而跳動着,可有一天,我發現它為一個男人而跳得更加劇烈。有人說,女人是幸福的,可以等人來愛,可是誰又知道,往往等來的并不是自己想要的愛。你救過我,我想再次見到你,并不是只想說聲謝謝,可說出來的卻只有謝謝。那天你第一次送我回家,路上還遇到了壞人,你又為了我受了傷,我把你帶回自己的房間包紮。知道麽,那是我第一次帶異性朋友進我的房間,雖然沒讓你看出我有什麽異樣,其實在內心是猶豫了很久的。那次後,我以為我們也許會成為我想的那種關系,可是,一直都很讨厭你的表姐卻突然和你戀愛了,很久沒有看見表姐這麽鐘情于一個男人了,我只有默默望着你們幸福的背影,什麽也不能做。可是為什麽,為什麽當我已經決心不奢望和你有什麽瓜葛的時候,你卻又拿着鮮花出現在我面前?你叫我怎麽辦?”
我完全愣住了,沒想到她居然對我說出這樣一番出人意料的話來,象是表白,又象是埋怨,或者是帶着怨恨的表白。這,這到底是哪門對哪門呀!
“真舒服呀……”謝文端提了提褲子,神情輕松地走了出來。“司馬奴霜小姐?哎呀,真是太巧了,剛剛要去找你……嗯?”他突然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
“你說呀!為什麽現在才出現,現在才想起我來,我只是足球比賽裏的替補隊員麽?到底為什麽?”
“替補隊員有時候只是因為被埋沒了,一旦得到機會發揮的話,就會讓教練刮目相看的。不過,你們在讨論什麽呀?意甲?英超?還是西甲?不會是中超吧?”
“因為……這花是謝文端想送給你的,他去上廁所,我代他拿一下的。”我低聲說着,象個沒交作業的小學生。
“……”司馬奴霜的臉紅的更厲害了,眼裏隐約泛着點點淚光。我看見她漸漸咬起牙關,然後擡起右手,她穿的是短袖,我看見了淡淡稀稀的腋毛,美女就是美女,腋毛都長的這麽美……
啪!我感到左臉上火辣辣的,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滞不前,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我身上。司馬奴霜狠狠扇了我一巴掌,然後捂着嘴跑開了。突然起了一陣呼呼的狂風,手中的玫瑰花瓣四散飄去……
“胡來你什麽意思?”謝文端的臉色也變得陰沉,“我讓你幫我拿着花,你卻在背後搞小動作,太無恥了,老子辛辛苦苦修棧道,你卻趁機暗渡過陳倉。原來你騙我說對她沒意思,是想讓我放低戒心啊,太奸詐了,虧我還把你當朋友,你自己打車回去吧,哼!”
“不是這樣的,你聽我……”我話還沒說完他已經走遠了,怎麽就沒人肯聽我解釋吶?算了,回去吧,今天我得好好理理頭緒。
“喲!好久不見了呀!”
我朝發出怪異聲音的地方望去,是上次那個在卡拉OK門口追求司馬奴霜的纨绔子弟,他身後還站着三個身材高大的家夥。
“上次你可是比狐貍溜的還快呀!今天倒自己送上門來了,嘿嘿……”
“滾開。我現在心情不好!”我懶得跟他計較。
“滾開??哈哈,你以為你今天能完好無損的走出去麽?”他指了指身後,“這些都是本校籃球隊的,也是我的兄弟,怎麽樣,怕了吧?”
真他嗎煩人!“想揍我是麽?”
“別說的那麽難聽嘛,只是想幫你按摩一下身體而已。”
“那好。”我望了望四周,“就找個地方陪陪你們吧。”
“求之不得。你有種就跟我來。”說是跟他走,其實是被那三個家夥硬把我頂去的。“知道這是哪裏麽?”
我擡頭看了看:“廁所。”
“知道為什麽選在這裏嗎?”
“可以方便把血漬沖掉。”
“很聰明嘛!”那家夥暗示旁邊的同夥進去清場。
廁所裏,打掃衛生的老頭邊拖邊罵着:“是誰呀,上一節課剛辛辛苦苦弄幹淨的,又把廁所給弄髒了,大便濺得牆上都是,這家夥屁股是不是畸形呀……”
“喂!老頭,你出去!”
“誰呀,沒看我正火着吶!”
“我們現在更火。”
“知道了,知道了,現在的年輕人都沒有父母管嗎!”
“裏面沒人了嗎?”那家夥問道。
“沒了。”他們把我帶了進去。
“你們誰在門口把一下風?”
“我去!”“我去!”“我!”……
轟隆劈啪哐啷乒乓~~~~~~~~
孜孜孜……我顫抖了兩下,把褲裆拉鏈拉上,然後吹着口哨走出廁所。門口把風的家夥用驚奇的眼光望着我。
“看什麽看,還不快進去!”
“噢!”那家夥趕緊往裏面跑。
“等等!”
“什麽事?”
“你有手機麽?”
“有!不過我不會借給你用的。”
“放心,我是讓你打120。”
“為什麽?”
“進去之後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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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胡忻!”
“明天見!”……
姐姐跟同事道完別後,孟林把停在路邊的車子開了過來。
“孟林……”
“嗯?”
“我想過了,今天還是不去你奶奶那了吧,改天再去吧?”
“為什麽?”
“現在去是不是唐突了點?”
“你害怕了?”
“沒……沒有。”
“你害怕了,怕見到陌生的長輩是麽?”
“……”
“沒什麽可怕的,我奶奶很慈祥,非常通情達理。那,我答應你,保證在九點鐘之前送你回到家,OK?”
姐姐只好點點頭。
“到了!”孟林替姐姐打開車門。姐姐走了下來,打量着四周,鄉下的景色比想象中還要漂亮,正逢傍晚,天空雲彩和田野都是一片橙色。
“很美吧?”孟林笑着問姐姐。
“嗯!”姐姐俨然陶醉在美景之中了。“這裏讓我想起老家了。”
“老家在哪?”
“一個你肯定沒聽說過的地方。”
“我搞攝影,跑過很多地方的,你說說看,說不定我知道吶?”
“還是不說了。”
“那我就不追問了。你一定很想那裏吧。”
“是很想,那裏比任何地方都平和寧靜,村裏的人都相幫互助,幾乎沒有人因為小事吵過架。”
“很象理想國呀……不過,世界上真的存在這樣的地方麽,即使有,時間久了,住在那裏的人其實也會覺得無趣吧。”
“是小林子來了麽?”一旁傳來女人的聲音,聲音裏雖然聽的出蒼老,但卻清晰有力。
“是我,奶奶!這是我奶奶,已經八十三歲了。奶奶,這位就是我常常提起的胡忻小姐。”孟林笑着向他奶奶介紹着姐姐。
“您好,奶奶!”姐姐鞠躬。
“嗯……”奶奶只是很随意地瞟了一眼姐姐,然後就轉回身往屋裏走去。
姐姐尴尬的望着孟林,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們再不進來我就要關門了,人老了禁不起風吹的。”
“哦,奶奶我們這就進來!”孟林拉起姐姐的手,走進了奶奶居住的小平房裏。
屋裏的家具很少,而且打掃的很整潔,看樣子老人是個清新寡欲的人————姐姐想。
“我餓了,等你們來,到現在都還沒吃晚飯。”老人說道。
“是麽。”孟林傻笑着。
大家都沉默了一陣。
“我說我餓了,難道不懂意思嗎?”奶奶提高嗓門說道。
“噢!當然懂,我這就給奶奶做晚飯去!”孟林趕緊站起身。
“你坐下!”奶奶用命令的口吻說。
“啊?奶奶不是要我去做飯?”
“胡小姐有兄弟姐妹麽?”
“有一個弟弟和妹妹。”
“那麽還和父母住在一起咯?”
“是的。”
“你在家裏不做飯嗎?”
“這個……抱歉,飯菜一直都是媽媽做的。”姐姐尴尬的說。
“哦!胡忻是職業女性,所以不會做飯很正常的。”孟林插話着。奶奶瞪了他一眼。此刻的姐姐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裏,說什麽很慈祥,非常通情達理,全都是騙人的!
“奶奶……”孟林有點焦急的樣子,“您怎麽了,今天怎麽突然變得……”
“很兇是吧?我本來就是這樣的。”奶奶打斷了他的話,轉而向姐姐,“胡小姐,到我房間裏來吧。”
“啊?”
“聽不懂我說的話?”
“不是的。”
“那就進來吧。”奶奶推開走了進去。
姐姐望了望孟林。“進去吧,沒事,我就在這裏等你。”孟林沖姐姐笑着。姐姐這才忐忑不安的走了進去。看見姐姐進去後,孟林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為什麽奶奶今天好象變了一個人似的……”
姐姐剛進房間,就聽到背後的門嘭的一聲合上了。
“現在……就只有我們兩個了。”老人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你可以現出原形了吧!”
“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姐姐心裏慌了起來。
“別跟我裝蒜!!”老人的聲音很低,但姐姐卻聽得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