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表姐的退出
當我戰戰兢兢走進珠寶專賣區的時候，能夠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寒氣逼來，不是中央空調，而是那些冰冷的透明的石頭和黃色的白色的金屬所放射出的寒氣。那些專櫃前的工作人員，他們是怎樣一種心情來上班的吶？每天按觸着不屬于自己的昂貴物品。
“啊！好棒！”倒是歷歷第一個沖上前去，用她閃閃發光的眼晴望着櫃臺裏閃閃發光的珠寶。“小姐，把這個拿出來看看。”她指着一枚戒指說道。
這丫頭瘋啦，她又不買，居然還要售貨員拿出來，會招人罵的，哎喲，丢死臉了，一定裝做不認識她。
“哥哥，快來！”歷歷沖着我招手。
沒辦法，只好硬着頭皮走過去。
“這個項鏈怎麽樣，”
“不怎麽樣！”我尴尬的奪過她手裏拿的項鏈還給售貨員。“不好意思啊。”
“讨厭！人家還沒看好吶。”
“喂！我們是來買戒指的，你在幹什麽！”
“啊，我一高興差點忘了。表姐，快來，我讓你坐，挑你喜歡的試。”
“多嘴！”我打了一下歷歷，“讓她自己選，你別在旁邊廢話。”
“我對這個很在行的，可以幫表姐做參考。”
這有什麽在不在行的，誰不知道越貴越好！
“我沒什麽，選個簡單一點的就好。不如，胡來你替我選吧？”表姐對我說。
“這個，可以麽。”我嘴上這麽說。心裏甭提多高興了。
“嗯，只要是你選的，我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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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掃視着被燈光打得熠熠的戒指，注意的當然不是他們的外觀，而是下面的價格牌。搞什麽，最便宜的也要兩千多呀！當然。最便宜自然不能買，那也顯得太寒碜了，我是男人，也要點面子的，好，那就選倒數第二便宜的吧！
“啊！這個挺別致的！”小妹指着其中一個叫道。“表姐你覺得吶？”
“恩，我也覺得這個挺不錯。”
“真的啊，看來我們的品位都很高麽。”
我一看價格，媽媽呀！要三千多，這哪是倒數第二便宜的。至少也是倒數第四便宜的呀！
“小姐，麻煩就把這只拿出來看看。”歷歷很老道的說，身上一分錢沒有的人倒理直氣壯，什麽世道！
“你們在門口等我一下，我把車開到停車場。”元俊秀說。
看着車子緩緩駛進地下停車場，司馬奴霜對她表姐用抱怨的口氣說道：“表姐你搞什麽。自己約會就自己約會，幹嘛把我拉出來，夾在中間。難受死了。”
“我想讓你看看他怎麽樣。”章然不以為然的說着。
“什麽意思？”司馬奴霜有點糊塗了，“鑒定男人我可不在行。”
“你覺得他人如何？”
“什麽如何，二十分鐘前剛剛知道有他這個人存在，你說我能看出他什麽來。”
“我知道，就是問你的第一印象如何。”
“還好吧，至少看起來沒那麽做作。”
“如果用來做丈夫的話，還行麽？”
“如果？用來？丈夫？”司馬奴霜的表情別提有多驚奇了，“表姐你……”
“怎麽，我就不能結婚麽？”
“哦，當然不是，只是以表姐的性格突然毫無預兆地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讓我有點不如所措。表姐你真的要同這個男人結婚？”
“也許吧。”
“也許？”
“反正可能性很大。”
“你認識他多久了？”
“一個月不到。”
“你瘋啦，一個月能多了解一個人？就算他長的帥，也不至于有這麽大魅力吧。要知道，這可是結婚，不是別的事情哎！”
“我當然知道。對于我來說，結婚是一種目的，一種賭博，很多人都是這樣吧。因為到了該結婚的年齡了，所以為了結婚而結婚的大有人在。什麽愛情不愛情的，都是虛無缥缈的東西，終歸是要回到現實的柴米油鹽中來的。”
“可我始終覺得，要結婚的話，一定是要和自己喜歡的人才行，不然我寧願一個人。”
“呵呵，典型的小女孩想法，雖然有時候很羨慕你們的天真。誰不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但又有幾個人能如願以償。走在大街上，也許你經常看見自己喜歡類型的異性，那又怎樣？沖上去說：‘你好，我們能一起戀愛麽？’一定會吓跑人家吧。這個世界并不缺少你喜歡類型的人，缺少是能夠相遇且相知的緣分。因為沒有緣分，縱使再怦然心動，也只能在擦肩而過的時候在臉上泛起淡淡的苦笑。”章然的臉上抹過一絲苦笑，她很快收斂起這樣的笑容，因為，元俊秀帶着歡欣的微笑走了過來。
“你們直接去珠寶店麽？”元俊秀說，“我記得昨天章小姐好象這麽說的吧。”
“沒錯。我是個貪慕虛榮的奢侈女人，珠寶首飾對我來說有着很強的誘惑力。”
“章小姐是個不喜歡掩飾自己欲望的女人吶……”元俊秀聽了一點沒有不快的感覺，那是當然，他養的起這樣的女人。
“啊！霜姐姐！”歷歷擡頭時意外地叫了起來。
司馬奴霜也吃了一驚，吃驚不止她，還有旁邊的章然和元俊秀，以及對面的我和表姐。
“姐姐你也是來買珠寶首飾的？”歷歷很快走了過去，她看到章然的時候怔了一下，“好眼熟。你是……哦，上次躺在哥哥床上的女人！”
這裏本來就是比較安靜的地方，加上歷歷的噪門挺大，幾乎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她講的話。小妹在脫口而出的時候也立即意識到自己講錯話了，連忙改口道：“哦呵呵，不是的。她從來沒有躺到哥哥床上過，真的……”
“你給我閉嘴！”我在歷歷腦袋上狠狠敲了個毛栗子，然後望着元俊秀尴尬地笑笑：“呵呵，你好，真巧啊。”
“你好。”元俊秀微微點頭，“我們又見面了。你是來？”
“哦，我來給未婚妻買訂婚戒指。”我邊說邊偷偷瞥了眼章然，這向話我最想讓她聽到，也最不想讓她聽到。
“很漂亮呀！”元俊秀望見表姐手上拿的戒指說道。虛僞！你這樣的有錢人會覺得三千多塊的戒指漂亮？
“哦，你們也是來看珠寶的？””我禮貌性的回問。
“我們也是來買戒指的。”一直在旁邊沉默着的章然突然說道。
“是。是麽，那不打擾了，我們各看各的吧。”我說。
“呵呵，姐姐，今天有事，不然就和你一起玩玩了。”歷歷對司馬奴霜說。
“哦。沒關系的。”司馬奴霜假裝不經意的望了一眼我的表姐。
“小姐，同樣的款式還有麽？”章然問售貨員。
“正好還有一只。”
“這樣的戒指不适會你吧。”我忍不住說道。
“為什麽？”
“你沒看價格？”
“我買東西從不看價格，喜歡的再貴也要。不喜歡的再便宜也看不上。”
算了，我退一步，不能總是見面就和她吵吧。
“戴上去試試？”歷歷催促表姐。
“嗯！”表姐将手指緩緩穿進去，沒想到意外發生了，那戒指卡在手指的關節處怎麽也套不進去。“實在太小了。”表姐的表情很尴尬。
“真可惜吶，樣式真的很別致。”歷歷在一旁惋惜着。
“啊！正正好！”同樣的戒指戴在了章然的中指上。
“算了。”表姐把戒指放回玻璃上。
“再換另外的吧。”我說。
“不用了，看來有人比我更适合。”
“什麽？”
“其實我早知道的，卻還要偏偏來争什麽。戴上戒指的那個女人才是你想得到的吧，盡管你自己還在猶豫着。不要因為一個可笑的承諾來遷就我。”表姐站起身，是到章然的面前，用一種近乎仇恨的目光望着對方。
“你要做什麽？”我感到事态有點要往失控的方向發展，還沒來得及阻止，表姐已經将自己的手揮向章然……“不要啊！”我大叫着。
然而，表姐只是将章然戴着戒指的那只手牽起，然後又牽來我的手，再将我和章然的手合在一起。“不要再死撐，你們兩個其實是想在一起的吧。”說完表姐丢下我們兩個的手，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姐！”我剛要去追表姐，卻被章然的手緊緊拉住了。
“不要走……我會哭的。”她的眼裏噙滿淚水。我的心一下軟了，不知道為什麽，一看見她難過，我也跟着難過起來。我一直以為，月經和流淚是女人常有的兩大生理現象，只不過前者有律可循，而後者則毫無預兆。
“我已經不走了，你怎麽還在哭？”
“你不是我就更想哭……”章然突然不顧一切地撲到我杯裏。我的胸口能感受到她哭時的震動，癢癢的。
哭了一會，她突然說：“好了，我已經哭完了。”
“哦，完了？”
“現在，我想騎摩托車，你陪我吧。”
“哦。”我說，“不過得讓我來騎。”
“不行，你技術那麽差。”
“後來又練習過了。”……
身旁的三個人早已目瞪口呆。
…………………………
傍晚。我騎着摩托車将章然送回到她家門口。
“技術真的進步不少啊。”她摘下頭盔甩了甩烏黑的長發。
“那當然。”
“既然這樣，那就給你個任務，每天接送我上下班。”
“開玩笑。”
“當然不是。我是說真的。”
“要我命啊，而且我還沒領執照吶。”
“你答不答應？”
“我想想……沒好處的事，我是不會輕易答應的……”話還未說完，我的嘴巴就被軟軟的兩片嘴唇封住了。“唔……”我們就這樣旁若無人的吻着。她的舌頭像一條古怪精靈的小蛇一樣在我嘴裏亂竄着，讓我應接不暇。
“高手呀！”她一把推開有些快把持不住的我，“是不是經常和別的女人接吻？”
我笑笑，沒有回答。
“那，以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以後你膽敢再和其他女人的話……哼！”
“小姐回來了。”
“恩，阿姨給我放洗澡水。”
“好的。小姐今天心情看起來不錯啊。”
“是麽？”
“恩，和昨天完會不一樣。”
這時章天龍從樓上慢慢走下來。“回來了。”
“是的，我回來了，爺爺。”章然說道，“對不起了爺爺。”
“恩？怎麽了？”
“沒什麽，公司的生意對爺爺來說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啊。”
“我吶，也有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所以，真的對不起了，爺爺！”
“你在說什麽呀，聽的我莫名其妙。”
“呵呵，沒什麽，總之，爺爺我是愛您的，您知道這些就夠了。”啵……章然突然在爺爺蒼老的臉上親了一下。
“哧……瘋丫頭，又在搞什麽花樣。”
就這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和章然突然間成了名正言順的戀人，但是至少我能感覺到，跟她在一起的時候真的很輕松愉快，在經歷了一次失敗之後，我以為我的第二次戀愛一定能成功，而且有了經驗的我也決心更加小心的經營這段感情，可是，就象東洋的一句武士道名言所說的那樣：生命應該選擇在最燦爛的時候結束。而我們的愛情似乎也是這樣，意想不到的陰雲正在不遠處悄悄聚集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