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失戀是新的開始
車子突地一下猛蹿上馬路。“哇呀！”我差點從後面被甩下來。終于明白騎虎難下的滋味了，還是躲在老虎後面裝神氣比較實際一點。
我想下車！這句話怎麽也沒法說出口，太丢人了，只得摟緊她的腰肢，閉上眼睛任由身體不斷傾斜晃動……祈禱着時間趕快過去。終于，感覺到車速漸漸慢下來的我張開雙眼。
“你好象忘記告訴我一件事。”
“啊？”
“你家在哪裏？”她問道。
我恨！剛才的驚吓都白受了。“哦，不，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回去吧。”機不可失，我趕緊摘下安全帽丢還給她。
“喂！這裏沒有公車站臺的。”
“那我打車回去。”
“既然這樣，那随你的便。”她笑着說道。
“這裏是……”我看了看周圍，複興路？！她怎麽把我帶到這裏來了？從這裏打車回家要将近三十塊錢吶！瘋了瘋了！“哎！你別走！”我趕緊喊住章然。
“怎麽？”她再次取下剛戴好的頭盔。
“能不能送我回家啊？”
“你不是準備打車回去的嗎？”
“你……你把我帶到這裏來，當然要負責帶回去了。”沒辦法，為了節省三十塊錢，我決定再把生命交給她一次。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已經身在山野之中。“剛才不是告訴你我家的住址了嘛。”
“我想看流星，所以就來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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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看流星？可，可關我什麽事，先把我送回去呀。”
“好東西要大家一起分享來着，氣象臺發布說今晚十點鐘左右會有流星雨。”
“我對這個不感興趣。”
“很遺憾吶，那你先回去吧。”
“我一個人走不了，你得送我。”
“那就等看過流星雨再說吧。”
真是莫名其妙的女人。沒辦法，我只好坐在草地上陪着她。
半個小時過去了。
“哈啊……”我拍了拍嘴巴打起呵氣，“到現在還沒有，氣象臺騙人的吧，我上過好多次他們的當了。”
“你沒釣過魚嗎？”她突然問。
“釣魚？”
“你該學會等待和忍耐，特別是當你的獵物很難對付的時候。”她邊說邊用奇特的眼神望向我。
“在說什麽啊，突然裝起深沉來了，真搞不懂你。我先睡會，那個什麽雨下過了再叫醒我。”
“在山頂上睡覺很容易着涼的。”
“我不會的。”說完後我躺在草地上側卧着蜷起身子。
“真是個奇怪的人。”
“為什麽？”
“現在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
“怎麽了？”
“所以……你想做什麽壞事都可以。”
“啊？”我慢慢坐起，驚訝地望着章然。這時吹來一股不知方向的風，她的一縷發絲飄進嘴裏，她并沒有用手撥開，而是和我這樣對望着。
許久，我朝旁邊吐了口氣，然後用力站起身來：“雖然說救了你一次，不過我可沒要求你以身相許的。”說完朝通往山下的路走去。
“你做什麽？”
“回家。”我頭也不扭地說。
“走回去？”
“要不怎麽辦，我又不會飛，你又不肯送我。”沒走多遠，章然就騎着摩托車追了過來。
“走吧，我送你。”她說。
“不看流星雨了？”
“也許真是騙人的。”
“好吧。”我剛戴上她遞來的頭盔，就在裏面露出得意的奸笑，看來這招欲擒故縱還真管用，早猜到你一個人呆在山頂會害怕的，哈哈！我真是只狡猾的狐貍吶。佩服佩服！哪裏哪裏！不管哪裏，渾身上下從頭到爪都佩服！
章然載着我朝山下駛去，天空中不斷有流星劃過……
突突……摩托車在離我家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我将已經僵硬的手臂從她腰間拆散，緩緩摘下頭盔，額頭上已經聚滿汗珠。“謝……謝謝……”
“胡來受驚的樣子很性感吶。”章然笑着說。
“受精？我是男人來着。”……
終于到家了，被這女人吓出一身臭汗，放水洗澡吧。“恩？歷歷你怎麽還不睡覺？”經過客廳我看見小妹跟個呆子一樣坐在電視機前。
“明天是星期六，你日子過糊塗了吧。”
“我是你哥哥，說話別這麽沒大沒小的。”
“切！”小妹沖我吐吐舌頭。
“喂！你這是什麽态度？”我剛要訓斥她幾句。這時老媽突然從樓上的房間裏走了出來，穿了一身花裏胡哨的睡衣。
“歷歷，看看媽這件睡衣怎麽樣？”
“好漂亮哦。”小妹驚羨地贊嘆着，“才買的嗎？一定很貴吧？”
“那當然。”老媽得意地說，“一千八百塊吶，我可是下了很大決心一咬牙才買下的。”
女人真是花錢的祖宗！睡覺也要穿這麽好的衣服！等等，一千八百塊？
“媽！”我大聲叫嚷了起來，“您有錢買睡衣，怎麽還要我還欠秦阿姨的錢呀！”
“啊！”老媽發覺自己說漏了嘴，“哈啊……突然間好困哦，今天忙了一整天，趕緊睡覺吧。”說罷故意拍打着嘴巴朝自己房間走去。
“媽您別走，不要回避我的問題，憑什麽要母債子償呀！您又不是沒錢！”
嘭！房門緊緊關上。
“嘿嘿嘿嘿……”小妹在一旁幸災樂禍地偷笑着。
“你笑什麽？”我轉過臉喊道。
“沒什麽沒什麽，看電視……”
“……現在播報娛樂新聞，今日娛樂頭條，近來最走紅的電視明星沈安娜再次暴出驚人舉動，今天上午她的經紀人吳女士召開記者招待會向宣布了沈安娜将于後天同一陳姓富商舉行婚禮，據吳女士介紹，該富商四十歲，和沈安娜小姐可謂郎才女貌，天造地設，極其相配……”
“啊……我最喜歡的西施居然要結婚了，怎麽現在的女明星都這樣，成了名就趕緊嫁出去，真是失望吶，本來還把她當做我的偶像，看來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嘛。”小妹嘆息着。
撲通……
“哥你怎麽了？”
“哦，一不小心被絆了一交，摔了下來，沒事的沒事的……”我強忍疼痛一瘸一拐地走進衛生間，把門緊緊鎖上。“郎財女貌……天造地設……天造的冤孽，地設的圈套……”
磬呤空隆……
“哥你怎麽了？快開門呀！”小妹聽到衛生間裏傳來的響聲後，在外面敲打着門。
許久……我緩緩打開一條門縫。
“哥你沒事吧……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你的眼睛怎麽那麽紅？”小妹問道。
“沒事，剛才那一交……摔的真的好疼……疼得哥眼淚都出來了。”
沐浴後回到房間，老爸已經睡着，呼嚕聲響徹整個房間，不過讓我失眠的原因并不是這個，我拿着手機，走出房間，來到陽臺上，周圍住宅裏星星點點地亮着燈光，我将手機舉到臉對面，大拇指微微動了一下，卻沒有摁下想要撥到的按鈕，因為我的心還在猶豫着，就算接通了，第一句話該說些什麽？“恭喜你了，準新娘！”在感情方面，我不是個大方的人，我絕對不會去勾搭朋友的女朋友，因為我認為那樣做很不道德，但我卻無法阻止別人搶走自己的女朋友，雖然不道德，但并不違法。我那自以為的幸福，脆弱的幸福，在聽到那則新聞的一剎那被徹底地擊碎了，連同我的心。雖然還沒有那麽刻骨銘心，可我是真心想好好談這場戀愛的，人的一生，又能夠遇到幾次想要真心談的戀愛。坦白講，我并不怕失戀，人生總有着一些必須經歷不可回避的事情，就象最終的死亡，誰都知道自己最後都會死掉，所以并沒有人為自己幾十年後會從人間消失而感到擔心惶惶不可終日，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是不可回避的現實。所以，我真的不害怕失戀，只是，幸福抱起我，走到高高的山頂，然後毫無預兆地将我抛下去，我在墜落觸地前苦苦思索着原因，為什麽會這樣？總該有個原因吧，我不想在愛情裏死得不明不白。是我做錯了，還是她做錯了，如果是我錯了，到底錯在哪裏？如果是她的錯，解釋又在哪裏？
握着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在手中振動得麻麻的。是沈安娜的電話，我的心一抖，既盼望她的來電，卻又懼怕收到。
“喂……”我最終按下了接聽鍵。
“是我。”
“我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是我。”
“恩，你找我是有話要說的吧。”
“想必你已經知道了，聽你的語氣。”
“我的語氣怎麽了？”
“有種陌生的味道。”
“吖……”
電話兩頭都沉默着。還是她先開了口：“你恨我嗎？”
“我不知道。”
“胡來是個好人吶，我這樣傷害了你，你卻不知道該不該恨我。不過，我很恨我自己。”
“為什麽？”
“我是個軟弱的女人。”
“恩，很軟吶。”這點從摸過她的胸部那天起我就知道了。
“想了很久，真的沒辦法和你在一起吶。你的工資都不夠我一個月的美容保養預算。”
“我只買的起黃瓜。”
“跟我在一起，你會破産的，之後你也會感到越來越不幸福，越來越沒有尊嚴，我知道，你是這樣的男人。愛情是享受精神上的陽光，可我們還是要靠實際的土壤活下去，光有陽光的話，遲早會被曬枯萎的。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回不了頭了，并不是不願意和你一起吃苦，可是與其兩個人煎熬吃苦，騙自己是過得幸福的，不如各自過着屬于自己習慣的生活來得更加自由快樂。從一開始我就該知道是這樣的結局了，但還是忍不住和你在一起，可能我真的是個貪婪的女人吧。請相信，以前說過的話，都不是騙你的，除了隐瞞了結婚的消息，還有……還有安全期……”
“什……什麽？”
“雖然不能在一起，可我是多麽希望所愛的人能在自己身上留下點什麽，雖然只是希望……”
“不，不行！”我大聲說着，“既然決定和那人結婚了，就不該再和過去有任何瓜葛了，請和他幸福的生活下去吧，就算你不愛他，可他有一個只有你才可以呼喚他的名字……丈夫！不管以前做過什麽，一旦決定結婚的話就請把自己當作白紙一樣重新開始吧，從此後你的生活不再是你一個人的生活，你要和他分享本來只屬于你的生活，妻子是個神聖的職業，沒有薪水，沒有上下班時間，所謂夫妻，應該是對彼此身體缺陷了如指掌卻又能互相容忍這些的兩個人吧。所以，認真負責地過你決定過的生活吧，不要太在意別人的議論。”
“胡來……相信以後你一定會遇到好女孩的。”
“那是自然！”我含着眼淚歡快地說，“只要精心打扮一下，想追我的女孩不知道有多少吶！”
“恩！我沈安娜看上的男人怎麽會差，不過胡來……”
“什麽？”
“不許胡來……”
“放心！我才不會饑不擇食吶……嘟……”手機突然自動關機了。“沒電了呀……我們，”我嘆息着，“就這樣結束吧……再見了……永遠都不會再見了。”伸了個懶腰，剛才積聚的淚水因為身體的晃動從眼角溢了出來，我沒有用手去擦拭。“淚都已經涼了……”我将雙手撐在欄杆上凝望着星空，“高興起來吧胡來，明天是新的開始，再說，又可以正大光明地結交別的女孩了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