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相信輪回麽
“然然，你要出去嗎？”
“恩，爺爺。”
“從今天起你不要自己開車了，這位胡來先生以後就是你的專職司機，小胡，這就是我的孫女章然。”
我望向客廳旁的樓梯上，這女人好眼熟，不就是上次害我差點出車禍的紅絲巾美女麽，她居然是大富翁的孫女，難怪開那麽帥的跑車。恩，沒錯，就是紅絲巾，無論是美女還是醜女我都過目不忘，因為她們都會給我的眼球帶來巨大的沖擊感。不過，她一定記不得我了。
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她都沒正眼看我一下。“知道了，我就要出去，他現在可以上班麽？”
“沒問題。”我沖章天龍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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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我在車鏡裏看到她坐進來後問道。
“你好象少說了幾個字。”她說。
“什麽？”
“請問小姐您要去哪。”
“嗤……”我不禁失笑，“喂，我只是負責給你開車的，并不是你家的傭人，而且你看起來也不見得比我大，我幹嘛要用敬語？”
“你……”她沒想到我居然會頂嘴。哈哈，想給我來個下馬威，失算了吧。在我眼中你也不過是件貨物，我每天的職責就是将你運來運去罷了。
“古城路天堂花園住宅區。”這就對了，老老實實坐我的車，別給我添麻煩。
我很快便将車開到了目的地。“在車裏等我。”甩下一句話後她就匆匆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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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
“怎麽，突然造訪讓你不方便麽？”
“不是，只是你來之前也沒給我個電話，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傻丫頭，見表姐又不是見未來的男朋友，要什麽心理準備。還不請我進來？”
“哦，光顧着說話，我都忘了。”司馬奴霜這才想起把表姐請進門。
“我記得表姐只喝咖啡的吧。”司馬奴霜邊說邊從冰箱裏取出瓶裝咖啡。
“不用了。”章然連連擺手。
“怎麽？難道我記錯了，不可能吧。”
“你沒記錯，我的好妹妹，不過我只喝咖啡豆現磨的咖啡。”
“唉……”司馬奴霜攤開雙臂，“可惜我這裏條件簡陋，只有這種瓶裝的咖啡。”
“不閑扯了，今天是禮拜天，你有空麽？”章然問。
“現在？”
“當然。”
“恩，功課已經複習了得差不多了，出去放松一下也不錯吧。表姐等我一下，我洗個頭就好。”
“哎呀洗什麽頭呀。”
“昨天上午一直到現在都沒洗頭，加上連夜溫習功課，頭發毛糙的很。”司馬奴霜将手指插進頭發裏拉了拉。
“才一天沒洗而已，我覺得還好呀。再說你又不是去相親，只是陪我出去玩玩而已。啊？難不成小妹你也動了春心，想到街上勾引個帥哥回來？”
“讨厭！表姐你說到哪去了，高考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我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掐算的緊緊的。”
“這麽說，能得到你的相陪還是我的榮幸吶。”
“當然，表姐的要求我怎麽忍心拒絕吶。”
“哎喲喲……我好感動哦。”
“怎麽沒見眼淚？”
“誰說感動就一定要流眼淚。”
“切，流不出來就流不出來呗。”
“丫頭，表姐又不是林黛玉，哪來那麽多眼淚滿足你。”
“是啊是啊，我知道姐姐珍貴的眼淚只為有情人才流的。”
“知道就好。”
“只可惜那個有情人還不知道在哪吶！”司馬奴霜讪笑着将一個紅色的發箍插在頭上，“好了，我們走吧。”
兩人嬉笑着走了出來。“咦？表姐你的車停哪了？”
“那邊那輛黑色的就是我的車。”
“怎麽？又換車了？”
“唉……爺爺替我找了個專職司機，這下沒那麽自由了。”
“專職司機？”
看到章然和另外一個女人就快來到車子旁邊，我下車去打開後面的車門，電視上的專職司機都這麽做的，我學的還不賴吧，畢竟拿人工資的，做當然就要做好一點。
“啊！”司馬奴霜突然驚訝地轉回身。
“怎麽了，霜妹妹！”
司馬奴霜左手摸着自己的頭發，右手捂住嘴巴，眼睛裏一副受到驚吓的樣子，嘴裏還喃喃自語着：“我應該洗頭的……”
“你怎麽啦，突然間掉頭就走，忘帶什麽東西了麽？”章然從後面追上去拉住了表妹的手。
“沒……沒什麽……”
“那你怎麽突然……”
“我剛剛以為門忘記鎖了，所以想趕緊跑回去……可是突然又想起門已經鎖好了。”
“你呀，小小年紀就這麽健忘，一定是學習學壞了腦子，整天悶在家裏死啃書也不是事呀。既然沒事了，那我們回頭上路吧。”
“哦……”司馬奴霜低着頭走着。
等到她們兩人走到我面前，這才發現董事長孫女身邊的女人就是上次小妹帶回家的同學，居然這麽巧！難怪人家說無巧不成書。
後來通過偷聽她們之間的對話得知（也不算偷聽啦，坐在前面想不聽見都難），原來這個叫司馬奴霜的小妹同學和章然是表親關系。我時不時從車鏡裏瞄她一眼，強忍住笑。可能是我這樣的表情太滑稽了，很快引起了她們的注意。
“你笑什麽？”章然問。
“啊？哦沒什麽。”
“騙人，一定有原因才笑的，只有神經病才莫名其妙的笑。”
為了證明我不是神經病，只好道出了原委。“你身邊那位小姐好好笑哦……”
“表妹？她有什麽好笑的，人家長的這麽漂亮。”
“我不是笑她的長相，我是笑那只發箍，好土氣喲，這年頭還有女孩戴這個麽？而且還是大紅色的，象個鄉下姑娘，哈哈哈哈……”既然她們都知道了，那我就不用辛苦忍耐了，盡情的笑了出來。
司馬奴霜的臉漲得通紅，沉默了一會後，突然大聲叫了起來：“有什麽好笑的！我還是學生，既不描眉又不抹紅，不穿耳洞也不戴戒指，沒有高跟鞋也沒有超短裙，只不過在頭上戴了個再普通不過的發箍，你憑什麽笑人家呀，鄉下姑娘又怎麽了，我哪裏得罪你了，怎麽每次碰到你都那麽倒黴……”
乖乖！沒想到她突然發那麽大的火，想想也是我的不對，人家只不過戴了一個發箍，我卻逮着笑個不停，真的是有點過分，雖然有點放不下面子，但我是男子漢大丈夫，有了不是就要勇于承認，不能礙于面子就拒絕認錯，我可不能學媽媽那樣。
“小姐，你生氣了？那個……那個……”我一咬嘴唇，“……對不起，是我不對，不應該胡亂取笑別人，能不能不生氣了，好麽？”哎呀，真想刨個大坑把自己的頭象鴕鳥一樣埋起來，道歉真的很丢面子的喲。
後面兩個女人似乎也被我風雲突變的道歉給弄懵了，也許她們也是第一次遇到有男人肯這麽快就低聲下氣道歉吧，兩人就這樣面面相觑着。道歉也算有點效果，至少她們沒有繼續追究下去的意思。
其實看久了，覺得那個發箍也沒那麽可笑了，看慣了城市中那些打扮時髦，濃妝豔粉的時尚女郎後，倒發現，沒有染過任何顏色的烏黑頭發上圈着個紅色發箍的不施粉黛的女孩能給人一種樸素純淨之美，可惜這樣安詳端莊的美，如今已經不常見到了，以至于才發生我剛才那種眼睛不适應的現象。
按照章然的指示，我把車子開到了千海市最有名的一家健身俱樂部前。雖然路過這裏不少次，可一直沒看見過裏面是什麽樣子，就我這身材走進去不是自取其辱麽！而且，吃飽了進來耗力氣是那些有閑階級才幹的事吧，尋常老百姓整天為生活奔波忙碌就已經是很強的鍛煉了。
“對了，我們也許會運動很久的，你也跟進來吧。”章然對我說道。
“啊？不不不……我就不進去了。”我連忙擺手。
“進來吧，總呆在車裏很悶的。放心，門票錢由我來付。”
“真的啊？！”不愧是女人，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苦衷，這鬼地方進去就要花大幾十塊，進去自卑一次還要自己掏錢，有這樣的道理麽！既然她說由她來付錢嘛，那進去游覽一番也無所謂，通常健身房裏的女人都穿緊身服的，嘿嘿……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看到乳溝吶！
抱着這樣的不良念頭我随她們走進了健身中心，也走進了一個圈套，當然，這時的我還不知道。
一進去我就逮着一個大塊頭死皮賴臉的要捏捏他的肌肉。
“大哥，好棒的肌肉，可不可以讓我摸一下呀？”我雙眼裏閃爍着天真的企求的目光望着對方。
“恩！”對方點點頭。
我伸出右手食指先是輕輕點了一下他的二頭肌，然後加重力道摁下去，乖乖！就跟頂到鐵板上一樣堅硬，着實開心了一把。“厲害厲害！”還沒說完就被章然從後面一把扯了回去。
“你在幹什麽，丢死人了。”
“我不覺得有多丢人呀，自己沒有的東西，當然要羨慕一下有的人了。”
“只是羨慕麽？你都沒有嫉妒的感覺？”
“為什麽要嫉妒？”
“別人有那麽健美的身材。”
“還好啦，每個人的身材都不一樣，出現高矮胖瘦的區別是很正常的，這取決于遺傳以及後天的營養和鍛煉，我覺得沒必要去刻意追求完美，胖有胖的可愛，瘦有瘦的精神，只要不是病态就可以了，我覺得從人身上散發出的那種不卑不亢的自信氣質才是決定一個人美醜的關鍵所在，愛情不是俊男靓女對對碰的專利，而是心與心之間的交流與吸引，所以不要總認為自己長的不夠漂亮就沒人愛，更不能被膚淺的自卑擊退了追求幸福的信念。”
“想不到你這個小司機說出來的話還挺有道理的，不過你之所以能輕松的說出這樣的話是因為自己很幸運，長着一副還算不錯的臉蛋，不覺得有點隔岸觀火的味道麽？”
“不覺得啊，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這麽想。”
“我無所謂信不信，表妹，這家夥的話你信嗎？”
“啊？”這位司馬奴霜小姐除了剛才在車裏爆發了一次之後一直很沉默，聽小妹說她是學校有名的DJ，口齒很伶俐的，今天怎麽……難道說還顧忌着上次看到我那裏的事？真是的，最吃虧的我都不在意了，再說我又不是故意拿出來吓人的。
“霜妹妹你今天怎麽了，出來之後就一直很沉悶，不象平時的你呀！”章然也發覺表妹的不對勁。
“沒有的事！可能是書看多了，還沒緩過來吧。走啦，我們比賽跑步機，今天一定要贏表姐！”
第一次來這裏的我只好乖乖跟在兩位美女的後面轉悠。
“我們現在進去換衣服，你就在外面等會。”章然和司馬奴霜走進了女更衣室。有些無聊的我發現更衣室門口的水龍頭一直嘩嘩地淌個不停，真是的，怎麽都沒人去關，還要勞煩我親自動手，沒辦法，誰叫我有公德心吶。
終于明白為什麽水一直淌個不停了，原來水龍頭壞了，無論往哪邊擰都無濟于事，我将西裝脫下，卷起襯衫袖子，試試看能不能修好……
“你在幹什麽吶！”換好運動服出來的章然在背後問道。
“哦，水龍頭壞了，我見水一直淌個不停，所以試試看能不能修好它。”
“你可真有趣，水龍頭壞了是健身中心的事，他們自己都不急着找人修，你又何苦管這閑事，淌這點水能有多少錢吶。”
我暫時停下手中的活，回過頭很嚴肅的望着對方：“大小姐，這不是水費多少的問題，你有這樣的想法讓我感到很遺憾。從小生活在無菌溫室裏的你們這些千金小姐，并不了解象水這類的資源有多珍貴。要知道，人類探索太空時，判斷一個星球有無生命可能的首要因素就是那裏存不存在着水物質，哪怕是固态的。你的生活裏哪一天離開過水？手髒了，要用水來沖洗，口渴了，要用水來解飲。如果家裏突然停水三天，你一定會不知所措的。我們很幸運，生活在長江邊上，看似有取之不竭的水資源。而那些生活在山區和沙漠地帶的人們，每天要走上幾十裏的路挑那麽一點水回來取用。看動物世界裏，非洲大陸那些成千上萬的動物群體冒着艱險，遷徙上千公裏，就是為了尋找一條能夠讓它們存活下去的生命之河，那些中途或夭亡或被獵食的動物骸骨，在亂草叢中是那麽凄涼。我們都曾為電視劇裏虛無缥缈的愛情幻劇黯然淚下，可有幾人因為這些真實世界裏上演的殘酷悲劇恻然掩面？人類因為太幸福了，幸福得太久了，所以忘記了不該忘記的教訓，重複着不該重複的錯誤。也許，現在的我們不必為我們賴以生存的這個世界的資源枯竭而擔憂，但我們的後代吶？後代的後代吶？你相信有輪回麽？我相信一定有，所以，為後代保留點什麽，其實也是在為自己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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