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你了(2/2更) (39)
公司的危機算什麽,能讓他垮下去的是楚新離還能不能回來。
“讓我回去。”穆希視線對上柯辰東,眸子裏的堅定滿滿的能溢出來。
拳頭握緊,修長的骨節泛出異常的青白,柯辰東唇角挑起,暈開一抹幽魅,“好,先吃飯,吃完飯我送你回去。”
真的?
這麽好說話?
穆希心裏直打鼓,卻也笑了笑,不敢拂了他的意,怕他反悔,急忙點頭,“我現在就吃。”
飯食很清淡,穆希強忍着胃裏的不适,最大限度的喝了一碗粥。
柯辰東眸光黯了黯,也沒有說什麽。
吃完飯,柯辰東叫來一名醫生,看能否出院。
醫生說并無大礙,只是不能再受刺激,回家安心休養即可。
穆希連病服都來不及換,就急着回去。
柯辰東挑眉跟在後面,一句話都沒有說。
穆希坐上車,柯辰東給她披上一件淡黃色開衫,吩咐了一句‘回家’,穆希才反應過來。
“回哪個家?”水眸顫抖着看向柯辰東,一股強烈的酸澀氣憤在心底突的炸開。
“當然是回柯家。”
柯辰東看着嘴唇發白,渾身顫抖的小女人,心底雖然刺痛不已,但是仍舊沒有絲毫要改變決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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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楚新離到底還能不能回來,他都不能放任穆希回去。
那裏不僅是一個家而已,而是到處充斥着她和楚新離的回憶,他若不将她從那青蔥時期就埋下的感情裏拔除隔離出來,那些屬于他們的東西就會沉澱在她的骨血裏。
再想剔除,不知又要荒廢多少時間。
“你答應了我,要讓我回去的。”吼聲裏帶着倉皇狼狽,心焦的仿佛要死去。
她可憐的語氣,帶着深切的無助。
柯辰東忍住心底翻滾的痛惜,“我是答應了送你回家,但你現在就給我記住,以後你的家只有柯家!楚新離已經死了,你要接受這個現實。”
“不,”穆希哭的撕心裂肺,“就算他不在了,我也姓穆姓楚,也永遠不可能和柯字沾邊。”
柯辰東抓住歇斯底裏的小女人,将她緊緊扣緊在懷裏,“無論你姓什麽,以後都只能由我守在你的身邊,我柯辰東想要你,你就得乖乖呆着,不要再指望我還會像以前那樣裝成什麽正人君子,你一傷心一皺眉,我就得滾的遠遠的,再也不出現。”
他柯辰東逍遙了這麽多年,沒想到竟然栽倒這個眼裏心裏都沒有他的女人手裏,并且,他相信,如果他不來狠的,他就算付出再多,也不會将自己的影子刻在她的心上。
穆希搖頭,不聽他的,她此刻只想回家等着楚新離。
手腳都被扣緊,一動不能動,穆希發了狠,不斷的厮打,手腳并用。
終于從柯辰東懷裏掙脫出來,去開車門,哪怕現在從車裏跳出去,摔死或者被後面的車碾死,她也要離開。
手指扣上車門,發現車門已經被鎖上。
柯辰東摸着臉上被她抓出的血痕,挑眉看着她,任由她發瘋,反正她也逃不出去。
穆希小手捶打着車窗,鋼化玻璃堅硬無比,她震的雙手發麻,骨裂的疼痛襲來,也沒有震動車窗絲毫。
手臂酸疼的再也擡不起,想也不想,穆希用頭撞了上去。
柯辰東眉心重重一跳,他撲上去阻止她的時候,她的頭已經狠狠的王車窗上撞擊了三下。
“穆希!!!”柯辰東嘶喊了一聲,手臂有些抖。
穆希額頭留下的血跡已經覆蓋了半側臉頰,殷紅的血,蒼白的肌膚,鮮明的對比灼痛了柯辰東的雙眼。
穆希最終還是被帶到了柯辰東的別墅,柯辰東為她請來私人醫生,用最好的藥物給她治療。
“不會留下疤痕的。”柯辰東粗粝的拇指摩挲着穆希精致的下颚。
穆希閉上眼睛,不去看他。
留不留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
“光輝集團開始大面積收購宏美公司的股份,這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謝林看着身前依舊挺俊的男人,語氣裏有淡淡的不屑。
男人站在一整面落地窗前,窗外絢爛的霓虹夜景落入眼底,缤紛的色彩透窗而入,将他的身影映射的更加高俊挺拔,他的身影嵌在裏面,像青山一般毅然。
聽到謝林的話,男人沒有及時出聲,沉默良久,才從胸腔裏吐出幾個字,“她呢?還是沒有回家?”
謝林胸口悶的難受,看着背影霎時變得寂寥的楚新離,有些賭氣的說,“我還沉浸您沒出事的驚喜裏呢,楚總能不能讓我多高興一會?!”
他不想說明穆希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出現,更不想讓楚新離失望。
雖然,這樣的失望,在所難免。
只是,楚新離是何許人,謝林如此說,他便完全明白。
看來那個小女人是真的……變了心!!!
心頭的最後一抹希冀,被粉碎的什麽都不剩。
被抛下的悲涼哀創深深捕獲了他的心。
坐上飛機之後因為一個大公司最後改變主意決定要幫他,他興奮的從飛機中走出來,最終撿了一條命而滋生的莫大喜悅,此刻已經被擊打的蕩然無存。
幽深的潭底,裂痕又深了幾寸,直透靈魂。
楚新離淡淡轉身,語氣平靜如常,仿佛剛才的問話根本就沒有發生,“看來瑞恩與我的淵源不淺,每次見他就莫名的覺得熟悉,派去美國的人有沒有什麽消息?”
“瑞恩這個人很是神秘,之前一直籍籍無名,只是在4年前才一舉成為商業新秀,力量不可小觑。”
4年前?
楚新琦出事是5年前。
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何關系?
或者本就沒有關系,可是除了楚新琦,楚新離根本想不出宏美與美國還有什麽聯系。
難道是向婉怡?
可是向婉怡是楚新琦的妻子,即便有關系,也同樣會落到楚新琦身上。
一個陌生的財團突然發難,向婉怡突然提及楚新琦車禍的可疑,剎那聚集在一起的焦點,不會只是巧合。
修長的手指在眉心捏了捏,楚新離開口,“繼續查。”
謝林點頭。
“光輝集團動用大量資金收購宏美的股份,又将宏美集團的項目全部擠掉,連帶動用財力将宏美産品在市場中的位置撤掉,如此大手筆,他們的資金肯定會吃不消。宏美現在可以放棄抵抗,慢慢将股票交出,我帶來的投資先轉移到光輝集團,與他們合作,成為他們資金最雄厚的後盾。”
謝林恍然,語氣震驚,“楚總這是想暗中将光輝集團納入囊中,他們明面上是在吃掉宏美,沒想到等到他們吃掉宏美的時候,自己卻已經被吃掉了,到時候進到肚子裏的東西還是我們的。”
“想打垮宏美,就憑一個光輝集團簡直是妄想。”楚新離語氣卷狂倨傲,不可一世。
波瀾不興的俊顏上滑過窗外的萬家燈火,最終卻歸于一種色調—冷然的睥睨。
這個城市的就在他的腳下臣服,他是最高的主宰。
“可是……”謝林皺起眉頭,“光輝集團實力不弱,與宏美不相上下,我們做的太明顯他們會不會起疑?”
“做的太明顯當然會起疑心,只要不那麽容易讓他們得逞就行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不會輕易放棄,也就會比平時考慮欠周。想吞下整個宏美,在國際上尋求合作財團就迫在眉睫,我們的人只要稍微亮出合作的意向,等着他們上門來求便可。”
“等到他們求的差不多了,咱們再勉強同意這麽快節奏高效率的合作,他們到時候只會感恩戴德,根本不可能想得到我們已經暗度陳倉,給他們挖好了最大的陷進。”謝林語氣輕快,好像勝利已經擺在了眼前。
楚新離淡淡颔首,虹膜上印着絢爛幻影,只是不可抵達眼底,僅将那抹濃重的灰白遮掩。
贏了天下又如何?
她已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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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過年事情太多,所以大家的評論未回複,不好意思,謝謝q790916530這麽多杯咖啡,謝謝13704947126的月票,以及三叉文藝、夜靜蟬鳴、紫
魔愛、雲淡violin的咖啡,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後臺每天只能回複一條評論,多了就會被吞,所以會顯示回複比較慢,請大家諒解。祝每位妞天天好運。
☆、為了拒絕他,真的可以用性命要挾!
“要不要打電話告訴老總裁一聲,他年紀大了,身體怕會吃不消。”謝林提醒。
“我一會給他打電話。”楚新離眉宇間的凜然散去,揮手讓謝林出去,在謝林走到門口時突然想起什麽,又喊住他,“這幾天好好注意着向婉怡,看她與光輝集團到底有沒有聯系。”
“楚總放心。”謝林說完,将門從外面關上,只留他一人。
楚新離嘆了一口氣,撥通楚航的電話,用的是陌生的電話號碼。
“喂。”聲音驟然多了幾分蒼老,楚新離的心頭像是被什麽擊中憂。
但他聲音仍舊平靜無波,“爸,是我。”
“知道是你。”老人的聲音雖然極力克制,但是敏銳如楚新離,當然能清晰的聽出,這四個字裏深藏的欣慰與激動圊。
……
第二天,航空公司宣布,飛機失事,已經找到飛機殘骸。
宏美公司出現了公司創建以來最大的波動,楚航親自坐鎮,也向媒體宣布了這一消息。
雖然沒有直接說明,楚新離已經随着飛機魂飛魄散,但是大家都已經對結果再無疑問。
光輝集團加緊了對宏美公司的打擊力度,柯辰東對宏美公司提出合作,被楚航嚴詞拒絕,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
柯辰東頗為玩味的一笑,挂斷電話。
“你放不放我走?”穆希站在別墅的三樓,淡淡俯視着大廳裏的柯辰東。
四目相對,各自堅決,空中似有冷氣流襲過。
這句話她已經問過很多遍,這次的語氣也聽不出任何不同。
所以……
答案一如既往的是,“這裏就是你的家,好好在家呆着。”
早就料到柯辰東會如此說,穆希臉上沒有任何波瀾,似是無所謂,沒有明顯的失望,也沒有顯示出莫大的憤怒。
只是,當她轉身,做出一個要回房間的動作,傭人也跟着轉身,放松了警惕的那一刻。
穆希轉身跳了下去。
像一只斷了翅膀的蝴蝶一般,從高空跌落,沒有絲毫猶豫,也無絲毫阻滞。
傭人一驚,轉身去拉,手裏只滑過她的一片衣角。
那蒼白的一抹身影似一片羽毛那麽輕,速度卻一點也不亞于快速跌落的巨石。
“穆希!!!”
柯辰東渾身冰冷,大吼一聲,趕緊迎了上去,與此同時,遍布大廳角落的保镖也都往穆希跌落的範圍沖了過去。
萬幸…….
她墜落的随後一剎,幾個保镖給接住穆希的柯辰東做了人肉墊子。
穆希睜開眼,面無表情的看着柯辰東,絲毫沒有受到驚吓,只是冷冷開口,“這次你接住了,下一次你還會不會這麽好運?!”
柯辰東雙臂顫抖,雙腿發軟,來不及大吼一聲,将心底從來沒有感受到過的驚吓、驚喜表達出來,穆希的話便如一柄最鋒利的刀紮進他的心髒。
三棱刀,帶着放血槽。
汩汩流動的血,将他所有的力氣,堅持,渴望……全部流盡。
“你真的就這麽讨厭我,就算死也要離開我?楚新離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他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你也選擇毫不猶豫的轉身,不給我任何機會?”
“對,這裏一刻我都不想呆,你,我一眼都不想多看。”說完,穆希閉上眼睛。
只餘一臉決絕。
落入他的視線。
心驀地再次被刺痛,漸漸轉為麻木,“下次你還會選擇什麽樣的方式?我派女保镖寸步不離的跟着你,如果你還不聽話,我就将你拴起來,你以為你還能擺脫我?”
“你大可以試試。”穆希仍舊閉着眼睛,對柯辰東的威脅不為所動。
粗粝的拇指摩挲着她的瑩潤的下巴,細嫩的肌膚似帶着致命的誘.惑,從指尖直抵他的心尖,引起一陣強烈的顫抖。
深眸中翻滾着洶湧的情潮,柯辰東将她從地上抱起來,冷然睥睨着她,收起以往的随性,霸道狂放的聲音不容置疑,“我要你,直到你給我生個孩子,期間我就把你二十四小時看緊,你休想逃出我的手心。”
穆希心頭一凜,巨大的憤怒燒穿了她的喉嚨,一時間她除了咳嗽,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柯辰東臉色暗沉的有如無盡頭的夜,抱起穆希往樓上卧室走去。
“誰也不許來打擾,否則,小心你們的腦袋!”
“不,你要幹什麽?”穆希終于抓住最後一絲氣力,掙紮起來。
“幹什麽?老子為你他媽的禁欲了這麽久,今天不折騰出一個孩子來,你就休想從床上下來。”
柯辰東踢開卧室的門,将穆希甩到大床上,回身關上房門,鎖上。
一陣天旋地轉,穆希整個人陷落在柔軟的大床上。
呼吸好像被那股強大的彈力哽住,小臉霎時憋得通紅。
男人随手脫着衣服,面色陰沉,眸底的暗沉洶湧着看不透的情緒,穆希看着這樣的一個柯辰東,惶恐一點點從心底陡然放大。
陌生的仿佛,他被魔鬼附了身。
“不要。”穆希往大床另一側爬去,腳踝卻被拽住,柯辰東将她像拉一只小貓般,輕而易舉的便掌控到了身下。
“別鬧,否則我就把你綁起來。”
陰沉的語氣像是裹挾着濃重的陰霾,潮濕冰冷的氣息從頭頂傾瀉下來。
“柯辰東,”穆希帶了哭腔,長睫顫動着帶着哀求,心底生出一絲深重的悲涼,仿佛全身都被放逐到了冰冷的雪地,“你別碰我,求求你。”
求?
這個字眼再次刺痛了柯辰東。
為了一個再也不會回來的男人,拼死也要守節?!
他偏偏不要随她所願。
此時柯辰東骨子裏的霸道邪狂已經全部被激發出來。
他沒有愛上穆希之前,想要什麽女人沒有,什麽花樣沒有玩過,偏偏在她這裏丢了心,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忍。
可是這個小女人非但不給他應有的回應,更是恨不得将他推到天涯之外,一眼也不願意見。
既然如此,他就很有必要讓她知道,他柯辰東想要的人還從未得不到過。
“放松,相信我,我會比楚新離更愛你。”大手開始剝掉她的衣服。
指尖下如絲緞般光滑的肌膚,似生出一股股激越的電流,透過粗粝的指尖,傳達到血脈,繼而到達每一處神經末梢。
柯辰東深眸黑沉的不像話,已經被情.欲全部占據。
雙腿壓制住她妄動的腿,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壓在頭頂,俯身吻住她的唇,另一是手則開始在她身上或輕或重的揉捏。
“放開我。”巨大的羞恥感讓穆希嗆哭出聲,使勁扭着身體抗拒着他。
可是越是這樣,柯辰東感覺越敏銳,霎時,他的身體便起了激烈的反應。
堅熱的硬物抵住了她,穆希很清楚那是什麽。
驚恐占據了每一個細胞,穆希現在恨不得立即死去。
她唇齒間的清香讓柯辰東幾乎瞬間便失了理智,瘋狂起來。
指尖的柔軟,更是他從未見過的柔軟彈綿,眼底帶着猩紅,柯辰東喉間急劇的滾動,急急的就要撤去身上最後的束縛。
穆希渾身顫栗,倉皇中掙開了一個手臂,急切的找着一切能阻止男人的東西。
可是……
哪裏會有?
危險越來越近,穆希舌頭放在上下貝齒之間,如果柯辰東敢動她,她就算咬舌自盡也不會讓他侵.犯。
“別動,乖。”柯辰東将她的雙腿拉倒窄腰兩側,大手控住她的腰間
再次抵了上來。
瀕臨絕望之際,指尖忽然觸到一個水杯,穆希抓住杯子,在床頭櫃上猛的一磕,水杯應聲而烈,透明的水珠伴着尖銳的玻璃碎片四散開來。
崩落到床頭,地毯上。
穆希手裏拿着最大最堅硬的水杯杯底,将三角形的尖棱對準了脖子。
幾乎是觸上肌膚的瞬間,一道血線便順着白皙的頸間流到了肩頭。
“你幹什麽?”柯辰東控着穆希腰間的手一松,就要來奪穆希手裏的玻璃碎片。
“別動,否則我就紮進去。”
穆希水眸中帶着狠絕,直直的對上柯辰東惶急的視線。
“我不碰你了,你放下來。”
柯辰東下床,将她光.裸的身體用被子蓋上。
“送我回楚家。”
穆希将玻璃又往肌膚裏送了一些,血線瞬時變成血流。
“好,我答應。”
柯辰東已經冷靜下來,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她說什麽他就答應什麽。
深沉的眸光一直凝着她,情緒暗湧。
“以後我們就是陌路人,再無瓜葛。”穆希眨了眨眼,別開視線,他的視線太深太沉,壓的她有些喘息不過來,只能單靠聲音來判別他是否會真的答應她。
陌路人?!
不,如果真是這樣,他會瘋狂,會想毀滅一切。
“不答應。還是朋友。我再也不會勉強你。”
柯辰東緊抿的唇緩緩蠕動,像是經過很大的思想鬥争才說出這句話。
這個男人是坦蕩的,她一直知道,他既然如此說,就證明他可能真的再也不會勉強自己。
穆希的視線落到他的臉上,看他坦然的望着自己,輕輕點了點頭,“好,還是朋友的話我答應,只是,你要是再勉強我,那我就會這樣,請你看清楚。”
話落,穆希将玻璃片毫不猶豫的往脖子裏狠狠紮去。
她要讓他清楚,以後若是食言,她絕對會用生命抗争。
而這次,她會不會有危險,那又有
什麽好擔心的?
反正楚新離在哪裏她也不知道,不如去找他。
柯辰東渾身一震,被一股深冷的顫栗攫住,從心到身體的每一寸都充斥着巨大的惶恐。
她脖間汩汩血流,成柱流出,像一幅末世的凄絕畫面沖撞着柯辰東的心。
這個他深愛入骨的女人,為了拒絕他,真的可以用性命要挾!
……
☆、又想重拾舊歡?!
醫院。
柯辰東深眸緊緊盯着急救室的紅燈,一顆心像是被人放到了砧板上,鋒利的刀片正一刀一刀淩遲下來。
空蕩蕩的走廊裏,柯辰東的心也空了起來,随即一點點被塞進各種紛雜的情緒……惶恐,焦灼,悔痛,擔心,掙紮,苦澀……
半個小時後,急救室的燈滅掉,雙扇門被打開,穆希從裏面被推了出來。
柯辰東雙腳似定在了原地,一步也邁不動,隔着遙遠的距離,他不敢看,不敢問,緊緊閉上眼睛礬。
任憑心跳要将胸膛擊穿。
腦子裏全是他将穆希送來時,她脖子裏無論如何也止不住的血流,染了她的衣衫,透了他的外套棱。
割裂了他的心。
然而……
結果終究是要面對。
醫生似乎極為不滿柯辰東的态度,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說,柯老板,你這到底是關心人家還是不關心呀?出了急救室的大門,你是第一個對病人不管不問的主。”
顯然這個醫生和柯辰東十分熟悉,不然不可能用這麽輕松的語氣同他交談。
柯辰東瞬間反應了過來,他語氣如此輕松便證明穆希沒事。
心頭的大石終于落地,驚喜感激激蕩出胸口,“有沒有危險?”
深眸凝着挂着輸液瓶的小女人,她臉色蒼白的像是一張白紙。
“沒有什麽大問題,放心吧,只是離頸動脈還差零點零一毫米而已。”
對于醫生的打趣,柯辰東指了指他額頭上的汗水,又在他肩頭落了一拳,嘴角扯開,道了聲謝,“辛苦。”
“這女人誰呀?我才回國,你就送了我這麽大一個驚喜,是不是未來的壓寨夫人?”
“去你的,你才是土匪。”柯辰東臉上的笑極為勉強。
深眸随着小女人的病床緩緩移動,心底的落寞一點點滲透進血脈,殘忍的告訴他,這次他是真的要放手了。
只是,放不開的永遠是心。
以後,他再也不敢忤逆穆希的意願了,這個小女人徹底将他拿的死死的。
他們以後的交集會越來越少,他又回到了遠點,甚至更遠,只能看着她的心越走越遠,而他還能不能追的上呢?
穆希醒來的時候,天色再次黯淡,滿眸的夜色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柯辰東沒有開燈,怕打擾她休息,見她長睫揚起,說道,“醒了?”
穆希沒有看到房間有人,聽到柯辰東出聲,吓了一跳,帶動了脖子裏的傷口,低呼一聲。
“怎麽了?”柯辰東打開病房的燈,轉身過來看她。
穆希輕輕動了一下脖子,對上他關切的視線,“沒事。”随即笑了笑,“看來我真是命大,這樣都能再醒過來。”
“是啊,你是命大,差點累趴下我一個剛學醫歸國的老朋友。”柯辰東替她掖了下被角,故意嘲弄的說道。
氣氛好像恢複了他們初識的時刻,穆希心口微松,她喜歡這樣的相處方式。
“你去休息吧,我也累了,一會就睡覺。”
柯辰東凝了她一眼,轉身走到沙發上随意一躺,“睡吧,我看着你。”
不等她答話,将燈關掉,滿室又陷入沉寂。
穆希閉上眸子,微微挑着唇角,明天,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然而,一切并不是都能按照預想那樣發展。
醫生告訴穆希,她的傷口不适合移動,否則,回不到楚宅就會over掉。
穆希再想回去,也不能再最後時刻将命搭上,功虧一篑。
所以,她在醫院又呆了三天。
這三天裏她時刻關注着新聞,知道宏美的危機一天比一天危急,知道楚航忙的根本顧及不到她,也知道……楚新離一直都沒有回來。
如果他真的沒有出事,早就應該出現,應該回來。
所以……
穆希強迫自己不要想下去,她計劃着自己要趕緊好起來,然後回家,見過楚航,将所有的事情都解釋一遍,之後便去法國,去到那個他出事的地方,她相信,楚新離會在那裏等她。
“穆希。”柯辰東走近,痞痞的笑意挂在嘴角,一身淺灰色西裝随意穿在身上,漫不經心間透着惑人的性感。
穆希擡頭,對上他的視線,“我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柯辰東眸光綻出一抹暗芒,有複雜的情緒翻湧,他随即斂去,“我派人送你回去。”
看她搖頭,繼續說道,“只有這樣日後解釋時才會有人相信,你要是偷偷摸摸的回去了,怎麽對楚家對宏美對大衆交代?!”
“這種事情如何解釋?車中那一幕便坐實了你我偷.情的罪名,加上我在你家呆了這麽久,又鬧了新離開車撞門那一出,就算長着一千張嘴巴,我也說不清了。事到如今,想怎麽樣都随便吧,我不在乎了。”
是啊,還要在乎什麽呢?
楚新離都已經不在了。
陽光灑在她的臉上,似蒼白的雪地上氤氲出淡淡的光暈,寒冷而又帶着絲絲暖意,柯辰東情不自禁的走過去,俯身在她額頭印上一吻,穆希驚愕瞪眼,柯辰東斂去剛才臉上的玩世不恭,唇角的笑顯得凄涼。
“穆希,雖然我應該向你道歉,但是我不後悔自己這麽做了,我愛你,如果我沒有争取過,恐怕到死那一天我都會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去拼一次。如今,得到這樣讓自己頭破血流的結果,我一點也不覺得後悔,這總比沒有做過任何嘗試努力要強出許多。”
他的話聲音很低,不複往日的玩笑朗然,但卻觸動着穆希心頭最軟的地方。
是啊,愛,就要去争取,就像她愛楚新離,頭破血流了還在繼續,就是放不下,幸好,楚新離總算回了心轉了意。
不适應這麽沉重的氣氛,穆希一哂,“頭破血流的是我吧,柯大總裁!”
柯辰東垂目,再擡頭時眸中已經月朗風清,沒有在意穆希的玩笑話,只是說道,“穆希,無論以後會如何,你一定要記得,我的懷抱永遠為你打開,不管遇到什麽事,不管是在什麽時候,只要你需要我,一個電話,一個眼神,我就會毫不猶豫的奔向你,這個承諾的有效期是到我生命的盡頭。”
幽幽的語氣像是道別,又像是說他只是站在彼岸,她一定要記得來赴約。
……
深夜,楚宅。
“爸,我可以解釋。”
楚航坐在沙發上,手裏端着一杯茶,淡淡品着,威嚴的眸子自從穆希進了門之後,就一眼都沒有看她。
這個家裏楚航是曾經唯一一個支持她的人,沒想到現在她徹底的成了孤立無援。
“叔叔,公司裏的事情還有一堆,每天都忙的焦頭爛額的,我怕您身體會吃不消,時間也不早了,您趕緊去休息吧。”
向婉怡安靜的坐在楚航對面,面色憔悴,看來這幾日也是受了不小的打擊。
“回房睡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楚航将茶杯放下,淡淡看了一眼杵在大廳的穆希,轉身上了樓。
巨大的水晶吊燈挂在頭頂,明亮的光傾瀉下來,将整個大廳照的透亮。
好似所有的陰暗都能被祛除幹淨。
穆希無端的覺得自己心中的某一處陰暗也被照亮,讓她覺得胸口發悶,不吐不快,深吸一口氣,将胸口翻湧的情緒壓下,她低聲開口,“你和楚家關系被曝光一事,是我錯怪了你,我向你道歉。”
那天在醫院,柯辰東已經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她。柯辰東騙了她,他知道楚新離一定能查出來事情的真相,所以他告訴穆希向婉怡自爆身份,是為了挑撥穆希和楚新離的感情。
她錯了,就會道歉。
其餘的,一切照舊。
包括她對這個女人的厭惡,永遠也不會消失。
“沒關系,我沒有放在心上。”向婉怡淡淡瞥了穆希一眼,眼底的嫌惡盡顯,楚航不在,她也不想再裝溫婉。
“你有沒有放在心上不打緊,也與我無關。”
穆希完全沒有與她獨處的興趣,說完,轉身上了樓。
推開.房門的剎那,腳步頓住,轉身去了那個對她來說尚算陌生的大房間。
指尖觸上冰冷的房門,幽冷的涼意透過肌膚,直抵心頭。
此刻,楚新離在哪裏呢?
是不是也身處在這樣冰冷無溫的環境?
呼吸似帶着無盡的痛,眼淚一顆一顆的墜落在地上,碎成一地心殇。
推開.房門,幹淨整潔的房間仍舊滿溢着他的氣息,穆希急走一步,讓身體全部被他的氣息包裹。
終于回來了,處在闊別已久的氣息下,心裏滿滿當當的全是踏實。
無與倫比的歸屬感沾滿心扉。
指尖滑過他曾經可能觸碰的這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腳步走過他曾經可能踩踏的每一塊地板,仿佛這樣,他便還在,他還能融進她的骨血,那個她最愛的他,不曾遠離。
打開二十幾平米的試衣間,一排排做工精良的西裝、襯衫冷寂肅殺。
伸手拿起一件白色襯衫,上面仿佛還流淌着他滾燙的體溫,清冽的好聞氣息。
俯身将臉埋在衣服裏,仿佛觸到他堅實贲發的胸膛,那是令她最心安的地方。
将襯衫抱在懷裏,鼻端萦繞着他清冽的氣息,穆希躺在屬于他的大床上。
這裏是他每天休息的地方,每一處都被他觸碰過無數次,那曾經覆在他身上的真絲被子如今正蓋在她的身上。
就這樣感受着他的存在,心中那塊早已碎裂的地方好像也沒有那麽疼了。
她要去找他,到了那裏,她們就會永遠在一起,像這樣彼此氣息交融。
恍惚間,穆希睡了過去,夢中好像有一雙清冷深沉的眸一直在盯着她,灼熱的目光似乎帶着絲絲痛恨,黏纏着她,一眨不眨。
穆希下意識的呢喃,“新離。”
那個挺俊的身影似乎動了一下,帶動黑暗的夜色,緩緩向她走來。
俯身冷然睥睨着她,刀削般的唇緊抿,而後說出涼薄刺耳的話,“怎麽,在柯辰東懷裏睡不舒服了,又想重拾舊歡?!”
☆、狼狽的內心,只有他自己明了。
俯身冷然睥睨着她,刀削般的唇緊抿,而後說出涼薄刺耳的話,“怎麽,在柯辰東懷裏睡不舒服了,又想重拾舊歡?!”
熟悉入骨的聲音,熟悉入骨的清冽氣息痄。
惶惑間,微帶薄繭的指腹留戀在她的唇畔,輕的,重的,全部化為粗魯。
像是帶着磅礴的怒氣,要将她的唇揭掉一層皮。
将那被別人侵占過遺留的氣息全部擦去。
“唔……”疼……
真的很疼,火辣辣的,燒的她混混沌沌的理智更加淩亂。
然而男人的聲音卻似帶着魔魅一般,陰魂不散。
“你很喜歡被他吻?”聲音生冷,像是旋轉在北極的寒風。
“……”穆希想睜開眼,卻無論如何也睜不動澇。
身上像被沉重的大山壓制着,窒息感怎麽也揮之不去,弄的她本來就不甚清明的神智甚至更加模糊起來。
指尖探過她高聳的雪團,狠戾霸道的揉捏着,穆希朦胧之間又聽到那個寒沉的聲音。
“這裏他碰過嗎?”
這裏他碰過嗎?!
像是帶着倒刺的鞭子一下下狠戾的抽打在她的心上。
碰過嗎?
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