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你了(2/2更) (33)
知道你沒有!”
“你怎麽會想起我來呢,你根本就是沒有心的,我喝酒喝到胃出血,被司機拉下車,吐死在馬路上,那個時刻我的夢裏還都是你,只有你,而你呢?”柯辰東猩紅的眸子攜着怒火看着穆希,“你卻躺在楚新離的身下,嬌喘呻.吟,一次次到達高.潮……”
“柯辰東!”穆希驟然吼起來,“你別說了!”
這管他什麽事,楚新離和她的關系輪不到他來指手畫腳。
“你不想問問我是如何知道的嗎?”柯辰東恢複平靜,痞笑挂在臉上,“還要感謝楚新離為了洗脫你的嫌疑,竟然将你倆的活春宮給警察看!”
“你說什麽?!”穆希震驚了,耳朵裏嗡嗡作響。
“怎麽?楚新離沒有告訴你嗎?”柯辰東挑眉,唇角譏諷,“也是,這種事他怎麽好意思到處張揚,要不是我人脈廣,知道宏美出了事還事關你,我才不會管你們這種破事!”
穆希搖了搖頭,決定先不去管這些事情,“先說歐陽正的事。”
柯辰東冷笑,沒有答她的話,鏡子說道,“我決定了,既然你這個女人沒有心,那就去你的我不能碰你,去你的和我絕交。因為我就算對你百依百順,給你裝孫子,你也不會看我一眼!”
“你什麽意思?”穆希心裏發寒,牙齒有些打顫,被柯辰東兇狠如獵豹的眼神盯得頭皮發麻,好像自己成了他盤子裏的獵物,他鋒利的爪子已經伸到盤子的邊緣。
“意思就是以後你休想再逃脫我,楚新離他不配擁有你,他和向婉怡不清不楚的,你不介意我不管,但是我介意,就算他楚新離的心是幹淨我也不會再放過你,更何況他的心根本就是污穢不堪!”
“你胡說!”
“我胡說?!”柯辰東挑眉,“好,今晚和我去參加新聞發布會,以我女朋友的身份!”
“我不同意,我是宏美的總裁夫人,怎麽可能做你的女朋友。你休想在楚新離的發布會上侮辱他,侮辱宏美!”穆希态度堅決。
“你要是不去,就讓歐陽正當替罪羊坐牢吧。”柯辰東喝了一口酒,态度悠閑,對穆希的拒絕似毫不在意。
“你知道這件事情?”聽他的口氣,好像對此次事情了如指掌,穆希心頭一震,脫口而出,“不會是你指使人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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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穆希剛說出口就後悔了,因為她了解柯辰東,雖然這個男人今天講話說的很難聽很霸道,但他的為人還是不錯。
柯辰東眸子裏閃過一絲裂痕,片刻,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手掌掌心并在一起研磨,開口時語氣有些漫不經心,“就當是我幹的吧,你只管說你是想救還是不想救!”
“我救。”穆希沒有其他的選擇。
楚新離這個男人,如果她改去求他,歐陽正的結果只怕會是更糟糕!
“好,現在取悅我。”柯辰東優雅的靠坐在沙發上,冷眼看着一臉吃驚的穆希。
“開什麽玩笑!你到底想要什麽?!”穆希氣不打一處來。
“我想要你!”柯辰東保持着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凝着她的目光越發深濃冷冽。
穆希現在後悔死了為什麽态度不好一些,為什麽說出懷疑他的話,他要是不記恨才怪。
現在剛搬起的石頭就已經砸到了腳上,哭死也沒有用。
穆希态度軟化,“柯辰東,咱們是好朋友,你怎麽說翻……變臉就變臉啊?”
☆、別告訴我你沒有取悅過楚新離?!
“我沒有說變就變,只是你反應太遲鈍了,我自己一人在這裏痛死,你也不會關心一下,不會看我一眼,所以我就決定為什麽不對自己好一點,該争取的就争取。岑”
“……”每個人都有自主的權利,穆希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反駁他,只好說道,“怎麽才算取悅你?!”
“別告訴我你沒有取悅過楚新離?!”
柯辰東笑的邪惡,但随即他便發現自己錯了,穆希臉色變得慘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睛裏也有什麽碎裂開來,他僞裝的鎮靜一下子便沒有了,剛想說話,卻被穆希打斷。
“柯辰東,沒想到才幾天,你就變得讓我都認不得了。”
說完,穆希轉身就走。
“別走,穆希,我錯了,我收回剛才那句話。”柯辰東握住她觸上門把手的小手,緊緊握在手裏,将身子貼在穆希的背上,貪婪的呼吸着穆希身上幹淨的清香,“原諒我,穆希。”
“柯辰東,楚新離是我的丈夫。”
一句話就讓柯辰東堅.挺的脊背倏然崩塌。
不錯,楚新離無論對她怎麽樣,都是可以的,因為最起碼他有那個合法的權利!
“那你的心呢?穆希你的心呢?”還有沒有哪怕一絲一毫我能進占的縫隙?歡!
“柯辰東,我早就說過,我現在有婚姻,婚姻期間我不會出軌,包括精神和肉體。”穆希沒有推開他,但也只限于他僅僅是輕輕的觸碰,她相信這樣的狀态下,她才能不激怒他,讓他平心靜氣的聽她講接下來的話。
她離他這麽近,近的就陷在他的懷裏,柯辰東卻莫名的想起那個詞語‘咫尺天涯’!
偏轉頭,在她發絲上吻了一下,柯辰東撤離開她,回身坐到沙發上,“我的人在酒吧聽到宏美藝術部的一個小員工喝醉酒,主動洩露了他想偷向婉怡的設計案,對方是‘雨露’公司,出價很高,他急需用錢所以就铤而走險了。”
“然後你就一直盯着他,沒有打算事先告訴楚新離或向婉怡?你和他們不是朋友嗎?”穆希轉身,低聲問道。
“因為你,現在不是朋友。”柯辰東目光直視穆希,字字都有千斤重。
穆希不但算接下去,走回來坐下,“你現在有證據證明那個員工才是真正的竊密者?”
“當然有。”柯辰東淡淡笑了,“要是沒有,我拿什麽威脅你?”
“楚新離也會查出來的。”她現在知道是誰了,如果她回去告訴楚新離,楚新離會不會撤銷對歐陽正的指控?!
柯辰東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麽,好笑的看着她,“別妄想了,楚新離肯定會設法将這些證據都銷毀的,這樣他才能徹底打掉一個情敵。”
“那警察呢?”穆希覺得就算是楚新離會這樣,警察總是要講證據的吧,沒有證據歐陽正怎麽會被懲罰。
“楚新離會幫助警察落實歐陽正的罪名的。”柯辰東說的極為肯定。
“我不信!”穆希冷冷看他,覺得自己不能選擇相信他,而不相信楚新離。
“就知道你不信。”柯辰東站起身,拉着她往外走。
“去哪裏?”
……
穆希被柯辰東拉着在女衣專賣店轉了一圈,出來時就變成一條美人魚。
藍色緊身長裙上綴着無數顆碎鑽,燈光下,她身上就像彙聚了一條銀河,而她曼妙玲珑的身姿就像銀河裏最抓人眼球的一尾魚,靈動的擺着尾,吸引着無數人的目光。
紅毯上閃亮的鎂光燈和女嘉賓的寶石首飾将整個夜色都點亮。
穆希有些緊張的磕磕絆絆的跟在柯辰東身側,生怕楚新離突然出現一把将她拽走,然後對着柯辰東就是一個大拳頭。
“放心,楚新離已經進去了,他的女伴是向婉怡,等到他能看到我們倆親密的合影時應該已經是明天早上的新聞了。”
穆希随着柯辰東坐到嘉賓席,等待着向婉怡介紹新的項鏈設計圖案。
水眸四下望去,沒有發現楚新離的影子。
穆希松了一口氣,他晚出現一秒也是好的。
“你不要上去嗎?你是投資商啊。”穆希問柯辰東。
柯辰東搖頭,“公司其他高層去就行了,我陪着你。”
穆希将手從他手掌裏抽出來,嘴角扯了扯,沒扯動。
向婉怡一身銀白色長裙,款式與她的非常像,氣質高貴典雅,明眸锆齒,像個女王。
向婉怡在臺上發言,記者主要問及的就是‘雨露’公司竊取她設計案一事。
“我要感謝人民警察的辦事效率,這麽快就給了我和宏美一個完美公正的說法,雖然竊取我設計案的是公司外的一個人,但是我們也一定會将責任追究到底。另外,即便這個設計案歸還給了我,但我覺得如果我再用已經出現在衆人眼球中的東西作為今天發布會的主題,就太對不起大家的支持了,所以我連夜在原來設計案的基礎上重新對項鏈圖案進行了修改,大家請看大屏幕……”
“有沒有聽到她說那個竊取商業機密的人是公司外的人?”柯辰東線條精致的側臉對着穆希,眉梢挑了挑。
穆希一驚,“指的是歐陽正?”
柯辰東給了她一個‘當然’的眼神,随即她便在記者的提問下聽到向婉怡的說法。
的确,最後所有的一切都落在了歐陽正的頭上。
雖然穆希直到現在也沒有弄明白歐陽正到底有沒有出現在宏美,但是她知道想這些都已經太晚了。
“我出去一下?”
穆希拎着長裙走到安靜的樓梯口,給楚新離打電話。
“你知道不是歐陽正做的,而是宏美的另一個員工是不是?”
楚新離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冷聲問道,“你怎麽知道?你在哪裏?”
“回答我!”穆希氣惱的低吼道。
“是又怎麽樣?”
“放過他,就算我求你。”穆希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發顫。
“……”
電話那頭楚新離沉默了,穆希從來沒有用過求這個字,除了在床上被他逼得快要瘋掉的時候。
然而此時這個倔強的寧肯将自己的腿打斷也不願意妥協的小女人竟然為了另一個男人求他。
楚新離覺得自己渾身每一個細胞都要爆炸了。
“你在哪裏?我再問最後一遍?”
“如果是向婉怡求你呢?你會不會答應?”穆希眼淚流了出來,順着嘴角流到下巴,滴落在大理石地板上。
“我們之間不要提及向婉怡。”冰冷的聲音再次低了一個八度。
“回答我,現在就回答我!”苦澀的淚水開始洶湧。
“我不會回答你這麽無聊的問題。”
穆希聽着他冷然決絕的挂斷電話,就已經得到了答案。
她問,他拒絕的毫不留情,而替向婉怡問,他則不表态。
這樣分明的态度,要是穆希還聽不懂,那就真是太傻了。
“哭什麽?大美人?!”
穆希手背停在臉頰上,聽到王宇輝的聲音身子猛地一顫。
“這麽看着我幹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王宇輝手裏夾着一根煙,緩緩靠近,走到穆希跟前才将含在嘴裏的煙吐在穆希的臉上,動作十分下.流色/情。
“你走開!”穆希繞過他往大廳走去,這裏人很少,若是被這男人非禮了只能自認倒黴,因為就算保安聽到動靜趕來也得過個幾分鐘。
王宇輝拉住穆希的手腕,将她抵在牆上,用身體完全壓制住她。
穆希骨頭被壓的生疼,正想罵他,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王總,你在這裏呢,我找你好久了。”
姜玉梅很久沒有見過穆希,她弟弟剛剛做完手術,一直忙于照顧弟弟,還沒有來得及感謝穆希,剛才她在大廳裏看到穆希,正想來找她說說她弟弟的手術非常成功,卻突然見她走了出來,而王宇輝也緊跟着出來。
姜玉梅知道王宇輝對穆希一直有些龌蹉的想法,擔心發生什麽,趕緊跟了過來。
“給我滾回去!”
王宇輝呵斥了姜玉梅一聲。
姜玉梅本想拒絕,但王宇輝的眼神太過狠毒,她知道自己無法拒絕,因為她弟弟後期的醫療費還需要靠王宇輝才能解決。
眼神無奈歉意的看了穆希一眼,姜玉梅離開。
穆希見她離開,雖然感覺到她的歉意,但心底還是微微涼了。
“王宇輝,每次見你你都這樣,有沒有意思?你要是不放開我,小心吃不了兜着走!”穆希冷冷的剜了他一眼。
“有意思啊,你也知道,我看見你就想上你!”王宇輝将手中的煙頭放到穆希的手背上,挑眉看着穆希,“主動親我一下,否則這細皮嫩肉的可就要留下傷疤了!”
穆希渾身發冷,“王宇輝,你怎麽這麽變态?!”
“我的變态,你還沒有機會體會到,不過,我想你一定會有這個機會的,我為你準備了一百零八套到達極樂的方法,都是痛并快樂着,絕對能讓你得到比在楚新離哪裏更加欲罷不能的感受,你有沒有興趣體驗一下?”
“……”穆希覺得現在就算罵他,都會髒了罵他用的詞。
王宇輝将煙頭落下幾分,火星的熱度,穆希已經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
“再給你一次機會。”王宇輝将臉湊到穆希的臉龐前,“我都主動送上了。”
“滾開!爛人!”
穆希呸了他一口。
王宇輝臉色變了,眼中閃過一絲狠戾,煙頭就要落下去。
穆希驚呼一聲,但下一秒卻沒有感到被燙傷的疼痛。
身上一松,穆希猛的睜開眼,人已經到了柯辰東的懷裏。
柯辰東本來就像出來找穆
希,突然看到姜玉梅對着他使眼色,手指不停的往這邊指,心裏一驚,下意識的就知道穆希出事了,所以趕緊跑了過來。
拍了拍穆希的背安慰她,柯辰東回頭對着門口的手下點了點頭,随即将穆希抱着帶了回去,“還好吧?”
穆希聽着身後王宇輝的慘嚎,點了點頭,說沒事,其實她現在腿都是軟的。
回到大廳,新聞發布會已經結束,舞池裏一對對俊男靓女已經翩翩起舞。
最中心的一對尤其閃亮奪目。
正是楚新離和向婉怡。
穆希不得不承認,第一眼看過去的時候,她先是被二人般配的容貌氣質驚豔到了,随後才是心底長刺,汩汩流血。
有多驚豔,就有多痛。
“想不想跳舞?”柯辰東看着穆希有些泛白的臉色,雖然心疼,但是卻知道還遠遠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
穆希搖頭,“我有些累了,咱們回去吧。”
柯辰東說,“再等一會,看他們跳完這一場舞。”
穆希見他堅持,只好答應。
舞曲終了,舞池中的男男女女為楚新離和向婉怡讓開一條道。
二人相攜着走出。
“楚總和向總監真是郎才女貌啊!”
“說是郎貌女才也一樣行得通啊!”
“……”
衆人一陣起哄,恭維着場中耀目的男女。
不知誰大膽的說了一句,“楚總好歹也要給本公司的大功臣送個吻表表心意啊!
☆、這連十萬分之一都不夠!
不知誰大膽的說了一句,“楚總好歹也要給本公司的大功臣送個吻表表心意啊!”
場中的人都跟着鼓掌起哄。
穆希纖手緊緊絞在一起,水眸緊緊盯着楚新離。
下一刻,她還沒有來得及做好忍受楚新離會吻向婉怡的心理準備時,向婉怡便主動送上了香吻。
男人側臉俊美如古希臘雕塑,深邃的眉眼上光芒華彩,似有無限深情流過。
女人身姿完美,前傾的姿勢刻畫出深濃的情誼歡。
燈光在那一刻主動聚集在了他們身上,其餘人站成了仰望的姿勢,伫立在黑暗中,眸中流轉着羨慕與驚豔。
那個吻不過一秒,蜻蜓點水般,向婉怡便退開,随即用纖細的手臂摟住楚新離,以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聲細語,樣子極為親切。
這一次,時間很長,有幾十秒。
對穆希來說他們卻像極了一隊親密的戀人,相擁着要過完整個世紀。
心中的疼從微小的點遂烈起來。
穆希突然打開柯辰東的手,丢下一句,“你的目的達到了!”便飛奔了出去。
柯辰東驚呼一聲,“穆希!”
也跟着跑了出去。
燈光聚焦下的楚新離忽然聽到柯辰東的喊聲,身子猛的一僵。
冷厲的眸子攜着怒火看了一眼面前的向婉怡。
……
穆希看到柯辰東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盡頭,才從牆角的黑暗中緩緩走出。
指尖深陷在肉裏,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狼狽,但是可以想象,這是她此生以來最為狼狽的時刻。
就在她的身影完全從黑暗中走出來的前一刻,楚新離也從旋轉門沖了出來。
下意識的,穆希又退了回去。
纖細的手指深陷在牆壁裏,穆希安靜的看着他。
那個男人有些慌亂的抓着門口的保安問着什麽,随即保安給他指了指柯辰東消失的方向,他便瘋狂的奔了過去。
之後衆人都魚貫而出。
有謝林,有向婉怡,還有一大批記者。
穆希縮在陰影裏,抱着肩,在夏天的夜裏,凍得瑟瑟發抖,現在只有黑暗才能給她安全感。
昨天那個抱着她說了一整夜甜言蜜語的男人已經不是她的了,才一天而已,才十幾個小時不見而已,穆希卻覺得已經泅渡過了滄海桑田。
向婉怡親吻他,之後又親昵的抱着他,他都沒有拒絕。
這說明什麽?
如果那個吻是因為猝不及防,那後來的擁抱呢,十幾秒的時間楚新離一動不動,就算他現在追了出來,還有什麽意義?!
高跟鞋拎在手裏,穆希等到酒店所有的人都走了,才從角落裏走了出來。
臂彎裏挂着淡藍色的裙擺,她赤腳走在冰涼的街道上,石頭棱角磨得腳心生疼,她卻覺得舒服無比。
身體的痛越深,她心裏的痛才會越淡。
“小姐,你沒有事吧?”一位交警遠遠的看到失魂落魄的穆希,走過來詢問。
“我沒事,就是想不起來家在哪裏了?”穆希沖他笑笑,繼續往前走。
交警一臉莫名,盯着穆希的身影很久,直到看不見才想起工作。
來到一個小湖邊,穆希坐下來,看月光照出的粼粼水光,溫暖的畫面叫穆希眼淚直流。
此刻,什麽光亮都是溫暖的,因為她有一顆冰冷如冰窖的心。
坐的累了,穆希躺下睡覺,即便是夏天,潮熱散去,地上的冷意也是十分磨人。
将自己抱成一團,穆希沉沉睡去。
夢中,她看到了父親在對她微笑,說累了就睡覺,什麽也不要去想。
于是她便聽話的更深的睡去。
第二天睜開眼睛的時候,是被路邊晨練的一對老人驚醒的。
“姑娘,你沒事吧?”老人見穆希一身狼狽的躺在路邊睡覺,以為她昨晚遇到壞人了。
“沒事。”穆希感激的笑了笑,“昨晚太累了,沒有來得及回家。”
老人囑咐讓她趕緊回家,穆希點了點頭。
天際處,灰白色的雲層上漸漸湧出燦爛的朝霞,繼而,一輪照樣噴薄而出,将世界點亮。
這是一顆永不會墜落的燈。
即便是有固定的休息時間,但是它第二天總會準時來到,給受傷的脆弱的堅強的……心靈最直接最永恒的力量。
心頭那種被苦悶緊緊桎梏的感覺清淡了不少,穆希起身離開。
她不知道這是哪裏,身上既沒有帶錢,也沒有帶手機。
看到遠處有一個教堂,穆希便穿上鞋走了進去。
清晨,祈禱的人很少,只有三兩個。
穆希坐在最後一排,安靜的聽着幾人唱贊美詩。
“小姐,請問你需要什麽嗎?”牧師是一位歐洲人,見穆希滿身塵土,溫和的聲音在空蕩的教堂裏回蕩。
“我需要一杯水和一片面包。”穆希陳懇的說道。
牧師點了點頭,微笑着走了,五分鐘後,便遞上了穆希想要的一切。
“謝謝!”穆希微笑,并沒有客氣。
善良的人是不會在意虛假的禮節。
穆希吃完,擦了擦嘴巴,問牧師,“請問這裏需要打掃的人嗎?我可以為您做些義務勞動。”
牧師看了一眼穆希紅腫的眼睛,點了點頭,“好的。”
給穆希指明打掃的工具在哪裏,牧師将整個教堂交給了穆希。
勞動會讓人變得簡單,複雜的煩心事随着千篇一律的機械動作變得輕如鴻毛。
待将教堂都打掃一遍,已經日挂正中了。
牧師未待穆希說話,便将午餐端了過來。
“您的家也在中國嗎?”穆希問。
“是的。”牧師點頭,“我的太太是一位中國人,她很善良,也很美麗。”
穆希羨慕的笑了起來,“真好。”
是啊,這個世界上幸福的人很多,他們離上帝給的幸福很近。
吃完午飯,穆希問清楚這是哪裏,向牧師接了電話,給方辛辛打電話。
方辛辛在電話裏什麽都沒有說。
穆希雖然知道楚新離肯定會去找她,說不定她打電話的時候楚新離就站在一旁聽着,但穆希身無一物,已經無處可逃。
況且,最初的痛苦過去,她現在似乎沒有那麽傷心了。
果然,二十幾分鐘後,穆希就看到了十幾輛車将教堂給包圍了。
穆希苦笑,用的了這麽大的陣仗嗎?!
身材筆挺,西裝工整的男人,帶着如隐伏巨獸的陰鸷氣場走來,炎炎烈日低下突生一股低氣壓。
楚新離冷眸帶着一絲猩紅緊緊鎖着穆希。
冰冷無情的高大身影将她籠罩。
穆希目光始終都很平靜,她也很期待楚新離會如何對她。
她看得出來也感覺得到,他渾身的戾氣已經能将她瞬間吞噬。
無所謂了,她想,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凝視了她整整一分鐘,終于在穆希頭皮發緊,有些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男人修長的手臂用力,她撞入了他的懷抱。
鼻子被撞得生疼,穆希忍着,一聲沒吭。
“好!”
楚新離點頭,“穆希,算你有種!”
他對着身後的謝林點頭,謝林轉頭看了一眼離他最近的保镖,那保镖随即将牧師從教堂裏帶了出來,掏出一把槍對準了牧師的頭。
“你幹什麽?”穆希驚呼,在他懷裏掙紮起來。
牧師臉色有些發白,但神情仍舊鎮定。
穆希眼淚被激了出來,滾燙的淚水刺的她眼窩生疼,“楚新離,你要做什麽就對着我,不要傷害他,他給了我兩頓飯吃。”
“所以你是說,我楚新離連老婆也養不起,要乞讨才能生活?”楚新離冷冷俯視着她。
調轉目光,對保镖進行暗示,随即穆希便看到保镖手裏的槍來開了保險栓。
穆希臉色一下子慘白,嘴唇顫抖着在楚新離懷裏不斷的踢打。
“痛嗎?”楚新離大手控住她的肩膀,低吼出聲,“穆希你知道痛了嗎?”
穆希怔怔的看着臉色有些扭曲的楚新離,聽着他啞如砂礫的聲音,突然安靜了下來。
“這連十萬分之一都不夠!你知道我昨晚是怎麽過來的嗎?每一份每一秒,我都在害怕失去你的痛苦裏煎熬!!!穆希你告訴我,你是怎麽對我的,我給了你信任,你卻連質問一聲都不屑,轉身就要離開我嗎?”
“我……”穆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聽着他帶着血的嘶吼,穆希覺得自己的心也再次被撕裂開。
楚新離看她仍舊沉默,唇上的血色褪盡,調轉臉龐,對着保镖喊道,“開槍!”
“不!”穆希猛的伸手去阻止,無能為力的感覺深深攫獲了她,她渾身顫栗不停。
“砰!”的一聲巨響,穆希驚恐的瞪大水眸,卻只覺眼前一片空白,什麽也看不見。
她的動作像是被什麽給暫停了,猛的頓住,整個人瞬間變成了木偶一般,沒有了血肉靈魂。
楚新離冷冷看着她,任由她倒在地上,沒有去扶。
過了不知道多久,穆希才感覺到陽光照在自己臉上,楚新離冰冷的目光似冷厲的霜劍在她臉上凝結。
“現在知道是什麽感覺了嗎,穆希?”楚新離像一個高大的雕塑般,精致的臉龐冰冷無情,俯視着地上失魂落魄的小女人。
“我昨夜直到現在就是這種感覺!如果你離開我,我會毀滅全世界,你記住了嗎?”
“……”穆希眨了眨眼睛,似乎
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楚新離将她從地上抱了起來,深邃的眸子與她對視,像是要看到她的靈魂裏去,揪住她的魂魄不放,一定要要一個答案,“記住了嗎?!”
穆希被她追問的靈魂都要破碎,似進入了未開化的史前世紀,腦子裏一片混沌,終于在他快要将她的骨頭捏斷的時候,輕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記住了。”
“真乖。”楚新離松了一口氣,漆黑如幕的眸子裏終于有了一絲波瀾。
他低下頭将臉埋在她的頸窩,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讓他迷戀的幹淨氣息。
穆希眼神空洞的望着遠方,在聽到牧師熟悉的令人安穩的聲音時,身子像是被人注入了靈魂般,奇異的活了過來。
“姑娘,你要珍惜自己的因緣,還有,你要改變這個滿身戾氣的男人,不要讓他真的傷害別人。”
☆、可是我只想欺負你一個人
“你放開我。”車裏,穆希躲閃着楚新離的大手,卻仍舊被禁锢的一動不能動。
鼻尖被他的西服蹭的有些發疼。
“穆希,別鬧了,聽我解釋!”楚新離将她抱坐在腿上,潋滟的唇一直追尋着她的唇瓣。
“我不想聽!楚新離,你只會威脅我,霸道的強制我,在你得到滿足之後心情好了才會來哄我兩句,之後又是新一輪的威脅,霸道!我受夠了,我再也不想聽你的解釋。”穆希躲着他的唇。
“胡說。”楚新離胳膊猛的收緊,穆希的頭被他用大手固定住,唇終于擒住了她那張惱人的小嘴片。
穆希被她又吸又吮的弄的骨頭都快酥了。
“又來這一套,你就會将這些折磨人的本事弄來對付我,看我好欺負是不是?”穆希惱的眼淚又出來了栌。
楚新離深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受傷,悶哼一聲将她的舌頭咬住。
在她皺眉反抗之前,放開她,“我只欺負你一個人,其他的女人我楚新離從來都不屑于看一眼,更別說使盡渾身解數伺候她們了!”
“你去欺負其她女人吧,我不稀罕你這麽龌蹉的方式。”
“可是我只想欺負你一個人。”
“……”
穆希閉嘴,斂眸不再說話,對于不講理的人漠視是最正确的方式。
絢爛的陽光透過車窗打在小女人的臉上,将她的小臉映的深淺明滅,像一朵開在他懷裏的水墨畫。
楚新離目光加深,嗓音低沉暗啞,“向婉怡吻我,我沒有阻止,一是來不及,再者是她那個吻幾乎就沒有碰到我的臉,公司發布會,很多記者都在看,我沉默會更好。之後她摟着我的脖子,我想推開她,但是她卻對我說了一件事,讓我忘記了本來的動作。”
“什麽事?”穆希馬上接口問到。
心裏早就忘了,不打算聽他解釋的話。
“是關于我哥哥的事情,她說我哥哥的死因很蹊跷,她希望我能在保密的情況下幫她查一下這件事。”楚新離眉頭蹙起,想着向婉怡突然答應他回國,看來是有目的的。
明白了這些,楚新離只是自嘲一笑,他為了一個女人追逐經年,沒想到卻始終都沒有得到她的心,不過他現在一點失落都沒有,因為現在對于他來說,除了懷裏的人,其他人都是可有可無,沒有任何意義的。
“你哥哥?”穆希驚訝不已,再也想不到向婉怡會說出這樣的話,“她為什麽選擇這個時機說這些?”
“不知道。”楚新離将她的發絲籠到她的背後,“或許她只是想讓你看到我們親熱的那一幕,也或者是她真的就是想和我說說這件事。”
“不對。”穆希搖頭,“她就算想讓我誤會你,也可以用其他的事情牽絆住你啊,選在這樣一個時機,我總覺得哪裏不對!”
“好了,別想了。”楚新離手指摩挲着她眼下的烏青,心頭一刺,“好好睡一覺,一會就到家了。”
穆希垂下長睫,一時間還是有些接受不了楚新離,他昨天給她的沖擊太大了。
她被隔絕在他的世界之外,他的萬丈光芒波及到她身邊時,她的一多半身體都已經陷在了黑暗裏。
楚新離被她的沉默和冷淡弄得心慌意亂,将她抱的更緊,“穆希,我心裏只有你,你要相信我。如果我還在乎向婉怡的話,就不會推開她一整夜不眠不休的找你,也不會不顧及心怡的病,到現在都沒有給她們母女打過一個電話。”
“我不相信。”她愛了他二十年,知道愛情的魔力,即便被傷的體無完膚,她仍舊癡心不悔,像是中了蠱一樣。
楚新離等了向婉怡這麽多年,不可能說忘記就忘記了。
“那你怎麽樣才能相信?”楚新離手臂一僵,急聲問道。
“你現在就打電話告訴向婉怡,你不愛她了,只愛我。”穆希也不知道自己發什麽瘋,或者她從昨天起就想做個瘋子,再這麽隐忍下去,她首先就會被楚新離這種不能完全明确的态度折磨崩潰。
穆希說完之後,車內陷入了沉默。
心裏的熱氣一點一點消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
唇角漸漸逸出一抹苦澀,冷嘲。
果然,這個男人的心還在向婉怡身上,至少還有向婉怡。
“不管你信不信我,我都不會打這個電話,不愛了再打這樣的電話,不止是不尊重她,也會将她們母女逼的離開楚家。”楚新離神情十分嚴肅,看着穆希的眼神滿滿的都是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