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駭然
偌大的接待室開着空調,溫度涼爽适宜。
各大媒體記者分席而坐。
秦暖身為被采訪者,自然而然坐在了長桌的首位。
張店長讓蘇寶寶給衆人倒了茶水,自己拿着常用的保溫杯泡了點枸杞菊花茶,悠哉的走進接待室。
“這大熱的天,各位真是辛苦了。”張店長一臉笑意。
瞄了眼主位的秦暖,他将保溫杯放到了秦暖跟前的桌面。
秦暖立馬反應過來,趕緊起身,給張店長他老人家讓位置。
張店長欣然接受,落了座,他對衆人道:“各位媒體朋友來的正是時候,正好幫我們向日葵做個見證。”
“我們向日葵呢,一向是優良的信譽和品質在圈內立足的。”
“今次出了秦暖這樣的事情,也非我們公司所願。”
“但上層領導已經在第一時間下了通知,從今天開始,秦暖同志就不再是我們向日葵的員工了。”
“希望各位媒體朋友不要再聚集到我們公司樓下,影響其他人的正常生活。”
“謝謝大家理解。”
張店長一番話把秦暖和向日葵的關系徹底分個明白,并且毫無征兆的開除了秦暖。
他這一席話,宛如晴天一道驚雷,劈得秦暖外焦裏嫩。
剛端着茶水進門的蘇寶寶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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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她才氣呼呼的将手裏的托盤摔在了長桌上。
盤子裏十幾個紙杯裝着水,東倒西歪,水撒的差不多了。
“舅舅!”蘇寶寶沖着張店長一跺腳。
“外焦裏嫩”的秦暖回過神來,思緒一轉,狐疑的看着蘇寶寶和張店長。
之前她就覺着這個張店長跟蘇寶寶關系不一般。
否則怎麽蘇寶寶去找他說情,秦暖就真的入職了。
原來是寶寶的舅舅。
秦暖斂了神思,垂首盯着自己十指交扣的手。
她預想過自己會被辭退,早上從家裏出來時,她就想着顧君陽那家夥要是真的跟領導打了小報告。
領導說不定會辭退她。
現在當真被炒了,卻不是因為顧君陽,而是因為她自己。
張店長瞪了蘇寶寶一眼,站起身對秦暖道:“接待室就先借給你用,回頭得空再來我辦公室辦理離職手續。”
話落,張店長便拿起自己的保溫杯,拉着蘇寶寶先出去了。
偌大的接待室裏,頓時只剩下秦暖和一衆媒體記者。
寂靜了片刻,離秦暖最近的一個男記者開口了:“秦小姐,請問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秦暖起身,沖衆人笑了笑:“稍等。”
她去茶水間拿了抹布,把桌上的殘局收拾幹淨。
打理好一切,秦暖才重新落座,兩手交握着放在桌面上,她笑:“可以開始了。”
按照秦暖所說,每一家媒體的提問她都會如實回答,但提問僅限一個。
無視規則多提的問題,她會拒絕回答。
在提問開始前,雙方約法三章。
各位媒體記者的朋友也都同意了。
秦暖給了他們二十分鐘的時間,好好考慮要問的問題。
趁此機會,她先去張店長的辦公室辦理離職手續。
……
秦暖進辦公室時,蘇寶寶正靠在張店長的辦公桌上。
兩人說着什麽,蘇寶寶拉着張店長的衣袖,一個勁的晃。
張店長被她吵得心煩不已:“行了行了,這事就這麽定了,你鬧也沒用。”
“誰讓這公司不是咱們家的,你舅舅我也就是個打工的,能有什麽辦法啊?”
蘇寶寶不依不撓:“我不管,總之您不能開除暖暖。”
“她和溫純根本什麽關系都沒有,公司憑什麽開除她啊?”
“這不公平!”
蘇寶寶的分貝層層拔高,張店長就差堵住自己耳朵了。
好在,他瞥見了門口要進不進的秦暖。
宛如看見了救星一般:“秦暖來了,快進來!”
“你趕緊替我勸勸這丫頭,怎麽就死腦筋呢?”
秦暖彎了彎唇角,微微颔首,推門而入。
等她将辦公室的門關上後,蘇寶寶回身看向她:“暖暖,你放心,我舅舅要是真把你開了,我跟你一起走!”
秦暖哭笑不得。
旁邊的張店長繃着臉,瞪了蘇寶寶一眼,想說什麽,卻又礙于秦暖在場,不好開口。
秦暖一記眼神望過去,原本還喋喋不休的蘇寶寶頓時消停了。
只聽秦暖心平氣和的開口:“店長您說開除我是上面的意思,我想問一下您所謂的上面是指?”
這是秦暖心底唯一的疑惑。
張店長看向她,嘆了口氣,“你們不知道,咱們向日葵是君氏集團名下的産業。”
所以他所指的“上面”自然是指赫赫威名的君氏集團。
那可是桐城商界龍頭一樣的存在。
一聽是君氏集團,秦暖瞬間明了了。
因為君歡就是君氏集團的千金,所以她被炒和個人信息暴露,和君歡肯定脫不了幹系。
只是這人手段也忒陰毒了些,存心不想讓她在桐城混了是吧?
張店長都把君氏集團搬出來了,饒是蘇寶寶再無知,也該明白秦暖這次被炒是避免不了的。
她頓時心傷不已。
身為當事人的秦暖反倒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含笑:“沒事的,大不了我就換個城市生活嘛。”
反正她在這個世上也沒有親人可牽挂,去哪裏都一樣。
蘇寶寶知她只是說得輕巧,心裏不知道多舍不得她家裏那老房子呢。
不過她沒戳穿秦暖,為了避免她擔心,蘇寶寶深吸了口氣,平複了情緒也笑了:“走吧,我陪你去見那幫記者。”
除此之外,蘇寶寶覺着自己也沒什麽能幫得上秦暖的地方了。
秦暖沒拒絕蘇寶寶的提議。
只是她先跟張店長簽好了離職協議,辦理好了離職手續,這才跟蘇寶寶一道回了接待室。
……
接待室裏等候多時的記者們已經确定好了自己想問的問題。
看見秦暖進門,一個個躍躍欲試。
但礙于秦暖之前的警告,倒也沒人造次。
最終,打破沉寂的還是秦暖自己:“各位都考慮清楚了?每家媒體僅限一個問題。”
“已經決定好的朋友麻煩舉手提問。”
秦暖話落,旁邊站着給她鎮場子的蘇寶寶差點笑噴。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這幫叽叽喳喳、能言善辯的記者,這會兒到了秦暖跟前,一個個乖巧得跟小學生似的。
莫非是她家暖寶寶控場能力太強大了?
蘇寶寶抿唇笑,眉眼裏捎了幾分得意。
再看秦暖,話落後她正襟危坐,兩手交握随意的搭放在桌面上,半分沒有身為被采訪者的緊張。
靜谧一陣,一個女記者站起身,打破了沉寂:“感謝秦小姐的配合,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
“請問秦小姐和溫純來往有多久了?”
時間能證明很多東西。
比如秦暖和溫純之間的關系是否牢靠,比如确定秦暖和溫純有關系到底是在認識君歡之前還是認識君歡以後。
秦暖坦然的望過去,沖那女記者盈盈一笑:“不到24小時。”
全場駭然。
方才還乖順的記者們頓時躁動起來。
“秦小姐,您方才說過會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
“需要我發誓嗎?我确實是如實回答的。”秦暖含笑,坐姿筆直,只微微偏着腦袋看那個質疑她的男記者。
女人姣好的面容在接待室內冷白的燈光下搖曳生輝。
秦暖真的是個美人胚子,标準瓜子臉,眼型偏圓是可可愛愛的杏眸。
但配上她的葉眉、嬌鼻、性.感唇,卻又不僅僅是可愛型那麽簡單。
說她嬌俏可愛,偏那雙杏眸裏春水漣漪,含着撩.人的情意。
說她妩媚動人,偏那神情又透着幾分不可亵.渎的純真。
思來想去,衆人實在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詞句去描繪她。
秦暖語氣過于真誠,在座諸位将信将疑。
剛才質疑她的男記者蹙了下眉,接着提了第二個問題:“按照秦小姐剛才的回答,也就是說你和溫純只是一.夜.情的淺薄關系是嗎?”
“那麽敢問秦小姐是否知道除你之外,溫純還有沒有和別的女.性.發生過關.系?”
秦暖擡手将耳發勾了勾,杏眸半眯,看了那男記者一陣。
兩分鐘後,她心平氣和道:“不好意思,我說過的,每家媒體僅限一個問題。”
“請這位記者朋友認真審題先。”
“下一位。”秦暖微微挑了下眉,視線平靜的移開。
剛剛提問的那個男記者當場就懵逼了。
沒等他提出異議,已經有別家媒體記者站起身:“秦小姐是通過什麽渠道結識溫純的?”
這家比較直接。
畢竟秦暖的資料,他們手裏都有。
資料顯示秦暖剛回國不久,剛入職向日葵不到半個月。
由于她的家庭背景信息不詳,所以他們揣測秦暖是否有什麽不為人知的深厚背景。
否則僅憑她一個小小職工,怎麽可能跟溫純那樣的頂流男藝人有交集的?
這個問題,秦暖聽笑了。
“看來那個把我的個人信息透露給各位的朋友,并沒有把我和溫先生之間的合作關系告訴大家啊。”
“溫先生是我們公司的顧客。”
“他和君小姐的婚房設計方案,就是由我負責的。”
“所以你們所謂的深夜私會,根本就是子虛烏有。實際情況是溫先生帶我去實地勘察罷了。”
秦暖順帶把她想解釋的,想說給媒體和廣大溫純粉絲群聽的話,也一并闡述個明白。
她想澄清。
偏有人不信。
剛才被秦暖忽略掉的男記者終于找到了機會,提了個自以為很犀利的問題:“哪有半夜三更跑去實地勘察的?”
“秦小姐,您就算要找借口,好歹也找一個能說得過去的理由吧。”
男記者話音剛落,本打算怼回去的秦暖被突如其來的一道男音搶先一步。
“她說的都是真的。”
接待室厚重的玻璃門被人推開。
李響扶着門讓道,那聲音的主人兩手揣兜,不疾不徐的進了接待室。
後面還跟着西裝革履的經紀人安成。
一時間,接待室裏的記者們驚愣當場。
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着進門的顧君陽,腦子空白一片,轉不過彎來了。
顧君陽沒戴口罩,頭發染了奶奶灰,燙了小卷,整個人看着沒那麽年輕氣盛,更顯成熟老練。
他臉上噙着笑,眉眼溫和,語氣也很溫軟:“不相信的可以去合歡小區查一下監控。”
“看看他們倆是幾時進的小區又是幾時出的小區。”
“據我所知,溫純小朋友的持.久.力,應該不至于才十幾分鐘那麽弱吧?”
他薄唇微勾,語氣戲谑。
但因為他頂着一張人畜無害的帥臉,便是滿嘴帶顏色的話,也沒人罵他半句下流、龌龊。
偏偏秦暖在聽了他的話後,生出一種想把他嘴給打歪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