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租房
秦暖回到合租房時，已經晚上八點了，正好遇上合租房的室友搬家。
她禮貌的打了招呼，便回了自己房間。
捧着手機算了筆賬。
除去買車的錢，她手裏還有幾萬。
原本是打算等工作定下來以後，去公司附近租個小套一長期住，然後從長計議。
現在好了，車是買了，但剛買就出車禍又給送回4S店保修去了。
這工作也還沒找到合适的，顧君陽那邊還不知道要賠多少錢……
想到這些，秦暖忍不住嚎了一嗓子。
還沒嚎舒暢呢，門被人捶了兩下。
房東那粗嗓門隔着門板傳進來：“大晚上的，小姑娘家家的嚎什麽呢？”
秦暖趕緊閉了嘴。
她尋思着，房東應該是來跟隔壁租客辦退房手續的。
想着第一天搬進來時，隔壁租客周阿姨好心給她煮了碗雞蛋面吃。秦暖拉開房門出去，也想送送周阿姨。
誰想，客廳裏除了房東和周阿姨，還有一個三十出頭的青年男子。
房東是個四十出頭的女人，身材略豐滿。
眼下看見秦暖出來，便對旁邊的青年男子道：“這是秦暖，也剛搬進來沒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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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剛從國外回來呢。”
中年男子看了秦暖一眼，咧嘴笑。
那口黃牙，一看就是老煙鬼了。
長臉鼠眼的，略有幾分猥瑣。
秦暖不喜歡這個男人，尤其不喜歡他看自己的眼神。
總覺得有些不懷好意。
她跟周阿姨打了招呼，便想回屋了。
誰知背後卻傳來青年男子的聲音：“那我就要空出那間屋子，現在能簽合同嗎？我今晚就搬進來。”
秦暖的腳步一頓，心裏沒來由的驚了驚。
她回頭看了一眼，見房東笑呵呵的：“當然可以啊，那你是現金還是支付寶、微信？”
秦暖沒敢再停留，她回了屋，直接把門反鎖了。
這合租房原本她是後來者，因為已經有個周阿姨住着，秦暖覺着她人不錯，所以才決定租住的。
沒想這才半個月，竟然要換合租人了，還是個男人！
她心裏多少有些不踏實。
但秦暖強迫自己鎮定。
大不了等明天找房東說說，然後她搬走就是。
……
深夜，秦暖被渴醒了。
她起床倒了杯水喝。
正好聽見客廳裏有響動，好像是大門打開又關上了。
緊接着傳來說話聲，不止一人。
秦暖當即就清醒了。
門外大概有三個男人。
這大半夜的，秦暖實在睡不踏實。
正忐忑着，她的房門被敲響了：“秦小妹妹，你睡了嗎？”
“請問洗衣機裏的內.衣是你的嗎？”
是之前見過的那個青年男人的聲音，夾着輕浮笑聲。
秦暖不記得自己洗了衣服，便冷聲回了句“不是”。
結果門口的男人還是沒離開：“我買了宵夜，秦妹妹要不要出來吃點？”
秦暖還是拒絕，但她心裏更慌了。
她今晚說什麽也不敢繼續在這屋子裏睡了。
思來想去，秦暖換了衣服，帶上手機和證件，深吸了口氣，開門出去。
她拿手機給小區對面一家炸雞店打了電話，一邊講電話一邊開門出去。
客廳裏果然有三個男人。
除去秦暖那個新的室友，另外兩個也都是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穿着清涼，一個花臂一個戴着大金項鏈。
三個男人看見秦暖時，默契的笑了。
秦暖強裝鎮定的路過客廳，往門口去，故意提高了分貝：“我現在就下樓拿，麻煩您稍等我一下。”
她沒給青年男人說話的機會，開門出去，然後進了電梯。
直至電梯的門關上了，她才舒了口氣，渾身一軟，便順勢蹲在了角落裏。
……
離開小區後，秦暖去對面炸雞店拿了可樂，然後在小區附近找了一家網咖包夜。
她不敢再回合租房了。
就算是她多慮了，她也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賭。
還是等明天她找到新的落腳處，再找個搬家公司的跟她一起回去搬東西比較靠譜。
這麽一想，秦暖心裏踏實多了。
她打算在網吧裏把自己的設計圖收收尾，然後再去應聘幾家室內設計公司。
……
淩晨一點多。
桐城東郊富林山水高檔小區。
剛看完劇本的顧君陽從書房出來，準備泡個澡睡覺。
被他扔在床頭櫃上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
他的私人號碼鮮有人知道。
除去經紀人安成，也就他派去跟蹤秦暖的私人助理李響知曉。
想到秦暖，顧君陽接了電話。
“老板，秦小姐從租房出來了。”
李響這會兒就坐在車裏，盯着路邊的仁人網咖。
三分鐘前，他親眼看見秦暖進了網咖。
李響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跟顧君陽報備一聲。
畢竟一個女孩子大半夜的不睡覺，跑網咖裏上網，挺反常的不是？
顧君陽聽他說完，長眉也是一蹙。
“上網？”
“地點，網咖名字。發我微信。”顧君陽挂了電話。
他一邊解着睡袍的腰帶，一邊往衣帽間走。
半個小時後，李響在仁人網咖門口看見一個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人。
從身形判斷，正是他家老板無疑。
……
顧君陽穿了一身黑，連口罩和鴨舌帽都是黑色。
以至于他去網咖前臺登記時，老板多看了他幾眼。
許是他那丹鳳眼裏的光太兇太冷，老板沒敢讓他摘了帽子口罩核實身份，便拿着那張叫“李響”的身份證給他登記了。
“沖多少？要開會員嗎？”老板問。
“不開，充一百。”顧君陽皺着眉，視線轉向大廳，正在搜索秦暖的身影。
老板把身份證還給他後，顧君陽便紮進了烏煙瘴氣的網吧大堂裏。
搜索了一圈，沒看見秦暖。
于是他去了隔壁那個廳。
終于在大廳最裏頭靠窗戶的位置看見了秦暖。
她一身淺灰色的運動裝，長褲短袖，烏黑的長卷發紮成了馬尾，這會兒正戴着眼鏡眯着眼盯着電腦屏幕。
蔥白的手也沒停着，鼠标、鍵盤，敲着、滑着，好像很忙。
秦暖面前放了一桶泡椒牛肉面，像是剛泡的，縫隙間還冒着熱氣兒。
另外還有一杯冰可樂，喝了一半了。
她坐的位置偏僻，因為這一段人少，燈也沒全開，光線要暗一些。
加上秦暖做設計圖時過于認真，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右手邊的位置多了個人。
……
顧君陽戳開了電腦主機。
等待開機期間，他翹起二郎腿，身子斜靠在椅子上，托腮看着旁側的女人。
電腦屏的冷光與昏暗的環境拼接，将她臉型輪廓勾出一條柔和虛幻的線。
連那颀長翹卷的眼睫都像是畫筆勾出來的。
顧君陽越看越挪不開眼，偏偏秦暖毫無知覺，一直沒注意到他。
十分鐘後，顧君陽有些不爽了。
他瞄了眼那桶面，修若梅骨的手徑直摸過去。
恰巧秦暖也想起了她那桶泡了十幾分鐘的面。
兩眼盯着屏幕上的設計圖，仔細尋找着需要修改的點，她伸手去端面。
卻意外的觸到一片冰涼。
秦暖指尖顫栗了一下，縮回。
杏目微擡，她先看了眼泡面，然後順着那只縮回去的修若梅骨的手，對上了男人狹長的丹鳳眼。
秦暖愣住。
須臾，她站起身，因為被耳機線拽扯了一下，顯得有些心慌。
顧君陽笑了，食指拉下口罩，露出那張人神共憤的俊臉。
“嗨秦暖，真巧呢。”
秦暖：“……”
“你怎麽在這兒？”
什麽時候坐在這裏的！？
顧君陽把鴨舌帽也摘了，扒拉着他那被帽子壓亂的頭發。
“我來網吧打游戲啊，你說巧不巧？”男人笑，丹鳳眼眯着，眼尾上翹，七分媚。
秦暖才不信他的鬼話。
瓷白的小臉崩得緊緊的，沒好氣道：“深更半夜的，你不在醫院躺着養傷，跑這兒來打游戲？”
“挺有閑情哈。”
秦暖挑眉，端過桌上的面，準備吃點壓壓驚。
顧君陽聽出了她的調侃，也不生氣，只反問秦暖，“你呢？大半夜的跑網吧來幹嘛？”
秦暖噎了噎。
餘光瞄了眼顧君陽，發現男人這會兒神情有點嚴肅，唇角的弧度都沒了。
她自然不會告訴顧君陽，她是因為害怕合租房的新室友，所以才躲網吧來的。
沉默蔓延了一陣，秦暖清了清嗓，“我搬磚啊，不行嗎？”
顧君陽瞄了眼她的電腦屏幕，像是卧室的設計圖。
整張設計圖色調粉嫩，布局和裝潢來看，應該是小女生喜歡的那種風格。
顧君陽知道秦暖還在找工作。
“幹嘛不在家裏弄？”
大晚上的，一個年輕女人只身跑網吧來，出事怎麽辦？
畢竟網吧這種地方，魚龍混雜的。
而且他分明記得秦暖最讨厭煙味的。
來網吧包夜的多數都是男性，百分之九十都是來通宵打游戲的。
抽煙的人不少，網吧裏通風不良，空氣裏都是煙味。
顧君陽才呆了一小會兒，就有些受不住了。
秦暖……
男人看着她，眼尖的注意到秦暖端着泡面桶的手緊了緊。
她果然隐瞞了什麽。
“我筆記本壞了。”秦暖包了一口泡面，憋屈的嚼着，有些煩顧君陽的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她側臉瞪着他：“我說過我會負全責的，但我現在沒那麽多錢，你能不能等我有錢了再來讨債？”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文學攜手作者祝親愛的讀者朋友們平安康樂！同時溫馨提醒大家勤洗手 戴口罩 多通風 少聚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