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原來是你
——我該怎麽做，才能将那脫軌的一切導回正常的軌道？
“扣扣”，古沐庭的手指輕輕地在辦公桌上輕敲着，他的眉頭輕輕擰着，視線透過沒有關嚴的門望向了葉承歡的位置。
在假裝忙碌的她對上他的視線之後，馬上移開了。
臺風過後，他們就回到了G市，回來之後，他就覺得葉承歡整個人都不對勁了，不，應該說，從臺風停電的那個晚上開始，葉承歡就變得不對勁了。
那時候，她站在他面前，屏住呼吸，一張臉因為忘記呼吸而發青，直到他說了一聲“呼吸”，她才回過神來，大口的呼出了一口氣，之後，她慌亂地看他幾眼，腳步踉跄地奪門而出，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接下來，她一直努力地避着他。
雖然，平時，她看他的時候，很少對上他的眼睛，但是，從來沒有像這幾天，只要對上他的眼睛，就宛如一只受驚的小白兔。
想到她的反應，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助理室中的葉承歡強迫自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電腦屏幕上的資料上，但是，她的心卻靜不下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又在看着她了！
想到他那比以前都還要迫人的視線，她覺得自己又忘記了呼吸。
自從那天，看到古沐庭背後的那一個胎記的時候，她的思緒就一直都處在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狀态之中……
那個胎記，她曾經見過的。那個胎記屬于三年前，屬于那一個她急于忘記的夜晚，在那個跟她發生一夜情的男人身上！
那一天，臨離開之前，奇異的心靈騷動，讓她抑制不住，回頭看了那個與她發生關系的男人一眼，只是，他背對着門口，她沒能看清楚他的樣子，只看到他的背後有一個火焰般的胎記。
雖然她一直努力地遺忘三年前的人和事，但是，那火焰般的胎記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腦子，偶然還會出現在她的夢中，而現在，那個火焰，就在她的眼前，灼燒她的心。
她心裏清楚，不能僅憑一個胎記就認定一個人，但是，那一天對上他的眸子，雖然，他的眸子不像三年前的那般溫柔，但是，卻依舊是她記憶中的模樣。
她之前真的是做夢都沒有想到，三年前跟自己發生關系的男人竟然有一天會成為自己的上司！
Advertisement
她一直努力地逃離三年前的人與事，卻沒有想到，老天爺跟她開了一個大玩笑，讓三年前的人出現在她的面前，接下來呢？老天是不是要将三年前的事情都攤開？
她忍不住輕輕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古沐庭應該認不出她吧？三年前的那一晚，他們始終都是關着燈，他應該沒有看清她的樣子，一如她沒有看清楚他的，如果不是那個胎記，她那天也認不出是他。
對，他應該沒有認出三年前的那個人就是她，如果他認出她的話，就不會什麽都不說。
沒事的，葉承歡，沒事的，他認不得你，只要你在公事上不出錯，只要，她努力不引起他的注意，過段時間辭職，遠離他的視線，你就不用擔心自己的秘密被揭穿了。
葉承歡不停地在心裏催眠着自己，告訴自己不會有什麽事情的。而且，即使古沐庭認出是她，也不一定會有什麽事情。說不定，像他那樣的人，一夜情就是家常便飯，跟她的那一晚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
努力壓下那些淩亂的思緒，葉承歡輕輕地吐了一口氣，想要将萦繞在心中的郁悶之氣吐出來，深呼吸一下，她強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工作上……
然而，越想要專心，她就越覺得自己的注意力集中不了，因為想着跟古沐庭之間的事情，她這幾天的工作效率已經遠遠地降低了。
站起身來，拿了杯子，到茶水間給自己沖杯茶，看能不能平靜一點，誰知道才沖完茶，一轉身，竟然看到古沐庭站在她的身後，眼睛緊緊地盯着她，沒有心理準備的她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杯子掉到地上，“哐啷”地碎了一地，古沐庭後退一步，但是滾燙的茶水還是沾濕了他的褲腳……
“總，總經理，抱，抱歉，我，我不知道您在這裏。”葉承歡低着頭，忐忑不安地說道。
墨菲定律，越不想發生的事情，越會發生。
同理可證，越不想見到的人，越會不期而遇。
最近，她已經努力地避着古沐庭了，但是，見到他的頻率卻比以往的都要高。
古沐庭沒有理會那沾濕的褲腳，他的雙手抱在胸前，和之前一樣，用探究的視線看着葉承歡，問道：“葉承歡，你怎麽回事？怎麽整天魂不守舍的？昨天還将要給財務部的文件給了業務部！”
葉承歡的頭更低了，仍舊在道歉說道：“總經理，抱歉，我……”
沒讓葉承歡把話說完，古沐庭就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我希望你工作時間能将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
“是。”
“還有，老董事長的生日宴會，不許出錯！”說完這麽一句之後，古沐庭離開了茶水間。
望着古沐庭的背影，葉承歡重重地在心口嘆了一口氣，她真的很努力地将古沐庭當成一般的上司來看待，但是，當他那若有所思的視線放在她的身上，她就會覺得自己的呼吸一頓，思緒開始游離，注意力也集中不了，所以才會犯下低級的錯誤，她心中甚至有種預感，如果她再在古沐庭的身邊待下去，她的秘密就會被揭穿……
這裏，終究不是她的久留之地啊！
樂成貿易集團老董事長七十五歲大壽，在五星級酒店的高級餐廳舉行。宴會現場采取自助餐的形式，四周的桌子上擺滿各式各樣的色香味俱全的餐點，讓人看了便食指大動。會場周圍點綴着鮮花，淡雅的花香溢滿會場的每一個角落。
會場上滿是衣着光鮮的賓客，男賓客讨論着他們的話題，或是最近發生的大小政事，又或是商業話題，而女賓客也是三五成群，不時發出笑聲。
經過打扮的葉承歡臉上化着精致的淡妝，滿頭青絲松松盤整在腦後，只餘兩小绺溜下耳鬓，垂落在香肩上。她的身上穿着一條斜肩的白色裙子，裙子的裙擺長至腳踝，腳上瞪着一雙三寸高跟鞋，裙擺随着步履輕輕搖曳。
今天，她是作為古沐庭的女伴出席的。她想不明白，整天有那麽多女人打電話來找古沐庭，只要他點頭，她相信，多的是女人排着隊等着跟他出席這樣的宴會，他為什麽偏偏要她來當他的女伴。
不過，雖然她名義上是古沐庭的女伴，但是一到宴會現場之後，古沐庭就扔下她，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古沐庭不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內，她覺得自己輕松了很多了，甚至在心裏祈禱着古沐庭最好今天晚上都不要出現在她的面前，不然，她不知道心裏有鬼的自己會不會在古沐庭的面前出錯。
此刻，她手中拿着一杯香槟，站在一根柱子的後面。
公司的幾個主管并沒有察覺到柱子後面有人，他們壓低了聲音在讨論着——
“你們說老董事長會不會在今天宣布新一任的接班人啊？”
“老董事長的心思可不是那麽容易揣測的，聽說那些人已經在蠢蠢欲動了，尤其是業務部那邊。”
“我猜啊，接班人可能會在總經理跟副總之間産生，畢竟，他們兩個才是對公司最有貢獻的人，而且，這幾年來，他們的升遷速度比其他人都要快……”
沒有料到會在會場上聽到主管讨論公司高層即将出現的人事變動，葉承歡的心沉了一下。
古沐庭和古沐霖他們雖然是古家的人，不過，剛進公司的時候，都是從基層做起，一步步地升上來的。比起其他不事生産的堂兄弟，古沐庭跟古沐霖的成績耀眼很多，而緊追在他們兩個後面的就是古沐喜，古沐喜已經擺明了要跟他們一教高下。
“雖然說總經理很有可能會成為下一任的接班人，但是，聽說古家很多人都不服總經理，而最近業務部那邊的成績又那麽亮眼，難保最後不會有什麽變化。”
在柱子後面的葉承歡聽到這些話，覺得心情有些煩躁，偏偏，她又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如果讓外面那些在興致勃勃地讨論的主管知道她在這裏，以後大家見面也只會尴尬而已。
好在那些主管因為其他人的加入，停止了剛才的讨論，接着轉移到別的地方去了……
酒店的房間。
椅子上坐着一個精神矍铄的老人。老人目光淩厲，一雙眼睛絲毫不見渾濁，精光內斂，透着睿智、霸氣和威嚴，英挺深刻的臉部輪廓帶有一股豪邁之氣，他便是今天宴會的主角，古沐庭的爺爺，古翌明。
老人的旁邊站着一個年紀與他相仿的人，那人不茍言笑，神情嚴肅，是已經在古家服務超過四十年的老管家。
此刻，老人正看着坐在他對面的人，緩緩得開口：“還記得我跟你之間的約定嗎？你三十歲之前不結婚的話，我将從你的堂哥中挑出一位繼承人。”
古沐庭微微低着頭，恭敬地回答說：“我記得。”
“記得就好！還有，不要将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娶進家裏來！”
古沐庭仍舊低着頭，臉上挂着一貫恭敬的表情，然而，他的嘴角，卻隐約有着一道諷刺的痕跡。
現在，樂成還在老頭的手裏，他要得到樂成，勢必要答應老頭的條件，繼續在老頭面前扮演乖孫子的角色。不然，說不定，哪天老頭抽風了，将樂成給那一群人，他會很不爽的。他寧願将樂成毀掉，也不要讓給那些人！
只是……結婚？
想到後半輩子都要和同一個女人朝夕相對，他就覺得煩躁。婚姻就是自由的墳墓，無論當時有多愛那個女人，只要時間一長，那濃烈的愛就會消失在柴米油鹽裏，即使是當初深愛的人，也會變得面目可憎起來。
古沐庭很難想象，他跟一個女人相伴一生的場景。
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老人說了聲“進來”，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古沐喜推門走了進來，他看都不看古沐庭一眼，徑直走到了老人的面前，恭敬地說道：“爺爺，賓客都到齊了，是時候開場了。”
老人點點頭，對站在窗邊的古沐庭說了句“沐庭，你也下來”便在古沐喜的攙扶下，拄着拐杖離開了房間，老管家看了古沐庭一眼，快步跟上古翌明的步伐。
古沐庭望着老人離開的方向，臉上出現了厭惡的神色，剛剛，老頭再一次提醒他娶一個女人回家的時候，他确實想過随便找一個女人回去應付的，但是，老頭都已經開口了，他只能打消那個念頭了……
結婚？
真是麻煩！
在心底咒罵了一句，才慢悠悠地下樓去。下了樓，老人正好賓客致辭完畢，他環視了會場一周，就看到葉承歡在角落裏跟古沐霖說着話，他沒有細想，舉步朝他今晚的女伴走去……
凝視着面前精神算不上太好的葉承歡，古沐霖的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問了一句：“你看起來精神不是很好，又失眠了嗎？”
葉承歡伸出手指輕輕地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回答道：“嗯，最近沒有睡好。”
本來睡眠質量就不好的她在認出古沐庭就是三年前跟她一夜情的男人之後，就更加難以入睡了，每天都在擔憂古沐庭什麽時候會認出她，什麽時候會将她苦苦隐瞞的秘密給揭穿，加上最近的工作量又很大，她已經到了要借助安眠藥才能入眠的地步了。
古沐霖輕聲地說道：“壓力太大的話就給自己放假，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葉承歡應了一聲，想了想，還是将心裏的想法給說了出來：“學長，我想要辭職了。”
是古沐霖要她來樂成上班的，雖然說她現在已經不是古沐霖的助理了，但是，于情于理，她覺得都有必要跟古沐霖說一聲。
“辭職？”古沐霖的音調有些拔高了，像是沒有料到葉承歡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樣。
“嗯。”
葉承歡點點頭，辭職是她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因為精神不好，也因為心中有鬼，她這幾天做事經常出錯，雖然不是什麽大錯誤，但是，她擔心照這樣的狀況下去，說不定，哪天，她就會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錯。所以，在錯誤出現之前，她想抽身離開這一個可能犯錯的地方。
“為什麽？”
葉承歡本能地想要回答，意識到聲音是從她的後方傳來的，她轉身，看到古沐庭朝他們走過來，她又覺得自己的呼吸一頓，視線移開，腳步也差點移開。
不想讓古沐庭誤會的古沐霖開口說道：“沐庭，承歡只是……”
古沐庭擡手打斷了古沐霖的話，細細地觀察着葉承歡細微的情緒波動，他笑了下，走進他們兩個之間，眼睛盯着明顯在逃避什麽的葉承歡，問道：“我給你的待遇太差？”
努力平複好自己的心情，葉承歡輕聲回答：“沒有，總經理給我的待遇很好。”
比起其他公司的總經理助理，她的待遇已經好太多了。只是，待遇，從來都不是她來或者離開樂成的原因。
古沐庭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随即又問：“我對你太苛刻？”
“沒有，總經理公私分明，是個難得的好上司。”葉承歡從善如流地回答。
抛開古沐庭針對她不說，其他助理都認為古沐庭是一個難得的好上司，跟在他身邊能學到不少的東西。至于古沐庭針對她，是因為她看到了古沐庭狼狽的一面，那只能說明她的運氣不夠好。
古沐庭點點頭，似很滿意葉承歡的回答。他望着葉承歡，臉上不無苦惱地說道：“我給你的待遇很好，對你也不苛刻，你如果要辭職的話，別人會以為我有問題，這樣我很難做。”
“總經理，我……”葉承歡想要反駁，只是，看到古沐庭那不容抗辯的臉色，她知道自己現在跟他争是沒有任何用處的，于是，将所有的話都忍回了心底。
看到葉承歡有些郁郁寡歡的樣子，古沐霖忍不住開口說道：“沐庭，你不要誤會，承歡她只是最近太累了。”
“承歡？”古沐庭挑挑眉，似笑非笑地對古沐霖說：“叫得好不親熱啊！沐霖，你對我這助理，真的很不一樣呢！”
古沐庭說這樣的話，葉承歡覺得自己的心底一陣發毛，可是，她又說不出什麽話來。
古沐霖有些怪異地看了古沐庭一眼，說道：“承歡是我的學妹。”
“我知道。”古沐庭笑了笑，只是，笑意根本沒有到底他的眼底，他對古沐霖說道：“承歡今晚是我的女伴，我還有些事情要跟承歡說，就先失陪了。”
古沐庭擁着葉承歡離開，望着前面那兩道相依的背影，古沐霖的眸色一沉，古沐庭對葉承歡的态度很不一樣啊……
聽到古沐庭竟然喊自己“承歡”，葉承歡徹底地傻眼了，他以前只是客氣地叫她“葉小姐”，生氣的時候會連名帶姓的叫她“葉承歡”，現在卻叫她“承歡”，讓她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已經傻眼的她甚至沒有察覺古沐庭已經親密地摟着她的腰，帶着她走到了會場沒人的角落中。
“發呆夠了沒？”古沐庭的語氣有些冷冽地說，眼睛卻死死地盯着葉承歡的臉。
葉承歡回過神來，注意到古沐庭用不同于剛才的冷冽視線看着自己的，她的心沉了下去，随即問道：“總經理，您有什麽要跟我說的嗎？”
“剛才跟古沐霖那麽親熱，現在面對我卻擺出‘助理面對上司’的态度，葉承歡，你還真是好樣的啊！”古沐庭音聲怪氣地說。
葉承歡沉默，她不知道古沐庭竟然也能拿這個來做文章。她跟古沐霖本來就是學長學妹的關系，比起一般的上司跟下屬，自然會親一點點，而古沐庭早就知道這一點，現在竟然用這樣怪異的語調來說話，簡直不可理喻！
不過，看到古沐庭現在的表情，她還是決定“沉默是金”。
然而，葉承歡的沉默惹怒了古沐庭，他伸出手，右手用力地捏起了她的下巴，幾乎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葉承歡，你看着我！”
被強迫擡起頭來的葉承歡不期然地撞進了一雙深邃的眸子當中。
三年前，她曾經不經意地沉溺這雙眸子裏，然而比起三年前那溫柔似水的眸子，眼前的眸子卻滿滿的都是冷冽的色彩，讓她打從心底裏冒出了一陣寒意。
“葉承歡，你對着古沐霖的時候柔情似水，對着我卻冷冰冰的，你喜歡古沐霖，對吧？你喜歡他對吧？”古沐庭緊緊地捏住葉承歡的下巴，讓她不能逃避他的視線，直直地望進她的眸子深處，像是要看清楚她隐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
葉承歡想要掙脫古沐庭的束縛，卻又擔心自己的動作會讓他更加動怒，于是只好溫順地站在他的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今天的古沐庭有些怪怪的，刁難她的點，跟以前的不一樣。
以前，他經常在工作上刁難她，但是，今天，他卻用她跟古沐霖之間的關系來刁難她，這是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再說了，他竟然指責她跟古沐霖的态度親密，先別說她今晚并沒有跟古沐霖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來，即使，她真的跟古沐霖“親密”，他也沒有那個資格來指責她，不是嗎？
沒有得到葉承歡的回答，古沐庭繼續冷聲道：“你想走？想辭職？是想到古沐霖的身邊去對吧？葉承歡，我告訴你，沒那麽容易！”
覺得古沐庭的态度比剛才激動了一些，葉承歡解釋道：“沒有，我并沒有那麽想，我只是，太累了想放假而已。”
葉承歡的話讓古沐庭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一下，他放開了葉承歡的下巴，看到葉承歡又飛快地低下頭去之後，他又說道：“沒有要離開就給我乖乖地呆着，少在老頭宣布最後的繼承人之前給我耍什麽花樣，葉承歡，我警告你，耍花樣，你們耍不過我的！”
葉承歡擡起頭，錯愕的看着他，想起了剛才主管的讨論，公司高層人事變動在即，即使她是一個不起眼的助理，在這個時候還是不宜有任何的改變。
但是……你們？
古沐庭是不是想多了啊！她不知道古沐霖想不想當繼承人，但是，她根本沒有幫古沐霖扳倒他的意思，他能不能不要将她當成敵人？
這樣将大家都當成了敵人，難道他不覺得累嗎？
想到他将身邊的人都當成了敵人，葉承歡對他産生了心疼的感覺，心的某個角落在悄然無聲地崩塌……
“葉承歡，你最好記住我今天說的話，如果你們敢耍花樣，我絕對讓你後悔！”留下這句話之後，古沐庭好像一個打了勝仗的戰士，轉身離場。
葉承歡望着他的背影，嘴角泛起了一抹苦笑……
一切沒有任何的改變，葉承歡仍舊是古沐庭的助理，每天仍舊有着處理不完的事情。
十七樓的總經理室裏的燈已經熄滅了，助理室的燈卻還是開着，葉承歡專心地看着電腦，在鍵盤上快速地敲敲打打，每天只有到了古沐庭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她才能集中注意力工作。
想到古沐庭給自己帶來的影響，她在心底輕嘆一口氣。雖然答應了古沐庭不會在老董事長宣布新一任的繼承人之前離開，不過，只要繼承人的事情告一段落，她一定會離開這裏，離古沐庭遠遠的，到一個他們永遠也不會相遇的地方。
心裏的想法讓她敲打鍵盤的力氣比剛才大了一些，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響起了，看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她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得柔和起來，她拿着手機，走到了茶水間的小陽臺上，語調輕快地接起了電話……
許久之後，她挂掉了電話離開茶水間，正好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進來的古沐霖見到葉承歡之後笑着說道：“就知道你還在這裏。”
通完電話，心情很好的葉承歡報以一個微笑，問道：“學長，你找我有事嗎？”
“明天是你的生日，你該不會忘記了吧？”
葉承歡笑了笑，沒有回答，事實上，她确實忙到忘記明天是自己的生日了，不過，剛才那一通電話提醒了她。
“我明天沒有時間，就提前跟你慶祝吧，你可以走了嗎？”
“等我關電腦就可以了。”葉承歡說着走到電腦前，将沒有保存的資料保存好，接着拿起包包跟古沐霖一起離開了十七樓……
第二天回到公司，葉承歡竟然收到了別人送給她的蛋糕，蛋糕上卻沒有卡片，一時間，她想不出來會是誰送她蛋糕。雖然心中很是意外，但是，她還是在午休的時候跟同事分吃了蛋糕。在同事的提醒下，她切了一小塊蛋糕端進了古沐庭的辦公室裏，誰知道正在批閱文件的他只是擡頭看了一眼，還沒等她開口，就很酷地說了句，“我不吃甜食。”
當時葉承歡明白了什麽叫着“熱臉貼上冷屁股”。
一開始還是猜測那個蛋糕是誰送的，不過，繁忙的工作讓葉承歡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想那個小問題，她很快将這件事情抛到了腦後。
直到幾天之後，在外與人開會的古沐庭要她到他的辦公室找一份資料，她看到他桌面上的名片夾下壓着一張蛋糕店的卡片，而那蛋糕店正好是生日那天送蛋糕給她的那一家。
那時候，葉承歡覺得心底又一股暖流流過，然而，想到跟古沐庭之間的過往，想到古沐庭對她的态度，她很快告誡自己，古沐庭不可能會送蛋糕給她，一切，不過是巧合而已。拿了文件之後，她快速地離開了古沐庭的辦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