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停在路口等綠燈時,丁志義通過後視鏡偷偷瞄了徐蘊合幾眼。在丁志義看來,這位年輕得過分的教授實在高冷,從上車到現在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外向的沈知言是怎麽交到這麽內向的朋友的?
“你跟着沈知言很久了嗎?”徐蘊合忽然擡起頭來問。
“啊,也沒有很久啦。我是上一個助理離職後才跟着沈哥的,滿打滿算有一年吧。”丁志義說。
徐蘊合的嘴角翹了翹:“那也有一年了。你應該很了解他吧?”
丁志義謹慎地說:“了解歸了解,但我不能什麽話都随便往外說。幹我們這行要的就是一個嘴嚴。別說您是沈哥的朋友,就算現在是沈哥的媳婦親自問我有關沈哥的事,我都得把自己嘴巴管好了。希望您能理解。哈哈,沈哥這人其實臺前臺後一個樣,無非就是臺前更高冷一點而已,這無傷大雅嘛!”
“那你挺有職業道德的,應該叫沈知言給你加工資。”徐蘊合說。
“您也是好人。怪不得沈哥一直盼着您來。”丁志義說着說着就忍不住開起了玩笑,“話又說回來,要是沈哥真有媳婦了,若是嫂子問我點什麽,我還真沒有底氣一個字不說,畢竟他們夫妻一體啊。”
徐蘊合微微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丁志義開車先把徐蘊合送到了住處。
劇組的住宿條件并不是很好。即使劇組背後有大投資商,整個劇組財大氣粗願意為演員們提供較好的生活環境,但是他們拍戲所在的地點是一個小縣城,這兒根本不可能存在五星級酒店,大家都住在簡陋的招待所裏。好在招待所內內外外都打掃得很幹淨,倒是不會出現什麽蟑螂老鼠亂爬的情況。
沈知言作為主演,獨自占了一個房間。因為他事先囑咐過丁志義,丁助理就直接把徐蘊合領到了沈知言的房間中。丁志義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啊,徐教授。這鎮上的條件差了點,空餘的房間有還是有的,但都是在一樓的,不僅廁所反味,連牆面上都發黴了。所以,勞累您和我們沈哥擠一間。”
用備用鑰匙開了門,丁志義幫着把包放在了桌子上,又說:“向陽的房間本來還有一間。但是宋哥那兒也有人來探班,正好把那個房間住了。徐教授,您是要先休息下,還是現在就去劇組看下沈哥?”
徐蘊合很感激先來探班的方岳真把空房間占了。他毫不猶豫地說:“先去劇組吧。”
“好嘞!這兒距離拍攝地點不遠了,走路就是十分鐘的事兒!”丁志義說。
徐蘊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又說:“我昨天在網上買了好幾大箱子的零食,剛剛查了下快遞進度,估計今天傍晚能到。到時候你幫着簽收一下,然後以沈知言的名義給劇組裏的人分一分。辛苦你了!”
“沒問題,保證給您辦妥當了!”丁志義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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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着去了劇組。徐蘊合遠遠就瞧見沈知言站在一個疑似導演的人身邊,兩人在交流什麽。大家都知道丁志義是沈天王的助理,見他領着一個年輕人朝沈知言走去,都忍不住在心裏揣摩着這個年輕人的身份。大概是因為徐蘊合的外貌很有優勢吧,有不少人直接把他當成了是沈知言的同門師弟。
導演顯然也是這麽想的,朝着沈知言的背後一點頭,說:“你師弟來了。”
沈知言回頭一看,臉上立刻露出了怎麽都藏不住的笑容,他顧不上糾正導演的認知,直接穿着戲服跑到了徐蘊合身邊,給了徐蘊合一個大大的擁抱,說:“你得等我一會兒,還有兩場戲沒有拍完。”
“沒事,我還沒有看過你拍戲呢,正好今天好好看一看。”徐蘊合說。
他們分開了那麽久,卻又好像從未分開過。有了徐蘊合的圍觀,沈知言的狀态更好了,不僅自己沒出任何問題,還把配角們都帶得入了戲,整個拍攝過程幾乎不存在什麽失誤,非常順利就完成了。
傍晚,丁志義領着人扛着幾大箱子的零食來劇組裏發。這些零食都不便宜,本身就是零食界的大佬,更何況數量還不少。鎮上資源不豐富,就算有錢都買不到吃的,這些零食也算是及時雨了。大家紛紛感謝沈天王的慷慨。沈天王瞅着那些迅速空了的箱子,很想把徐蘊合裝到其中一個空箱子裏去。
你們吃零食,我“吃”媳婦兒。
小天王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腦洞了!
當劇組成員結束一天拍攝回到招待所時,他們發現招待所裏的水管竟然出問題了。雖然老板及時找了工人來修,但必須要等到第二天才能正常供水。老板心裏非常過意不去,說:“你們要是簡單的洗漱,我們院子裏有口井,我給大家拎水。你們要是想洗澡,一百米外有澡堂,費用就由我來報銷吧。”
但這根本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洗個澡才六塊錢,誰還出不起?
沈天王想了那麽久的浴室Play泡湯了!在他的設想中,招待所裏這種狹小的塞進去兩個人就轉不開身的浴室,非常适合久別重逢的情侶擠在一起,先這樣這樣一番,然後又那樣那樣。結果泡湯了!
宋雲也真心覺得不方便。作為一個GAY,即便別人不知道他的性向,但宋雲一直很忌諱去公共浴池等地方。他可不想把自己脫光光了站到一堆脫光光的男人中間去。他不想對着別人遛鳥露屁股。
“你別脫光啊,穿上內褲就沒事了。”方岳真給宋雲出着主意。
“不行!”宋雲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麽,臉都黑了。
“為什麽不行?穿着內褲洗澡雖然确實有點不方便,但忍忍就好了。”方岳真說。
“別人都脫了,就我穿着?”宋雲黑着臉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小呢!”
這涉及到了男人的自尊問題。
但不洗澡也是不行的,拍戲很辛苦,宋雲出了一身的汗。他懷着忐忑的心情走到浴室一看,卻發現自己杞人憂天了。其實這兒的澡堂都是分了小隔間的。大家進了小隔間後,只能透過擋板看到別人的腳丫子。宋雲和方岳真不敢明目張膽地進同一個小隔間,就各自找了個地方,速戰速決洗了個澡。
鎮上也沒什麽娛樂活動,大家洗完澡就回房間裏待着了。
趁着別人不注意,方岳真直接去了宋雲的房間。招待所的隔音效果一般,因為怕說話聲會被別人聽見,宋雲就打開了電視機把聲音調大。這樣電視裏發出的聲音就能夠把他們說話的聲音蓋過去了。
随手打開的電視正好是少兒臺,在放十幾年前的經典片子《阿凡提》。
機智的阿凡提正在和財主打賭。
“我們也來打賭吧!”方岳真興致勃勃地說,“我要是輸了,就随你怎麽樣。但如果你輸掉了,我要在你的身上畫滿向日葵。”他最近迷上了人體彩繪。當然,他只癡迷于在宋雲一人身上進行藝術創作。
瞧着阿凡提戲弄財主,宋雲開着玩笑說:“賭什麽?賭我能不能叫你心甘情願脫了衣服?”
“這個好!就賭這個吧。”方岳真說。他覺得自己如此機智,肯定要穩贏了!
宋雲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他連忙補救說:“我開玩笑的。”
“哈哈,你騙不到我的,從現在開始,我會一直防範你的。”方岳真認真地說。
宋雲:“……”
我真的是開玩笑的啊!
沈知言的房間裏,徐蘊合一邊擦着頭發,一邊拿着手機看東西。沈知言瞧着徐蘊合那一臉認真的模樣,只以為徐蘊合是在浏覽什麽前沿論文,根本沒想到徐蘊合是在浏覽B站的留言。沈知言不敢打擾徐蘊合,就拿着遙控器換臺看節目。他的心思不在電視上,而且電視裏确實也沒什麽好看的節目,于是他就一個勁地換臺。換到少兒頻道時,徐蘊合擡頭朝電視看去。沈知言趕緊停下了換臺的舉動。
阿凡提在和財主打賭。徐蘊合忽然說:“不如我們也來打個賭吧?”
“賭什麽?”
徐蘊合說:“你出道這麽多年,演過的角色已經有不少了。不如這樣,我們互相報出一個你演過的角色的名字,由對方來說出這個角色的一句臺詞。到了最後,誰先說不出臺詞,誰就輸了。怎麽樣?”
“這對你來說不公平吧?”沈知言說。
徐蘊合淡定地說:“那我也照樣贏你。”
“賭注呢?”
覺得自己穩贏的徐悶騷說:“誰輸了,誰就往丁丁上擦風油精。”
沈知言:“……”
沈知言有了一種褲裆裏裝了電風扇的錯覺。他在心裏告訴自己,一定要無所畏懼,因為就算他輸了,他也可以把風油精擦到丁志義身上。雖說這好像有點對不住丁助理,不過誰叫他外號是丁丁呢。
賭約成立。徐蘊合剛剛溫習過沈知言參演的片子,就算有些電視劇太長了,他至少也看過沈知言的個人剪輯版,因此對着各種臺詞信手拈來。反而是沈知言,雖然他曾用心揣摩過臺詞,可有些戲畢竟拍完很久了,到最後漸漸就說不上來了。徐蘊合轉着手裏碧綠色的風油精瓶,問:“你認不認輸?”
沈知言直接勾住了徐蘊合的脖子把他往床上帶,說:“你是不是私底下看了很多和我有關的片子?你是不是喜歡我?快說,你是不是喜歡我,嗯?”他說着話,手已經摸到了徐蘊合身上的一些敏感點。
徐蘊合手一軟,風油精就被沈知言奪走了。他正要掙紮,沈知言的嘴唇就湊了上來。兩人熱切地親吻着。旅店的隔音效果并不是非常好,他們咬着嘴唇完成了一次互幫互助,一起進入了賢者時間。
另一邊。
“我剛剛真的是開玩笑的。”宋雲無奈地說。
方岳真抱緊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說:“套路,你這都是套路!”
“你聽我解釋,我們的賭約根本就沒有開始過。你要怎麽才能相信我呢?”
“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上當的。你別想我會主動脫下衣服來。”
宋雲:“……”
攤上這麽一個智障,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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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真的不玩了,我們脫了外套睡覺吧。”
“我可以穿着外套睡的。”一心想要贏了賭約好在宋雲身上畫向日葵的方岳真搖着頭說。
作者有話要說: 財主對阿凡提說:“阿凡提,你這個騙子!多少人上了你的當,那是他們蠢,活該。今天你若有能耐,就把我騙下馬!”
阿凡提“服軟”地說:“的确,我真沒能耐把你從馬上騙下來;但你要是站在地上,我能讓你騎到馬上去。”
財主說:“我就不信!我倒要看看,我在地上,你如何讓我騎到馬上的?”說着就跨下馬來。
阿凡提說:“讓你下馬就是一樁小事。大家看看,他是不是下馬了?”
圍觀者一陣哄笑,財主紅着臉說:“你,你,你……真是狡猾。這個不算數!”說着,就又騎回馬上。
阿凡提大笑說:“怎麽樣,我沒說謊吧?你又從地上騎到馬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