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宋清真的是納悶, 平常一個人沒有, 今天怎麽這麽多人來敲門。
一開門, 賈懷遠抱着二十一出現在門口, 笑着和她打招呼:“宋小姐。”
宋清認識他,賈助理。
往日冷着臉跟在項栾城身後,辦公室經常有人稱他小蔣總二號。
今天這麽有禮貌的打招呼,真是讓人不習慣。
二十一喵一聲叫。
宋清立馬請他們都進來,一進屋,二十一就從賈懷遠懷裏跳出來,抖落身上的雪花, 貓着步子向宋淺走去。
到她身邊停下,邊叫邊蹭來蹭去,宋淺抱它入懷才停住。
誰能知道這貓平日一點不黏人,傲嬌的要命,就獨獨喜歡纏着宋淺。
宋淺逗弄它兩下,才和宋清說:“姐,這是二十的孩子,叫二十一。”
“二十的?”
“對啊, 你看是不是長得很像。”
“好像是真挺像, 二十一,乖, 我抱抱。”宋淺拍拍手示意交給她。
宋淺要交給我,二十一扭頭不同意,跳下來又跑到項栾城腿邊, 自己摸索着爬上去,最後在他腿上趴下。
一臉餍足惬意。
宋清笑臉尬住,站在身後的賈懷遠默默點頭,這才像是老板的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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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宋天賜來的時候,看見二十一時激動的就差落淚了,可不是人人都是宋淺,二十一對他的親近很是嫌棄,總是繞着避開走。
宋天賜表示很受傷,但是無可奈何,逼急了小貓亮爪子可就不是小事。
猛男對猛獸,總有一個率先束手無策。不管他怎麽哄,二十一昂着頭就是不搭理它。
宋清家小,說要外去請大家吃飯,項栾城沒說話,極會揣摩心思的賈懷南看老板神色就知道是不願意。
笑着說,在家吃挺好,暖和。
這頓飯吃的實在安靜,尤其宋清和宋天賜,渾身變扭卻又不敢多出聲。
宋淺很早放下心結,吃得歡快,時不時投喂二十一。
項栾城也中規中矩,沒像以前一樣總夾菜給她。
吃完他和助理也沒有立馬離開,坐到宋天賜要離開才起身,說是順路就一起帶着。
宋天賜當然不願意,但礙于是大姐老板沒有直說,尤其是在和宋清私下交流中覺察到他對宋淺有了什麽不該起的心思。
就他二姐心軟,要去照顧那小子,現在人找上門了。
就是有錢有勢也不影響他和宋清不喜歡他這件事,更不提要追他姐。
想都別想。
他一路跟着宋淺念書,幫她趕走那些個臭男人,可不是給他來拱的。
一上車,宋天賜就明确向表示他自己來就是想和他談談。
“希望你以後不要來找我姐,我姐還小也很單純,不懂你使的那些個計謀,也別拉她摻和這些商場的事。”
黑暗中,男人神色莫辨,宋天賜語畢很久才出聲:“那恐怕做不到,我想了她很久很久。”
後車廂一下子安靜下來,宋天賜忍住要打他的戾氣:“那謝謝你惦記了這麽久,但你不适合她,勸你最好趁早放手,我和我大姐都不會同意這事的。”
放手?
他嗓子突然有些癢,想起她送他們倆上車時憨笑的有些傻。
他不禁笑出了聲。
要是能放手,會掙紮這麽多年?
剛南下的日子一點不好過,那年代不管你小不小,逮着就是一天一夜地通宵加班,離開時的雄心壯志被一點點磨掉。
老板還很苛刻,小小的錯誤就能讓一個月的活都白幹了。
他睡過天橋橋肚,撿過垃圾,在液壓房熱到暈厥也只是睡了一覺起來繼續,沒活幹的晚上連晚飯都不敢吃。
沒錢的日子太苦。
他根本不敢再聯系宋淺,那個傻子,見人就他好,他怕忍不住想見她。
多少個饑腸辘辘快要熬不下去的夜晚,他都會想起,有個人像月亮一樣照進這一片黑。
她考上京大的那天他剛剛被認回蔣家,因為和蔣懷南差了十萬八千被扔在一邊置之不理。
他看見報紙上關于她的采訪,她說,希望在遠方的人都可以平安順遂,模糊照片中她眼睛帶光,笑靥如花。
他當時就告訴自己,要更加努力才能配得上她。
所以過了三年多,他才敢再次出現在她面前。
告訴她,我還是你的十七。
物是人非,但他一直都是。
宋天賜哪裏知道這些彎彎道道,他印象中的項家小子還是個偷搶的無賴,孬慫不學好,配不上自己姐姐的。
“你也別多想了,我姐對人好是她心善,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救過的貓啊狗啊多了去了,就是路邊一個大媽摔倒了她都急紅眼送人去醫院。”宋天賜一猜就是感受不到溫暖的小夥子賴上他姐了。
是宋淺不在場,要是知道了,絕對要吐槽,還不是因為這年頭人心思單純,扶老太太不至于擔心被坑。
項栾城沒再說話,他當然知道,他不過就是她救助過的一個不起眼的窮小子,就是翻了身也在她印象裏也還是那個惹人嫌的窮小子。
那又如何?
他只要抓住了,就一定會是他的。
這邊宋淺和齊露露剛睡下,睜着眼睛看天花板,什麽都不想就是發呆。
齊露露突然開口說:“他就是十七?”
宋淺不記得自己在她面前提過幾次項栾城,嗯了一聲反問:“你認識?”
“當然不,只是高二有一天你心情低落,一直在本子上寫十七十七。”
“一開始我以為是日期年紀什麽的,後來又聽宋天賜提到過一兩次,才知道是個人。”
宋淺沒什麽印象,只記得那時候自己內心特別掙紮,不明白自己穿書的意義在哪兒。
幫助項栾城?
他離開自己的生活很久了。
幫助宋清?
女主光環無敵,從來一帆風順。
唯一剩下可能就是宋天賜了。
宋淺說:“可能那段時間不适應有個人突然消失了。”
齊露露沒打擾她繼續說下去,宋淺也很認真陷入回憶,東一句西一句講了很多。
“別看他現在領帶皮鞋穿得板正,以前衣服都是帶洞的。”
絮絮叨叨的,不一會兒就困了,進入睡夢前的最後時刻還在嘴裏嘟囔着:“也不知道,高考之後采訪的報紙他看到沒?”
齊露露問:“寫了啥?”
那邊沒了聲音,有了清淺的呼吸聲。
寫了什麽?
項栾城一直收藏着報紙的那一部分。
文章的最後一句:
十七,你在外面也要好好吃飯,不能餓着自己,我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