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之神醫不濟世

第39章

想着想着, 白玉堂不禁轉頭看了眼展昭，又看了眼坐在對面的清音, 心中隐隐有了一個想法, 雖然對方是個歌女，但江湖中人向來不在意這個, 而且，看展昭望着對方那麽專注的眼神, 白玉堂覺得他這個想法還是挺靠譜的, 看來回頭, 是要找賴藥兒商量一下了。

三人中唯一正常一些的恐怕就是賴藥兒了，畢竟, 只有他一個人是真心的欣賞對方的美貌，沒錯，雖然聽起來很是膚淺, 但賴藥兒确實就是這麽想的。

作為一名資深顏控, 他就是喜歡欣賞各色各樣的美人, 這也是他喜歡流連于青樓畫舫之間的原因, 更是他願意跟展昭和白玉堂結交的原因。

三人的反應各異, 清音卻沒有過多的去關注, 在解下面紗之後, 清音微微福身, 婉婉落座，玉指輕揚，撫上琴面, 凝氣深思，琴聲便緩緩在房間中回蕩開來，委婉悠揚，清歌袅袅：“夢後樓臺高鎖，酒醒簾幕低垂，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

歌詞很美，應該是從一首詞中改編過來的，清音唱得也很美，甚至能夠讓人從腦海中勾勒出那樣一副畫面，這雖然不是什麽美好的景象，但卻也不會讓人覺得有凄涼和悲傷的感覺。

因為清音的歌聲一直都是那麽的清緩，就像山間裏那徐徐流動的泉水，又如那一陣陣微風，讓人首先感到的就是一種美好的感覺。

但作為聽過無數琴聲，對于音樂有着很高造詣的賴藥兒，卻能夠從對方那看似清澈空靈的歌聲中，從對方的琴音中聽出那絲無奈和凄涼，那種與世隔絕的孤獨與無助。

雖然這歌詞沒有一點那樣的意思，但琴聲卻是絕對騙不了人的，賴藥兒已經不是第一次從琴音中聽出無奈與悲傷，或者說，整個暢春樓，或者整個天下，就沒有哪個歌女，能夠一點這樣的感覺都沒有。

就連一向樂觀開朗，像野草般堅韌的紫離，她的琴聲之中都從來無法避免這樣的感覺。

只是這卻是他第一次，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第一次被對方帶入了那琴聲之中，回憶起了往昔的一些畫面，眼睛微微有些濕潤，等到琴音停下，賴藥兒再看向清音的目光，已不再像剛剛那般輕佻。

雖然說這世上女子千千萬，苦命的女子不知有多少，就說昔日為賴藥兒演奏曲子的那些女子，有很多都是有着自己的悲傷往事，但賴藥兒卻從來都沒有想要過問的心思。

但這一次，或許是對方的琴聲真的打動了他，又或許是對方讓他回憶起了那些已經被他有些遺忘的畫面，賴藥兒竟然第一次有了一種想要幫助對方的心理。

只是這個念頭剛剛起來，就被賴藥兒自己給壓了下去，若是以前也就罷了，現在正是多事之秋，顧安那邊暫時沒有動靜可以不用說他，蘇錦妍這事雖然已經過去，但給他留下的傷口，還沒那麽快就能夠恢複，再加上，林楓又在一旁虎視眈眈，現在真的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的時候。

雖然想是這麽想，但賴藥兒再看向清音的目光，就已經不同于一開始了，他已經有些把清音當成知音的感覺了，畢竟，這是第一個可以勾起他心底最深處回憶的人。

與賴藥兒聽出這麽多東西來不同，對于樂曲一道，向來都只是聽一聽，從來都沒有認真仔細研究過的展昭和白玉堂，只是單純的覺得好聽而已。

不過若是展昭能夠向賴藥兒一般，聽出那麽多東西，那恐怕他心中的懷疑就又要加深一層了。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

賴藥兒微微閉目，仔細回味了一下剛剛那美妙的琴音，半響，才輕輕的拍了拍手，由衷的贊嘆道：“清音姑娘的琴聲，是我聽過那麽多琴聲中最動人的!”

這句話賴藥兒以前也說出來過，為了哄女孩子開心，這樣的甜言蜜語自然是要掌握的了，但這卻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心實意的說出這句話，清音或許不是他見過的最美麗最有氣質的女子，但對方的琴音和歌聲卻是他聽過的所有曲子中最動人的。

“賴藥兒今天說了這麽多話，只有這一句話不算是廢話……”

白玉堂說道這裏，不禁回頭掃了賴藥兒一眼，那眼神中帶着的意味深長，讓人深刻懷疑，白玉堂說這話的原因到底是為了清音呢，還是想要借機說說賴藥兒。

看着白玉堂就連誇贊清音，都不忘損賴藥兒兩句，展昭微微搖了搖頭，喝了口茶，真是不知道這一對冤家什麽時候才能夠正常一些。

賴藥兒挑了挑眉，手放在桌子上，回了白玉堂一個不屑的眼神，對于對方這明顯是在報複的幼稚行為，賴藥兒感到深深的不屑，都多大個人了，竟然還在那裏計較一個稱呼的問題。

再者說了，小白鼠多可愛啊，真是不懂得欣賞，看看旁邊的展昭，就從來都沒有對于展小貓這個稱呼發表過什麽意見。

卻不知，展昭是早就已經被白玉堂貓兒貓兒的叫慣了，對于賴藥兒也開始給他起外號的行為，實在是提不起抗議的勁頭來。

“多謝幾位公子誇贊，清音受之有愧……”

像是注意到了白玉堂和賴藥兒之間的暗潮湧動，清音微微一笑，放下剛剛還在琴弦上撥動的手，起身微微一禮以示謝意。

“剛剛聽賴兄說，清音姑娘是來自秦淮河畔，怎麽會應這暢春樓之邀來到這開封城呢？”

心中一直覺得有些不對的展昭，終于忍不住出聲試探道，只可惜，他的這一舉動，卻嚴重的被旁邊的兩人給誤會了。

見展昭這個從他第一次見面，就覺得有些沉穩的厲害的人物，此時主動的詢問一個女子的來歷，賴藥兒不禁給白玉堂使了一個眼色，想要知道這展昭到底是不是看上對面那個叫清音的女子了。

被展昭這麽一打岔，白玉堂也顧不上剛剛跟賴藥兒的針鋒相對了，再跟對方視線相接的時候，很肯定的回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他跟展昭認識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對方盯着一個女孩子看了那麽久，現在更是主動問起了對方的來歷，再加上這清音長得也确實是挺符合展昭平日裏的審美，所以，白玉堂覺得，就算展昭不是真的看上了清音，也肯定是有些好感的。

收到白玉堂的視線，賴藥兒又在展昭和清音身上，來回掃視了幾圈，你別說，這兩人看着倒還真挺搭配的，這麽想着的賴藥兒，心中又隐隐有些遺憾，畢竟，難得遇到一個音樂上的知己。

但更多的卻是興奮，雖然說一個大男人做起媒婆來，可能會有些奇怪，但八卦之心人人有之，展昭又是整個開封都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若是能夠讓他和清音之間發生些什麽，那肯定能夠搶占開封城新聞頭條。

賴藥兒和白玉堂雖然想了這麽多，又交換了好幾個眼神，但事情卻只是發生在一瞬之間的，那邊的展昭其實不過才剛剛問完這個問題，清音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回答。

“秦淮河畔固然好，但美人也多啊，競争壓力那麽大，哪有開封城來得潇灑……”

清音抿唇一笑，手輕輕的撫摸着秀發，眼波流轉間倒顯出了幾分俏皮可愛來，而後望了眼賴藥兒，又接着說道：“再者說了，剛剛賴公子不是已經說了嗎，清音是被掌櫃的給挖過來的，那自然是花了高價的，展公子，您說這樣的條件，清音難道不該來嘛？”

這幾句話說得，倒是有些犀利了，但卻是事實，只不過這樣的事實，沒有幾個人會願意說出來罷了，沒想到這清音竟能說得如此自然，這倒是讓賴藥兒不禁有些欣賞她了。

只不過有些欣賞的同時，賴藥兒的心中也不禁起了些警覺的意識，畢竟，這事情也太過巧合了，林楓剛剛從他的無名山莊铩羽而歸，這邊他常來的暢春樓就突然多出了一個來自秦淮河畔的花魁。

而且不管是言行舉止，還是歌聲曲子，容貌氣質樣樣都符合他的審美，處處都讓他動心，這麽多的巧合加在一起，讓賴藥兒不得不懷疑，這是不是林楓故意安排的了。

畢竟所有熟悉他的朋友，都知道他賴藥兒最回絕不了的就是那種美色的誘惑了，所以對他來說，最有效的手段就是美人計，百試不爽。

賴藥兒在這方面其實已經吃過很多次的虧了，蘇錦妍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例，當年若不是因為她長得好看，又會做飯，那便是對方再怎麽說，賴藥兒也未必會把她帶回去。

不過就算是在這方面吃過再多次的虧，賴藥兒也沒有想要把他這點改掉的想法，畢竟，人生苦短，難得有那麽幾個愛好，若是全都改了，那便是活得再久又有什麽意思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心好累，被代購給騙了，感覺自己好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