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巧遇得真相上
蕭暮來了以後,獄卒立刻就打開了牢門把蘇骁骁等人放了出來,态度那叫一個恭敬,蘇骁骁認得他,就是之前那個趾高氣揚收了符暄錢去找三福的那個人。
果然是勢利眼啊勢利眼,古代現代都跑不了這種人。
獄卒過來挨個給他們解了鎖鏈,輪到蘇骁骁的時候,她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殊不知這微弱的小人報複行徑就這麽落在了旁人眼裏。
出了府衙,她愉悅地想伸個懶腰。
這腰剛挺出去一半,就聽肚子咕嚕一聲響。
莫無漁離得近,聽到了,蕭暮和符暄也不是常人,自然也聽到了。
蕭暮溫和微笑剛想說些什麽,就聽又一聲響,他無奈地望過去。
莫無漁搔頭,“我也餓了。”
原來肚子餓也是能傳染的,蘇骁骁抓住機會道:“先生大俠,我們不如先去吃飯?無漁說永來客棧的餃子不錯,正好我們的行李還在那裏。”
蕭暮點頭沒有意見。
符暄松了松被鎖鏈鎖久了的手腕關節,道:“三福沒去找你?”
蕭暮扇子一展開,笑眯眯道:“找了,只是我沒見他。”
符暄揚了揚眉毛,“為何?”
“他來找我的時候,神色有些急,我就怕啊,他一見到我就喋喋不休哭哭啼啼的,可要誤了我的事了。”
符暄并不覺得自己仆從會哭哭啼啼,但喋喋不休倒是有可能。
這時已經和蘇骁骁讨論完晚上吃的東西的莫無漁轉頭問道:“先生可知這事的來龍去脈?這汶州州府不是什麽好人,死的丁溪一家,估計就是他給害了。”
蕭暮神色一凜,“他敢這麽大動幹戈殘害百姓,這說明他背後一定有個大靠山。”
符暄皺眉,“難道就放着這個狗官不管了?”
蕭暮道:“捉人拿贓,我們沒有證據,就先容他逍遙幾天,等時候到了,自然要處理一下的。”
這話的意思是過些時日找到了證據,再來找這個劉州府算賬。
但是莫無漁卻有些疑惑,這蕭先生就算有名望有聖上恩寵,但畢竟無官無職無權無勢的,就算能查的出來,又能怎麽定這狗官的罪?除非是……他。
莫無漁指着符暄問道:“先生之前在牢裏頭,稱他為小侯爺?”
蕭暮但笑不語。
符暄道:“正是本侯爺,怎麽?”
不怪符暄突然擺起了架子,實在是此刻莫無漁的神情和語氣,有些奇怪,完全不像之前那樣任搓任捏的悶聲葫蘆。
瞧瞧,眉頭皺起來了,嘴也撅了,看着符暄的表情,很是嫌棄的樣子。
符暄挑起了眉。
得到肯定的答複,莫無漁卻也沒有發作,只是眉頭更緊了些,嘴巴也抿緊了,五官就這麽幽怨地繃緊了好一會兒,才一下子松掉,拽着蘇骁骁的胳膊道:“蘇兄我們先走。”步履邁得又快又大,蘇骁骁幾乎有些跟不上。
看着莫無漁的背影,蕭暮摸着下巴,道:“啧,這是生氣了,小侯爺你怎麽得罪了人家?”
“我什麽都沒做。”
符暄也奇怪,莫無漁怎麽一聽他是京城的小侯爺,就一下子翻了臉,他的名聲難道壞到這種程度?不應該吶,他除了逛逛小倌苑喝喝花酒,沒幹過什麽魚肉百姓欺女霸男的事啊,難道他是怕被他惦記上?。
而京城的小侯爺,恰恰就只有他一個,難道真的不知什麽時候得罪過他?
符暄把從小到大幹能記得的做的壞事通通想了一遍,還是沒想到跟莫無漁有關的事。
索性不再去想,當剛才是錯覺好了,這麽一想,就覺得輕松多了,毫無心理負擔地跟着蕭暮朝永來客棧走去。
可惜這蕭暮走路就是個文人樣,慢悠悠的,符暄急躁得很,卻礙于蕭暮是先生,又剛剛把他們從牢裏帶出來,只好按捺住性子,陪着他優哉游哉地走。
所以等他們到了永來客棧的時候,莫無漁和蘇骁骁碗裏的餃子,一個不剩只有湯底了。
蕭暮和符暄一進門,就看到蘇骁骁筷子正插着最後一個餃子,嗷嗚一口放進嘴裏,滿足地嚼啊嚼啊,那神情,跟吃了什麽人間至尊的美味似的,而莫無漁,就正端着大海碗,吸溜吸溜地喝湯。
莫無漁端着碗看不見前面,蘇骁骁則一眼就瞅見了蕭暮和符暄,揮着筷子招呼他們過來。
兩人對視一眼。
符暄想的是,這餃子真這麽好吃?
而蕭暮則有些驚嘆,這兩個人,一個富戶出生,一個大家閨秀,吃起東西來,還真是半點兒儀态都不顧。
不過還是走了過去。
這時莫無漁也放下了碗,見到符暄,也沒什麽表情波動,而是很有禮貌地向蕭暮拱手道:“先生我先去收拾行李。”
蕭暮笑眯眯地點頭。
莫無漁便起身離開,其間一個眼尾都沒有掃到符暄。
符暄有些郁悶,一轉頭,卻又見蘇骁骁正瞪大眼睛死死地看着他,那眼裏的意思好像是——恨鐵不成鋼?
符小侯爺于是一頭霧水了。
總之心情完全稱不上好。
這時一個渾身酒氣的公子哥兒噗通一聲栽了過來,正好蒙頭栽在蘇骁骁面前,順帶掀翻了蘇骁骁只剩餃子湯的那碗,一海碗的湯全潑對面去了,而對面坐的恰巧就是符暄,雖然他躲得快,但衣擺還是被濺了少許的湯汁。
符小侯爺自小三觀端正正氣凜然,沒啥毛病,非要說有毛病,那麽除了脾氣壞點喜好斷袖之外,還有一個潔癖,這從他自打進了牢房就只是站着啥都沒碰過就看得出來。
但符小侯爺不愛以武壓人,故而還隐忍不發。
可偏偏不巧,這潑了他湯汁的公子哥兒一點都不識相,專揀快要炸毛的貓尾巴踩,這符暄還沒說話呢,自個兒就嚷開了,“哪來兒的癟三!敢絆本、本少爺?是不是你!”
手指頭指的是蘇骁骁。
蘇骁骁捂着嘴鼻避開他一身的酒氣,只搖頭不說話。
這公子哥兒豎着一根手指,望旁邊轉,轉到笑眯眯一臉和善的蕭暮那裏時,沒有停頓,直接跳過,反倒是黑着臉的符暄讓他覺得找到了方向。
“就是你了!”
錦衣華服的醉酒公子哥兒踉跄着步伐,膽大包天地就沖着符暄去了,一把揪住符暄的衣領。
見證過符暄武力值的蘇骁骁倒抽了一口氣。
符小侯爺繼續忍。
公子哥兒噴着一嘴的酒氣,雙目圓瞪道:“你爺爺的,你、你說,為何要絆本少爺!”
符小侯爺橫行京城,從來都是別人繞着他走,哪有他繞着別人走的道理!但符小侯爺忍功了得,此刻還能僵着臉不發怒。
孰料這公子哥兒狠話說不出來幾句,偏偏酒喝了不少。
只見他一句話磕磕絆絆地說完後,站直了身子,擡眼打量符暄,但他酒氣上腦,看了半饷也沒聚成個焦,一手指着符暄,“你、你怎麽有三個……”說完,張嘴,頭猛地往前一戳,吐了。
一股難聞至極的味道災難般席卷了客棧大堂,群衆一時間都往氣味的來源處望去——錦衣公子哥兒和符暄。
離得近的蘇骁骁趕緊兩手捧住臉,尤其是鼻子,蕭暮也微微皺眉,打開扇子在面前扇了扇。
是可忍孰不可忍!
符暄難以置信地瞪着身上被他吐到的污穢,氣得直發抖,一把推開這暈乎乎的公子哥,正擡起拳頭……符小侯爺習武奇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個不小心就瞅見莫無漁正抱着包袱站在二樓樓梯那裏望着他,臉上表情很是陰郁,仿佛在指責他以武傷人的不義之舉。
于是符小侯爺的拳頭就硬生生停住了。
莫無漁抱着包袱下樓梯,走到蘇骁骁身邊坐下,雖然沒看符暄,但嘴裏卻嘟囔道:“皇親國戚嚣張跋扈,果然聞名不如見面。”他聲音很小,卻足以讓身懷內力的符暄聽個清清楚楚。
他何其冤枉!醉酒挑釁嚣張跋扈的明明就是這個醉鬼!
但就算他得了理,也不好坐實自己身為皇親國戚的嚣張跋扈,這拳頭,于是無論如何都揮不下去了。
這喝醉了的公子哥兒逃過一劫尚不知曉,手撐桌子一屁股就坐在了莫無漁的旁邊,暈乎乎地側過頭去,盯着莫無漁。
“這、這位公子,呃,有點眼熟。”
莫無漁也不能接受這一身的酒氣,忍不住擡手捂住了口鼻。
他這一捂口鼻,公子哥兒一下蹦了起來,“我知道了!你是姓丁的那小子!”
蘇骁骁想,這人果然喝的太多了,瞎認人。
蕭暮好心道:“這位公子不知可有家仆陪同?”意思是,趕快讓仆人把這個醉鬼領走回家。
但這公子哥兒不依不饒,情緒激動,本來就因酒精而紅通通的臉都漲紫了,接下來他的動作令人目瞪口呆,他竟然突然撲向莫無漁,一把抱住,嚎哭起來。
“丁……兄,嗚嗚嗚,你怎麽就走了呢,都是我的錯,嗚嗚嗚!我害了你啊……嗚嗚嗚,阿……阿溪,嗚嗚嗚。”
蕭暮微微挪開扇子,眯着眼想,姓丁的小子?阿溪?莫不是丁溪?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