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韓麗麗搖了搖頭：“我不會喝。”
她這一次出來玩，心裏其實有些害怕的。又見自己的同學和勇哥摟在一起親嘴兒，心裏早就忐忑的七上八下。如今看陳哥又拿了杯酒給自己，心裏雖然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新奇和興奮。
陳哥今年二十一歲，是這一帶的混混頭子。長相一般，因為出手大方，身上帶着一股江湖味。圈內的人都知道陳哥最喜歡玩弄清純的中學生，有一次勇哥去學校接馬子薛紅放學，正好碰到了跟他馬子一起的韓麗麗。
勇哥當時的第一想法就是，這妞原來在這裏讀書。又見韓麗麗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好像要漂亮一點。就起了心思，準備拿韓麗麗來巴結陳哥。勇哥便讓薛紅去和韓麗麗套近乎。
韓麗麗見平時在學校拽的二五八萬的薛紅，在自己面前低伏做小，虛榮心作祟，也漸漸和薛紅拉近了關系。
薛紅和韓麗麗相處久了，每天都在韓麗麗面前誇大話，說自己的男朋友在外面有多厲害。凡是學校的學生見到自己的男朋友，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一聲大哥。自己的男朋友又每天帶她去哪裏吃東西，看電影，生活別提過的有多滋潤了。
紅星場因為是重點中學，學校裏面有很多城裏學生。韓麗麗他們這種農村孩子，在學校裏面總是被欺負。她見薛紅自從和勇哥相好之後，在學校裏的日子比那些城裏同學過的都還好。城裏同學沒吃過的東西、沒去過的地方，薛紅都知道。
久而久之便在心裏暗暗和薛紅比較，薛紅又是個貫會看眼色的姑娘。她見韓麗麗逐漸被自己所講的事物勾起了好奇心，便在某一天中午說要請韓麗麗吃飯。
韓麗麗和薛紅處了這麽久，有什麽好吃的薛紅都會分給她吃。這一回薛紅要在外面請自己吃午飯，也欣然答應。
到了中午，薛紅如約把韓麗麗帶到了城裏出名的歸客來酒店。韓麗麗一進酒店就被裏面豪華的裝潢吓住，她當時就想着，他們學校的城裏學生肯定也沒過這種高檔的酒店。這麽一想，她心裏的底氣和虛榮心雙雙爆發。進了包廂，她第一次見到了陳哥。
陳哥見韓麗麗俏生生的站在門口，當場眼睛一亮，非常豪氣的點了一桌三十塊錢的酒席。看着服務員一邊報菜名一邊上菜，什麽什錦火鍋，啤酒鴨，蟹粉豆腐……這些菜，是韓麗麗從來沒聽過更別說吃過的菜了。
韓麗麗第一次去歸客來吃飯，倒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眼花缭亂。
陳哥在社會上混了這麽多年，非常懂得怎麽讨女孩子的歡心。韓麗麗被他這樣人捧着，不免想到了當初自己腆着臉去接近沈白前，反被家裏人呵斥。再見陳哥為了哄自己開心，真是什麽話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心裏不免暗自得意冷哼：“你沈白前不稀罕我，本小姐照樣是有的人喜歡。”
想到這裏，雖然她心裏膽怯，但還是昂着頭，拿眼神看着桌子中央的一道看起來像是牡丹花的菜。陳哥見狀，曉得韓麗麗是被自己這一桌好菜打動了心，當即更加殷勤的把菜夾到她碗裏：“這是牡丹魚片，是把草魚片成魚片裹着面粉炸的，你吃吃看，喜歡不喜歡？”
陳哥一邊夾菜一邊說菜的做法，這種體貼的做法讓韓麗麗心裏很滿意。再加上勇哥和薛紅都要在陳哥面前低頭賠笑，這讓韓麗麗心裏的優越感更上一層樓。一頓飯吃下來，陳哥已經有50分的把握韓麗麗跑不掉了。
自那天吃飯之後，陳哥時不時的讓薛紅給韓麗麗帶些情書和小禮物過去。什麽巧克力，桂芳園的糕點，凡是韓麗麗在薛紅面前提過一回的東西，第二天必定會出現在韓麗麗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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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過了一個多月，再過三天韓麗麗就滿十五歲了。陳哥見時機成熟，便借着給她慶祝生日為由，帶着韓麗麗來了舞廳跳舞。
今晚，韓麗麗他是勢在必得！
陳哥見韓麗麗拒絕自己遞過去的酒，也不惱。他拿手拍拍韓麗麗的肩膀，親熱笑：“怕啥，哥曉得你還是小姑娘不會喝酒。這一杯就只當哥給你提前過生日的酒。這個面子不會不給哥吧。喝了酒就上生日蛋糕，然後哥讓薛紅送你回家。”
一個月以來，陳哥給她的東西簡直比她出生到現在吃過的、用過的東西都要多。再加上陳哥雖然在追求她，除了寫情書送禮物，倒也從來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韓麗麗一顆少女心，早在他溫情的攻略下酥軟了一大半。
再加上韓麗麗長這麽從來沒有過過生日，這一陳哥給自己過生日，她心裏美滋滋的。聽陳哥這樣一說，本來還擔心太晚回家會被家裏人罵。韓麗麗心裏立馬放松了一大半，她怯生生的接過酒，放在唇邊輕輕抿了一口。初嘗啤酒，味道雖然怪但也還行，韓麗麗皺褶眉頭幾口把啤酒喝光。然後拿着空杯子，朝陳哥淺淺一笑。
陳哥見狀，早就按捺不住，色眯眯的把韓麗麗抱在懷裏，拿手摸着她的臉，淫笑：“好妹妹，讓哥哥好好疼愛你。”
韓麗麗被陳哥的反差驚吓住，她心底雖然有些喜歡他，但陳哥此時的對自己所做的一切讓她有些接受不了。她在陳哥懷裏掙紮：“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陳哥低頭猛親韓麗麗的臉，伸手在她身上胡亂動作，淫穢道：“待會兒保管讓你欲仙欲死，到時候你個小賤人還求着哥哥要呢。”
韓麗麗覺得渾身燥熱，頭腦又昏昏沉沉的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她身上有一只手在亂動撩撥，讓體內的燥熱更加難耐。陳哥污言穢語，又讓她覺得害怕。她渾身顫抖，帶着哭腔：“陳哥，你讓我走吧，求求你了。”
“行啊，等哥嘗了滋味再讓你走。”陳哥半摟着韓麗麗往舞廳門口走去，來舞廳跳舞的人都是些混社會的人，這些腌臜事情誰沒見過幾起啊。
韓麗麗雖然頭腦不清楚，但也知道求救。她緊緊抓住一個人的衣袖，帶着哭腔：“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這樣子的……”
那人被吓了一跳，連忙甩開韓麗麗的手：“誰認識你啊，來了舞廳還裝什麽假正經。惡心！”開玩笑，陳哥喜歡玩小姑娘的事情，誰不知道啊。這個女孩子今晚活該倒黴，真是晦氣。
眼前開始模糊，韓麗麗感到一陣絕望。
陳哥抱着韓麗麗出了舞廳，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幽深陰暗的巷子散發着一股陰冷潮濕的味道。想着把眼前的少女壓倒在身下的極致快感，陳哥呼吸一重，身體已經感到一陣快感。
“站住！”
陳哥回頭，一串腳步聲從巷子深處傳來，腐朽潮濕的牆壁上映出一道突兀的影子。随着腳步聲的走近，影子的主人也漸漸出現在眼前。昏暗的燈光下，是一張清冷的臉。見多管閑事的人，竟是個十七八的少女，陳哥伸手摸了把韓麗麗的臉，惡劣一笑：“喲呵，你也寂寞，想陪哥哥睡覺？”
韓佳微微眯眼，身影瞬間消失在眼前……
幾秒鐘之後，只聽“砰”地一聲，陳哥撞在牆上，緩緩滑到在地。他還保持着剛才睜大眼睛的動作，喉頭一動，一口血噴在牆上，昏死過去。
韓佳收回眼，看着暈倒在地的韓麗麗。她低下身子，将韓麗麗一把抱了起來。看着她通紅發情的臉，韓佳皺眉，将韓麗麗丢進了護城河中。
韓麗麗尖叫一聲，在水中胡亂撲騰，驚慌失措的叫：“救命……救命……”
見她意識清醒過來，韓佳将她從河中撈了起來。
韓麗麗跪坐在地上，冷的瑟瑟發抖。過了片刻之後，她才擡起頭來，目光怨毒的瞪着韓佳，嗓音尖銳：“你滿意了吧？我現在落到這種地步？你高興了吧？我差點被人強奸，你為什麽要出手救我？我才不要你的假好心。你給我滾！”
韓佳凝眉，方才她是故意讓韓麗麗喝下那杯酒。懵懂不知事的少女，永遠不會在吃虧之前反省過來。她本來以為，在經過那樣的事情之後，韓麗麗會率先醒悟過來，後悔自己當初的貿然和沖動，卻沒想到，她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情，是把矛頭指向自己。
韓佳沉默了一下，蹲下身子，盯着韓麗麗的眼睛，慢慢道：“沒有人會假好心的救你，你覺得你差點被人強暴，你覺得你受委屈了？你覺得在你困難或者有需要的時候，全世界的都要站在你身邊？你覺得我救你是因為所謂的幸災樂禍？”她勾唇冷笑：“還是你覺得，整天跟在你身後打轉拍馬屁的那個薛紅才真心拿你當朋友？那個叫陳哥的流氓痞子才是真心對你好的人？很可惜，你錯了。剛才那杯酒是我看着你喝下去的，我以為，你經歷過絕望才會發現事情的另一面。看來，是我對你的期望過高。”
韓麗麗怔住，然後大笑，笑着笑着她就哭了。她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的盯着韓佳，那模樣恨不得撲上去将韓佳生吞活剝一般。她擦着眼淚，譏諷笑：“你把你自己放在什麽位置？你以為你是我姐？呵呵，你算哪門子的姐？你不過是我爸從外面帶回來的可憐蟲而已，你寄主在我家，天天給我做飯洗衣當丫鬟，你還真以為我們家拿你當親人呢？也只有韓證剛和我爸那兩個爛好人，才會對你好而已。”
韓佳目光平靜的看着她，韓麗麗以為她在可憐自己，情緒更加瘋狂。她指着韓佳哈哈大笑：“你覺得我可憐？哈哈，其實最可憐的是你……”
見她歇斯底裏的說話，韓佳皺眉，伸手将韓麗麗打暈。
世界徹底安靜下來，韓佳看着昏倒在地的韓麗麗皺眉，心裏有些煩悶。
剛才她的一番話，又激活了原主的記憶。現在原主的情緒也很激動，簡直想啪啪兩巴掌扇死韓麗麗。
韓佳克制住心裏的想法，先扛着韓麗麗回了舞廳。
她把薛紅、勇哥還有那幾個地痞流氓都狠揍了一頓，在他們驚恐不已的目光下，淡道：“有些事情該說不該，你當知道。不然……”她擡起手，一掌拍在桌子上。
“啪！”
桌子在衆人眼前，像是拍武俠劇一樣，瞬間四分五裂。
韓佳慢悠悠收回手，垂眼看着他們。幾人早就被她的武力值吓破了膽，勇哥抖了抖身體，被她吓尿了，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尿騷味。
韓佳眯眼，慫貨！
感受到她的殺氣，勇哥不停點頭，抖着嗓音：“我……知道……知道……”
韓佳點頭，扛着韓麗麗轉身離開回家。
常玉芬和韓證剛兩人，見韓佳面無表情的扛着渾身濕透的韓麗麗回來。兩人忙迎上前去，常玉芬一個勁兒的問：“咋了、咋了，這是咋了？”
韓佳徑直進了屋，把韓麗麗放在床在，頭一次撒了謊：“回來的時候，天黑，麗麗不小心摔倒池塘裏面去了。正好被我碰見了！”
常玉芬一聽是摔池塘了，擔憂的心放了一半。她彎腰将韓麗麗身上的濕衣裳解開，伸手摸了摸韓麗麗發白的臉，心疼：“可憐的娃，臉都冷青了。”說着，她頭也不回的道：“佳佳，你去熬點姜湯和燒點熱水，待會兒讓麗麗洗個熱水澡暖和一下身子。”
韓佳抿唇：“好。”
韓證剛早在常玉芬替韓麗麗脫衣裳的時候就出來了，他站在堂屋中見韓佳面無表情的從裏屋出來，忙上前，看着韓佳關心道：“你衣裳也濕了一大半，你先去換衣裳。我去給你們熬姜湯和燒洗澡水。你也小心別感冒了。”
韓佳朝他點了點頭，轉身朝自己屋內走了過去。
等她換好衣裳出來，常玉芬正在廚房裏和韓證剛說話：“咋是你在燒火呢？你妹妹現在還沒醒，我有點擔心。你去村頭把楊叔請過來看一看，我怕麗麗是碰見了什麽髒東西。”
韓證剛一邊燒火，一邊回答：“行，你先過去看着麗麗。我馬上就去。”
常玉芬轉頭，見韓佳過來，忙喲了一聲：“你來了，快去燒火。你哥要去村頭請楊叔來給麗麗看病！”說完，不等韓佳回答。小聲嘀咕幾句，就往裏屋走去。
韓佳抿唇，走到廚房：“我來吧。”
韓證剛感覺到氣氛不對，再加上今天他放學去等韓佳。卻被沈青告之，韓佳下午壓根兒沒上課，讓沈青告訴自己先回家。
韓佳下午請假，然後帶着落水昏迷的韓麗麗回家。韓證剛心裏有些不踏實，他隐隐約約覺得晚上家裏要發生什麽事情？
“佳佳，你沒事兒吧？”他小心翼翼開口。
韓佳搖了搖頭，輕聲道：“沒事兒，你去請楊爺爺過來給麗麗看看吧。她落了水，可能會感冒。”想了想，又道：“她昏迷不醒的事兒沒關系，是我打暈的，待會兒就醒了。”
韓證剛驚訝，聽韓佳這麽一說，心裏越發不踏實。但見韓佳清冷着一張臉，顯然是不願意多說的模樣。也就讪讪收回目光，小聲道：“行，我去請李爺爺。還有……”他話說到這裏頓住。
韓佳疑惑擡頭：“怎麽了？”
韓證剛摸了摸鼻子，表情像是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似得。見韓佳看着自己，他只好咧嘴笑了笑：“沒事兒，有些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韓佳聞言，心裏有些暖，朝他點了點頭微笑：“恩。你去吧。”
韓證剛仗着身高的優勢，伸手寬慰似的拍了怕韓佳的頭：“放心吧。”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該讓韓佳放心什麽。
韓佳抿了下唇，坐在竈前生火。等姜湯熬好之後，她舀了碗姜湯端到裏屋：“嬸子，姜湯熬好了。”
常玉芬正在屋裏面，拿着幹毛巾替韓麗麗擦頭。見韓佳進來，臉色有些不高興。她沉着聲音：“麗麗都沒醒，姜湯端過來怎麽喝？”話說出口，她也覺得自己語氣有些遷怒，當即不自在道：“剛才看你衣裳也打濕了，你先喝吧。”
韓佳換左手端姜湯，然後伸出右手在韓麗麗人中掐了一下。
韓麗麗呻吟一聲，慢慢地睜開眼。她看着床頂，表情有些茫然。
常玉芬見她醒了，忙高興道：“麗麗，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聽見常玉芬的聲音，韓麗麗先是一愣，然後撲進常玉芬懷裏哭個不停，嘴裏一直喊着媽。常玉芬被她一哭，當即亂了心神，急道：“好好的你哭什麽，不就是掉到池塘裏面去了嘛？佳佳把你拉上來了，沒事了啊沒事了。”
韓麗麗一聽這話，立馬止住了哭聲。擡着頭，雙眼通紅的看着韓佳，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她忽然埋頭，在常玉芬懷裏哭得傷心欲絕：“哪裏是我掉下去的，分明是她把我推下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