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韓佳痛快揍了一頓，韓證剛心裏也不惱。
他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将手搭在韓佳身上，滿眼興奮崇拜：“我擦，你怎麽這麽牛叉？”
韓佳笑了笑：“你也可以！”
韓證剛握拳，夢幻看天，已經在腦補怎麽把秦仕江那幾個軍工廠的子弟兵揍的他娘都不認識。他哈哈大笑，抱住韓佳的肩膀：“師傅求指教，哥哥受得住虐！”
韓佳擡眼，挑眉：“真的？”
韓證剛潇灑肯定：“真，比真金還真。”
兩人勾肩搭背的往回走，因着下午的插曲，導致兩人錯過了最後一班回家的汽車。天色昏暗，夜風飄悠悠的吹。山間小路窄小交錯，時不時的路邊還有幾座孤墳。韓佳一個人走在前面，忽然被韓證剛拉住，她回頭：“幹啥？”
韓證剛拍拍胸膛：“你要是怕的話，拉着哥哥的手。”
韓佳搖頭，抿唇：“我不怕！”
韓證剛悻悻然，這個妹妹一點都不可愛。這種夜黑風高的夜晚，就是讓男子漢大丈夫彰顯勇氣的時候啊！
翻過一座山，就看到前面有人一束光照了過來，就聽見韓大山的聲音：“韓證剛？”
韓證剛身體一僵，然後往韓佳背後藏：“糟糕，我爸來了。”
韓佳身體站的筆直，不動如山：“确定藏得住？”
韓證剛沉默，自動站出來，舉手投降，笑嘻嘻：“爸，今天有人欺負韓佳，我幫她打了一架。”那語氣，充滿了得意和炫耀。
韓大山走過來，電筒先在韓佳身上照了照，見韓佳整個人完好無損，才舒了口氣。把燈光照在韓證剛身上，看他臉腫的像豬頭，一個巴掌拍過去：“自己打架，還拿佳佳說事兒。老子都替你害臊！”
韓佳擡頭：“叔，輕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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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證剛痛的呲牙咧嘴，說實話：“韓佳打我的。”
韓大山又是一個巴掌招呼過去：“接着吹！”
韓佳忙出手擋住韓大山的手，點頭，無比誠懇：“叔，是我打他的。”
“你們到底在搞啥？”
韓佳頭頂韓大山嚴肅納悶的目光，認真道：“哥說想瞧瞧我的功夫如何，我們随意切磋了下。”
韓證剛忙拿手用力扯韓佳的臉，示意兩兄妹感情很好：“對，對，我們随意切磋了下。誰曉得我沒站穩，倒退的時候撞到牆上去了。”
臉被韓證剛扯的很痛，韓佳也伸手，面無表情擰韓證剛一把：“叔，我們感情很好。”
“是呀，是呀，感情好。”韓證剛痛的眼淚都出來了。
回到家，常玉分看着韓證剛臉上的傷，一個勁兒的心痛。韓證剛倒是滿不在乎的吃飯，還不忘把菜裏的肉挑出來給韓佳吃。禮尚往來，韓佳也挑了塊肥肉給韓證剛。
韓麗麗正在寫作業，擡頭看到這一幕，心裏有些不高興，陰陽怪氣的說：“媽，你別心疼了。他哪一天不打架？現在韓佳和他一個學校，正好湊個二人組。說不定哥在一旁打架，韓佳還給哥提書包呢。”
韓佳從碗裏擡頭，目光眨也不眨的看着韓麗麗。韓麗麗瞪她一眼：“看什麽看？”
“你在生氣？”
韓麗麗哼了一聲：“誰耐煩惹你。”
“哦。”得到了答案，雖然不相信，韓佳也沒多問，繼續低頭吃飯。
韓麗麗看着她，心裏火氣一下子就沖了起來，她黑着臉收拾書：“我回屋做作業，媽晚上我一個人睡！”
常玉芬揚着聲音：“你吃火藥了？”
“誰愛吃，誰吃！”屋裏傳來韓麗麗不高興的聲音。
常玉芬嘿了一聲，轉頭對韓佳笑：“佳佳，別放在心上。你妹妹就這個德行，晚上你和我睡就好了。咱們不理她。”
韓佳知道自己不受韓麗麗歡迎，面對常玉芬的下臺梯，她點了點頭。常于芬笑眯眯的看着她：“真乖，我去說說她。”說完，起身朝韓麗麗的房間走去。
韓佳放下筷子，一直在反思自己哪裏惹到她了？思來想去，始終沒明白韓麗麗為嘛會生氣？岑先之果然說的對，女人翻臉如翻書。
“來，吃肉！”韓證剛笑的怪腔怪調：“春天開始了。”
春天啊？
韓佳不明覺厲！
吃完了飯，她收拾好碗筷，再把洗臉水打到堂屋裏：“叔，嬸子，洗臉了。”末了，想起韓麗麗還在生氣，又加了一句：“麗麗，出來洗臉。”
常玉芬把韓麗麗拉了出來，她兩個眼圈紅紅的，看起來像是哭過的樣子。韓佳擰幹了毛巾，遞給她：“擦把臉！”
韓麗麗伸手把毛巾拍在地上，帶着哭腔：“貓哭耗子假慈悲！”
常玉芬伸手打了一下韓麗麗：“誰讓你這麽說話的？”
韓麗麗哭着跺腳：“你們一個兩個都看不慣我了是吧？韓佳一來你們都偏心了是吧？你們都不喜歡我了是吧？”話說完，一個人跑回屋裏哭。
常玉芬皺眉，對韓佳笑了一笑：“小孩兒鬧脾氣呢。”
韓佳“嗯”了一聲，低頭把毛巾從地上撿起來，到廚房舀了點冷水把毛巾洗幹淨，再扔到桶裏。這一次她把擰幹的毛巾遞給常玉芬：“嬸子洗臉！”
常玉芬好脾氣的笑，拿着毛巾走到韓麗麗屋裏，輕聲軟語的哄着她洗完了臉。再拿着毛巾走出來，在桶裏洗了洗，擰幹毛巾遞給韓佳：“你也洗洗，隔壁人家裏出了點事情，你叔去忙幫了。你洗好了臉先睡吧，我去看看。”
韓佳點頭：“你忙吧，嬸子。”
韓佳臉色淡然的洗臉，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不高興。
韓證剛嘆了口氣，放軟了聲音：“佳佳，你別生氣啊。”
韓佳擡起頭，看着他：“我沒生氣！”
“恩，我就曉得，佳佳最大方了。”安慰的話繼續出口。
韓佳一愣，然後心裏一暖，盯着韓證剛無比認真的說：“我真沒生氣，麗麗還小，我不和小孩子吵架！”
韓佳的話太冷靜，表情太淡定。
韓證剛最後得出結論，解釋就是掩飾，傷心一般都用滿不在乎來遮掩。當即唏噓，沒媽的孩子像根草，這孩子太需要人疼了。
韓佳眨眼，把水提到他面前：“哥，洗腳！”
韓證剛心都軟了，多聽話的妹紙啊，當即笑眯眯的就着熱水洗腳。
晚上睡覺的時候，韓佳很自覺沒有去韓麗麗面前被找茬。到了後半夜，就聽見村裏有人放鞭炮。
韓佳睡得迷迷糊糊中，有人悉悉索索的爬上床。她睜開眼，把燈拉開。原來是韓麗麗披頭散發的抱着枕頭爬上床。
韓佳往裏面移了移身子。給韓麗麗空出塊地方：“外面暖和，你睡外面吧。”
韓麗麗一愣，臉色不自然紅了一下：“恩，謝謝。”
韓佳淡淡道：“不客氣。”然後覺得自己和小姑娘說話語氣太死板，只好扯開嘴角，呵呵笑：“不客氣。”
韓麗麗尴尬一笑，小聲說：“村裏死人了，我害怕。”
韓佳保持微笑：“別怕，我在！”
韓麗麗覺得這話非常窩心，忽然覺得自己晚上對她莫名其妙的發火，心裏有點不好意思，只好把頭蒙在被子裏：“那個，今天對不起哈。”
韓佳一愣，然後抿唇笑：“沒事兒。”
到了後半夜，常玉芬才帶着一身涼氣回屋。見韓佳和韓麗麗躺在一張床睡覺，心裏松了口氣。這兩個小冤家，感情還是不錯嘛。
第二天一早，村裏就架起了高音喇叭，道士念的祭文随着高音喇叭傳出了好遠。常玉芬囫囵睡了個覺，早早的又跑去幫忙。
韓佳起來穿戴整齊，走到韓證剛房間，見他抱着被子睡得正香。她四處看了看，最後跑去廚房用毛巾浸透了冷水，蓋在他臉上。
韓證剛驀然驚坐起，嘴裏還直嚷嚷：“下雪了，下雪了，房子都壓塌了。”
韓佳站在一旁抿唇笑：“快點起來！”
韓證剛把冰冷的毛巾從床上撿起來，抱怨：“大清早的你幹啥啊？”
韓佳挑眉：“不想練武了？”
韓證剛重新躺回床上，閉眼：“讓我再睡一會兒。”
韓佳皺眉，對于行動消極的人，有一種屢試不爽的方法——揍！她一拳過去，動作迅速敏捷。韓證剛被打了個戳手不及，他尖叫一聲：“你幹啥？”
韓佳收回手，正色重複他昨天說的話：“哥哥受得住虐！”說完，挑眉：“怎麽？不行？”
韓證剛忍着痛，從床上爬下來，站在地上，豪氣萬千：“行，怎麽不行！”話落，連忙拿手揉着臉，哎喲叫喚：“我說能輕點兒不？下手真狠！”
韓佳背着手，微微眯着眼睛：“身體素質不錯，各方便發育良好，恩，從昨天的觀察來看，反應也挺敏捷！”
被高手誇贊，韓證剛心裏樂開了花：“嘿嘿，過獎，過獎！”
韓佳沉吟了一會兒，又搖了搖頭：“性格懶惰，不成氣候！”
韓證剛咬牙切齒：“小爺我從今兒起就跟着你，你幹啥我幹啥！”
韓佳點頭：“武者需要過人的意志力和行動力！”說完，轉身朝屋外走去。
韓證剛連忙跟了上去：“哥哥我絕對行！”
